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是母亲不好……对不起……” “……” 由于对母亲的印象很不好,即便是在她去世后,南波涂都没什么感觉。 对于亲情的概念就只有他哥哥和舅舅。 可就在看见亲生父亲拿着玩具笑着朝自己走来那刻,南波涂又一次想起自己当初羡慕地望着别人父亲牵着他们回家的场景。 他态度虽不冷不热,却还是收下了父亲送的玩具。 而那一个月里,父亲几乎是天天来,变着法子给他买东西哄他。 还说等周末要带他出去玩。 那天晚上,小南波涂有些期待,还把这事告诉了南波晚,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南波晚听了却很生气,要他从此断绝和那个人的一切往来。 因为此事,南波晚第二天还替他出门找那人说清楚,让他以后别再纠缠。 那天,南波涂独自被关在房间里一天,本心里还有些怨念,在看到满手是血的哥哥回来后,整个人如坠冰窟。 舅舅说,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想带他出去玩,是欠了一大笔债,想用儿子陪金主alpha来还债。 那人想着,只要让儿子跟了他,他今后就再也不用还债,还能不断捞钱花。 多划算的一笔买卖。 多狡猾的一个老畜生。 南波晚那时候才分化为omega没多久,什么常识都不懂,来到那人的屋子里就仅仅只是喝了一杯水,身体就不对劲。 他为了保持清醒,一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往腕部来了一下。 金主alpha本还想按住他,却被他死死地咬住手,哪怕是满嘴的血腥味都不肯松开。 幸好舅舅家的司机及时发觉不对劲跟着上楼,还报了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南波涂还记得,自己那晚一直都在望着哥哥手上缠着的绷带哭,后者见他哭,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哥哥没事的。” 明明受伤的是他,却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 南波涂那时候就想,自己有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他的哥哥也只能和全世界最好的人在一起。 * 时妄了解完大致情况后,胸口一阵闷痛,他半低着眉眼,深呼吸了几次,重新推门回到病房。 屋内没开灯,某个不听话的病人正趴在窗前望着外头飘落的雪花,伸手去接。 察觉到脚步声,南波晚回头看来,朝时妄兴奋道:“外面下雪了。” 时妄点点头,朝他走来,手指穿过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迎着对方有些呆愣的表情,他温声道:“辛苦了。” “……” 南波晚安静了一阵,眼尾有些红,又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去接雪花,看着在掌心融化成一滩的液体,皱眉道:“这雪一下子就融化了。” “是啊。” 时妄揉着他脑袋,轻声问道:“那某人是不是也该睡了?” 南波晚哦了一声,乖乖爬回床上,还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时妄在旁边安静守了会,以为某人睡着了,起身要去倒杯水时,一只手突然从被窝里伸出,轻轻地扯了扯他衣角。 他眼皮轻跳,垂眸瞧来。 南波晚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落在他眼中,就像一只露出柔软肚皮,努力汲取安全感的白色小猫。 时妄唇角弯起,俯下身来,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老公抱。” “以后都让我来保护你。” 某白毛也小声嘟囔,“……我也可以保护你。” “嗯。” 时妄哄道:“你是全天下最坚强,最温柔的omega。” 才哄完,他发现南波晚眼尾有些湿红,眉心跳了跳,“怎么掉小珍珠了?” “乖宝。” 他轻轻吻去南波晚眼角的泪,迎着他的目光,认真道: “以后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 * 已是午夜,顾锡言赶到的时候就见季凛一人还守在病房门口,疲惫地抱着笔记本敲字。 还没等他问,季凛就抬眸望了眼面前的病房门,抬手揉了揉眉心,小声道:“嘘,他们水(睡)着了。” 顾锡言点点头,靠在他身边坐下,安静地看他敲键盘。 他瞄了眼时间,正想问季凛什么时候回去,后者却已经累得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顾锡言偏头来凝向他安静的睡颜,眼神无比柔软。 季凛睡着时戴着的蓝牙耳机都还亮着光,他瞧见了,便伸手帮着摘下。 里头还在不断地播放着一些中文语录,顾锡言眨了眨眼,也放入了耳朵里,想听听季凛最近都在学什么。 下一瞬,耳旁传来了数道重复的标准流利中文发音: “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我爱你。” “你愿意,嫁给我吗?” “……” 望着身侧睡着的人,顾锡言瞳孔微微瞪圆,心跳愈发地快。 他之前也疑惑过。 为什么季凛当初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发音还挺标准,一到日常的时候就开始掉链子。 