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舟手上剩一张,应该是张小牌,我对A走了他会跑不掉。场上大牌已经出完了,曾叙白明显大不过我,而许平川手里还有炸,有可能是四加二的牌型,不过我认为他有小单张的概率更大。】 祝驰舟这回连参考答案都没听懂,眼睁睁看着林纨拆了对子打出一张单A。 果然让许平川给炸了,这时许平川手里只剩两张牌! 要是剩的是一个对子,他俩就输了! 祝驰舟心提到嗓子眼儿,想林纨你是不是托大了,我一个人死就行了你还陪我,这下我俩都跑不掉了。 但是林纨气定神闲,内心一片祥和。 下一秒,许平川居然真的出了一个单张K! 他手上不是对子,林纨赌对了! 于是林纨再出一张A。 而许平川完全没想到林纨居然是拆了对A打的,此时他手上只剩一个小单张,自然打不过林纨。 因此林纨用最后一张A控场,祝驰舟接风得了个二游。 祝驰舟剩在手里的是一张9,他本来以为自己绝对跑不掉! 这也太刺激了!好惊险! 许平川输了牌,又是意外又是倾慕地看着林纨:“林总这一招太出乎意料了!” 林纨平淡地笑笑,“我只是运气比较好。” 祝驰舟心服口服。该你装! 接着又打了几把,祝驰舟读心的时候就学会了林纨是怎么记牌和判断局势的,后面他不用去听林纨的心声,也能自己判断了。 渐渐的,他意识到并不是因为自己手气好所以经常比林纨先跑掉,而是因为林纨在牺牲自己送他! 有时候林纨为了送他,甚至把自己的顺子和炸都拆了! 祝驰舟越玩越顺手,再加上用读心外挂跟林纨配合得天衣无缝,完全打乱了对手的节奏。 一整局结束,最后祝驰舟和林纨反败为胜。 曾叙白怀疑地看向祝驰舟:“小祝你真的是第一次玩儿吗?你刚开始是不是装的,好让我们对你放松警惕?” 祝驰舟知道自己用了读心外挂,没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了一下。 坐在祝驰舟对面的林纨,一边洗牌一边笑着说:“什么装的,我们家驰舟本来就很聪明。刚开始不会玩儿罢了,上手了当然比你们厉害。” 那个笑里带着小小的得意,弯弯的眼睛里就像盛满星光。 祝驰舟第一次,在林纨清醒的时候,看到林纨脸上,有这样生动明艳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掼蛋的规则跟跑得快、争上游有些类似,就是谁先把牌走完就算谁赢。 本章出现过的牌型简单解释:炸弹就是四张一样的牌;顺子是五张连续单牌;对子是两张一样的牌。 四加二的牌型是指一个炸弹和一个对子。 头游是指第一个出完牌的人。 接风是指当某个人最后一手牌打出时,其他人都放弃,则下一圈由他的对家获得出牌权。
第16章 【好想抱他】 四个人玩儿到十一点多,曾叙白的母亲打电话来,说他女儿豆豆不睡觉在家里找爸爸,林纨立刻搁下牌说今天就到这里了。 曾叙白也没开车,一问地点,曾叙白跟林纨都和祝驰舟顺路,祝驰舟便主动提出捎曾叙白回家。 林纨上了个卫生间出来,就看到曾叙白和社牛舟正在亲亲热热地加好友。 夜色浓重,祝驰舟的黑色迈巴赫GLS从会所门口那一排豪车里开出来,车身上反射的灯光如水银般流淌。 林纨坐在副驾驶,看着马路两边后退的灯红酒绿,撑不住有些昏昏欲睡。 坐在后排的曾叙白突然把手伸过来,拍了拍林纨说:“许平川给我发消息,说想要你的电话号码。” 林纨眼睛都快眯上了,猛地被这句话打搅,刚刚升起来那点柔和困意瞬间消散。 曾叙白将手机屏幕举到林纨面前,林纨在昏暗的光线里聚焦视线,看到几分钟前许平川发给曾叙白的消息:刚才忘了问林纨要联系方式,我们那个项目想跟他合作,帮我问问他,能不能给我个电话号码? “嗯,”因为是工作,林纨没有多想,“你把我的号码发给他。” 曾叙白低头回许平川消息,跟林纨说:“那我把你微信也推给他了啊!” 林纨没说什么,祝驰舟先不满了,“他不是已经加过我了吗?怎么这么小的事情还要麻烦我们林总亲自处理。” 曾叙白用手机戳了戳林纨的胳膊,开玩笑说:“你看你这助理多好,多关心你,怕你累着了,心疼你呢。” 林纨随口道:“他才不是呢,他最近太闲了。” 祝驰舟想说我怎么不是了,我不关心你我陪你睡?我不心疼你我大雨天跑出来给你开车? 但这种玩笑曾叙白可以和林纨开,他不行。 他和林纨还没有熟到可以随便开玩笑的程度。 二十分钟以后,曾叙白先到家。少了个人,车里便没人说话了,沉默像薄雾一般缠绕在他们之间。 祝驰舟年轻气盛,又是直来直往的性格,差点就要沉不住气跟林纨摊牌——你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不敢和我说话,又为什么……为什么会担心你自己离不开我? 可是整件事情的逻辑链上,如果缺少了他能听到林纨心声这一环,很多地方就应该是空白的。 他不应该知道林纨在躲他、在怕他,他更不应该知道林纨担心自己离不开他。 祝驰舟斟酌一路,满腹的语言排列组合无数次,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由头来打开这个话题。 林纨住的地方到了,祝驰舟来过一次这里,是有一次晚上应酬完了送林纨回家。 但那次他只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这次,他把车开到了地下车库的入口。 车子进不了小区,岗亭的值班保安来询问他们信息,林纨说了自己住在哪一栋哪一单元哪一个门牌号。 车开进去,拐了几个弯,停在一个单元的入口处。 林纨推开车门,跟祝驰舟说谢谢。 【受不了了,好想抱他。】 【快忍不住了。】 