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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奚临渊肯定地答道，“他一直很照顾我。” “……” 夏霁很气闷，没想到奚临渊承认得那么爽快了，但话又是自己问出口的，真是气死人。 就这样走着走着，夏霁也不说话了，奚临渊很快意识到夏霁不太开心，于是他直接问怎么了。 “我喜欢的人是笨蛋。”夏霁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
第39章 那些不安和焦虑就这样消失在唇齿之间。 奚临渊有点惊讶地看着夏霁。 夏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有点暗自后悔。自己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但转念一想，奚临渊知道自己喜欢他的，只是一直没捅破这层窗户纸，所以他应该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那还不快点来哄哄我！ 反正说都说，夏霁觉得也就这样了，于是继续说道：“那个笨蛋今天还在我面前跟别人卿卿我我的，我不想喜欢他了。” 奚临渊垂着头，不说话。突然，他将夏霁摁到旁边的小巷子里，双手搭着夏霁的肩膀，久久地一言不发。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站着，好像在比谁的耐心更强。 “不要。”奚临渊低哑的声音响起，“不要不喜欢我。” 夏霁微张着嘴唇，呆呆地看着奚临渊。 “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可不可以不要不喜欢我？”奚临渊的眼睛好像泛着湿意。 奚临渊歪着头，慢慢靠近眼神躲闪的夏霁，呼吸灼热潮湿，交缠在一起，那些不安和焦虑就这样消失在唇齿之间。 - 夏霁一回家就咚咚咚跑上二楼房间，一头闷进被子里面，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手机传来消息通知的声音，夏霁将手伸出被窝，把手机摸了进去，是奚临渊在问自己到家了吗。 夏霁回复到家了，然后小心翼翼发了一句：那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吧？ 奚临渊过了一会才回道：不可以早恋，一切等高考后再说。 夏霁撇了撇嘴，有点不高兴地回复了一个感叹号，很快奚临渊回复了一个问号，于是夏霁又回了一个句号，表示自己不想理他了。 不过还是很开心！夏霁卷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的。 听到阿姨在喊自己下去吃甜点，夏霁喊了一句不吃啦，就继续滚起来，他开心到要爆炸了。 突然他猛地坐起来，抓过手机，开始噼里啪啦地跟三胖子分享这个消息。 三胖子可能刚好在玩手机，秒回了一连串感叹号。 不愧是好友，发消息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两人热火朝天地聊起来，最后三胖子总结道：你终于恋爱了。 夏霁有点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说：不能早恋，高考后再说。 三胖子义愤填膺：啊！你俩都那个了，还等什么啊！他该不会是那种玩弄别人感情又不负责的渣男吧。 夏霁连忙为奚临渊说话：哎呀你说什么啊，奚临渊不是那种人！ 三胖子说：夏天，你可不能为了爱情变成那种瞎子啊，要认清人，知道吗？ 夏霁说：好的三爷，我知道呢。 - 很快高二下学期就开学了。 两人能见面的时间其实不多，夏霁尽量在迁就着奚临渊的时间，奚临渊真的太忙了，忙着学习、忙着打工、忙着给夏霁辅导功课。 就这样奚临渊和夏霁平稳快乐地度过着高二的生活，直到那一天——奚华出狱了。 监狱会安排犯人提前两个星期电话告知家属，自己的出狱时间，但是奚华没有打电话给任何人，他自己安安静静地出来了，拿着入狱前所剩不多的钱，打车回了家。 奚临渊这天如同往常一样回到家，看到玄关处有一双破旧的男人的鞋，他心下一咯噔，有些不安的预感。 果然一进门，就看见奶奶正在抚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在哭，那个男人一脸冷漠地看着走进来的奚临渊，这个男人就是奚临渊的爸爸奚华。 “你老子回来了，也没个笑脸？”奚华很凶地瞪大眼睛往外吐着字。 奚临渊没有说话，直接走进自己房间，没有理会奚华在背后大声骂他。一关上房门，他就背靠着门板，仿佛脱力了一般慢慢滑坐到地上，将自己的头埋入臂弯。 - 奚华回来了两三周，还是迫于无奈找起了工作，再开车是不可能的了，这一片区的人都知道他曾经撞死过人，而且他在监狱落下了手抖的毛病，也干不了重活，所以打算找个保安的工作做做。 没想到现在找工作那么难，迟迟没找到，于是只好伸手向自己的老母亲要钱。 奚奶奶心疼自己的儿子，他要，她就给了，可是她身上是没什么钱的，最后奚华就把主意打到儿子身上，他开始理直气壮地管奚临渊要起了钱，奚临渊说他没有。 奚华吹胡子瞪眼的，大声嚷嚷道：“你不是在打工吗？怎么可能没钱！” 奚临渊冷冷地看着他说：“你撞死的那家人，每个月要跟我拿两千块，还有我们家的柴米油盐不用钱吗？你不用吃饭吗？” “给他们钱干嘛！老子都去坐了这么久牢了！早就还清了！”奚华狠狠道。 不可理喻，奚临渊不想再管他，直接走开了，随便他在那里叫骂。 没想到的是，奚华找到了奚临渊打工的地方，跟店长说他是奚临渊的爸爸，来管他要奚临渊的工资，不然就去举报，他们雇佣未成年人。 店长也是有点见识的，推脱说奚临渊不归他管，要钱得去找秦哥。 