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耳廓突然一红,清了下嗓子:“该不会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两人折腾到天际露出鱼肚白才睡过去。 段京淮:“……” 这走向好像有些不对。 段京淮立马否认说:“不可能。” 绝对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时屿按了下床头的提示铃:“你先躺着别动,叫医生来检查一下。” 闻讯的医生匆匆赶来,先是做一些基础的体态检查,又问了一些问题,最终判断说:“可能是有点后遗症。” 时屿心跳踩漏了一拍,有些焦急地问道:“什么后遗症,严重吗?” 段京淮眼神始终观察着时屿的反应,在看到他的眼神划过几分担忧时,眉蹙了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坦白自己是装的。 “你别担心,”不等他说话,对面的医生温和地笑了下,解释道,“毕竟是遭受过撞击,虽然没有器官性病变,但神经上可能收到了影响,没有什么大问题,要多注意休息。” 时屿的心放下来,点点头。 “不过……”医生视线扫过时屿的脖颈,之后又立马移开,淡道,“还是要节制一点,不要做太激烈的动作。” 时屿:“……” 有浅淡的绯色从他透明的耳廓里浮出,他垂下长睫,眼神里带了些慌乱和羞赧。 段京淮听到这话,眉眼间的慵懒一扫而光,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虚握着拳头轻咳了一声:“无碍。” 医生:“……” 他将病例收起来,又叮嘱时屿说:“最好二十四小时之内都有人陪同,有不适一定要及时反映。” 时屿点点头:“谢谢医生。” 等医生离开房间之后,时屿拿起桌上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段京淮眉骨微抬,眼睛缀了抹光,试探道:“你不去开会了?” 时屿边打字边说道:“我让助理帮你找个护工。” 段京淮:“……” 段京淮重新躺下,挣扎道:“护工太冷漠。” “贵的。” “……贵的也冷漠。” 说完,段京淮又皱着眉头吸了口冷气,嘴角微微耷拢着,嗓音有些无力地说:“腿也疼。” 时屿:“……” 时屿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抿着唇轻叹了声。 他转身走到窗边,给小秘书邹悦打电话:“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你帮我送两件衣服,顺便把下午开会的资料和电脑带过来。” 段京淮唇角偷偷地勾了下。 时屿从窗边踱步到床边来,弯腰帮段京淮掖了掖被角。 他没系领带,衬衫领口虽然高高束起,但微俯下身的时候,依旧能看到锁骨处丝丝斑驳的红痕。 段京淮眸暗了暗。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有护士从走廊里扬声道:“段总您的早餐。” 时屿去开门,护士将餐车推了进来。 这家私人医院本来就是段家旗下集团开设的,vip病房的餐点自然也是豪华顶配。 护士将病房里的移动餐桌推到段京淮面前,调整好角度之后退了出去。 时屿将汤匙递给他。 段京淮看着眼前营养丰盛的早餐,薄唇轻启,轻轻地喘了口气,一副脆弱又无辜的样子:“我感觉胳膊有些抬不起来,拿不动。” 他只是随便哪么一说,没曾想,时屿思索片刻,将面前的海参粥端起来,坐到床边。 段京淮愣了下。 时屿舀了一勺海参粥,圆润饱满的唇微微鼓起,凑到汤匙前轻轻吹了吹,然后掀开眼睫,将汤匙递到段京淮面前,温声说:“试试烫不烫?” 他身上还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表情和脸都清清冷冷的,却用带着蛊惑和媚的眼神望着段京淮,嗓音还那么的柔软。 伸过来的指尖在日光下泛着白玉一样的光。 简直就是制服诱惑。 段京淮湿漉着手指,伸过手去握住他的手腕,靠前拉了些许,垂下眸尝了一口。 温度是可以的,但他还是故意皱了皱眉:“有点烫。” 时屿又舀了一勺,垂下眼睫耐心的吹着,这次吹得时间比上次久,吹完之后还特地用唇瓣靠着边缘试了下,又递给他:“这次呢?” 段京淮懒洋洋地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等汤匙伸过来便张嘴,目光灼灼:“嗯。” 没想到生病竟然还能有意外收获。 时屿这幅模样简直太乖了。 正喝着粥,病房的屋门又被敲响,段京淮扬声说了句“进”,门被推开,穿着病号服的沈知年站在屋外,看到正在喂粥的两人,神色愣了下,但很快又被掩盖。 “知年哥,”时屿放下碗,从床边站起来。 段京淮抬眸看了眼走进来的人,眼睫微敛,直起身子,原本慵懒散漫的做派变得沉着凛冽了些。 “京淮,腿没事吧。”沈知年将目光放到他打着石膏的腿上,语气关切道。 段京淮眉骨稍抬了下,语调懒洋洋道:“没,养几天就好。” 时屿听后,蹙着眉有些不高兴地打断他:“医生说起码要一个月。” 段京淮眼底的冷傲收敛了些,他轻笑一声,唇角勾着:“都听你的。” 沈知年抿了抿唇。 他来之前,也做了很多心理建设。 原本他以为,自己认识时屿的时间比段京淮更久,两人之间有那么多同甘共苦的回忆,哪怕他迟迟不敢踏出这一步,但还是有胜算的。 可没想到…… 甚至,昨天两人同时遇到危险的时候,时屿最先关注的人,也是段京淮。 他昨晚在偏厅看到段京淮要吻时屿的那刻,简直是发了疯。 