心声乱作一团,但是他离开的背影却没有任何犹豫,关上门以后隔着窗户跟祝驰舟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就走。 祝驰舟把方向盘握出了汗迹,最后还是没忍住,手指摁下p档,打开车窗,朝那个背影惶惶地喊了声:“林纨!” 林纨站住,回过头,目光平静如湖。 【他要是能留下来陪我睡就好了。】 咚咚的心跳声震得祝驰舟舌尖发麻,明明没有喝酒,却觉得头晕目眩,他看着林纨在昏暗中的单薄身影,心里腾起的冲动无法宣泄,只得把人叫住然后愣在这里。 “怎么了?”林纨走回来,和祝驰舟一里一外地对视。 “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祝驰舟磕巴着说。 林纨:“什么问题?” 祝驰舟绞尽脑汁,选了个合理但不露骨的暗示:“刚才打牌的时候,有好几次你都可以打头游,为什么你要先送我头游你再走?” “哦,这个啊。”林纨眨了眨眼,“因为我要确保我们拿三分,如果我头游走了你没得到二游,我们就只有两分或者一分。我在确定我至少能二游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先送你头游。” 祝驰舟满腔热血被泼了一盆冷水,霎时间一顿,声音都有些暗哑:“就只是这个原因?” 林纨平静:“嗯。” 【那不然呢?】 祝驰舟:“……哦。” 本来该松一口气,心里却空落落的。 “那我上去了,你早点回家休息,晚安。” 林纨再次转身走了。 身影进了单元门,走过拐角,再也看不见了。 过了好久,祝驰舟才重新挂档,松开刹车,缓缓使出车库。 已经是凌晨时分,林纨进屋没开灯,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走进浴室,往浴缸里放冷水。 把冰块倒进去,退下白色棉质三角裤,赤脚踩进了水里。 脚尖触及冰冷的水面时,一股剧烈的寒意从足底蔓延至整个身体,冰水像针一样刺入骨髓。 每浸入一寸皮肤,心跳就加速一点。 身体为了保持核心温度而本能地需要摄入更多氧气,他大口大口呼吸,像一个因为窒息而濒临死亡的人。 他忍不住颤栗,齿冠不受控制地嗑碰,全身的皮肤在水中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是物理意义上的肤白胜雪。 刀割般的疼痛带走他皮肤上的每一丝热量,同时也带走他充斥于心底的疯狂渴求。 在这种近似于自残的痛苦中,欲望平息了,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渐渐的,他的身体开始适应这种极端的温度。 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身体慢慢下沉,直到全身的皮肤都被水包裹。这个时候,他的心跳似乎与水面上轻轻起伏的波纹同步,每一次心跳都平静而充满力量。 这种平静而充满力量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班见到祝驰舟。 由于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今天早上林纨没有被闹钟吵醒,不小心睡过了头,因此来不及在出门前补一次冰水浴。 男生今天穿了一件很显胸肌的铁灰色衬衣,甚至不是显胸肌的问题,大臂肌肉也非常明显地绷紧了布料,甚至衣服前襟还因为被绷得太紧,而裂开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缝隙。 衬衣袖口挽起两折,露出小麦色的手臂,血管微微凸起,肌肉线条饱满流畅。 林纨需要很努力地克制自己,才能把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 可是祝驰舟一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在他办公室里进进出出。 一会儿让他签文件,一会儿给他送资料,还史无前例地帮他去茶水间接水,让林纨不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闯了什么大祸,需要自己去替他收拾残局。 两个人视线交汇的第十一次,林纨忍无可忍,抱着笔记本电脑,一个人去投资部的小会议室办公去了。 经过祝驰舟工位的时候,他想到一个绝妙的比喻: 【这种感觉就像我天天吃红薯吃土豆,突然有一天吃了一顿饕餮盛宴,然后那些红烧肉、烤羊排、焗波龙,还天天在我面前晃悠,可我却还是只能天天吃红薯吃土豆!】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祝驰舟抬头跟林纨对视,被林纨冰冷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什么意思??我又惹他生气了?? 周与昂把椅子滑过来,悄声跟祝驰舟说:“你看到没?那个人事部的小赵都往我们这儿跑七八回了!” 祝驰舟看着林纨走进了会议室才收回视线,“啊?没注意,他来干嘛?” “你说他来干嘛?”周与昂砸了祝驰舟一拳,“还不是来看你的!你今天怎么穿这么骚包!” 祝驰舟心虚:“有吗?”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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