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氛围在客厅里扩开,鱼缸里的亲吻鱼也在积极的吐着泡泡,两人太过专注,并没有听到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响,“哐当”一声。 走廊里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下一下的,最终站定。 段京淮摁住时屿发软的腰肢,睡衣的扣子被逐渐扯开。 时屿脖颈处染上一片潮意,虚虚地推着他,低声道:“别闹,不是还要去吃饭吗?” 段京淮啄吻着他的耳廓,嗓音愈发低柔:“晚点去也可以。” “痒,你别挠……” 段京淮笑:“你腰怎么这么软?” 正说着,忽然,有一道沉重又极具暗示性的咳意在两人身后响起,嗓音有些沉。 时屿轻轻的喘着,眯着眼说:“你咳嗽什么?” “我没咳嗽。” “咳——” 又是一声,比刚才更响了一些。 两人身体皆是一僵。 段京淮率先从沙发上起来,用背脊将时屿遮住,凝眸看向身后的人。 时屿也顺势抬眸,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在看清来人之后,错愕地瞪起眼睛,叫了声:“妈——” 两人身后站了个面容精致,神情却如冰窖般冷冽的女人。 她戴着一条昂贵的丝巾,头发利落挽起,一身干练的高定毛呢,脸上隐隐看出一些岁月的痕迹。 江芝先是将眼神在时屿身上瞥过,又落到段京淮身上,她眉心轻拢着,眼神沉而冷。 四目相对,段京淮的眉也轻微皱起,深冷的眸里多了几分凛然。 他手臂撑着沙发,衬衫的领口还微敞着,脑袋稍侧了下,袒露出的情绪有些不善。 即便她是生育和养育时屿的人,可作为一个母亲,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也令他印象极差。 时屿别过身去,垂着眼睫系睡衣上的扣子。 沙发有些乱,两人衣衫也不整,沙发上的文件丢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即便江芝没有看到刚才的情景,她也明白现场发生了什么。 八年过去,段京淮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五官线条更加锋利深邃,与她印象里那个傲慢的少年不同,平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沉稳和气势。 连气场也令人觉得危险。 “时屿——”江芝平静地开口,眉眼间看不出什么情绪。 时屿系着纽扣的动作一顿,耳畔的神经恍然跳了下,他低垂着眸,小声跟段京淮说:“你先回去吧。” 段京淮回过神来:“?” 黑眸微微眯起,他俯在他耳边低声说:“没事吧?” 他攥住他的手。 时屿低敛着睫看着他的宽大厚实的掌骨,心口一烫,他轻轻摇头:“没事。” 段京淮吐息片刻,站起身来,tຊ拾起桌上的手表戴到腕间,垂眸整理好袖口和衬衫衣领。 即便心里再有怨念,她始终也是时屿的母亲,段京淮收敛起刚才的冷意,对着江芝微微颔首,语气也和善了些:“我先告辞了,下次再来拜访。” 江芝沉默不语。 段京淮拎着大衣从时屿家走出来,走到车库取了车,开到正门。 黄昏如涨潮般四溢,他抬眸凝着眼前的别墅,降下车窗,支着手臂点了一支烟。 烟气徐徐散开,将他深邃的轮廓遮的虚幻。 时屿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出轨,被江芝发现之后,两人每天都是无休止的争吵,后来,父亲就走了,甚至没给时屿留下只言片语。 江芝向来要强,她咬牙瞒了时屿一段时间,但时屿那么聪明,纸终究没包住火。 段京淮还记得十三岁那年,时屿从家里跑出来时,那双竭力掩饰泪意的眸子。 那是他第一次,对时屿产生心疼的情绪。 后来,江芝独自抚养时屿长大,望子成龙的心情太过于迫切,所以对他总是严厉又苛刻。 她工作又很忙,每天加班到深夜,回来之后也只会关心时屿的成绩。 时屿在一个极其冰冷又缺爱的环境中长大,从小就把自己紧绷成一条弦,不敢有半分差池。 喜欢段京淮,是他唯一一件脱轨的事情。 屋内没什么动静。 水红色的夕阳泼洒在车身上,夹在指尖的那抹猩红逐渐燃至尽头,车窗外凉意上涌。 段京淮眯了眯眼,他沉沉的吐了一口烟,将烟头碾灭。 或许他并不应该想这么多。 他目视前方,将安全带扯过来,启动引擎。
第51章 暗度陈仓 竞标会设立在星港大厦顶层, 京港是最负盛名的摩天大楼。 平邹这块地肥美程度早已声名远扬,地产界和财经界的人都来看热闹,不少公司都规划好了合作事项,计划等竞标人敲定, 便带着合同上门。 通体漆黑的轿车驰骋在高速上, 陈骋坐在副驾驶位置, 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坐在后座的时屿。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西装,双腿交叠靠着背椅,矜贵疏离,正支着下巴看向车窗外。 陈骋抿唇, 一股紧张和焦躁在他心口盘旋着。 昨天, 在时屿将报价和各项数据交给他的第一时间,他就拷贝了备份递到了赵麟手里。 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陈骋。”车后排的时屿突然低沉出声。 