好家伙，秦哥是个黑白两道都混的大混混，怎么可能让奚华这个老无赖拿捏住，他三言两语就让奚华脸都挂不住，话都没说完就悻悻然地走了。 奚临渊知道这件事后，向秦哥道歉了，但秦哥只是摆摆手说道：“小事一桩，有事记得找你秦哥我。” 奚华可能是找到了一个打零工的活计，消停了一段时间。 父子两个还是相看两厌，见面也无话可说，一说就要吵架。 现在奚临渊已经比奚华还要高大了，奚华掂量着也不敢打奚临渊，怕被奚临渊反杀，到时候不仅挨了打，自己的脸都得被踩在脚下，所以奚华也只敢在口头上骂骂，不敢实际动真格。 有一天夏霁的司机接了夏霁和奚临渊，先送奚临渊回家了，奚华刚好在巷子口，看见奚临渊从一辆豪车上下来，夏霁降下了车窗和奚临渊依依惜别。 是个顶漂亮顶有钱的小男孩。奚华想，他和自己儿子肯定关系不错，不如去问他借点钱花花，奚临渊真是蠢，有这么有钱的朋友，还去打什么破工，自己怎么生出这么蠢的儿子，晦气。
第40章 都说莫欺少年穷，但是没人告诉他，贫穷少年在自己爱的人面前的尊严，又该如何守护。 “小同学——” 夏霁刚和奚临渊说再见，没走多远，就听见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转身一看，这个人好熟悉，长得……长得好像奚临渊啊。 啊，不对，他年纪比奚临渊大很多，应该是奚临渊长得好像他。 奚华佝偻着腰，牙齿因为长期吸烟变得焦黄，眼珠子已经不复清澈，身上没有一点奚临渊的灵气，就剩下五官和轮廓相似。 “叔叔好。”夏霁乖巧礼貌道，他大概能猜出这应该是奚临渊的爸爸了，只是不知道他特意叫住自己是想干嘛。 “诶你好，这看起来就是个好孩子啊，临渊有你这么个好朋友真是不错。”奚华有些讨好的模样。 “您过奖了。”夏霁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显得有点局促，毕竟是奚临渊的爸爸，夏霁还是很想给他留下点好印象的。 “唉，最近临渊情绪都很低落，我这个做爸爸的真是没用啊，还得你这个好朋友看看能不能开导他帮助他。”奚华很苦恼地说。 夏霁最近确实能感觉到奚临渊不太开心，问他他又不说，但奚临渊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会将负面情绪宣泄于外的人，所以夏霁也不知道怎么帮他化解这些负面情绪，只能是多陪陪他。 夏霁能够听出，奚华想要他做些什么的言外之意，能为奚临渊做些什么也确实是夏霁所希望的，所以他继续和奚华聊了下去。 奚华东拉西扯地倒了好些苦水，最后才说，奚临渊估计是因为奚奶奶最近身体不好，需要大笔医疗费的事情在苦恼，而他又刚回来，身上没钱，所以经济压力才都在奚临渊身上。 夏霁关注点都在奚临渊身上，也没细想什么叫刚回来。 夏霁是想折回去找奚临渊问清楚的，但被奚华拦下了，他说奚临渊碍于面子肯定是不会承认的，而且被奚奶奶知道了，还得惹得奚奶奶伤心。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理，于是夏霁就问，他能帮到什么呢？ 奚华内心窃喜，但面上不显，犹犹豫豫地说想和夏霁借五万块钱，这个钱他会尽快还的，请求他不要告诉奚临渊，以免影响他学习。 听到只是需要五万块钱，就能解决奚临渊面临的困境，夏霁松了一口气，于是跟奚华要了卡号，当场就给他转了过去。 - 奚临渊发现奚华最近老是不着家，偶尔见到也是红光满面的，不仅没有再追着自己要钱，而且还颇为阔气的样子，烟都抽中华的了。 他不对劲，他不太可能通过正常渠道搞到钱，那到底是搞了什么鬼？ 奚临渊感觉奚华给他埋了个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炸了的那种。 奚临渊也尝试过问奚华，钱哪来的。但奚华只是剔着牙，醉醺醺地说：“你老子就是你老子，这脑子肯定是比你好使的，这点钱算什么。” 简直无法沟通，奚临渊知道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只好转头去问奚奶奶，奚奶奶也不知道，担忧地问，奚华会不会是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了？ 奚临渊心里冷哼，要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就好了，让他再进去多待几年，改造改造。 没钱的时候，奚华就像条狗一样，畏畏缩缩的，也不去跟人打交道，但最近有钱了，又勾搭上了一些猪朋狗友，还叫来家里打麻将。 奚临渊烦不胜烦，但奚华毫不在意，还当着那些人的面，辱骂奚临渊，话说得十分难听。那些人还虚情假意地劝和，但实际上个个等着看这对父子的笑话。 年级第一又怎么样，家里有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老爸，再加上贫寒的家境，将来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还不如自家的儿子呢。 那天奚临渊下班下得早，和往常一样沉默地回家，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听见背对着他搓麻将的奚华在炫耀：“我那个倒霉儿子，该说不说，这脑子就是好啊，完全继承了我的智商，他交上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当朋友，嚯！你们知道吗？那个小孩，家里开保时捷的！我说借五万块钱给叔叔花花，立马就给我转账了！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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