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养了黑球六年,不可能认不出黑球的身体特征。 实际上黑球是一只断尾猫,尾巴断开的地方是一块对折的骨头,对折的形状很像数字“7”。 盒子里的这只猫就是黑球。 “妈的。”他哭着骂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要骂谁。 他猜不出来是谁残忍地杀害了黑球,还要把它的尸体搞成这副模样给他寄过来。 无论是谁,他诅咒这个人不得好死,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覃华天叹了声:“唉,猫死不能复生,老幺,节哀吧。” 宁晚书没接话,他看了看周围,这里是学校草坪,直接把黑球埋在这里不合适。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拿出手机,给谢诗厚发微信:学长现在有空吗? 我是傻*逼谢诗厚:嗯。 宁晚书: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是傻*逼谢诗厚:你说。 宁晚书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最后便发了一句:我在宿舍楼下的草地上,你过来吧。 谢诗厚回了一个好字,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半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来到学校。 他临时把车停靠在路边,接着快步走进学校,一路上没少引人注目。 他脸上的伤消得差不多,但还有几处淤青没有完全消失。 回到宿舍区,谢诗厚远远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草地边上,宁晚书则蹲在一个快递盒子旁,背对着他这边。 他加快脚步走过去,走快了气息有点喘:“书书,我来了。” 宁晚书回过头,清冷的眸子里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 “我想找个地方把黑球埋掉,你知道哪里可以埋尸吗?” “黑球?”谢诗厚愣了下,急忙蹲在他面前,将快递盒子打开一看,倏地沉下脸,冷声道:“谁给你寄的?” 宁晚书摇摇头,“我不知道,包裹上没有寄件人信息。” 但其实除了宁晚乐,不会有其他人做这种缺德事,只是他没有证据。 谢诗厚便不再多问:“先带去火化吧。” 宁晚书:“火化?” 谢诗厚点头:“有些正规宠物医院会有火化服务,我可以帮你联系。” 宁晚书抿了抿嘴唇:“那就麻烦你了。” 谢诗厚当即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由于事态紧急,谢诗厚私下跟宠物医院加了五倍价格,火化时间定在了下午两点。 宁晚书一心想着快点处理黑球的遗体,没多想价格的事。 “联系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谢诗厚收起手机,作势要要将箱子扛起来。 宁晚书急忙制止:“箱子很臭,我来拿就好。” “没事。”谢诗厚轻轻地将他的手推开,接着将快递箱子抱起来。 宁晚书抿了抿唇,转头对三位室友道:“我先跟学长走一趟,可能要天黑才能回来,有事打我电话。” “知道,你去吧。” “安心,学校这边有我们帮你顶着。” 宁晚书道了声谢谢,这才跟上谢诗厚的脚步。 尽管箱子里放了许多香薰包,一路上仍时不时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宁晚书越想越觉得不妥:“要不还是我来拿吧。” “不用。”谢诗厚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宁晚书看他眼神如此坚定,实在没心思跟他杠,便说:“谢谢你。” 谢诗厚欣喜地笑笑,认识小学弟这么久,似乎这是小学弟第一次跟他说谢谢,怪好听的。 谢诗厚的车就停在S大附近,宁晚书到地方了才知道,他的车并不是四个轮的,而是一辆黑色摩托车,车上还有宝马的标识,看起来相当不便宜。 宁晚书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谢诗厚将臭烘烘的快递箱子放进摩托车尾箱,忍不住问:“你这辆车多少钱?” 谢诗厚随口回了句:“不贵,没到50万。” 宁晚书:“……” 箱子装好车,谢诗厚拿了一个头盔给他:“戴上。” “哦。”宁晚书将头盔戴好,听力瞬间下降了不少。 谢诗厚也戴了一顶头盔,接着跨坐上车,回头道:“上来。” 宁晚书犹豫了一下,跨坐到他身后。 谢诗厚再次回头,提醒他:“虽然市区里限速60,但你不抓紧我的话,待会儿上路了会很危险。” 宁晚书轻轻地吸了口气,张开双臂抱在男人的腰上。 谢诗厚身体不由一颤,藏在头盔里的双耳瞬间涨红,身体亦失控地燥*热起来。 他不敢再逗留,赶紧驱车驶出停车场。 刚开始他开了50码车速,但稍微一加速,身后的小学弟就会不由自主地抱紧他的腰。 以为对方在害怕,他不敢再开快。 到了限速80的路段,他没法在开慢速,便稍稍回过头:“抓紧点,我要加速了。” 宁晚书点点头,双手用力环抱住男人的腰,同时紧紧闭上眼。 早知道坐摩托车跟坐过山车一样刺激,他宁愿走路。 好在路程不远,加上谢诗厚走的是最快路线,不到15分钟就到达目的地。 一下车,宁晚书马上摘掉头盔,蹲在地上缓缓气。 