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印还好说,但周成凉…… 要他陪四岁小孩去参加幼儿园的期末亲子活动 笑死,不如杀了他。 “你不去也得去。”周鹤晴拍拍他肩膀,严肃道, “妈妈很忙,明天就要出差,实在没空。” 周成凉: “去哪儿出差” 周鹤晴: “土耳其。” “土耳其”俞印诧异地看向自己亲妈, “您不也是明天去土耳其。” 赵蘅悠不带慌的: “嗯,我也出差。” 俞印: “……” 从商的跟搞科研的在同一天去一个地方出差的巧合性有多高 周成凉一脸麻木: “能不能找个走点心的借口” “哎呀,别那么说,我们愿意给你们交代个理由已经非常考虑你们的感受了。”周鹤晴冲他wink,见他无动于衷,又转头朝着俞印wink, “鱼仔,你忍心看我和你妈期待已久的行程就这么取消吗” 这话一出,周成凉就认命捂脸了。 果然,俞印点头: “好吧,那你们玩得开心。” 说完又补充: “周成凉不用去,我自己就可以了。” 他知道周成凉非常无敌超级讨厌小孩,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自然不会让对方因为自己的决定受委屈。 周鹤晴挑了下眉,看向周成凉。 “我去的我去的。”周成凉懒洋洋靠在他肩膀上,咕哝完,无语地问面前俩不靠谱的家长, “你们答应的时候没考虑过出去玩的事儿吗” “是我答应的。”赵蘅悠解释道, “某些人当时没跟我说出去玩的事儿。” 周鹤晴讪笑两声: “我也是昨天早上睁眼,突如其来的想法。” 俞印: “” 俞印提高了声音: “不是期待已久的行程吗” “……确实之前就想过,只是昨天才决定。”周鹤晴强装镇定给自己说的话找补, “总之,答应了阿姨就不能反悔哦” 就这样,时隔多年,二人来到了熟悉的幼儿园。 “没想到是学妹。”俞印单手抱着不愿意走路的小姑娘,另一只手牵着周成凉,总觉得像带了两个熊孩子, “小学妹,你这学期拿了几多小红花呀” 姑娘不知道“学妹”是什么意思,但是很乖地搂着他脖子回答: “全都拿到了。” “全部那么棒啊。”俞印笑眯眯夸道, “以前我也是满绩……就是拿到了全部小红花的意思。” 小姑娘好奇地瞪大双眼: “你也上过幼儿园吗” “是啊,”俞印晃晃周成凉的手, “我和这个哥哥,以前都在这个的幼儿园上学。” 周成凉正全神贯注玩他的手指,闻言终于舍得分给小孩一丢丢冷淡至极的目光。 这眼神很凶,同龄人和大人看到都经常被唬到,更别提小孩了。 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天生就长这样,能怪谁 姑娘吓得往俞印脖子上缩,小声道: “那他也能拿到全部的小红花吗” 俞印难得沉默了。 还是周成凉自己回答的,态度相当坦然无所谓: “三年,两朵。” 小孩没听明白: “什么” “他说,”俞印叹气, “他上了三年学,就拿过两朵花。” 而俞印自己,上了三年学,就只有两朵花没拿到。 …… 周成凉是个人才,千百年难一遇的人才。 打小就展露了各种远超常人的能力。 他不是那种特别调皮的孩子,也不是那种怎么学都学不会的孩子,更不是本性顽劣喜欢捉弄老师的坏孩子。 但他就是能次次都拿不到小红花。 比如,大家一起吃下午茶,规定时间内吃完的同学有小花。 周成凉为了看被咬一口的苹果什么时候变色,光荣成为全班唯一一个没拿到小红花的人。 再比如,下课铃声响起时,交出完整积木模型的人可以获得小红花。 周成凉仅用半节课就组了一个超大机甲,后半节课无所事事,睡着了,下课前一分钟胳膊没托住下巴,一脑袋把桌上自己拼好的积木打散了。 诸如此类事件,数不胜数。 天选抓马人生圣体。 俞印失去的那两朵花,每朵都有他一份功劳。 幼儿园时期的俞印跟周成凉还不是特别要好,周成凉话少得屈指可数,大多情况下都是俞印主动去找对方。 他愿意找周成凉,父母叮嘱是一方面原因,最主要还是因为他对这个只比自己大了一个多月的哥哥非常好奇。 周成凉整个人都让小俞印觉得“好有意思”。 幼儿园中班那年六月二日,周成凉迎来了四岁生日。 豆丁大小的俞印在午睡的时候,把枕头塞进被子里充当人,自己则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钻进了周成凉的被窝。 非常无敌热爱睡觉的周成凉还没来及进入梦乡,只觉察到身边一暖,紧接着,脑袋被被子裹进了黑暗中。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来了。 整个幼儿园只有俞印每天香得不重样,也不知道赵家哪儿来那么多款熏香熏衣服,不冲鼻,很好闻。 他面无表情睁开眼: “有事吗” 扰人清梦的熊孩子很讨厌,但他并不讨厌俞印,愿意跟对方说话。 “周成凉,”俞印怕被老师发现,声音小得只有趴在耳边才能听到, “生日快乐。” 周成凉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猜到了,矜持地“嗯”了声,说: “谢谢。” “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放学给你。”