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很清淡很凛冽的薄荷香飘拂在他鼻尖下方,熨得他心口都烫了一块。 他有些难耐地扯了扯衬衫领带,打开车窗,雨后潮湿溽热的植物和泥土味飘散进来。 望着时屿绯红的侧脸,段京淮拧了下眉,给江遇打了电话,劈头就道:“把时屿的住址发我。” 那边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重金属响,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江遇的嗓子被烟呛了下,咳嗽了好几声:“你干什么?非法闯入他人私宅是犯法的。” 段京淮疲倦地拧了拧眉心,没闲心跟他扯皮:“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去。” “呦,”江遇乐了,“你还这么好心呢。” “再废话我明天就把你那破酒吧关了。” “得——”江遇换了只手夹烟,打开微信编辑了一段地址过去,又谄媚地补充,“您是爷儿,您说了算。” 段京淮不耐烦的把电话挂断。 一低头,那双天真媚意的眸子正一眼不眨地看着他,漆黑的瞳仁被路灯点的透亮。 “你在跟谁打电话?” 一时间他还以为时屿酒醒了,心跳都漏了一拍:“江遇。” “噢……”他懵懂地点点头,又说,“我也去。” “去哪儿?” “不是去…露营吗?” 段京淮愣了愣。 露营?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初三那年,露营。 时屿酒还没醒。 那年露营中中途遇到大雪,全员到宾馆里留宿,安排结束之后只剩下一间屋,两张单人床。江遇块头大,自己挤一张,段京淮只能跟时屿躺在一张床上。 雪片裹挟着冷风将窗户吹得乱晃,房间里充斥着江遇的震天的呼噜声。 段京淮睁着眼,有些无奈地垂眸看着拱到自己怀里的人。 时屿睡觉不太老实,虽然面容很乖,但人总是往段京淮的怀里钻,那一截瘦软的腰就贴着他的掌心,白皙又光洁的大腿也无意蹭着他逐渐苏醒的神经。 段京淮稍稍推开,人又缠上来,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颈tຊ窝里,借着月光,他还能看到时屿淡而丰满的嘴唇,正贴着他的肩侧,烫的要命。 大腿肌肉紧绷,喉结不停地滚动,心率过快。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强烈的生理欲.望,那种燥热,渴望,难以抑制,又不敢触碰的小心翼翼,像火一样靠着烤炙着他。 他不舍得弄醒他,就那么干躺着,一夜无眠。
第4章 撩火 车擦着路灯驶过,沿着窗沿落了一厢暧昧。 时屿不知何时坐到了他的腿面上,纤细白皙的手臂轻搭在肩膀,两人鼻尖对着鼻尖,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段京淮。”他又在叫他的名字,因酒劲的缘故,他的嗓音稚嫩。 “嗯。”他应了声,声音低哑。 眸光微漾,时屿轻轻歪了下头,舔了舔咬红的唇角,迷糊地笑:“你别晃啊,怎么好几个影子。” 他笑的澄澈又无辜,眼睛鹿一般清亮,纯的很。 段京淮垂眸,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饱满又湿润的唇瓣上,眼皮猛地一跳。 鼻端气息相缠,神经有些不受控。 时屿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纤长的睫毛像小刷子般轻扫过眼睑,像是扫在了段京淮的心口上,又酥又痒。 有紊乱的声响在耳畔炸开,像是谁的心跳,段京淮呼吸紧蹙着,没等他反应,时屿忽然吻了上去。 很轻很轻的一个吻,柔软的唇瓣轻轻印在了他的唇上,触感微凉。 段京淮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了。 心口有个角落像是被丢了一簇火苗,火势蹭的一下燃至及旺,浑身都如同滚烫的岩浆般酝酿着。 但也只有一瞬,时屿就抬起头来,茫然地一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神情。 仿佛刚才那个举动都是幻觉。 段京淮将指尖紧紧陷进掌心里面,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他觉得有些脱轨。 现阶段,时屿是他最扎眼的竞争劲敌,这人刚从他的手里抢了两块地皮,两个人昨天还因为开发方案针锋相对,是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人。 可是—— 灼热的气息在两人鼻端流连,时屿漂亮的脸蛋紧皱起来,他感觉坐得很不舒服,晃着腰往前蹭了一些,车内响起布料摩擦的声响。 段京淮的青筋都涨了起来。 他呼吸急促,喉结偶尔滚动着。 弄了一会儿,时屿又不满地拖着音调抱怨道:“什么东西啊,咯死了——” ……操。 段京淮没忍住咬着牙说了声脏话,他几近在失控边缘,掐住时屿的腰,嗓音沙哑:“时屿,你最好老实点。” 时屿显然不知道自己点了多大的火,哼唧着把他的手扒下来:“疼……” 怕真的弄疼了他,段京淮恍然松了手劲儿。 时屿垂眸将衬衫掀起来,借着月光一照,如瓷般的肌肤果然留下了一个通红的手印。 时屿又瞪他,说是瞪,不如是嗔,有些黏黏糊糊:“段京淮!” 他力道不重,但是时屿醉了,显然在胡搅蛮缠。 段京淮的视线只在时屿的腰侧停留了一瞬就移开了眼,他不敢细看,背脊抵住靠背又退后了些,无奈:“你要怎样?” 时屿眸中氤氲着水汽:“吹一下。” “…?” 他嗓音像是在撒娇:“腰疼,你吹一下。” 段京淮倏然绷紧下颌线,喉结上下一滚。 