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在国外就有趋之若鹜的同性追求者,他高傲,清冷,漂亮,像罂粟一样对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段京淮在外的花边新闻他有所耳闻,不过从来没详细问过,他们虽然是朋友,但这个圈子不爱玩的人少之又少。 他不明白段京淮三番两次的接近时屿,究竟是出于哪种目的。 可更令他心生不安的,是时屿看似退避三舍,却欲拒还迎的态度。 沈知年的二哥沈松不认识时屿,但看见段京淮就像是看见了财神爷似的,隔着老远就迎上去,一顿殷勤热情的恭维。 段京淮这会儿还在处在被时屿勾的魂都没了的阶段,沈松说什么他都跟没听见似的,眼神一直落在时屿身上。 时屿叹气,抬眸剜了他一眼。 段京淮清了清嗓子:“沈总你说什么?” “害,我说,还是你小段爷眼光独到啊,上次那个瑞麟酒店,还多亏你让了我二分利,前几天我接了个大案子,资金周转不来,靠的全是那笔钱啊。” 沈家势力再大,在京港还是段家占据半壁江山,沈家二哥做事圆滑,也没少跟在屁股后面吃红利。 段京淮客套了一句,但说辞还是傲慢:“没事,你家老爷子跟我家老头关系不错,应该的。” “知年哥。”时屿跟沈知年打了声招呼。 “二哥,这是时屿,我跟你提起过。” 沈松扬声道:“噢我知道,归国小少爷嘛。”他嘴张了张,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又怕拂了段京淮的面,只能又把话题绕回来,接着吹段京淮的彩虹屁。 沈知年皱了皱眉,小声跟时屿说:“你别介意。” 时屿摇摇头。
第28章 较量 公馆大厅装潢雅致考究, 内部呈环形设计,半中半欧式的风格,四面罗马柱伫立,大理石石阶修葺的锃光瓦亮, 随处光影可见。 谢景廷他们早就到了, 正坐在花纹繁复的软皮沙发上喝酒, 见几个人走近,郝帅皱着眉控诉:“老沈,你不觉得这些沙发跟现场的布置非常不搭吗?” 寿宴毕竟与娱乐性宴会不同,所有人穿的都格外正式, 就连平日里骚包天的郝帅, 都难得一身墨黑西装,正襟危坐,手也不敢乱摆,绅士到极致。 沈知年无奈笑笑:“老爷子选的, 有些固执。” 郝帅听罢,连忙讪笑道:“噢那实在不好意思。” 段京淮觑了他一眼,整理着袖口冷飕飕道:“你难得‘狗模人样’, 我都没认出来。” 说着, 他从桌上端起一杯红酒,先细品了口, 又端了一杯递给时屿。 郝帅一脸不甘地为自己申辩:“怎么了, 我一直都这么正经的好吧?” 段京淮没理他,低声跟时屿说:“你酒量不好就少喝点。” 时屿有点小小的不服气, 掀着眸子睨他:“我酒量还行的。” 男人勾着唇笑:“你确定?” “……” 纤长的睫颤了颤, 时屿有些躲闪地挪开视线,欲盖弥彰地抿了口红酒。 两人这旁若无人互动令其余几人突然噤声, 静谧几秒后,又纷纷端着酒杯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来。 上次时屿还是被沈知年带去参加生日宴会,才短短几天,亲疏的形势竟然都发生了变化。 段京淮到底是恐同还是不恐? 这其中的故事,实在是令人忍不住八卦深究。 沈知年眸中情绪微沉,看晚宴还没开始,他扣住时屿的手腕:“时屿,你早上说——” 这时大厅口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的视线都纷纷朝着厅堂投去。 沈老爷子在秘书的拥护下从里面走出来,他虽然年岁已高,但身子骨还极其硬朗,眉目跟沈知年有七分相似,温润明朗。 “那就是沈叔吧?”时屿手腕从沈知年掌心里挣出来,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口,看向沈知年,“我去打声招呼。” 沈知年垂眸扫了眼被时屿不经意推开的掌心,皮肤上还残留着一丝温度,他薄唇微抿,跟在时屿身后。 望着两人朝正厅迈步的背影,段京淮黢黑的眼眸眯了一度,浅酌杯中的红酒。 谢景廷不禁低笑一声,压低声音揶揄道:“别看了,眼里都扒不出来了。” 段京淮摩挲着高脚杯,冷觑了他一眼。 谢景廷继续说:“我刚才问了,前天晚上跟郝帅在一起的是个辣妹,三围也很劲爆。” 段京淮:“……” 谢景廷笑道:“他还跟我说,时屿那天在漫展买的纪念章落在了他车上,他一早顺路去给他送了。” 段京淮狭长的眼一沉,嘴角向下耷拢着,眼底透着凉薄:“你打那种有暗示性的电话,很有意思?” 谢景廷挑眉:“我可什么都没说,全是你自己瞎猜的。” 段京淮:“……” 他没法否认,总归是关心则乱。 有宾客来跟两人打招呼,谢景廷勾着唇角跟人碰了碰杯,再看段京淮,眼尾尖锐,眸里不带半分温度。 谢景廷略一沉默,又开口道;“沈知年应该是跟着时屿回国的。” 段京淮看他:“所以?” “你该不会忘了吧,”谢景廷漫不经心的摇晃着红酒杯,稍一扬眉,“啊对,你喝醉了,但我可是听见了。” “大概四年前,你生日宴那次,就因为郝帅摔了个不值钱的塑料汽车模型,你莫名其妙喝了个烂醉,等他们都走了,我就听见你昏昏沉沉中一直喊着一个名字。” 段京淮看向他。 