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停了一下动作,抬头瞪着殷羽,“你可不准抛下我。” 包袱还未扎起,一把长剑伸过来,正好按在上面,沈云集扭头看他,还未殷羽又说要走这事儿生气,“干嘛?” 殷羽牢牢按着包袱,开口:“晚上回来。” ? 听了这话,沈云集在原地愣了许久,半晌反应过来,一下子冲上去拍住人的脸,“原来不是要丢下我?” 殷羽脸被挤地变形,眉头皱起,但还是惯着他来,没动手,只道,“我未曾说过这话,”顿了顿,他垂下眼睫,道:“可否松手?” “哦,”沈云集松口气,要松手时看见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气不过,捏了捏才放开,“你为何不早说?吓死我了。” 殷羽无辜道:“我没料到你会如此。” 沈云集哼哼着坐下了,抬头看他一眼,“以后能不能说清楚了?”他拢了拢头发,“你近日好像总是要出去。” 长发被撩起些,沈云集养尊处优惯了,连露出的那截脖颈都是莹白的,殷羽只看见一眼,睫毛微一抖,偏开视线,“有事。” “我知道是有事啊,所以才想要知道是什么事。” 殷羽没说话,许久,看眼他单薄的衣裳,提醒,“秋凉,多加衣。” 言毕,也不等沈云集再说什么,推了门离开。 沈云集赶紧追出去,谁料门一打开,人早就没影了。 他气的不行,在门口站了会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转身又进了屋里。 ———— 这几日连绵着下秋雨,天空阴阴沉沉,今日倒是难得放了晴。 天气暖和了些,沈云集怕冷,还是穿的厚实。这城里相当富庶,白日里热闹得很,小摊贩连着摆满长街,光是大些的酒楼,就有两三间。 沈云集慢悠悠走着,这边看看,那边儿瞧瞧,却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 自然是提不起兴趣的,他今日可不是为了来逛街的,他可是来找人的,可现在别说是人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亏他出来时还自信满满,觉得这城里不过就这么大,以他对殷羽的了解,肯定费不了多少功夫就能把人找着。 沈云集站在长街中央,看着来往人流,长长叹一口气,“我来时是怎么想的,居然以为自己能找得到他。” 话虽如此,但今日到底是已经出来了,断没有现在就转身回去的道理,他私下里看看,找了个茶馆儿,打算干脆听听曲儿喝喝茶算了,就当做是出来散散心。 里头今日似乎是人多,他本想是找个雅间,小二却说是没有了,只道是今日人多,叫他多担待些。 “一间都没有了?”沈云集不太愿意在外头坐着,追着小二问。 “哎呀客官,可不是嘛,您进来之前刚好是有一间空着,可不巧,您进来后那间被人给定咯!” “行吧。”沈云集心说这也太巧了,只是既然这雅间给人定了,他自然只能在外边随意寻个地方,不然一会儿是连外头的位置都没有了。 他和小二要了壶玉春,找了个僻静的地儿靠窗一坐。 窗外能看到人来来往往,沈云集支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脑子里各种想法转呀转的,最终总是落到殷羽身上。 虽然知道他本来就神秘,可这都认识多久了,居然连要去哪里都不告诉他…… 他越想越觉得气愤,心道今晚等这人回来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从他嘴里撬出来些东西。 “茶来咯!”小二嘿嘿一笑,将茶壶放在桌上,“客官您慢用!” 茶香即刻间漫萦开来,沈云集是暂时将刚才那事儿推到脑后,倒了一盏茶,热气萦绕,他方才端起来,听见那小二声音响亮地喊了声沈公子,虽知这不过是待客之道,他还是觉得这一声也太过谄媚。 方才对他也没有这样嘛。 这般想着,他忍不住偏头,瞧见一人刚走进了那雅间儿。 那男子背影挺拔清俊,气质卓然,风度翩翩,进的正好是刚才小二说的在他来之前不久被定走的那间。 沈云集不由多看了眼,这一看却觉得不对——不是,这人怎的越看越眼熟? 这下他连茶也顾不上喝,起身朝那雅间走过去,小二见他径直走过来,吓了一跳,挡在面前,“公子您这是做什么?” 刚才那人已经进了雅间,沈云集停下来,问道,“你可知刚才进去那人全名叫做什么?” 小二惊恐地摇头,“我不过是个端茶的,哪里知道这个!” 沈云集点点头,垫着脚往里面看,“总之是姓沈是吧?” 小二迟疑着点头,这位公子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和里头那位有什么仇。 雅间隔着层轻薄的幕布,沈云集盯着那遮掩物看了许久,忽地趁着小二不注意,猛地掀了开来。 里头坐着二人,其中一人听见了声音转过了脸,看见沈云集时显然吃了一惊,扬扬下巴,示意他身边那人转身。 沈云集站在门口未动,看着那人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张熟悉万分的脸。 “兄长?”】 戚寒洲这场戏份不多,在一边等着,奚琢下了戏,四处逡巡一下找到他,噔噔噔跑过来,“前辈!” “嘿,你怎么不叫我?”李昀山乐呵呵凑过来掺了一嘴。 