谢诗厚走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晕车?” “没有,”宁晚书弹开他的手,“只是有点不舒服。” “抱歉。”谢诗厚心疼之极,心底有几分懊悔,想着回头就把这辆破车卖掉。 宁晚书蹲了一会儿,胸口的那股不舒服才散去,他缓缓站起身:“我好了。” 谢诗厚这才将快递盒子从车尾箱里拿出来,转身走进宠物医院。 宁晚书跟在他后面,全程心情沉重。 黑球不是新死的猫,因此火化省了很多流程,不到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最后宁晚书让宠物医院把黑球的骨灰装了起来,离开后他才问谢诗厚总共花了多少钱。 谢诗厚道:“没花多少,你给我2000块就好。” 宁晚书当即给他转了2000块过去,并附言:谢谢你。 谢诗厚盯着他手里的骨灰盒问:“你打算怎么处理黑球的骨灰?” 宁晚书认真想了想:“我想把它埋在一个开满花的地方,黑球很喜欢抓蝴蝶,但是这样的地方好像不太好找。” 何止不好找,这种地方在寸金寸土的海市基本不可能找得到。 “很好找,”谢诗厚道,“我家后院就是一个花园。” 宁晚书微微怔住:“你家后院?” 谢诗厚点头:“就是上次你去过的地方。” 宁晚书有些介怀:“你家人不介意?” 谢诗厚道:“那个花园的花是我一棵一颗种出来的,我不介意没人会介意。” 宁晚书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等处理好黑球的后事,我请你吃饭。” 谢诗厚顿感受宠若惊:“好!” 二人不再浪费时间,谢诗厚坐回摩托车上,宁晚书坐在他身后,双手自觉抱住他的腰。 怕小学弟又晕车,这回谢诗厚没走快车道,全程都在走普通路段。 再次来到谢家老宅院附近,宁晚书特意往某个院子里看了眼。 上次那个神龛还在,估计是白天的原因,红蜡烛并没有点燃,但神龛内供奉的神像看得一清二楚,是个四手四脚的狰狞怪物。 哪怕是大白天,看到这种神叨叨东西,宁晚书内心仍冒出了阵阵恐惧。 宁晚书不由得抱紧了男人的腰,脸也紧紧地贴到了他的背上。 谢诗厚把车停好,微微回过头:“书书,我们到了。” 宁晚书仍沉浸在那只可怕的神像里,一时间无法回神。 谢诗厚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书书,睡着了?” 宁晚书这才回过神,赶紧松开手下车,转身背对着神龛的方向。 谢诗厚摘下自己的头盔,刚想说话,才发现小学弟像尊佛一样站着,头盔也没摘。 他问:“怎么了?”
第58章 宁晚书小声问:“你们小区是闹鬼吗?” 谢诗厚怔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宁晚书用下巴比了比后面的院子, “我看到隔壁院子有奇怪的东西。” 谢诗厚了然:“隔壁住着个独居老人,平时就喜欢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封建迷信, 你不必放在心上。” 宁晚书想说自己是无神论者, 但不妨碍他怕鬼。 但他不想被这人看出自己的怂样,就没接话。 谢诗厚绕到车后取出黑球的骨灰盒,“你先到后院去找块风水宝地, 我去找找铲子。” 宁晚书接过骨灰盒:“……哦。” 目送谢诗厚走进地下室,他犹豫了一下, 快步走去后院。 没走几步, 他突然停在脚步,愣怔地看着前方五彩缤纷的花海。 好漂亮啊! 这么多花,都是谢诗厚一个人种的么? 好吧, 他又不是来赏花的。 宁晚书在院子里兜了一圈, 最后选中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里平时应该不会有人走动, 用来埋葬黑球最合适。 没多久谢诗厚扛了一把铁铲回来, “家里只有一把铁铲,我来挖吧。” “我来!”宁晚书从他手中抢走铁铲,“等我挖不动了你再上。” “好。”谢诗厚并没有勉强。 小学弟心里肯定很难过, 让他通过挖土把悲伤发泄出来也不错。 然而他高估了宁晚书的体力,才挖了几铲土而已, 宁晚书就挖不动了, 而且双手还磨出了几个水泡。 谢诗厚把铲子抢过来:“给我吧,你进屋里找点药擦擦水泡。” 宁晚书没好气道:“只是几个水泡而已, 我没那么娇气。” 谢诗厚轻轻挑眉:“你手不疼?” 宁晚书摇头。 谢诗厚没辙:“那你到树下站一会儿,别中暑了。” 宁晚书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 没说什么,乖乖走到树下站定。 谢诗厚不愧是职业散打运动员,没挖多久便把坑挖好了,他把铲子插在一旁,回头道:“你看看够不够深。” 宁晚书走过来看了眼:“可以了。” 谢诗厚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黑球的骨灰盒拿起来,交给宁晚书。 宁晚书抱起骨灰盒,郑重其事地将盒子放进土坑里。 此间他脑海中不停跑出黑球在世时的种种温馨画面,心口越发疼痛,想哭却哭不出来。 他就这么定定地翻阅着过去的回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起身道:“好了。” 谢诗厚点头,重新拿起铲子,把土填回来。 填完土后,小土丘看起来光秃秃的,看着不太美观,于是宁晚书从花园里移了一株最普通的太阳花种在上面。 他用掌心拍了拍太阳花周围的土,抬头对谢诗厚交代:“你有空记得看看这棵太阳花,别让它枯萎了。” “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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