他小心翼翼守在时屿身边这么久,不敢越过雷池半步,生怕将他越推越远,可谁曾想,段京淮轻而易举地做了他那么多年都不敢做的事情。 可时屿喜欢他吗?他心里没有底。 他安慰自己,或许他们只是朋友,只不过对时屿来说,段京淮这个认识了二十多年的朋友,在友情方面比他沈知年还重要些。 没准等他再勇敢踏出一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沈知年想到这儿,虚握了握拳头。 他恢复正色,对段京淮温声道:“都怪我执意约你去赛车,对不住,当时情况实在是惊险,如果不是你当机立断撞了我的车,恐怕现在,我都没办法站在这儿跟你说话。 沈知年抿着唇,温润的笑道:“等你出院,我拿手上的合作项目跟你赔礼。” “不用了,”段京淮的语气毫不在意,“赔礼就免了,既然大家都没事,就tຊ别放在心上。” 两人默契的不提赛车的真正原因。 沈知年微微颔首,抿唇淡笑。 片刻,他又将视线放在时屿身上。 时屿有些过意不去,从昨天到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段京淮,沈知年是他的好朋友,他却没能关心一句。 他翳了翳唇,问道:“知年哥,吃早饭了吗?” 段京淮:“……” 他有些不高兴地微皱起眉。 沈知年静静地看着时屿,虽然他一早就吃了,但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私心想让时屿多关心他几句。 “那……”时屿没想那么多,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一起吃吧。” 段京淮:“???” 段京淮简直被气笑了,攥住他的手腕,眉梢微挑:“你让他跟我一起吃,我吃什么?” 时屿无辜的眨眼:“还有那么多呢。” 他有些蛮不讲理地说:“我都要吃。” “……” “你是猪吗?” “是。” 时屿:“……” 他没辙,只好轻叹一声,贴心道:“那我叫护士再送一份。” 段京淮:“……” 担心时屿会为难,沈知年绅士道:“没关系,我回病房吃就好了。”顿了顿,他又继续说,“上午我会去办理出院手续。” 时屿疑惑道:“不再观察一天吗?” “我没事,就一点皮肉伤,回去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沈知年摇头,抿了下唇,思忖片刻又接着说,“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可以一起走。” 他有几分私心在里面,不想再让时屿跟段京淮独处。 “……他有些不舒服,”时屿眨了眨眼,解释说,“医生说需要看护,我再留下陪他一段时间。” “哪里不舒服?”沈知年面露忧色,看向段京淮,又道:“那我也留在这里照顾他好了,这伤毕竟是我造成的。” 段京淮:“?” 他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时屿淡道:“没关系知年哥,你去忙吧,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了。” 听到从时屿口中说出“麻烦”二字,沈知年眉心略蹙了下,指尖微颤。 这亲疏关系,划分的令他听起来有些刺耳。 一旁的段京淮听后,撑着脑袋懒洋洋地勾起唇角,轻笑了下:“是啊,‘我们的事’就不用你多操心了。” 他挑着眉梢,意有所指的读重了某几个音。 “……” 沈知年喉咙滚动几下,有些勉强地牵了牵唇,对时屿说:“好,有什么事你要打电话给我。” “嗯。” 沈知年又看了时屿几眼,最后冲段京淮点头微微示意之后,退出房间。 等沈知年走了,段京淮沉沉的耷拉着嘴角,推开支在面前的移动餐桌,攥着时屿的手腕搂着人的腰将人往怀里拉。 时屿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这么摔在床上,身子压住他的,瞪大了点眼睛,错愕道:“你干嘛?” 他还担心会砸到段京淮骨裂的小腿,想要翻身起来,却被段京淮更加有力的扣住了腰。 时屿的拖鞋有点大,从脚弯上滑落在地。 段京淮眼眸深邃,漆黑的眼底像幽暗的漩涡,直勾勾地锁住他全部的注意力:“你能不能不要总那么关心沈知年?分明我的伤更严重。” 时屿狐疑:“我有吗?” 他不过就是很正常地问候了两句,本来昨晚一丝都没能顾忌,他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段京淮很是不开心地沉声“嗯”了一句。 时屿抬着眼尾看他。 他不知道段京淮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跟他说这些话的。 认识了多年的朋友?还是他众多情人之中的一个? 时屿翳了翳唇。 他不敢说,他怕说了之后,会看到段京淮轻蔑又不屑的眼神。 时屿浓密纤长的睫毛扫过眼睑,心口低落的情绪一压再压,他轻轻开口:“好。” 段京淮:“?” 这也答应? 连他都觉得这要求实在是无理了些。 还是生病了好。 太值了,他得多住两天。 嗯,就住一个月。 掌心箍住时屿的腰肢,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望着时屿含水的眸子,他的手隔着西装裤揉了下他的腿:“疼吗?你腿那么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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