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碰头就是血雨腥风,眼看苗头又起,凌数生怕他们吵起来,一颗心都悬着,已经准备好时刻护老婆了。 但靳修臣却意外地没还嘴,反而是站起身安静地离开了。 他的背影有几分说不出的落寞,连腰身都不如以前挺得直,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却沉重。 凌数都有些看不懂了。 平时靳修臣看见哪个男人靠近周煜林,恨不得冲上去咬死对方。 今天这是怎么了。 吃完早餐,由于外面的雪下得有点大,几人商量,下午的时候,如果雪停了,就去滑雪场玩儿。 目前暂时先回房间休息。 凌数推开房门,就看见靳修臣赤着脚坐在窗户前的地板上,就那样凝眸望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数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同他并排坐在一起:“下次再不听劝,我就不管你了。” 靳修臣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一看见他们靠近林林,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林林那么好,大家肯定都会喜欢他,都会跟我抢他。” 凌数:“……他是人民币吗。” 离谱。 靳修臣:“我就是忍不住,我想见他,也想让他看见我,想赶走他身边所有心怀不轨的人。” 凌数喝了口热水:“所以你如果想要追回他,那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学会忍住。” 靳修臣不理解:“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忍?我只是想见他,想待在他身边,又不是杀人放火。” 凌数瞥他一眼:“那他想见你吗,想让你待在他身边吗。” 靳修臣张了张嘴,脑子卡壳了,随即低下头沉默了,脸上是受伤的神情。 凌数点头:“嗯,所以你还是在把你自己的欲望,强加在他身上,你想怎样就怎样,根本不管他是不是喜欢。” 靳修臣揉了把脸,整个人冷静了几分。 凌数看他听进去了,竟然有几分欣慰。 该死,他也是着了魔。 以前凌数对靳修臣的了解,仅仅来自于商场上的交锋。 他原本以为,靳修臣这个人,精明,办事儿雷厉风行,心机城府深沉。 到今天,他才发现,靳修臣其实挺幼稚的,可以把他看做一个性格恶劣又糟糕的坏孩子。 这种人一看,就是原生家庭不幸。 表面似乎长大了,成熟了,但其实内里某一部分,仍然停留在孩童时期。 从小因为父母没有尽到责任,导致那部分没人教他,他只能自己摸索。 靳修臣这种,显然就是自己摸索偏了。 凌数拍拍他的肩:“我让你忍,不是不让你见他,而是让你学会,区分爱和自私,凡事多为他着想,克制自己的欲望。” “你性格太偏执了,你的爱都是具有毁灭性的,如果你这样放任自己,迟早会把周煜林也一同毁了。” 靳修臣的肩膀缓缓塌了下去,整个人都透着难过,他把头枕在膝盖上,嗓音不明:“是这样吗?” “那我学会克制,他就会回头看我吗,他就会爱我吗,会像以前一样爱我吗。” 凌数一噎,这话问得…… 就好像一个学生问老师,这本习题册刷完,我就能考试拿满分吗,就能上重点大学吗,以后就能月入过万,成为国家栋梁吗。 凌数:“……至少,可能性大一点吧,总比没可能好,你说是不是。” 不能因为考不上重本,就不学习是吧。 靳修臣深吸一口气:“好,我改,我学。” 就算有一丁点可能,他都会拼了命地去抓住。 凌数点点头,孺子可教。 靳修臣又问:“这是第一件事的话,那我要学的第二件事呢,是什么。” 凌数:“你的情况很严重——” 他话音刚落,靳修臣突然下意识反应捂住嘴,yue地干呕了出来。 凌数:“……我说话有那么恶心吗,不至于吧。” 靳修臣也很意外,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他张着嘴微微呼气,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膛顺气。 结果好了没两秒 靳修臣:“yue!!!” 【作者有话说】 凌数:没错,叫我军师 你要问我为啥我这么懂,还把自己的恋爱谈得一团糟,我只能告诉你——军师从不上战场,一上战场就晕
第38章 下午,雪停了,靳修竹想去滑雪,就拉着周煜林一起。 周煜林还从来没进行过这项运动,是个完全的新手,他站在雪道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断地从顶端滑下来,他们或尖叫或开心地笑,很沉浸的样子,不禁也有些好奇。 真的那么好玩吗。 靳修竹看出他的心思,鼓励说:“试试?体验一下新事物也挺好。” 周煜林手里被塞了滑雪杖,靳修竹还拿出一个雪镜给他戴上,帮他把碎发都打理好。 靳修竹微笑:“滑雪的感觉有点像坐过山车,但比过山车刺激。这个过程中,一切的烦恼,都可以被忘掉。” 周煜林看了眼脚边的板子,有些心动,但又忐忑:“我不会。” 自己摔了都是小事,万一控制不住,把别人给撞了呢。 现在雪场里都是人,技术不好根本避不开。 