陈骋此时正心虚,被冷冽的声线吓了一跳, 他眼底划过一丝慌张,急促地看向后视镜,目光跌跌撞撞的跟时屿对上。 那眼神如炬, 隐隐亮着一簇烛火, 足以将他的眼底穿透。 “时总。” 时屿沉默了一会儿,搭在腿面上的脚尖缓慢地晃了几下, 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你来君逸有多久了?” 陈骋心里咯噔一下, 他细细的揣摩着时屿的表情,但并未从其中分析出什么, 只能硬着头皮道:“从研究生毕业我就在君逸, 算起来也有十三年了。” 时屿放腿面上的指尖不规则的敲了敲,低敛下睫, 没再说话。 车内一时稠闷的令人喘不过气,仿佛有股诡异的氛围缓缓散开。 一场风雨正在京港上空酝酿。 时屿到的晚,星港顶楼的会议厅已经坐满了各界名流。 参与此次竞标的有二十几家公司,都是京港的地产界的时屿头企业,竞争的火药味格外浓烈。 时屿在场地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入座,他将西装扣稍一解开,双腿闲适地轻搭着,金丝细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宽肩窄腰的身体修长矜贵,气质儒雅又斯文。 现场的媒体大多都是金融届的记者,原先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的长相,都纷纷在私下猜测,此刻更是桃花心各个泛滥,忍不住在后面悄悄的议论着。 “果然是很帅啊。” “哎,我听那些富二代纨绔子弟的圈子里都在传,说仲华电子那位沈总,跟小段爷,一直在抢时总呢。” “不是吧,真的假的?” 一旁的记者又多看了几眼时屿,感慨道:“的确是色令君昏啊。” 会场中间坐着是参与竞标的代表公司,周围便是莅临现场参观的贵宾。 段京淮坐在厅台旁侧,额前的黑发打理整齐,露出饱满深邃的眉骨,一件修长笔挺的薄黑色西装,举手投足间满是矜傲和松弛,气势颇足。 这次景航集团并没有参与竞标,这也成为了地产界津津乐道的谈资,外界的看客对此也是议论纷纷。 有人分析说段京淮因为两次败给时屿,怕了,也有人说景航根本看不上平邹这块地。 站在议论风暴中心的两人皆是置若罔闻。 时屿略一侧眸,恰巧与段京淮的视线对上。 男人桃花眼微扬,薄唇勾出一个轻佻又散漫的笑。 暗度陈仓。 时屿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词。 他有些脸热的挪开视线。 不多时,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时屿抬眸望去,看到身穿一身烟灰色西装的赵麟,正拄着拐杖从门口进来。 他眼里透着冷,脸上还带着几道缝合的伤疤。 惹得现场的人忍不住交头接耳的谈论。 最近圈里都在传,赵麟在自己游轮开业当天迷/奸未遂,被人抓住送了局子。 但凭借着华曜的关系,赵麟应该全身而退才对,怎么就真的被拘/押了三十天? 众人一分析,最终隐隐约约下结论,赵麟得罪的肯定是华曜上面的人。 这人究竟是谁,他们不敢猜,也不敢声张。 段京淮随意靠在皮质沙发内,眉心轻拢着,倦漠地看着擦身而过的赵麟,眸色彻寒。 他拄着拐杖出现在现场,无疑是今天的热议点。 只见他一瘸一拐地踏进竞标区,双眼如野兽般狠厉,脸上的疤痕纵横交错,面色阴郁而凶煞,令人不寒而栗。 他坐到时屿的身侧,跟左边的人颔首打了声招呼,然后将目光落到时屿身上。 时屿波澜不惊地翻着手上的资料,颜色很淡的薄唇微抿着,纤长睫毛扫过眼睑,弧线锋利的轮廓透着清傲的冷意和疏离。 像是并没有看到身旁的人似的。 两人离得近,赵麟的眼微眯了眯,角度使然,他能看到时屿高耸的衬衫领口下,有一抹艳丽的红痕,印刻在他白瓷般诱人的脖颈处。 这让眼前原本就禁欲清冷的人,又平添了几分勾人的诱惑。 草。 真他妈能装。 能让这般清冷高贵的人屈居于身下,该是多么爽的一件事情。 赵麟眼底布满不加掩饰的厌恶。 片刻,会场的灯光陷于黯淡,台上笔直的灯束摇摆着,落在平邹集团的老总魏和身上。 竞标会开始。 最先,是一大段冗长又无聊的开场白。 段京淮眼睑懒懒地搭着,他一向对天花乱坠的商业吹嘘兴趣乏乏,今天出席也是陪着时屿来的,此时的目光也是一直落在时屿身上。 会场的灯光偏暗,时屿的侧脸被笼罩在影绰不定的光晕中,高挺的鼻梁拉过阴影,神色被遮的半明半昧。 有暗蓝色的光铺落在颀长的天鹅颈上,本就细腻的颈部线条愈发冷白,透着一股脆弱感。 诱人的很。 段京淮支着下巴,薄唇懒懒的轻勾,他摸出手机来,修长的手指按在屏幕上流连几番。 【段京淮:想咬。】 时屿正听得无聊,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他打开屏幕一看,耳根悄然坠上一抹绯红。 他抬起头,撞上段京淮漫不经心的笑,那笑容痞气又恶劣,指尖扶在沙发上轻轻的敲着。 时屿垂下眸,神色淡然地回了个卡通猫的表情包过去。 【时屿:挠人.jpg】 那猫呲着牙一副凶狠的亮着爪子,虽然摄人,却有一张可爱又傲娇的脸。 段京淮勾唇轻笑。 【段京淮:这么凶?】 演讲演示屏闪烁,有光线虚虚印在魏和的脸上,在座的各位人人都是一副西装革履正襟危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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