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愣了下:“……啊?” 【真的假的?就这么直说了?】 【假的吧,他之前还和萧意合谋把江江捆起来了!真的这小子表面起看着清风明月的,捆人的时候可利索了。。牙痒痒】 【不对,我觉得有点真,他第一次就放楚漆去找江江了。第二次虽然把江江关在柜子里,但是我总觉得他完全是他的个人倾向(从柜子里出来他那样子谁敢说没被爽到)总之和任务无关,而且最后也压着时间放江江走!】 【+1,感觉最后顾导是有点想放水的意思的】 【笑死,按你们这么说,萧老师和小沈也是卧底呢?第一天的时候都想着把江江放走】 【搞得只有我们小楚一个在认真玩】 【小楚很可怜的好不好,,他真的很想很想和江江约会呜呜,像灰太狼一样总是失败然后重来,好顽强,江江你可怜可怜他吧】 顾清晖的面孔隐藏在面具之下,冷静的眼眸很能给人安全感。人在注视他的时候,会觉得他是纯然理性而缺失感情的机器,因此几乎忽视他说谎的可能。 “很巧,我从另一条路来到这里休息,没想到你们也来这里。”他礼貌地邀请,“刚好我们三个可以同行,我可以帮你们探路和断后。” 江声和楚漆对视一眼。 楚漆轻笑了声,“你信他?” 顾清晖对他们的不信任并不觉得意外,他也没有做多余的辩解,而是简单地抛出利益,“你们应该知道,我前两天可以参与观察监控。我很了解这栋房子,知道这里什么地方不容易被找到。” 验证他到底是不是卧底,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触碰他镶嵌在发声装置上的按钮。但是谁也不知道去触碰的时候,到底是自己先碰到他,还是他先碰到自己。 江声说:“算了……” 他们这已经三个红点扎堆,广播中却迟迟没有得到被抓到的消息,离得近的人也立刻赶来。 所以江声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穿着米色外套的萧意快步走来。 他声音里带着清朗又疑惑的笑意,“好热闹啊。” 江声:“……你难道不就是看着热闹才来的吗?” 萧意又笑了声,深黑的目光在顾清晖身上一点,很快就能从他们中隐晦的地方气氛中察觉到顾清晖的打算。 他倒是不介意把水搅得更混一点。 “阿声,离顾先生远一点,”萧意说,“我猜猜,他是不是说他是卧底,以此欺骗你的信任?” 江声:“你又要说什么?” 萧意温和地绽开笑容,“我才是卧底啊,我才是你这边的,阿声。你会不信任我吗?” 江声:“你好自信,我还记着昨天的仇呢!” “奇怪。”萧意疑惑。他黑色的眼眸玉石一般温润,说话的声音轻缓,尽管看不到他的面孔,也仍然能从他的声音中感觉到那种淡淡的忧郁。 “阿声,我有些难过了。为什么记我的仇,却要对顾先生别开生面?我昨天除了把你拉进那个房间之外,可是什么都没做过。对你做过更可怕的事情的,更可疑的人是谁,你的心里应该有判断。” 顾清晖抬起头,“萧先生颠倒是非很有一套,昨天所有的决定都是你的计划不是吗?现在全部都推到我的身上。” 萧意摇摇头,走近两步进入亭子,楚漆把江声挡在后面,被他含笑的视线轻飘飘地扫过,“我不做计划,如何隐藏卧底的身份?不是平白惹人怀疑吗?”他看向已经开始头疼的江声,“你大可以问一下阿声,是不是我在第一天的时候,就说过我可以放他离开这样的话。” 顾清晖:“你们三个要我及时提醒楚漆的动向,我也没做不是吗?说到第一天,更可疑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吗?萧先生。” 萧意:“那难道不是你的私心吗?” 【别人家的卧底,推心置腹,让别人相信自己真的是自己人;江声这边的卧底,努力把自己做的事情摆出来证明自己真的很可疑,笑死】 【他们到底在吵什么啊???是卧底又不是情夫有什么好争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争执不休,讲话都很有分寸文质彬彬的,江声觉得还不如大吵一架呢! 他根本不想去思考谁才是那个他和楚漆这边的人,他觉得两个都不是!还要看两个很会装的人在他面前打架,听得烦,很想站起来掀桌大叫一声“好了闭嘴!”,又怕自己揭穿他们的阳谋后刺激了他们,然后开始你追我赶追逐战……天啊,江声真的一点也不想跑。 总之,还不如就这么混乱着,让他们吵一个小时,吵到游戏结束,然后解脱,去吃午饭! 江声耷拉着睫毛,漂亮的眉眼恹恹的,没滋没味地看着他们吵架,忽然听到一声,“江声!” 他回过头,脑海中划过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怎么又来了。 沈暮洵显然是跟着定位器来的,看到亭子里这么多人并不意外。他的眼睛在人堆里一扫,精准地定位到靠在石凳子上的人,又喊了一声,“江声。” 他停在亭子外面,黑发因为跑动有些散乱,有些锋锐的桃花眼很是明亮,耳朵上的猩红耳钉如同一点烟雾中的火星,在阳光中明灭。 沈暮洵的目光抬起,看了眼站在江声背后抱着手臂的楚漆。 全然的等待者、守护者姿态。 沈暮洵本不应该对楚漆有所偏见。