原来是私底下练习了很多遍。 甚至还有可能是…… 许多年。 耳机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季凛少年时期曾经无数回练习过的表白话语,还有许多关于记录下来关于顾锡言的一点一滴: “他叫顾锡言,他喜欢古典舞蹈,演戏……” “喜欢花花草草,信息素是薄荷味,笑起来很好看……” “他现在身边有个讨厌的,爱乱朝别的有钱人乱放电的omega……” “我喜欢他,可他……现在还不认识我……” “如果,我能够再次见到他,我一定会大胆靠近他……” “要是惹他生气,我一定会认错,主动说对不起……” “我向圣诞老人发誓,我会给他幸福的。” “……” 顾锡言安静地听完这些,侧过脸去,在季凛脸上吻了一下,小声地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小心翼翼地让季凛躺于自己的腿上,眸光温润而明亮,轻声道: “我也会让你幸福的。” 第129章 初雪降落在你头顶 南波晚本来想第二天就出院,但季凛和时妄都怕他没恢复好,硬生生让他休养了一个多月,直到十二月才重新投入工作状态。 虽然他和时妄平时都很忙,但时妄总会抽出时间来探班他,还喜欢及时报备。 哪怕是在沈黎的眼皮子底下都会给他打视频的那种。 彦子每回都会自觉回避,嘴角翘得都快比南波晚还高。 活像看见自己家孩子嫁出去的表情。 而杨玮,则是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站在窗前。 这样腻歪的日子持续了一阵,转眼就来到年底。 已是傍晚,街边路灯都挂满了红色小灯笼,碎光映照在地面纯白的积雪上,晕成斑驳一片。 今天是休息日,南波晚独自在家中看了一天剧,时不时还瞟一眼手机上的消息。 时妄今天好像格外忙,早上报备完之后就没再回复了。 而且,最气人的是电话还没接! 南波晚第N次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 难道时鲨比真忘记今天是他生日了? 南波晚腮帮子鼓鼓,才将手机扔得远远的,一听到消息响起的震动声,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坐了过来。 【时dog:乖宝,怎么了?】 南波晚抿了抿唇,耷拉着眼皮道:【没怎么】 过了几秒,他又问,【你今天是不是很忙啊?】 忙到都没时间回消息,那晚上还会回来吗? 【时dog:有点忙】 南波晚撇嘴,【哦】 他无聊地趴在沙发上,开始逗弄小灰狗,腮帮子气鼓鼓,【那你忙吧】 不用管他生日的。 反正也没过过生日。 南波晚还在生闷气,对方突然就打来了语音。 他故意等了半分钟才接,语气闷闷不乐道:“干嘛,你不是忙吗?” 时妄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大小姐,生气了?” 南波晚将脸埋进沙发抱枕里,有点委屈又不想显得矫情,“没有。” “噢,没生气啊,也没把脸埋在沙发抱枕里?” 南波晚猛地爬起,目光到处扫家里有没有监控,理直气壮道:“都说了没有!” “那,想不想吃蛋糕?”时妄笑着问。 南波晚耷拉着眼皮,赌气道:“……不想。” 时妄是鲨比嘛,这种事还要问他?! “嗯?”时妄又接着道:“那礼物……” 南波晚对着沙发上的小时妄抱枕咬了一口,生闷气道:“礼物我也不要。” 耳麦里传来声宠溺的笑,“大小姐,可我已经提着礼物到门口了。” “!!!” 南波晚瞬间从沙发上站起,想起自己还在拿着手机通话,马上又用手盖住了话筒,贴上门前的猫眼去看。 果然看见时妄站在门口。 地上还有个精致礼物盒。 南波晚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嘴硬。 可是现在马上又屁颠屁颠过去开门岂不是很打脸? 他还在咬着手思考,又听见耳麦里传来对方的声音,“不开门的话,那我把礼物放门口咯?” 南波晚硬着头皮回答:“……你放呗,我反正不要。” 门外,时妄挂断电话后就将礼物盒放在了南波晚门口,自己则往回走,来到拐角处靠着,静静地等待某人动作。 五分钟后,某白毛果然开门了。 还特意将门拉开一条缝,多次确认过门口没人后才狗狗祟祟将礼物盒抱了进去。 南波晚才进门就迫不及待开始拆。 不过几十秒,他就发现这礼物盒的里头居然是空的! 靠,时鲨比居然耍他! 刚好这时候又有敲门声,南波晚臭着一张脸,再次拉开门—— 入目便是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 九十九朵鲜艳的花束之中还放置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南波晚愣在原地,鼻尖又被一只手轻轻捏了下,“我还是觉得,礼物得亲手送给喜欢的人比较好。” 他哦了一声,接过花那瞬眸光都亮了起来,面颊漫起大簇浮粉。 时妄在桌前坐下,从背后变魔术般的拎出个大蛋糕,拆开后为他点上了蜡烛,偏头笑着看过来,“寿星,要许愿吗?” 南波晚乖乖坐下,头一回在自己的生日蜡烛前闭眼许下了心愿。 才把蜡烛吹灭,手边的礼物盒就响起了一串动听的旋律。 南波晚好奇地拆开,发现里边是一个定制的水晶球音乐盒。 水晶球里,一个小人坐在床边弹琴,一个白毛小人坐在床边乖乖地捧脸望着他,周围浮动着数缕纯白色的粉末,如同细雪般落下,伴随着暖金色的灯光和提前录制下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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