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帮我把他扶起来。”殷囬说。 好极了,泊戚立马站了起来,结束了这一轮的尴尬。 殷囬起身和泊戚一起架起江淮远,叫了代驾把人送了回去。 到江淮远家门口后,殷囬准备在江淮远身上搜一下钥匙,结果门旁边靠墙的角落里,站起来了一个人。 是林穆。 三个人相视一眼,林穆走了过来,伸手想把江淮远接过去,但是被殷囬挡住了。 好。好极了。 泊戚现在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不仅知道了江淮远失身,还知道了让江淮远失身的人是谁了。 泊戚只是想约一下殷囬,单纯的只是想约一下殷囬。 真.不想知道这些他并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我不想管你们两个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喝醉了,我要安全把他送回去。至于其他的,明天等他清醒了你再和他说。”殷囬一边和林穆说着,一边继续搜索着江淮远的钥匙。 林穆点点头没说话,走到门前,直接输入了大门密码,把门打开了。 嗯,江淮远家的门是密码和钥匙两种开门方式。但是殷囬从不问江淮远家的密码,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门打开了,殷囬也就放弃继续找钥匙的行为,把江淮远扶进了房间。 安顿好江淮远之后,殷囬走了出来。 门关上的时候,殷囬看到泊戚和林穆还站在门外边,一个靠在门上等殷囬,另一个站在门口呆呆的望着房间的方向。 随着殷囬关门的动作,整个空间里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 林穆站在夜色中,殷囬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说实话,殷囬真不想管这闲事。但凡江淮远清醒一点,殷囬都会让他自己解决。 但是现下....殷囬走到林穆面前说:“林穆,你们两个都是成年人,等他清醒,好好解决吧。” “我知道。”林穆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 殷囬关上了门,顺着楼梯走了下去,泊戚随即跟上。 两人离开了江淮远家,泊戚一开始走在殷囬的身后,走了一会便加快脚步与殷囬并列一起。 殷囬看了一眼泊戚,然后直视前方对泊戚说:“抱歉,浪费你的时间了。” 泊戚轻笑一声,“谢谢说完了,现在轮到抱歉了?” “不过,你那位朋友,明天起来睡醒要面对的事情很多啊。” 殷囬表示同意:“他想起来的一瞬间应该希望一切都是梦。” “哈哈哈哈,”泊戚双手插兜,“我可以在他面前忘记今晚的事情。” “得了,是能骗你还是骗他自己啊。自己发的疯自己受。”殷囬说。 泊戚又开始笑。 街道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夜深人静,周围一切都平静下来,没有喧嚣的声音,没有忙碌的身影,连风都是安静的。 除了泊戚时不时传来的的些许笑声。 但是,殷囬想,也不算吵闹。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刚刚好。 他们又走了一会,泊戚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殷囬:“你车...” 殷囬闭眼:“别说了,很难评。” 殷囬不是忘记了,是因为走到江淮远楼下的时候,殷囬想起车钥匙忘在江淮远家了。 要不然大晚上的他不坐车在这走路吗?他可没有吸着鼻子吹冷风的爱好。 “明天让江淮远开来还我。”殷囬说。 还好他和江淮远家里的不远,再走一会就到了。 泊戚不置可否,点点头继续走。 又走了一段路,突然殷囬停下了脚步。 泊戚一开始没发现,走了几步发觉殷囬没跟上,便停下来回头找殷囬。 殷囬正懒散的靠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上,环抱着双臂,带着探究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望向了泊戚。 泊戚看着殷囬没有打算 要动的意思,只能认命的走了回去。 “怎么了?”泊戚问。
第十七章 泊戚,别失了分寸 殷囬的眼神落在泊戚的脸上,好像想通过他的面部表情来猜测他脑袋里的想法。 泊戚有些迷惑,回看殷囬。 刺骨的寒风在宁静的夜晚肆意的呼啸而过,吹动了树上的叶子,一片叶子在他们眼前缓慢的旋转,然后飘落在殷囬肩膀,再被风带起。 殷囬伸手摸出口袋的烟,点了一根。 他手里的打火机“啪嗒”一声,火苗亮了起来。 殷囬吐出一口烟,刚想开口的时候,泊戚的手伸到了他的口袋里,自己拿出了烟。殷囬没阻止,把打火机也递了过去。 泊戚却没接过来,一把握住殷囬拿烟的手,抬了起来。 泊戚的脸慢慢凑近,两支烟就那样短暂的相交。一簇燃烧的火苗点燃了另一簇火苗,橘黄色的火苗变得更亮,在黑夜中闪烁。 泊戚直起了腰,殷囬的手还维持着刚才的高度。 几秒之后,殷囬的手轻轻一动,顺势抖了抖烟灰,又送到嘴边吸了一口,然后灭掉。 “泊戚。”殷囬叫他。 很正经。 很冷淡。 泊戚两指转了转手上的烟,看着不断燃烧的烟轻轻应了一声。 殷囬的鞋尖抵上了泊戚的鞋尖。 泊戚抬头,殷囬学以致用,效仿泊戚刚才的举动——一样的握住手抬起,一样的凑近脸。 不同的是,殷囬的嘴唇含住的是泊戚手中的烟。 