奚琢非常给面子,叫他一声,“导演。” “……” 李昀山连连叹气,“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新来的小助理嘿嘿笑着插嘴,“导演咱还是别当电灯泡了。” “……”李昀山瞪着眼睛看他一眼,“就你事多!” 小助理口无遮拦,偏偏戚寒洲也跟着一起口无遮拦,不知道为何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 这下小助理也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李昀山习以为常地拽着他走了。 等到人走了,奚琢严肃道,“前辈,你以后别这么随便应和,他刚刚肯定吓坏了。” 戚寒洲不置可否,“我说的又不是假话。” “那也不能……”话未说完,奚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慢慢瞪大了眼睛。 戚寒洲就这样看着他脸上表情变化,忍不住弯了唇。 他的眼睛弧线饱满,睁大的时候显得特别圆,小猫一样。 奚琢还是问了句,“什么意思啊?” 戚寒洲垂下眼看他,摇了摇头,声音放轻了些,“不清楚。” 奚琢抬头,看见他垂落的眼睫,在眼前笼下来,像一层笼着朦胧的影子。 他听见戚寒洲轻轻开口,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也还没想明白。”
第29章 加二十九分 【小二愣住了。 原来这二位是兄弟? 沈公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俊无双的脸,小二左右看看这两人,忽的发觉虽然气质大不相同,但眉眼间却是极为相似的。 沈云集见果然是他,两三步上前去,又唤他一声,“兄长。” 声音委委屈屈的。 沈云清无奈伸出手,“过来。” 沈云集一下子扑过去把人抱住,埋在他肩膀上,眼眶都红了。 “多大的人了,”沈云清斥责他,语气却是极温柔的,他轻轻拍了拍沈云集的后背,“快起来吧。” 沈云集揉揉眼睛站起来,手却还抓着兄长的衣袖不放,小孩儿似的。 “这么多年了,你倒还是这般黏着你兄长。” 雅间里另一位男子开了口,声音带着调笑的意味。 这人剑眉星目,生了张俊美面容,沈云集抬眼一看,惊讶道,“秦钺?” 秦钺扣扣桌面,“都说过了,我好歹比你大三岁,又和你兄长有同窗之谊,怎么着也得喊我声哥哥吧?” 沈云集撇撇嘴,“哪有小时候惯会欺负人的哥哥,不叫不叫。” “我这是瞧着你可爱,忍不住便想逗逗,这哪算欺负?”秦钺摊开手,一脸无辜模样地转向沈云清,“云清,你说是不也不是?” 沈云清看他一眼,笑道:“那可不就是欺负?” “我就知道你向着云集,”秦钺无奈摇头。 沈云集嘿嘿一笑,在沈云清身边坐下,手还是拉着他不肯放,朝着秦钺得意道:“那是自然,兄长对我最好了!” 言毕,脑袋上就被敲了一下,他哎呦一声捂着脑袋转过去,皱起眉,“干嘛打我?” 沈云清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端了茶盏浅浅啜饮一口,轻飘飘说一句,“你倒是跑的远。” “……” 沈云集不敢说话了,揉揉脑门,半晌才低声嘟哝着道:“这不是事出突然嘛。” 他抬头看着自家兄长,愤愤道:“我真的不想成亲啊!” 秦钺一口茶险些喷出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儿,道:“怎得我不过是一载未归,你们沈家怎么就发生这大事了?”他看眼沈云集,“云集这才多大就要娶妻啦?” 他看眼沈云清,“你怎么也未曾和我说过?” 不等沈云清说话,沈云集立马诉起苦来,“是呀秦钺哥哥,你也觉得这事太过夸张是吧?” 秦钺挑眉,“这小子,方才不是说不愿意叫哥哥?” 沈云集嘿嘿一笑,“我是觉得你说得对嘛。” “你倒是跑的潇洒,大婚那日可把爹气的半死。”沈云清看他一脸傻笑,忍不住又敲他一下,“日后回去了,我也护不住你。” “爹他…”沈云集担忧的瞪大了眼睛,又压下了,重重哼了一声,“谁让让他硬是要逼我成亲。” 秦钺挑眉道:“嘴还挺硬的。” 沈云集皱着眉不说话了。 “好在爹身体硬朗。”沈云清瞥他一眼,“这次随我一同回去?” 沈云集立马摇头,“不成!” 沈云清捏紧了茶盏,眉峰蹙起,“你这是何意?便打算如此…一直在外面待着?” 沈云集半晌不说话。 他并未是未曾想过要回去,到底是离家太久,想回去是常情,可谁知道再回去他爹会不会还逼着他娶亲呢,而且—— 他走了殷羽怎么办? 沈云清看他面上神色变换,叹口气,“你还是如此藏不住心事。” “依着沈伯伯的性子,回去了不得把他揭层皮呀?”秦钺啧啧摇头。 沈云集肩膀一抖,似乎已经想到这场面,忙摇摇头,急道:“可这次明明是他不对!” 沈云清摇头,“那你也不该自作主张跑出来,大家都急坏了。” 沈云集见不得他兄长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一下便熄了气焰,拿手指去勾他的衣袖,小声嘟哝道:“我也没想这么多。” 发顶落上只温厚有力的手掌,轻轻拍了拍。 “行了,这幅模样,旁人看了倒以为是我欺负了你。”沈云清收回手,笑着摇摇头,“放心,方才是唬你的,爹自你走后日日忧心,早已不生气了,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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