靳修竹笑:“没事,我们去vip通道。” 那是专门给不喜欢被打扰的高级客人准备的,人相对比较少。 再次站在雪道上时,周煜林按照靳修竹的示意,摆出了姿势。 随后靳修竹教了他几分钟,跟他说了基本的知识,和大概的技巧。 周煜林学得很快,自己试着滑了两步,那种感觉很好,他很喜欢。 又在旁边练习了半个小时,直到完全熟练。 靳修竹下巴一扬:“好了,你可以试试从上面滑下去,别怕,我会跟你一起,不会让你摔着。” 周煜林眼睛熠熠的发亮:“好。” 他摆动滑雪杖,缓慢地,谨慎地开始从高处往下滑。 心脏随着坡度的增大,跳动得逐渐欢喜,前所未有的体验,让他的脸上出现了很久都没有过的笑。 靳修竹看他这样,也不仅勾起了唇。 看来带他来滑雪是正确的,人嘛,总要不断地尝试新事物,这是给自己的生命,注入新活力。 滑到半坡,也是坡度最高最陡,最危险的地方时,靳修竹突然脑子一昏,眼前黑了一瞬,随即是熟悉的眩晕感蔓延开。 他感觉整个人都好像在一个漩涡里打转,有双手正拖住他的脚,把他往地心拽。 脚下是什么样,他已经管不了了,甚至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靳修竹像是一片飘散的落叶,在半坡上摇摇欲坠,那是很危险的。 但因为他的技术比较好,即便是闭着眼,滑得也很像样,所以场内的人,都没有看出他的问题。 周煜林离靳修竹最近,等他察觉到人不对时,靳修竹已经像根断线的风筝,直挺挺地从坡上摔了下去。 周煜林吓得脸都白了,着急地滑着雪板想追上去:“哥!你怎么了哥!” 人越是着急的时候,越容易出错,周煜林又是新手,慌不择乱的,还没滑出两步,身子逐渐不稳。 随后周煜林方向越来越偏,朝着轨道的边缘,高速撞了过去。 周煜林拼命地操控滑雪杖,但眼下已经没法弥补,眼看就要撞上铁栏杆,他只能认命地用双手抱住头,把脑袋护住。 千钧一发,一个人突然不要命地冲了过来,直接一把横抱住他的腰,调转了两人的方位。 等周煜林回神,两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而他正趴在那个人的怀里,被护得好好的。 毫发未伤。 周煜林忙撑着地爬起来:“你怎么样了?!” 那人面罩、雪镜,穿戴得很齐全,让人完全看不出容貌,甚至都不能辨别性别。 只能从他的体格上,判断出这是个男人。 那人躺着没动,似乎是动不了。 周煜林焦急地跪在旁边,不知所措:“是不是哪里伤到了?严重吗,需要叫救护车吗?” 那人胸膛剧烈起伏着,张了张嘴,却又奇怪地闭上。 最后只是抬起胳膊,冲着周煜林摆摆手,告诉他自己没事儿。 周煜林松了口气:“谢谢啊。” 靳修臣僵硬了下,但最终只是点点头,艰难地挣扎着爬起来。 周煜林又问:“这位先生,你真的没事吗?要不去医院看一下吧,我会垫付医药费的。” 靳修臣摇摇头,在周煜林的目光中,踩着笨重的滑雪鞋,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等到了室内,他把鞋子和外套脱了,去看让他很疼的地方。 这才发现,脚踝和膝盖处,又红又肿的,胳膊也青紫了好大一片。 脚是被扭的,膝盖和胳膊是被那个铁栏杆撞的。 因为他是高速滑雪过去的,撞上栏杆时,怀里还抱了个人,导致那一次冲撞的力道可不轻。 靳修臣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更奇怪的是,他的肚子好痛。 好像没撞到肚子吧?肚子是人体脆弱的地方之一,他倒下去的时候,还下意识护住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靳修臣正捏着自己的脚,缓和疼痛时,凌数进来了。 凌数也很狼狈,为了接住靳修竹,他摔得也不轻。 两个难兄难弟相望一眼,默契地沉默了。 屋里安静好一会儿,凌数突然想起什么:“你没暴露吧?周煜林不知道是你吧?” 靳修臣嗯了声。 抱住周煜林的那一瞬,他真的好贪恋,恨不得就这样死在那人的怀里。 周煜林已经很久没抱过他了。 看到周煜林脸上的焦急和担忧时,他有过一瞬恶劣的念头: ——发疯一样想告诉周煜林他是谁,想以此让周煜林心疼他,说不定就会对他心软些。 但他想起凌数的那番话,心里不断地做斗争,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又在自私了,周煜林此刻并不想看到他。 如果周煜林知道是他,应该不会高兴,反而会有心理负担…… 于是靳修臣的那点疯狂的冲动,又被理智一点点压了回去。 第一次反抗自己的欲望,那种克制的感觉,就好像把快要溺死的自己,又活生生按回海里。 很难受。 胸口窒息的难受。 凌数对他的表现很意外,要知道这个人,前两天还是那种谁靠近周煜林就弄死谁的疯样。 想怎样就怎样,哪怕闹得大家都不安宁,所有人都很痛苦,也丝毫不为别人考虑。 看来这人也不是完全没救。 能拴住这条疯狗的链子,只有周煜林。 靳修臣微低着头,问凌数:“是不是我不出现在他面前,就只有我难受,林林就不用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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