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浅点点头:“怎么了?” 陈弥:“程洛醉得厉害, 是裴予……扶他回来的?”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好, 只得这样问,实际上他很想知道回来的路上程洛是不是也被裴予那么亲近地揽在怀里。 孟浅怔了怔,来不及问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但是立即就想起了昨晚裴予那不动声色的温柔“警告”, 顿时一个激灵, 清醒了不少。 “……啊……不是。”孟浅迅速头脑风暴,说道,“是我扶洛洛回来的啊。” “是吗?”陈弥有些半信半疑,“那为什么回来以后,你比他们先回房?” 孟浅觉得这话问得奇怪,想起昨晚他先回房拿了洗漱用品,当时陈弥已经在房间躺着了,却不知道自己去洗漱的时候他有没有出去。 如果出去了,难道是正好撞上了裴老师和洛洛? 孟浅面上不显,假装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俩一间房,我当然交给他了。” 陈弥皱了皱眉:“裴予平时那么不近人情,你放心把……” 孟浅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忽地见从陈弥身后走过来一个人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裴老师早!” 陈弥吃了一惊,赶紧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转身看向裴予来的方向。 裴予目不斜视,径自从他们身边掠过,只留下了一声淡淡的“早”。 声音低沉得可怕。 孟浅被这一声给冻了个寒颤,心想这哪里是说早安,分明话里带着风刀霜剑啊。 “走了走了。”孟浅不敢再等陈弥追问,借着这个机会溜走洗漱了。 . 上午十点。 无数个闹钟终于把程洛从睡梦中给拉了出来。 他从厚厚的几层被子下艰难地坐起来,按着疼痛欲裂的太阳穴,只觉得一闭上眼就有些天旋地转,一睁开眼则换个方向天旋地转。 他慢慢看清四周的情况,第一反应都是有些奇怪自己是怎么从席面上瞬移到自己的床上的。 面无表情地发了十几秒的呆,他才反应过来,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程洛穿好衣服,用力回想昨晚的记忆,却发现一丁点也想不起来了。 这老乡家的酒果然不同凡响,喝的时候不觉得什么,没想到居然能让人断片断得这么彻底,简直比那晚的酒还要厉害。 那次他虽说也喝得失去了理智,但是记忆片段还是有的,但是这次别说片段了,连残渣都没留下。 他脚底发飘,没精打采地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正准备开门进来的裴予。 “……裴老师?”程洛的声音都虚浮得很,有气无力的,“早……安……” 裴予低眼看着他,脸色灰暗得很,半晌才道:“醒了。” “醒了。”程洛说,“你来拿东西?” “不是。”裴予转身离开,冷冷道,“以为你猝死了。” 程洛:“?” 他看着裴予那平时虽说也很冷漠,但是今天格外冷漠的背影远远离开,陷入沉思。 不对劲,怎么说话还带刺儿的呢。 虽说重逢以来,这位前任在镜头外也很少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但是大多数“我没有兴趣多跟你说一句话”的态度。 今天就不一样了,感觉跟口诛笔伐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难道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程洛皱紧了眉,昨晚的记忆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怎么努力找不出有用的东西,反而越想越糊涂,越想脑袋越疼。 他沉思着往下走,看到角落的摄像头,想起来现在已经在直播了,便调整了一下神色,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洛洛,你起来了?”孟浅先看见他,说道,“锅里有粥,快去喝点。” 程洛飘着去热了粥。 常以朝和汪晨下来得也很晚,吃饭也没什么胃口,喝了两口粥就躺在堂屋椅子上打盹了。 “昨晚的酒太厉害了。”常以朝说道,“当时不觉得什么,后半夜感觉浑身发晕。” “对。”汪晨嘀咕了一句,有气无力地,“还特别渴。” “你喝了三杯。”常以朝声音也很小,“还叫着要喝。” 【这俩咋和谐了许多】 【汪晨居然难得跟常以朝闲聊天,这老夫老妻感有点强啊】 【看得出来嘉宾们都被折腾得不轻】 【貌似只有裴老师状态最好】 【我的错觉吗,感觉裴老师今天心情不大好】 【我也觉得有点,吃完饭就一直在看书】 【而且好像……一直没翻页诶】 【!对!我也发现了,他好像就是在想什么事情】 【那得是多让人生气的事啊,感觉他坐在那里都要冻成冰雕了】 程洛吃完早饭,往堂屋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瞅见单独坐在角落看书的裴予,脸色冷得仿佛靠近点气温都能下降两度。 今天太阳出来了,外面阳光不错,程洛干脆穿好了衣服,裹严实以后到后院去晒太阳。 有阳光晒的地方雪已经化了许多,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今天风不大,所以体感还算比较舒适,透了透气之后连因为醉酒导致的头晕都好了许多。 “洛洛?”孟浅从后面走过来,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程洛:“还行。” “你昨晚喝得也不是很多啊,你酒量不大行。”孟浅顿了顿,试探道,“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程洛看向他:“昨晚?