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本来就该是沈暮洵要解释的。 啊啊啊啊,可是他被莫名牵连进去也很不清白。 江声有点崩溃。 虽然他不信神,但是现在可以短暂地信一下,毕竟需要祈祷命运之神的眷顾。 时间在耳边的流逝很清晰。 江声感觉到卜绘的手握住他手指旁边的桌布。 但大概命运之神真的眷顾了他。 在这只手准备把桌布掀起的后一秒,江声忽然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他立马竖起耳朵,听到嘎吱一声门被推开,熟悉的声音响起: “江声。” 严落白。 是救星!是命运之神的眷顾!! 江声目光紧盯着卜绘缩回去的手,在心里大松一口气,松开布料往回退,碰到了沈暮洵的肩膀。 他在后面安静得像是不存在,像个乖巧的大型娃娃一样不说话。 他的安分让江声感到很安心。 如果是萧意待在这里,大概会趁他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乱亲乱摸。萧意可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 还好沈暮洵不是这样的变态。 江声从口袋里翻出手机,衣服窸窣的响动在小空间里被放大,叠加衣服铆钉和手机碰撞发出的轻响,让江声紧张地僵硬一瞬。 停顿两秒,等确定没有人发现,他松口气。尽量用正常的平稳的语气打字对话,不让严落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直到最后才补上重点:【卜绘在大棚吗,叫一下他,我有话要跟他说】 只要能把卜绘支出去就好。 他想。 心还是悬着,生怕严落白追问一句为什么。 在平时,他的这位经纪人先生总是一个十分缜密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还会累,会疲惫的话,已经完全是一具高精度的仪器了。 假如严落白问为什么的话,江声很难回答。他完全找不到约见卜绘的理由,而现在这种情形他的思维已经迟钝到只能想出一些小孩过家家似的借口,而那些东西显然过不了关…… 在这种担心忧虑的情况下,江声感觉到沈暮洵在靠近。只是他没有什么防范。 在他心里,沈暮洵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 正如他曾经的判断,在一个正常家庭,经过正常的人生经历后长大的人,价值观金钱观爱情观,都很正常。沈暮洵是很难得的正常人。 先是热气。 然后是抵在他肩膀上的紧绷肌肉。 江声愣神回过头,沈暮洵一偏头就吻上他的眼角,无声的吻顺着脸颊落到嘴唇。 江声有些茫然地反应了片刻,然后猛一激灵,迅速捂着沈暮洵的嘴把他推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下一秒就听到了头顶桌板咚咚咚的敲击声。 心脏跟着敲击的节奏紧缩。 也许是做贼心虚,江声觉得这是一种警告。他仰起头,几乎觉得能够隔着这层桌板和严落白的目光对上。 那双隔着镜片的冰冷目光会审视他的一举一动,予以批判吗? 他们这么近,严落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吗? 并不存在的虚幻注视,让江声隐隐有些头皮发麻。 尾椎骨不受控地窜起酥麻的电流,让江声的手指轻轻抖动一下。 沈暮洵伸手抓住他的指尖,紧紧叩住,在他模糊的注视下张开嘴。 他有略尖的虎牙,咬住江声下唇的时候厮磨一下,会有些发疼。 江声压抑呼吸更加辛苦,不敢用力,只能推着沈暮洵的胸口,用气音说,“你疯了?” “我在好奇。” 这个答案让江声不解。 沈暮洵依然在吻他。江声怕动静太大,没怎么敢动。 他的吻迟疑,似乎是试探,也可能是游移不定的挣扎,但最终带来的是具备细微惩罚意味的疼痛,又隐约带着自甘堕落般的着迷。 他的声音沙哑冷静。 “你和萧意当初也这样过吗?” 江声头皮一麻,“什么?” 每一次轻微的舔吻吮吸,江声几乎都听到心跳的共鸣和喟叹的声音。 一点细微的水响淹没在严落白和卜绘对话的声音里,可是在江声耳朵里却是被无限放大,几乎在他的整个世界回响。 他紧绷着神经,听到沈暮洵的声音如气流传入耳朵。 “在我着急寻找你的时候,其实悄悄躲在我看不到的角落,用相似的手段给我发消息?” 他的吻上瘾似的胶着。 江声慌乱后退,又要注意不能碰到周围的箱子发出响动,最后到避无可避的地步。 他呼吸急促起来,感觉小声说话已经无法表达他的情绪,于是在手机上狂敲字展示给他看:【没有!!】 沈暮洵扫了一眼屏幕,可有可无地笑了下。 有没有又能怎样。 难道他现在还能回到过去见证? 沈暮洵的灵魂思绪被剧烈地拉扯。一会儿他蜷缩在桌子底下和江声接吻,一会儿又好像变成了站在外面的严落白,高高在上地审视着隐秘发生着的一切。 他怎能这么做。 他怎能这么对待江声? 在这样的场合…… 沈暮洵热汗淋漓,心脏重重地跳。过度疲惫和过度兴奋撕扯,让他感觉现在就要死掉。 他满不在乎,滚烫的嘴唇亲过江声的眼角,耳朵,转到脖颈,目光抬起,在黑暗中看着江声的表情。 晕红的眼角,雾蒙蒙的眼睛,恍惚空洞的表情,望着他的时候没有焦点的目光。