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簇新你应该知道吧?”唐致修道:“那老头贼有钱,找他帮忙, 他能马上让你飞去南城。” 宁晚书:“他会帮我吗?” “肯定会。”唐致修打包票。 二人走到门前摁下门铃, 等了几分钟才有佣人出来开门。 佣人礼貌地开口:“二位,老板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了,请随我来。” 宁晚书默不作声地跟着走进去。 客厅里的家具都是老式款, 看着有些年头了,但保养的非常干净, 整个客厅充满了温馨感。 沙发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盯着手里的一张老照片,并未抬头看两位客人。 唐致修把宁晚书拉过去,“陆总, 我们可以坐吗?” 陆簇新还是没抬头, 只是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唐致修立马拉住宁晚书的手,和他一起坐下来。 陆簇新这才抬头, 见到宁晚书的那一刻, 他突然怔住。 宁晚书有点不自在:“您好,我是宁晚书,想请你帮一个忙。” 陆簇新眼底浮出了些许水泽, 哑声道:“谢家已经联系我了,今晚你坐我飞机, 跟我一起过去就好。” 宁晚书惊讶:“您怎么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 唐致修附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跟他说的。” 宁晚书:“……” 陆簇新转头看向唐致修的脸, “你也要一起过去?” 唐致修摇头:“不了不了,我明天还有课, 等会儿得回家了。” 陆簇新点头,转而又对宁晚书道:“你和宝宝小时候长得很像。” 宁晚书知道他说的‘宝宝’是指自己的女儿唐宝宝, 但他目前还不能确定自己就是唐宝宝的亲生儿子,没敢乱认亲。 “谢诗厚说明天会有人找我要头发做亲子鉴定,您和唐宝宝的亲子鉴定结果应该会比我的早出来。” 陆簇新点头:“小谢是个好孩子,他在那边出了事,我会帮他找到凶手,给谢家一个交代。” 宁晚书问:“今晚几点的飞机?” 陆簇新看了下腕表,缓缓站起身:“现在可以过去了,你坐我的车,小唐你早点回家。” 唐致修哦了声,临走前拍了拍宁晚书的肩膀:“到了那边给我打电话,万事小心。” 宁晚书颔首:“好。” 陆簇新确实很有钱,直接带宁晚书坐私人飞机飞到了离南城最近的城市,接着开车四个小时抵达山丛县。 到达时天已经亮了,宁晚书顶着一副黑眼圈来到病房前。 谢家保镖认得他,没阻拦直接让他进去。 宁晚书走到病床前,看着那张昏睡不醒的苍白的脸,心口莫名有股揪揪的疼。 之前开视频就觉得这人瘦了一些,如今人躺在病床上,身上还缠着那么多纱布,看着好像又瘦了一大圈。 真是笨死了,这么大个人都不会照顾自己。 宁晚书在床边坐下来,想伸手去触碰床上的人,但一犹豫,他又把手放了下来。 “你说话不算话……”宁晚书低声呢喃,“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床上的人没有半点动静。 宁晚书觉得失落,便掏出手机,点开谢诗厚给自己发的微信。 他依次将四条语音消息转化成文字,一条接着一条,每个字都认真地看完。 原来不是表白,而是遗言。 这傻*逼果然是蠢死了,被人砍了不知道打电话叫救护车,给他发语音做什么? “傻*逼!”宁晚书越想越生气,眼睛还有点难受,“小学生都知道遇到危险找警察,你找我干嘛?我又救不了你!”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宁晚书伸出一根手指,想用力戳醒床上的人,只是指尖快要碰到对方的脸时,他的心又软了下来。 不觉困意袭来,宁晚书想趴下来睡一会儿,但谢诗厚的吊瓶药水没打完,怕错过药水打完的时间,他就强忍着没睡。 好不容易等药水打完,他赶紧按铃叫来护士。 护士又给谢诗厚换了一瓶药水,比之前那瓶还要大,宁晚书更不敢睡了,可惜他的身体不给力,这回没撑多久忍不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好,如果身体出现不适,就马上按铃叫我们过来,你自己也注意点伤口,不要做剧烈运动,还有不要碰水,如果觉得难受,可以用毛巾沾水擦擦,饮食方面也要忌口,辛辣食物不能吃。” “好,谢谢医生。” “你先好好休息吧。” 目送医生走出病房,谢诗厚才低头看向被他费了好大劲才抱到床上的宁晚书。 下一秒,宁晚书睁开了眼。 谢诗厚身体一颤,下意识想要往边上挪动。 宁晚书霍地坐起身,急道:“你别乱动。” 谢诗厚马上僵住:“我不动。” 宁晚书揉了揉眼睛,撑着身体坐到床沿,睡眠不足导致他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我怎么会在床上?” 谢诗厚没回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刚睡醒的少年,虽然他醒来已有一个多小时,但他仍不敢相信,自己心念念的少年会亲自飞过来看他,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宁晚书见他不说话,挑眉道:“没听见我说话吗?” 谢诗厚没敢说是自己动的手:“我怕你趴着睡不舒服,就让人把你抱到了床上。” 宁晚书白他一眼:“我睡了你一半床,你窝着不难受?” “不难受,”谢诗厚摇头,“你饿不饿?” “不饿。”宁晚书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没到十二点。 谢诗厚盯着他乌青的眼圈问:“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宁晚书揉了揉眼角的泪水,“我不睡,不困。” 