在他和江声交往期间,楚漆只做了一个朋友该做的事情,没有半点逾距。但沈暮洵最讨厌的人是萧意,第二讨厌就是楚漆。 一个他明明知道对方不安好心,却偏偏找不到对方的错漏之处的烦躁,曾经在日日夜夜中藤蔓般纠缠着他。 何况有的事情如果是理智能控制住的,他和江声重逢后的关系便不会发生这么多次越轨。 嫉妒是难免的。 不甘是难免的。 厌恶也无可阻挡。 没等他说话,江声已经在歪着脑袋盯着他看。墨黑的头发在冬天的寒风里飘扬,嘴唇吐出白雾,表情看起来已经有些累了:“……你也是卧底?” 沈暮洵愣了下,他拧起眉毛,“你怎么知道?”他的目光瞥到另外两个齐齐投来视线的男人,眼角眉梢吊着些嘲弄的审视,“偷我的身份?” 江声:“…… ” 行行行,好好好,你们都是,行了吧! 江声主持大局,“很好,现在顾清晖说他是卧底,萧意也说他是,沈暮洵也说是,所以你们到底谁——” 沈暮洵看向他,“你看不出来?你感觉一下啊。到底谁才是向着你的那个,江声。” 江声:“……那,那还是楚漆。” 楚漆顿了顿,轻笑了声,因为江声此刻的选择而表现出一些畅快的愉悦。 顾清晖道:“卧底难道是什么好名头吗?沈先生和萧先生到底有什么要和我争抢的必要?难道说是有着和江先生待到最后,然后出其不意一举拿下的心思。” 沈暮洵的眼睛裹着明烈的火苗。他眯起眼来,光点在里面,有些熠熠生辉,“你才是这么想的吧,这么轻易地交代了你的计划。” 顾清晖:“不,这只是出于一个旁观者的推测。” 沈暮洵嗤笑一声,“到底是不是你的心里最清楚。” 眼看这两个人的吵架变成三个人,萧意从善如流地退位变成劝架者来恶心沈暮洵,楚漆揉了下眉心,“我们还是走吧,说不定待会又会来一个。” 还是他最厌烦的那个。 江声还没休息够,何况也有点好奇沈暮洵这样的暴躁脾气会怎么和看起来就冷冰冰又矜贵的顾清晖吵架,但是想到楚漆说的那个可能,也连忙道,“好好好。” 正准备离开,楚漆的脚步一顿,江声错开他的肩膀往外看,立刻看到楚熄一头卷毛乱飞,眯着眼睛挥手和他打招呼。 江声回头看了看热火朝天的三个人,再看了看面前的楚熄,“……真给你说中了。” 楚漆握着江声的手腕,指腹贴在他的手背摩挲了下,他拧着眉毛注视着楚熄,心情实在不佳。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江声转了个弯就要走。 “哎哎。”楚熄连忙快步堵到他们面前,眼睛笑吟吟的,“干什么?见到我就走,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别人也就算了,楚熄绝对不会是他们这边的人。 他抓着楚漆的手腕,苍白的指节绷紧。 楚熄一度很喜欢看江声的手。 江声的手很漂亮,指节清晰,肤色干净。在弹琴的时候,拿笔的时候,拉开弓弦的时候,做每一件事的时候都有着独特的力度和美感。 他喜欢看他的手因为用力绷紧的样子,手背上的筋骨清瘦又峭然地起伏,像是隐藏在雾气中的山脉。 可是看江声拽着楚漆,他却完全感觉不到往常能察觉的那种入神。恨不得用目光把楚漆的手烧成黑炭,然后江声恶心地甩开,他再温柔地去碰他的手说别碰脏东西,然后江声摸摸他的头说宝宝你真好。 好吧,也只能是臆想。 但胸腔中汹涌的情绪如同岩浆一样翻涌,蒸腾起来的高温堵塞他的喉咙让他眼热耳鸣,然后被他一咬牙统统强压下去,他甚至能够露出一抹轻快的漂亮的微笑,虽然隐藏在面具里面。 “你不用担心什么啊。你看,楚漆现在就在你旁边,他难道能让我把你抓走?更别说旁边的这三个……”话音顿了顿,他偏了下头,细细聆听了下他们吵架的内容,笑了声,“卧底。” “反正这里都这么多人了,多我一个又怎样?”他说,“你看,大家都是骗子,只有我一个这么坦诚地对你。” 楚熄一步步靠近,走到江声的面前,弯下腰来,小巧的铃铛在银光闪闪的项链上拴着,随着晃动轻响。 楚漆:“离远一点。” 楚熄说:“这也叫近?好歹也要——” 他更准备低下头,就见楚漆的手揽住江声的腰往自己的怀里按。 一瞬间争执声顿时消弭,所有人的视线凝聚在楚漆的手上。他的手修长有力,束着江声的腰的时候像是能轻松掌握,又像是稍稍用力就能陷一下进去。 【大楚学聪明了啊!!这次推不开弟弟所以选择把江江抱紧!很好很好!】 【好好好,爱看,好喜欢看大家嫉妒但不能明言的样子,真的有爽到】 【打起来!都这么多人了不打起来合理吗】 楚熄低头的动作猛地顿住,他只能在楚漆的怀里看江声——这样的一幕,在曾经已经无数次上演。他品味过那样的无力,但此刻仍然感觉到一股尖锐的痛意。 阳光恰恰好落入江声的眼睛里,睫毛很长,落下一些淡色的阴影。他的头发散落在楚漆的身上,是一种隐晦的暧昧的,亲密到难以接受的交互。 江声的眼睛很特别。纯黑的眼眸很少见,在光线下都像是浓沉至极的墨。要凑近看仔细看,才能看到里面瞳孔精巧深邃的纹路。这双眼睛在看着人的时候总是很清澈,所以更让人想看到他的眼睛被水雾蒙起来的样子,在快感和欲望中短暂迷失的样子,得到快慰后眯起来看着他的赞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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