皱着眉毛,不太情愿地咬牙切齿。若有若无地、带着一点漂亮怨气。 似乎不明白沈暮洵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有着责怪,却只会让沈暮洵不受控制地呼吸一紧。 江声是快感阈值很低的人。 喜欢亲密的行为,喜欢接吻,自制力好低,被吻得很舒服的时候就完全丢盔弃甲。 对谁都可以吗? 他不是特别的那个吗? 沈暮洵喉结攒动笑起来,他低头咬住江声的脖子,尖利的牙齿让江声觉得有细微的疼。 呼吸像羽毛,滚烫的手心熨着他的腰,隔着硬挺粗糙的面料被江声感知到。 他是故意的吗。 江声恍惚。 故意在这种危险的场合亲密,故意要江声紧张、崩溃,让江声吃到教训,让他以后都不敢再这样做。 危险和刺激是可以混淆的概念。 江声过度疲劳的神经在活跃甚至可以说发狂,头皮一阵阵发麻,喘息的声音越发克制不住。 沈暮洵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口吻破天荒地,带着一点恶劣的发泄似的,近乎堕落的温柔,“好狼狈,江声。这么害怕吗?” 隔着一片桌板、一层岌岌可危半透光的桌布,江声抓着沈暮洵的手指仰起头,被亲的时候还要担心有没有声音发出来。 他鬓角已经有涔涔的汗意,茫然的视野中看到严落白站起来,混乱的思维听到他和卜绘的对话。 那些声音挤入耳膜,被拆解成字和短句,可是他已经无法分析,不能理解,挤进大脑的声音都混乱。 不对,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只是好好躲起来,等他们离开就可以的局面,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变得这么奇怪。 主要是沈暮洵…… 他。 搞什么!! 江声手指无力,抓着手机在键盘上竭力按字:【停下】 沈暮洵接过手机。 黑暗包容了沈暮洵的一切割裂的情绪。 隐秘的爱如果只隐藏在暗色里,等他回到阳光和聚光灯下,也许还能勉强做回以前的样子。 只是暂时的失控。 只是短暂的放纵。 无所谓的。 他一边以或轻或重羽毛与雨点的吻引导他,一边在他的屏幕留下痕迹。 【:)】 江声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瞬间破防。 笑笑笑,笑什么啊! 你是真的不怕被发现吗,行行行,好好好!那我也不怕,我现在就掀开桌子站起来!发疯谁还不会了! …… 好吧呜呜呜呜江声还是不敢。 大脑因为缺氧一阵阵发空,耳鸣得厉害。很想用力地呼吸,但不可以,声音会被听到。他不知道这样下去应该怎么收场。 事实证明,色字头上一把刀。 如果从一开始不接受那个吻,也许后面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一开始在沈暮洵带着他滚到桌子底下的时候就站出来,起码不会如此无能为力地应对这样的局面。 再忍忍,忍到严落白把卜绘带出去就好。 江声湿乱的发丝被拨开,带热气的嘴唇贴在脖颈往下,替他引导着快感的流向。 他想,再忍忍,很快的。 “嘎吱——” 是开门的声音吗。 他们要离开了? 江声的心里扬起期待。 然而没有人离开。 反倒是一道年轻的脚步声靠近。 江声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看来命运之神的偏爱就像投骰子,有时候会给他惨痛一击。 “打扰了,你们进来的时候看到江声了吗?” 甚至还是林回!! 江声想哭了。 这什么,接二连三的。 这个露台是什么npc打卡景点吗?!景点也该有救援人员吧,没有人能来救救他吗!真的要发疯了。 林回走近的时候,江声被沈暮洵拥在怀里,目光落在狭小视野范围内的那双鞋。 他在和严落白对话,问起一些关于江声的问题。比如和《突然的恋爱》签约了几期,又比如江声现在住在哪里,种种。 被他关切询问的江声其实就在他的脚边。 这种羞愧和良心的不安让江声想起林回的消息他还没有回复——仔细想想,这大概就是林回找到这里的原因。 江声恍然大悟悔不当初,他稍微用力挣开沈暮洵的束缚,掏出手机回复林回的消息。 江声:【和陈游凛聊了一会儿,现在在散步。】 他的目光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鞋面。 嗡嗡的两声手机振动,林回点开江声的消息。 江声继续:【你这几天太辛苦了,早点回去吧不用等我。我到时候会和经纪人一起走的。】 林回打字也慢吞吞的。 江声看着那段[正在输入中]亮了好久,才终于看到林回的消息弹出来。 林回:【你在哪?】 沈暮洵的视线隐隐变得更加低气压。 江声神经紧绷,苦涩地回复:【我在楼下花坛】 楼下有花坛吗。 不管了,不管有没有,反正现在都应该有一个。 林回很快乐地回复,连打字的速度都快了好多:【我来找你】 江声狼狈地捂住脸,觉得良心隐隐作痛。 他听到林回和卜绘、严落白告别,脚步比起来时的拖沓轻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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