[其实我早就接受了,我就是一个笨蛋的事实] 因为宫水对语音的回避,潜移默化之下,尤路也不怎么薄语音了,除了那种时候要开个视频给宫水,看其他时间他也一般都是打字聊天。 宫水:[说不定是他考得比较差,所以不敢告诉你呢] 尽管于江千方百计地想要瞒着,但第二天给尤母打电话的时候,却被对方亮亮的一嗓门给戳穿了:“不愧是小江,下次争取考个年级第一!” 尤路安静地在旁边站着。 他现在已经不会为这种落差而流泪了,今天上午在学校之所以忍不住哭,只是因为自己的成绩没有达到理想中的状态而已。 167名,对以前的他来说是一个常见的成绩。 但是现在,他已经是第二年读高三了,年级排名却还是没有任何进步。 第一次考试好不容易进了前100名,后面就渐渐滑落下来。这次终于回到了上一年的平均水平。 打回原形了。 这给了他一种感觉,好像不管他做什么,不管怎么努力,都是没有用的,他就是只能考到这么一点分数。 有时候他明明在看书做题,心里却忍不住怀疑,做这些到底有什么用?只能乐观地想,也许不做这些,他的成绩还会更差吧。 所以,即使宫水常常说没有空聊天,导致他每天固定1小时的聊天时间变得隔三差五,但是尤路还是没有过多坚持什么。 日渐下滑的成绩,让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去要求更多。 有时候和宫水聊完天,他甚至有一种负罪感。 又浪费了一个小时学习的时间。这个小时于江肯定在看书做题。 他知道,这种自我埋怨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这就和他对于江的嫉妒心一样,是没有办法凭借理智去控制的。 于江挂断电话,尤路安安静静地站着。 过了一会儿,尤路平静地问了一句:“你考了第几名?” 他的语气太平静了,于江甚至有点害怕,没敢再糊弄他:“第三名……” 尤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是努力堆起来的喜悦:“好厉害呀,小江,你真的很聪明!” 于江知道他不开心,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脑海里又盘旋着“要不下次还是考差点吧”的想法。 与此同时,心里又忍不住有点小委屈,好像不管他做什么都没有办法让尤路满意。 不管是于江还是宫水,没有一个能让老婆开心,总是惹他伤心,总是让他哭。 尤路发现面前的人怏怏不乐,瞬间敏感起来。于江是不是发现了他不是真的夸他,可是他是认真地想要夸他的,但心里总是好像憋着一股气,别扭的要命。 他没有办法不在意这个。从小父母就跟他说成绩很重要,在周围环境的影响下,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牢牢地扎进了他的脑子里,哪怕现在妈妈不再说这个了,面对他依然在后退的名次,甚至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尤路却还在心底不断地催促着自己,一定要赶上去,一定要赶上去。 就好像有一个人在后面拿着鞭子抽打他一样。 其实,他没有意识到的是,在他的心底深处,优秀的成绩就意味着母亲的关注。特别是在这种关注现在真的都完全投射在了另一个真正优秀的孩子身上的时候,他的潜意识里总是想着,只要他能把成绩提升上去,这份关注就会重新回到他身上来。 尤路试着重新夸了夸于江,但是效果好像不是太好,对方依然是那种闷闷不乐的样子,丝毫不像考了年级第三该有的快乐,也许他对自己的要求更高,想要考到年级第一吧。 这天晚上尤路感觉宫水特别的那个,他说不出来,但是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卯足了劲,想要让他感到快乐,尽管没有视频也没有语音,只有一堆干巴巴的文字。 一开始,尤路心底是有点儿抱怨的。 直到在宫水的要求下,带着尾巴在阳台上悄悄地自拍,只是看他发过来的文字而已,就在没有用手碰的情况下到了两次。 他开了语音的,但是因为在阳台上,不自觉地压抑着,不怎么说话,这时候忍不住小声喊:“不,不要了。” 对话框里静了静,宫水问:[真的不要了吗] 尤路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这么来劲,郑重地嗯了一句:“可以了。” 宫水:[你觉得开心吗?] 尤路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当然开心啊。” 宫水:[你不要难过] 尤路抱着拆下来的尾巴,安静地站了片刻,从小声说:“我没有难过。” 他已经习惯性地不在宫水面前表现出负面消极的情绪了。 宫水却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你就是难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会遇到受不了的事] 尤路莫名觉得他像一只撒泼打滚的小狗一样,在自己面前滚来滚去,非要自己承认,确实难过了,而且因为对方的存在才得到了治愈。 尤路弯起嘴角,温声说:“是,期末没考好,不太开心。好羡慕你啊,已经上大学了。” 另一边,于江刚刚放松一点的心情瞬间紧绷了起来。 又到了这种不得不撒谎的时刻,每次这种时候,他都有些极端的想着,要不明天就让宫水彻底消失吧,不要再为这个谎言增添更多面纱,不要再增加更多暴露的风险了。 但是到了第二天、第三天,每当尤路可怜兮兮地在对话框里问今天能不能聊天,但他拒绝说有点忙,尤路发了眼泪汪汪的表情包,每当那种时候,他总是不能坚定地做到让宫水消失这一点。 可是他必须得等到宫水消失了以后,再尝试着进一步和尤路接触,否则总是感觉怪怪的。 被尤路拒绝的话会很伤心,但如果他接受了,好像会更伤心。 经历了期末考的打击,尤路再次坚定了顺其自然的想法,先前是他想得太着急了,他现在是高三的关键时期,本来就不应该在学习以外的事情上想得太多。 他没再试着问宫水寒假会不会回A市,两个人要不要见面。 