烟气吐出的时候,泊戚听到了殷囬后面紧接着的话—— “泊戚,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殷囬这句话问得好像突兀又莫名。 但是泊戚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明白了殷囬的问题。 他开始回想了一下今天他的行为...... 他跑到殷囬的公司,在殷囬的办公室待了一早上,为了约殷囬吃午饭。 他为了晚上还能见到殷囬,又约他去DOME看自己的演出。 他和殷囬的朋友聊了一晚上,陪殷囬送朋友回家,因为想更了解殷囬。 而现在,他和殷囬走在一起,打算和殷囬回家。 原来他粘着了殷囬一天。 殷囬平静的开口:“泊戚,你约人上床都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 这答案是肯定的,他什么时候这样过。泊戚关系从来都是分的很清楚的,睡一个晚上而已的对象他不至于如此。 要是每个都这样,他自己不得累死? 那到底是为什么? 泊戚还没思考出一个答案,殷囬又上前一步靠进了他:“泊戚,我以为你懂分寸。” 他当然懂,还向来做的很好。泊戚在心里回答。 殷囬的三连问,点了泊戚的一直没去想的心思。而殷囬话里行间的意思,分明是在警告和拒绝。 其实殷囬本来没想说这这些,但是就在刚才他和泊戚一起走的这十分钟,他想了很多。 泊戚的缘分从来是酒吧开始,床上结束,他又何尝不是?泊戚靠近他,而他也没有不适和拒绝的意思。 默许着,纵容着,让泊戚一步一步的走到离他很近的地方。 他有点疑惑,但是更多的是感到了恐惧。恐惧有一个人好像正试图走进他的世界,而他..... 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这样不行。 太危险了。 所以殷用警告的方式明白的告诉泊戚.....和他自己。 “别失了分寸。”这句话是在对泊戚说,也是在对他自己说。 他们之间,不应该做到这样的地步。 殷囬没再说话,周遭的一切又回复了宁静。身上的温度渐渐冷却,跳动的心终于变得冷静下来。 泊戚灭了烟头,脚踩上去碾了碾,然后捡起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泊戚看着殷囬:“我这是被拒绝了?” 他话里带着笑意,脸上也是。 殷囬也笑着迈开了脚步:“如果泊总哪天想约了,我随时欢迎。” “当然了,”殷囬转头又一次重复,”我不在下。” 至于其他的.....没有其他的。 他们两个是一样的人,那就守着和他们之前一样的规则。 ........ 半夜三点。 殷囬坐在卧室的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 今天晚上,好像没有星星啊。 夜色暗沉,被乌云笼罩着。 明天是不是要下雨?他不喜欢下雨,很麻烦。 殷囬脑袋里飘过很多其实没有太多关联的想法。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很正常的,失了眠。 殷囬一饮而尽酒杯里的红酒,他坐在这里已经两个个小时了。再不睡,天都快要亮了。终于挪了挪屁股,拍了拍坐麻的脚,缓步移到了床上。 打开床头柜,殷囬的抽屉里备着安眠药,他驾轻熟路的吞了两粒后躺下。 迷糊之间,药效上来了,殷囬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的睡着了。 今晚他又做梦了,同样的重复的又无止境的梦,让人烦躁又窒息。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殷囬看了看时间,还很早,才七点。 感觉到身上的黏糊,才发现自己大冬天的,却睡出了一身的汗。于是他找了一套新的衣服,转身去了浴室洗澡。 冷水落到殷囬的头上,再淋过身体,好半天,殷囬才清醒了过来。 今天果然下雨了,殷囬在办公室里看着雨景。他不喜欢下雨天,但他喜欢看雨。 淅淅沥沥的声音落到玻璃窗上,落在窗户上出的雨珠又慢慢滑落消失不见..... 今天是寻常的一天,一切好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殷囬上班、下班两点一线,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 再一次和泊戚联系上的时候,是因为ES终于来了准信。 对方约了殷囬和泊戚两天后在一家茶会所见面。 殷囬让milly回复过去后,便去开会了。等到等会议结束,殷囬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沙发上躺了一个人。 殷囬脚一顿,开门的姿势僵住了。 沙发上的人听到开门声,抱着抱枕起身转头。 殷囬看到了沙发上人的脸。 哦,是江淮远啊。 刚才有一瞬间殷囬觉得这这一幕很熟悉,霎那间一闪而过的心情着实是很难描述。 “你怎么来了?”殷囬走进了办公室坐了下来。 江淮远伸手一抛,把车钥匙扔给了殷囬,然后又躺了下去。 看来江淮远终于是把他的车开回来了,那天和泊戚.... 又扯到泊戚了。 那天送江淮远回家之后把钥匙落在他家里了,殷囬打电话让江淮远送回来结果这家伙死活不肯,说是最近脸没了,要在家里找补一段时间。 殷囬还能怎么办,只能随江淮远去了。 把事情处理好后,殷囬点了烟坐到沙发上,然后又把烟扔给江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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