谢诗厚有些无奈,这才进入主题:“你怎么会过来?” “谁让你给我发一堆莫名其妙的语音,”宁晚书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我就想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谢诗厚回想起自己在微信上说的那些话,脸上没理由一阵发烫:“我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就给你发了些胡话,你别放在心上。” “你说什么?”宁晚书抬头瞪他,“胡话?” 谢诗厚心头一紧,他捉摸不透小学弟此刻是在生什么气,没敢再往下解释,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我那时候脑子不太清醒,不太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你!”宁晚书霍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你就是个大傻*逼,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 谢诗厚下意识想要抓住他的手,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个刚出手术室没多久的病号,因动作笨拙没能碰到宁晚书,身体因惯性而掉到了床下,发出一声巨响。 宁晚书下意识回头,见那大块头狼狈地躺在地上,心中那团怒火顿时无限被放大。 他快步走回去,怒极道:“你疯了吗?乱动什么!” 他手忙脚乱地把人扶起来,却在看到谢诗厚深深拧着的眉头时,心底的怒火莫名地化成了痛意,眼睛有点酸涩,鼻子也有点疼。 下一秒,他的眼泪失控掉了下来。 谢诗厚好不容易坐回到床上,刚想说话,才发现小学弟的脸湿了。 他错愕地看着那张白皙的脸上挂着两行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书书,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哭,”再哭下去,他的心都要碎了,“我都听你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哭了好不好?” 宁晚书用力抹掉不争气的泪水,正要说话,余光却见男人身上的纱布染成了红色,心几乎要跳出来。 “傻*逼!”他怒骂一声,眼泪掉得更猛了,“臭傻*逼,痛死你算了!” 他一边骂,一边按下呼叫铃,随后坐回到床边,颤抖着手却没敢碰到男人的伤口。 怎么办?伤口一直在流血…… 医生怎么还不过来啊? 他回头看了看病房门口,等得耐心快要耗尽,于是他又站了起来,“护士太慢了,我去喊医生过来。” “没事的,”谢诗厚故作淡定,“你别紧张,纱布上本来就有点血。” “闭嘴!”宁晚书低喝一声,转身跑了。 谢诗厚乖乖闭嘴靠回床上,回想起刚刚小学弟为自己急哭的样子,他心里竟莫名有几分感动。 这一刻,他确认了一件事,书书是在乎他的,或多或少。 等了差不多半分钟,宁晚书催着医生来到病房。 医生检查完,重新给谢诗厚包扎了两处伤口,之后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总之没什么大碍。 宁晚书的脸色丝毫没有放松下来,他就这么愤愤地瞪着谢诗厚的脸,也不说一句话。 谢诗厚被他瞪得心里有些发杵,“书书……” “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宁晚书突然开口。 谢诗厚立即回答:“被人偷袭的,对方不是普通人。” 宁晚书怔住:“是什么人?” 谢诗厚将目光转向别处,偷偷把发颤的手指藏回被子里,接着故作淡定地解释:“我以前曾经害死过一个人,他的家人很恨我。” 宁晚书脱口而出:“那个叫做星星的男孩?” 谢诗厚顿了顿,转头对上他的视线:“修狗跟你说的?” 宁晚书点头:“对不起,我就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修哥,但我没跟其他人说过你的事。” 谢诗厚强装冷静:“没事,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宁晚书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要说一句:“他的死不是你的错。” 谢诗厚却没有接话,很难得的在宁晚书面前选择了沉默。
第69章 宁晚书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但从他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伤感亦或者是愧疚的东西。 这个傻*逼,肯定又是在自责。 “谢诗厚, ”他毅然开口, “我没有亲眼目睹那件事,没有资格说三道四,但那件事并不是你的错, 你完全没有必要自责。” “没有自责,”谢诗厚道, “我就是有点……” 他突然顿住, 身体愈发抖得厉害。 宁晚书愣了下,急忙握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没事……”谢诗厚低着头, 不想让小学弟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他想尽快冷静下来, 但他的身体已然失去控制,脑袋变得乱糟糟的, 那个折磨了数年的声音, 又一次失控地在他耳边响起。 “诗厚哥,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死得好惨啊……” “诗厚哥,我好疼……你来陪陪我吧。” “疼……诗厚哥, 我疼……救救我……” “呃……”谢诗厚用力咬住下唇,双手不受控地抬了起来, 握成拳头狠狠地往胀乱的脑袋砸去。 “谢诗厚, 你做什么?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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