昨晚散席以后?” 孟浅点头:“对,就是……从村长家回来之后的记忆。” 程洛摸了摸鼻尖:“回来之后?我连怎么回来的记忆都没有。” 孟浅:“……” 他干咳了两声,自言自语道:“也好,也好。” 程洛眼里打了个问号:“怎么了?什么也好?” 他察觉出不对劲来:“昨晚发生什么了?” 孟浅看着他,欲言又止一番。 程洛马上联想到裴予大早上起来的浑身低气压,把身上的麦关了,也伸手把孟浅的麦给掐了,拉着他到院墙旁,躲着摄像头小声追问:“快说,到底怎么了?” 【!!!猫猫把麦关了!过分!】 【让我听听!让我听听!】 【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要知道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好奇死啦!节目组不让我们看,猫猫也不让我们听,这日子没法过了】 孟浅犹豫了半晌,心想最好还是让程洛知道比较好,于是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裴老师似乎心情不怎么好?” 程洛:“……发现了。” 那何止是心情不怎么好,简直就是非常差,极其差。 孟浅叹了口气:“昨晚回来的时候,你不肯自己走路,赖在村长家门口不肯自己上车。” 程洛:“然后呢?” 孟浅:“你非得让裴老师抱你上车。” 程洛:“?” 孟浅继续补刀:“把你抱上车以后,还不肯撒手放开他。” 程洛:“……” 孟浅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奇怪:“可是昨晚裴老师看起来并没有生气,怎么今早反而格外生气了呢?” 程洛:沉默.jpg 孟浅见他不说话,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洛洛?你没事吧?” 程洛慢慢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就是可能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孟浅安抚道,“倒也没有这么夸张,昨晚你虽然确实有点……离谱,但是毕竟喝醉了呀,情有可原的,裴老师应该是为了别的事生气。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能是为什么事呢? 孟浅忽地瞪大了眼睛:“你昨晚回房间之后,不会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吧?” 程洛:“……我不记得。” “那就不好办了。”孟浅捂了捂脸,“你们回卧室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那大概是了。”程洛半垂下眼皮,心如死灰,“我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只有他知道了。” 能把裴予气成这样,恐怕是骂得很难听。 或者…… 程洛心头一跳,深觉不妙。 难道昨晚他醉后又犯同样的错误……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没觉得哪里疼。 “你干嘛呢?”孟浅奇怪道,“你身上疼?” 程洛摇了摇头。 还好,身上哪里都不疼,证明既没有被他打,也没有被他…… 跟上次情况不一样,上次是浑身都像碾过了一样。 这就放心了,其他的怎么都比这个情况好得多。 “不管是什么事了,你这两天注意点,讨讨欢心?”孟浅说道,“感觉之前裴老师对你还是挺宽容的,你只要表现得好一点,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程洛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但愿吧。” 休整了一段时间,简单的午饭过后,新的流程提示就来了。 门口放着任务卡,常以朝拿了回来,念道:“是真心话大冒险。” 因为这里没有足够的空间,大家只好坐在餐桌边玩。 常以朝坐在了汪晨旁边,孟浅则挨着汪晨坐,程洛刚想坐在孟浅身边,却被陈弥抢了先。 陈弥坐在孟浅旁边,朝程洛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座位。 程洛有些不太情愿,但是又不好在镜头里表现得太刻意了,便顺势坐了下来。 一个座位而已,不算什…… 自己另一边的空气仿佛忽然传来一阵寒意。 程洛转头看去,见裴予在自己另一边的座位上坐下了。 他挪开视线,忽然觉得有点冷。 陈弥原本见程洛答应在自己左手边坐下来,心情正好,结果接着就看到裴予坐在了程洛左边的位置。 他脸上的笑意差点没挂住,脑海中忽然浮现起昨晚的那一幕。 而现在的裴予,甚至比昨晚的还要低气压,更让人遍体生寒。 “这里一共有六张牌。”孟浅主动带气氛,介绍规则,“四张白牌,两张黑牌。这里还有一组……噢,这里是真心话的问题和大冒险要做的事。” 他见节目组准备的是这种牌型,便明白节目组想在问题和大冒险的事情里搞事,于是说道:“那就抽中黑牌的要选真心话和大冒险,从这里面抽。” 开始第一轮发牌,是汪晨和陈弥抽到的。 为保险起见,汪晨选了真心话,抽到的问题是“有没有谈过恋爱。” 【卧槽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吗??】 【6啊啊啊啊】 【为什么不是裴老师抽到这个牌】 【他明摆着没有啊,抽到了也没啥用】 【万一呢,这可不一定】 【他不在国内这两年说不定就是谈恋爱去了?】 【有道理!这还真不好说】 汪晨看了一眼这个牌,眼神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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