压抑的燥热再难克制。 然而就在理智的弦冲破阈值的那一刹那,车内的导航突然跳出冷静的女声:“车辆已到达目的地——” “……” 湿漉的指尖蓦地松开,段京淮别开视线,清了下喑哑的嗓子:“别闹了,我送你上去。” 说罢,他又对前排的助理正色道:“你在这儿等一下。” “好。” 段京淮先一步迈下车,又将打横时屿打横抱起,一路上他都不老实,要么两腿到处闹腾着踢踹,要么胡言乱语的唱歌。 滚烫的小脸紧贴着他的后颈,蹭的他心口直痒。 推开别墅外的护栏,他沿着修葺整齐的石阶小路向前,又被一道密码锁拦住。 段京淮的手搁在门把上,轻啧一声,牙齿磨了一下。 他无奈侧眸,用哄人的语气轻道:“你家的密码是什么?” 时屿这会儿安静了不少,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懵着脑袋仔细想了一会儿,慢吞吞吐出一串数字。 一字一句,听得段京淮心狠狠一跳—— 他的生日。 段京淮愣了会儿,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攥紧。 不是吧时屿,你—— 段京淮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浑身的血液都来回冲撞着,莫名的情绪在心底四散蔓延。 这是玩哪儿出? 来不及细想,他按照他的生日将密码输上去,只见几声机械化的提示音响过之后,密码锁发出一声冗长的“滴——”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 随着眼前一阵猩红色闪过,显示屏上蹦出一个“密码错误”的提示。 “…………” 呵。 段京淮被气笑了:“小骗子。” 也不知道时屿听懂了没,他猫似的歪着头在段京淮后颈处乱蹭,又露出一排白皙的牙齿,冲着他的脖颈一侧咬了一口。 “……别咬。” 眼下靠房主回忆密码是不可能了,比起找物业来开门,段京淮决定暂时不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他思忖片刻,输入了一串数字。 即便明白时屿不能用自己生日这么白痴的密码,他还是抱着猜测的心态试了一下。 毫无意外,“密码错误”。 他又试了一下时屿的农历生日——同样错误。 段京淮望着冰冷的显示屏,指尖微顿,片刻,他快速输入了一串密码。 是时屿生日的后一天—— 随着最后一个按键,密码锁发出“滴答”一声,不出所料,门开了。 这是时屿惯用的六位密码,从小学他们还在跟风买那种密码锁日记本的时候,时屿就设置了这个密码,到高中的时候,手机锁屏、学校私人橱柜,都是这个密码。 曾经他也随口问过时屿为什么总用这个密码,只记得时屿当时头也没抬,敷衍地扔过来两个字,好记。 也对。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手再次握到门把上,段京淮呼吸稍顿,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从脚底蹿到心口—— 屋内的陈设会是怎么样的? 会不会,还有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这么想着,他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掌心一片湿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 背上的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他收回紊乱的情绪,掌心下压,将门打开。 时屿装了智能声控,一进门,屋里的灯光井然有序地亮起。 屋内装潢简洁雅致,以黑白色调为主,陈设高档齐全。 来不及找拖鞋,他穿着袜子迈进客厅,把人放到沙发上。 刚直起身来,一只温热的手就攥住他的手腕,那热度烫的他心口都发麻。 低下头,那双漂亮的,充满懵懂欲/望的眼轻掀着,媚态横生:“你去哪儿?” 段京淮抿唇,耐着性子解释说:“找块湿毛巾给你擦脸。” “那你还回来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嗯”了一声,时屿点点头,乖巧地松开手,安静地坐着。 段京淮打量他,除了脸仍旧发烫,嘴唇被咬到嫣红之外,看上去没什么异样。 酒醒的差不多了? 他这么想着,到玄关找了一双拖鞋,视线在屋内周旋了一圈,找到明显是洗手间的卧室。 盥洗台上摆放着一只牙缸和牙刷,其他洗漱物件也只是一人份的,段京淮悬着的心莫名安定下来,他打开水龙头,将毛巾摘下来打湿,拧干。 他也没有多少照顾醉酒人的经验,迄今为止也就实操过两次,上一次还是十年前,对象恰巧也是时屿。 盯着眼前印着钢铁侠印花的毛巾,他叹了口气,转身迈出洗手间。 等到他回到客厅之后,看到的一幕更是令人血脉偾张。
第5章 报警了 时屿把西装外套和裤子都脱了下来,上身松松垮垮的只剩下一件衬衣,衣摆遮掩着腿根,两条笔直纤长的腿裸露在外,皮肤透明而嫩,白的晃眼。 他正趴在窗户前的桌沿上,腰部微塌着,袒露出一截浑圆如玉的臀,漂亮的曲线透着勾引人的意味。 段京淮嗓子蓦然发干,一瞬间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顶,整个人被钉在原地。 只见时屿一侧膝盖半跪到桌面上,膝盖借力让身体向前倾,伸手将窗户打开,上半身预备往外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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