没想到寒假过半的时候,对方却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宫水:[你最近有空吗] 小鹿:[有啊,怎么了] 宫水:[我在A市,想和你见一面] 对方这样说,尤路反而犹豫了,他没有回复,宫水也不在意,继续描述着他的设想。 宫水:[你不用想太多,就像你那时候说的一样] 小鹿:[不开灯吗] 宫水:[嗯] 宫水:[而且我想玩个新东西] 小鹿:[什么东西?] 宫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是于江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一个办法,既想和尤路见面,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只能玩一些比较奇怪的play了。 这天晚上回到房间,于江能明显感觉出来,尤路的心情不错。 他虽然最近都再提起见面的事情了,但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把这种期待压在了心底,现在宫水主动提出,他的嘴角很难不上扬。 于江盯着他看了2秒,忽然开口问:“你开心吗?” 尤路明显愣了一下,呆呆地“啊?”了一声。 于江抿起嘴唇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宫水的做事效率很快,说要见面没多久,才过了两天就问他有没有空。 尤路本来想自己订酒店,没想到对方直接发了一个定位过来。 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是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后,晚上八点开始。 跟人约好了,尤路才纠结起来,他从来没有在外面住过,该怎么和于江说才好。 没想到,这天吃完午饭于江就说要出门,说是有个朋友来找他出去玩。 尤路下意识问了句:“是那个……” 爆炸头三个字刚要脱口而出,赶紧又绕回了嘴里,转口问:“是那个在学校经常和你一起的人吗?” 于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好像除了承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尤路虽然心里有点为于江和朋友出去玩而莫名的不是滋味,但更多的还是对晚上的期待。 同时还有一点紧张。 宫水找的这家酒店,条件看上去还不错,大厅看着金碧辉煌的。 尤路走到前台,报了宫水发给他的房间号,前台递给了他一张门卡。 随着电梯的数字逐渐升高,心跳的动静也越来越剧烈,尤路都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还是紧张,甚至莫名其妙的有种临阵脱逃的冲动。 他这时才觉得自己真正理解了,为什么宫水对他提出的见面百般推辞。 作为接受安排的那一方来说,这种见面方式真的挺诡异的,给人一种莫名的危险感。宫水拒绝他也是情理之中。 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不安好心,但是宫水又不知道。就像他们已经聊了这么久,但是此刻他站在这扇门前,依然还是有克制不住的紧张 他们对彼此了解得最深刻的只是对方的身体而已,而且这种了解是隔着虚幻的互联网的。 压下忐忑的心情,尤路缓缓将房卡按在了门锁上方。 嘀的一声,门锁顺利解开了。 【作者有话说】 千万别有人看到修文之前的更新哈哈哈哈
第58章 我佛糍粑 尤路站在房间门口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开门的动静。 他小心翼翼地按下门把手,推门进去。 房内就像他先前和宫水说的那样,没有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几乎连一点光也没有透进来。 刚刚从光亮的走廊来到光线这么暗的地方,尤路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好像忽然瞎了一样。 他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会儿,慢慢能够在黑暗当中看见事物的轮廓,但也只是能够辨别个大概的程度,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 他开口试探着喊了一声:“宫水?” 房间内部传来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敲了敲,像什么金属互相碰撞。 尤路问:“是你吗?” 那种声音又响了一下。 尤路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这是一个挺大的标间,在靠近窗边的那张床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此时正躺在床上,看到尤路过来,那人抬起胳膊,冲他招了招手。 尤路看不真切,但总感觉宫水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走上前的脚步既急切,又带着莫名的忐忑。在尤路走到床边的过程中,床上的人一直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什么动作。 走近了一点,尤路才看出来,他是直接躺在床上的,好像没有掀开床上的被子盖上。 除此以外,什么也看不出来了。连他穿着什么都看不清楚,更不要说看清脸。 直到尤路在床边坐下,躺在床上的人依然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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