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馆有地下茶室,清梅馆有工具间。 完全天差地别,但是用处都差不多。 蔺一柏过去的时候,周危被雷烈严严实实压在积着尘土的地面。 嘴里还哇哇叫着,“疼疼疼!!” 地下室不大,蔺一柏进来,就更加拥挤。 杀猪一般的叫声响彻这里。 蔺一柏听得耳朵有些痛,问佣人,“一路上就是这样带过来的?” 昭觉山庄里还住着其他蔺家的人,往日里各忙各的,可别吵到那些人。 佣人懂了家主的意思,连忙将湿布重新堵上周危的嘴,答:“是用湿布堵了嘴带过来的。” “蔺总,那个...周危我给您送来了。” 雷烈搓搓手,虎背熊腰有些许谄媚,“他让我去教训人...我这一看,那不是喻少爷嘛,动谁都行,哪里能动喻少爷呢。” “为了赔罪,我特意带来周危交给您。” “嗯,你先出去吧,佣人知道要怎么做。” 没办法出声的周危听到这话,挣脱着束缚,想要爬起来离开这里。 他可不敢落在蔺一柏的手里。 他也怕。 但是压根没人搭理他。 雷烈在蔺一柏这里捞了一笔,转头就走。 隔音门落锁。 弓着身子蜷缩在地面上的周危浑身一冷。 蔺一柏坐在佣人刚搬进来的椅子,双腿叠起,眼皮轻耷,高高在上,“周青是没教你遵纪守法,还是没教你道德思想。” 当面上,他叫一句周厅长,是给对方面子,留有余地。 背地里,他脱口而出就是周青。 年纪轻轻,地位却置于很多人之上。 “养育一个孩子很难,能遇到合适的人也很难。” “为什么总要通过这种手段,去伤害别人珍视的人呢。” 蔺一柏放下腿,双手握着椅把手,身子向前倾着,“既然这样,你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周危走出昭觉山庄的时候,神志一片恍惚。 蔺一柏没动他,那他是要承担后果? 承担什么后果。 手机的铃声将周危从恍惚中拉扯出来。 看到爸爸的备注,他立刻接起电话,咽着口水,“爸爸...” 周太太的嗓音慌乱颤抖,“周危,快回来,你爸爸被纪检委的人带走了,妈妈先带上你出国避避。” 晴天霹雳突然落下。 周危引以为傲的家世没了。 他迟钝的转过头,呆愣看着紧闭大门的蔺家,恨意盘绕上心。 ... 蔺一柏回来的时候,月色都落了下来。 喻禾身上套着单薄睡衣,肩上披着佣人送来的外套。 他站在廊下,见蔺一柏回来,“回来的好晚。” “字条上不是给你说了,有事。” 蔺一柏疾步上了台阶,牵着他发凉的手,捂进怀里,“下次别出来等,手都凉。” 喻禾小傲娇地“哼”了一声,“白天见不到面也就算了,晚上有事,还不叫我一起。” 他学习的时候,没顾着看。 关了直播间,才发现蔺一柏没在,佣人也撤下去了。 只留下桌面上一张写满字的“请假条”。 “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蔺一柏带着人进屋,佣人端了些热粥上来。 喻禾邀功似地抱着蔺一柏的胳膊说话,“夜凉,怕你回来冷,喝碗热粥暖暖。” “好。” … 周青被人匿名举报贪污腐败。 一同寄过去的还有一些阴阳合同和相关人员写下的陈述。 周家鸡飞狗跳。 说是调查,周太太知道,这一查,保准得翻车。 计划着是带周危出国。 可没等到周危回来,她也被带走调查。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照旧,没有丝毫大变化。 周青贪污的消息,第二天传到喻禾的耳里,他颇为惊讶。 “放学按时出来,不要去其他地方逗留。” 风声放出去,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周青的倒台是蔺一柏做的。 可是没人敢说什么,也没人敢帮忙。 失去所有,才是最能折磨人的方法。 喻禾不晓得蔺一柏怎么突然提这一嘴,乖乖点头,“嗯嗯,知道。” 蔺一柏不放心,又嘱托,“有事耽误,也要提前给我发消息,知道吗?” 他是想折磨周危,但也要提防这人突然对喻禾下手。 而学校里不好安排人进去,太明显。 蔺一柏只能反复叮嘱。 告别了蔺一柏,喻禾赶去上课。 中途路过汉语言文学的学院楼,余光瞥见熟悉的人... 喻禾哎呦哎呦就蹭了过去,“校外人员,进来做什么捏?” “给你送早餐。”喻州提起保温袋。 看不到里面装着什么。 喻禾不相信,接过早餐,一脸疑问,“给我送早餐,跑到汉语言这边来?” 他单肩背着书包,止不住的呦呦呦起哄,“我记得安安是汉语言文学叭...” 喻州信手拈来,“给你一万,保密。” “啧,安安在哪呢...” “十万。” “成交。” 喻禾扬了扬手机,意思一会给他转账。 圆溜溜的眸子打探着四周的情况,想要找到躲起来的盛辜安。 一只手却钳制住了他的后脖颈。 喻州危险一笑,“再看,我就给你骨折价。” 十万变五万。 “好好好,不看了,”喻禾摆摆手,甩着书包去法学院。