谢景廷的声音顿了下,视线投到远处的时屿身上,勾唇笑道:“我一直不知道那是谁,直到前段时间跟时屿遇到,我才明白,你说喜欢纯的,是这么个意思。” —— 宴会厅上方的琉璃灯璀璨如幻,各路商界翘楚聚集在此谈笑风生。 沈老爷子正站在中心圆桌前跟一位年长的董事聊天,时屿刚靠近,那人便和煦地笑着礼貌退开。 老爷子拄着拐棍支撑,旁边除了秘书,还跟着刚才门口迎宾的那个二哥沈松。 “爸,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时屿。”沈知年跟在时屿身后,手虚虚地落在他的背脊上抚着。 时屿微微颔首,手中的高脚杯率先推向前,浅笑着,模样是对长辈露出的恭敬:“沈叔您好。” “时屿呀!”看到他,沈老爷子很是欣喜地弯起眉眼。 老人家两鬓花白,眼角爬满了皱纹,tຊ他伸出手亲昵的包裹住时屿的手拍了拍,手背如枯树枝般皱缩着:“总是听沈知年说起你,一直觉得你跟我很投缘,今天总算是见到你了。” 时屿抿唇:“抱歉,应该我先来拜访您的。” “不用这么客气,”沈老爷子摇头道,“我一把老骨头了,你能在寿宴的时候来看我,我也很开心了。” 时屿礼貌道:“沈叔您身体硬朗着呢。” 沈老爷子爽朗的笑了笑,看着时屿,越看越喜欢,称赞道:“真是年轻有为啊,竟然能拿下天鹅湾这么大的项目,我像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可没你如此有魄力。” 沈老爷子:“知年虽然年纪比你大,但还得跟你学习才行。” 正说着,有几盘开胃的菜肴被侍者端上来,放到桌子中央。 时屿笑:“沈叔您过谦了,知年哥在美国的时候帮了我很多。” “他呀,要是早点能赶紧成家立业,才是让我放心了呢。”沈老爷子有些郁闷地叹了下,又道,“哎时屿,你跟知年在一起的时间多,你告诉老爷子,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姑娘啊?” 沈知年无奈地揉了下眉心:“爸。” 时屿思忖半分,认真答道:“这我还真的没注意,可以帮沈叔留意一下。” 沈知年用手肘轻轻戳了下他的手臂,失笑道:“你胡乱留意什么?” 他说着,似是想转移话题似的,拾起桌子上的叉子插了块法国菜递到时屿嘴边:“这是我爸最喜欢的菜,你尝尝。” 沈老爷子也笑了:“对,你尝尝,知年特地从欧洲请来的厨师。” 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菜肴,时屿顿了下,刚想伸手拿过沈知年手里的叉子时,身侧忽然有个黑影凑过来,鼻端是熟悉的古龙水香。 “留意好啊,”段京淮扯着沈知年的手将叉子夺过来,看向沈老爷子,“我跟时屿会一起帮您留意的,老爷子。” 沈老爷笑着点了点头。 段京淮说完,便咬掉叉子上的菜肴,又看向沈知年,勾唇:“嗯,是不错,不过时屿现在没法吃辣。” 沈知年蹙了下眉。 他垂眸看向时屿,语气关切地问道:“你不是喜欢辣的,感冒了吗?” “……” 时屿耳廓莫名的透出一层淡粉,他虚掩着唇低咳了几声,说道:“是有点。” 他说着,手伸到桌子下面,虚虚地掐了一下段京淮的大腿。 这动作虽然做的隐蔽,但还是让跟他们站在同侧的沈知年捕捉到了,眸色一沉。 生怕段京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说八道,时屿说道:“老爷子,我们先不打扰了,您安心用餐。” 段京淮没说话,他对时屿自然吐露出的“我们”很是受用,垂眸看着时屿拉扯自己西装袖口的动作,勾了下唇。 沈老爷子笑着点头:“好。” 望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沈知年薄唇紧抿,掌心虚虚握起。 —— 城市被深沉的夜色笼罩,皎洁的月色拨开夜幕倾泻而下。 时屿站在公馆的侧台上,身后是热闹喧嚣的灯火,眼前山川缭绕,远处的湖泊阒静又沉寂,像一轮足够将人吞噬的漩涡。 忽然,一只盘子伸到他面前,盘子中央有个钢铁侠头盔模样的蛋糕,旁边还有的象征性的掌心炮。 他抬眸看去,段京淮侧脸深刻又立体,黢黑的眼睛被时屿身侧的灯光点的漆亮。 段京淮举了好一会儿,见人不接,手臂松松懒懒地靠在栏杆上:“不想吃?” 时屿挪开视线,眼睛看向别处:“这是小孩子吃的吧。” 段京淮眉梢微挑:“你刚才不是看了挺长时间?” 时屿:“……” “刚在那帮小孩手里抢的,挺费劲。” “……” “你不吃那就扔了。” 段京淮转身要走,时屿忽然侧身,指尖抓住他西装的袖口。 修长白皙的手指攥在漆黑的布料上,掌骨微微曲起的线条好看又性感。 段京淮勾着唇轻轻呵笑一声,将餐碟递给他。 远处暄映着城市灯火,时屿发顶亮着一盏暖橘色的欧式吊灯,左侧站着身形颀长的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底燃着明亮的烛火。 奶油味甜腻又柔软,入口即化。 时屿拿着叉子叉了几口,期间左手手指蹭到了盘子边缘,沾上了一点点奶油。 他支着手指,怕蹭到西装袖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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