俞印往他脸跟前凑, “你跟我回家吧,妈妈说让人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就是还少一个蛋糕,晚上一起去买好不好” 周成凉不太喜欢热闹,可两家人一起过生日,少不了喧闹。 可……这么盯着他,让他怎么拒绝 周成凉抿了下唇,无声点头。 俞印眼睛一亮,胳膊一伸,抱住了他,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开心道, “哥哥我给你买。” 周成凉愣了下,脸色不太自然地红了,双手不知所措地虚虚环在他肩膀上,低声道: “起来,很热。” “哦,好的。”俞印很听话地起开了。 周成凉: “……” 周成凉: “算了,抱吧。” 彼时俞印还没有意识到这人的心思好比海底针,虽然很莫名其妙,但还是抱了回去,关切道: “你又冷了” “我……” 唰—— 天光大亮。 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齐齐扭头,和凶神恶煞的生活老师对上视线。 “……” 俞印失去了人生中第一朵小红花。 但他并不难过,他对小红花没什么执念,拿了是顺手,不拿也没事,反而在事后很愧疚地跟周成凉道歉: “对不起哥哥,我不该中午睡觉的时候过来找你。” 周成凉幼年老成,有种看破红尘的淡定: “你不来找我我也没有小红花。” 俞印茫然: “为什么” “我没拿过午睡的小红花。”周成凉置荣耀于身外, “从未准点醒过。” …… “这是意外,当时也不能怪我,你说是吧谁能想到老师忽然就发现我们了。” 幼儿园学期末的活动花里胡哨,又是亲自合作绘画,又是两人三腿跑步…… 周成凉才跟小姑娘玩完投球拿了NO。1,下一part就疲得瘫椅子里。 俞印帮女孩把颜料调好,头也不抬道: “第二次呢” 周成凉吃冰淇淋的手顿住了。 第二次…… 说来惭愧,第二次没拿到小红花完完全全就是他的错。 …… 大班快毕业的时候,周成凉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高冷了。 虽不比后来的热情,但至少会主动找俞印一起玩了。 学期末最后一次户外活动,他就主动凑到了俞印身边,把俞印从老师手里截胡带走。 最后的户外活动作业是需要孩子们两两组队。在校园里搜集花草树叶,搜集十种以上可以得到小红花。 俞印讨喜,老师把他单独拎出来当“小助手”,聊得正欢,压根没想到有学生胆子那么大,居然敢来抢人。 听起来很荒谬,但等她反应过来是周成凉,倒也比较合理,摆摆手让他俩自己玩去了。 其实四五六岁的小孩子能对植物了解到哪里去 就是找个借口让他们出去玩,再找十来个花朵叶子,回来就能得到老师的夸奖,全程轻松愉快治愈,完全没有任何危险。 然而不巧。 老师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学生群体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化全部安全为危险的变量。 严谨点来说,勉强算两个。 “这个我们有了。”周成凉拿出自己手里的树叶,跟俞印刚捡起来的那朵花作比对, “同品种。” “真的哎。”俞印说, “但我这个是花,你那个是叶子,难道不可以算两种吗” “老师没说。”周成凉严谨道, “保险起见,换一个吧。” 俞印听话极了,丢掉手里的,苦恼道: “可是还少一个,找不到了怎么办” “找得到。”周成凉牵着他手,往空无一人的隐秘角落走, “池塘有。” 时值夏季,小池塘的荷花荷叶开得非常旺盛。 周成凉眼里只有完成任务,没考虑别的,抬手就要摘花。 俞印连忙伸手制止: “周成凉你忘了吗老师开学就说过不允许摘池塘里的荷花和叶子!” “嗯”周成凉收回手,摸了摸下巴, “捡的不算摘吧” 俞印不解: “怎么捡” 十分钟后。 周成凉把运动裤卷到大腿根,短袖衣摆扎进腰带,大摇大摆走在围着小池塘的石头上。 他的目标是池塘中央几朵被挤掉在水面上的荷花。 池子很浅,小孩子掉下去也淹不死,否则幼儿园也不能搞这种景观,只是当时老师们为了不让孩子胡闹,故意骗他们池水很深。 俞印趴在石头边,看得心惊胆战: “哥哥,你慢点!” “放心。”周成凉帅的一批,甚至没有张开双臂保持平衡,走得坦坦荡荡,如履平地, “毫无难度。” 俞印依旧放心不下。 赵蘅悠从小就告诉他,做人做事话不能说的太满,容易遭雷劈。 周成凉那句话说出来,他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但周成凉居然真的平安归来了。 他端着荷花的手,比托塔的李天王还稳。 “我就说毫无难度吧。”周成凉弯腰摸了摸他头发,把衣摆抽出来,轻松往下一跳—— 池子边儿的一朵荷花被他衣摆牵动,花骨朵掉了。 周成凉: “……” 俞印: “……” 两小孩面面相觑,有点无措。 俞印咬着手指头纠结地想:这要是被老师发现了,会不会训斥周成凉 周成凉则不开心地思考:既然早晚要断我刚刚干什么还要往中间跑一趟早不断晚不断,偏偏现在断,岂不是显得我刚刚一通操作很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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