第132章 谁在盯着兜兜 路上,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每次都会收到喻州新的警告。 嘁,喻禾撇了撇嘴。 等到以后需要他的时候,不得为难死哥哥。 不服气的人越走越远,喻州向躲在大石碑后的人叫了一声,“出来吧,兜兜走了。” 盛辜安自然也看到了远走的喻禾。 他从石碑后出来,手里提着一包早餐,“我都说了,别送过来,撞到喻禾都不知道怎么说。” 他们学院事多,每天都得上早自习,迟到就要扣学分。 随机逼疯一个大学生。 而且,今天喻家的保姆请假,喻家父母也没在。 他和喻州都起床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餐。 为了不被扣学分,只能让喻州开车连忙把他送下。 而喻州在被反复拒绝之后,不放心,还是去买了两份早餐送过来。 想着一会给喻禾也送一份。 哪里知道,就这样被遇到了。 “能怎么说,”喻州对喻禾是没有想隐瞒的意思。 蔺一柏知道他和盛辜安的关系,多一个兜兜,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盛辜安道:“稳定了之后知道总是好一些。” 要不然,他和喻州凉了,以后喻禾看到自己,也会尴尬。 “别想那么多,”喻州知道盛辜安敏感。 他拍拍盛辜安的肩膀,“我和你,不会走到那一步的,快回去上课。” 喻州和盛辜安的关系,进一步难,退一步也难。 “去找一柏谈谈吧。”喻州心中这样想。 ... 喻禾的学业太多,也很累。 结束军训后,易书不住校,他俩有时候会约饭。 接人放学的两个人自然也就跟着一起。 两个人的午饭变成四个人的聚餐。 时间长了,喻禾和易书都想单个吃顿饭。 于是提前知会过彼此,喻禾和易书去吃了顿火锅。 热气翻腾。 喻禾吃着涮牛肉,麻麻辣辣,爽快胃口。 易书和他并排坐在一起,“隔壁桌的人不热吗,戴着口罩和墨镜,太奇怪了。” 喻禾闻声,扫了对方一眼,手侧放着一条狗,眼睛戴着墨镜。 他刻板印象,“应该是个盲人。” “喔,也不一定吧。” 盲人也不一定要戴墨镜遛着狗。 他俩是吃货,在这件事上没怎么纠结。 只专心吃火锅。 易书吃得辣嘴,吸溜吸溜。 “欸?我去弄个干碟。”易书吃够了油碟,又去加新的。 喻禾只顾着吃,嗯嗯点头。 人一走,就有人蠢蠢欲动。 “顾客您好,这是隔壁桌客人给您点的西瓜冰沙。” 服务员端着冰冰凉凉的西瓜冰沙放在喻禾的手侧,旋即要走。 对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喻禾心头有疑,叫住服务员。 连忙看向隔壁桌,却发现那里正在收拾干净。 喻禾问,“那个客人没说什么嘛?” 怎么会有人莫名其妙送东西。 服务员礼貌微笑,“并没有呢,去前台点了一杯,结了账便走了。” “那...谢谢你啊。” 服务员微笑离开。 然后,喻禾把冰沙推到角落里,陌生人点的,他可不敢喝。 等着易书回来的时候,发现喻禾手侧多了杯冰沙,有些蒙圈,“你点的?” 喻禾夹着生牛肉放进锅子里,“不是,隔壁桌点的。” “啊?”易书扭头去看,桌面空空,“不会是我们讨论他被听到了吧。” 人家没生气,反而还点了冰沙送过来。 喻禾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不喝。” 他俩顾着吃火锅。 坐的位置在火锅店二楼的窗边。 裹得严实的人站在马路斜对面,抬头,正好能看到喻禾。 他停留了片刻,默默隐没在身后昏暗的小巷子里。 ... 最近喻禾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去上课有人盯着,放学出校门也有人盯着... 这种紧盯的凝视无处不在。 喻禾给蔺一柏提过一嘴。 不知道蔺一柏做了什么,他身边似乎清静了两天,但是过了没多久,又恢复成原本的境况。 “喻禾,陪我去买小蛋糕呗,”易书控制体重太久,嘴里馋那一口。 听说校内的小吃街又新开了一家蛋糕店,他迫不及待要叫着喻禾一起。 大学里的蛋糕店,味道和装修都还可以。 易书买了一块巧克力的,坐在里面小口小口吃,每一口都像是味蕾爆炸,“你不吃吗?” “不吃,”喻禾双手托着下巴,他还惦记着回去吃饭。 似乎是想起什么。 易书打量着周围,咬着叉子,凑过去问喻禾,“你最近还有被人盯着的感觉吗?” 喻禾摇摇头,“有,但是感觉两道视线变成一道了。” “嗯...好离谱。” 易书用叉子扒拉着小蛋糕,“实在不行,就让蔺一柏找两个年轻的保镖跟着叭。” 上学就让他们套上日常穿搭。 站在学生堆里,一时半会也认不出来。 “蔺一柏去找了,目前还没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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