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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一定有时间，再看吧。”他还没想好，脱口而出这个回答。 刘瑾很识趣，又说了几句关于高中入学的事情，就主动跟江易道了别，话末提醒江易：“通讯录上有你的联系方式，我发同学会地址给你，你记得通过一下啊。”说完转身噔噔噔跑走了，这下江易连拒绝的机会都没了。 路知南看着他哥为难的样子觉得忽然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 然而此刻他一点都笑不出来，但却想到了一个新办法。他跟刘瑾说：“好吧，我知道了，我会让我哥来的。” 刘瑾满意地点点头。 路知南出了办公室火速回教室收拾好东西一路飞奔到校门口，一边打电话一边拦车。刚上出租车，电话就通了，他着急忙慌地像是要吵架。 “嫂子！帮我个忙！” 谢尧两次被他这么叫，两次都在喝水，这次倒没喷，差点给呛死。 路知南听到他在电话那边咳了老半天才气喘吁吁地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找我帮忙还不好好说话？什么事儿？”谢尧这会还在公司，纳闷路知南找他能帮什么忙。 “你在哪，能不能见面了说？” 谢尧满头雾水，看了看表给他报了个地址，“你过来吧，顺便吃个饭。”江易晚上有应酬，谢尧正发愁怎么解决晚饭，这下刚好。 只要江易不在，谢尧就满世界找川菜馆。他的嘴里都快淡出鸟了，江易说是给他做辣的菜，一次都没做过，只不过不辣也好吃，而且又不是他出力，他也不好说什么。估计是知道他在外面没少吃辣的，所以在家里才基本不做，江易太了解他了。 路知南心里有事儿没什么胃口，拿着筷子没吃两口就直奔主题，“你明天下午有空不？” “没空。”谢尧吃得正香，舍不得空出嘴说话。 “那你能请假吗？” “不能。你不如直接说你想干嘛。”他能不能请假取决于路知南让他做什么。 “帮我开家长会。” 谢尧终于停住吃东西的动作，撩起眼皮问：“怎么不找你哥？” 路知南当然不会说是他觉得别扭，不然岂不是要承认他跟谢尧在一块反倒更放松。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谢尧知道这一点，活像个赖皮幼稚鬼。 想法幼稚，演技倒是挺不错。他放下筷子，有些苦恼地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哥跟你说过他和我们班主任认识吗？” “他不该认识吗？”学校都去过了，认识班主任很正常吧。 “不是这个认识，他俩是高中同学。” “那又怎么样？”谢尧喝了口水去辣，一脸不解。 路知南居然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摸出手机打开翻了翻，递给谢尧说：“这是我们班主任，未婚。” 谢尧接过手机，照片应该是学生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拍的，发在了群里。画面中是侧脸，但看得出人很漂亮，和俞菲菲的漂亮不同，刘瑾漂亮得没有距离感，让人很舒服。 “路知南。”谢尧把手机还给他，“没看出来你年纪不大，想得挺多。”谢尧自是不会把他的暗示当回事儿，拿起筷子接着吃。 “我觉得她喜欢我哥。” 也不怪他有这种想法，毕竟江易的暗示刘瑾接收到了，他可没有。 “喜欢就喜欢呗，你哥长那样有人喜欢很正常啊。”谢尧不以为意。 “她还让我哥去参加同学聚会，就3月份，而且这次开家长会，她指明让我哥参加。”废话，刘瑾就知道她有个哥，不让江易参加让谁参加。 要不是谢尧有脑子，估计会以为路知南在离间他跟江易。 “你就那么不想让你哥去？”与其听他继续东拉西扯，不如直接问。 路知南抿了抿嘴，“我是不想让他俩有什么交集……” “哟，这么替我着想？那我要是一点都不介意呢，你要不还是找你哥去？或者我跟他说也行。”说着他拿起一旁的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哎哎，你别打！”路知南的戏码太容易被看穿，谢尧放下手机，撑着下巴问：“说说吧，为什么不想让他去？” 路知南没牌出了，只能坦言：“我觉得别扭……”他也说不上哪里别扭，但就是不敢。 谢尧点点头，问都没问就答应了，“嗯，我知道了，明天我去吧。” 这就同意了？路知南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生怕谢尧反悔似的说：“明天下午四点，别忘了。”说完拿起书包一溜烟跑不见了。 等人走了谢尧才慢慢思考起来。江易确实没说过，虽然江易不用事事都跟他报备，但按照以往的经验，江易对他从来没有秘密。可这似乎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晚上回去谢尧没提这事儿，第二天下午准时来到学校，见到了路知南口中的“刘老师”。 刘瑾看到他的时候有一丝惊讶，遮掩不住的还有失落。谢尧心里小小咯噔了一下，路知南还真说对了啊？ “刘老师好，我是路知南的表哥，江易今天有事，所以我来参加家长会。” 刘瑾很快换上笑容，礼貌地点点头，也没多问江易，而是聊起了路知南的情况和学校对于这届学生的愿景，还有希望家长能够对学生多一些关注。 谢尧一一记下，一对一谈完之后又参加了班级大会，等彻底结束已经六点多了。 路知南总算渡过这一关，轻松不少，走在路上话都变多了，谢尧觉得他这会才有个少年的样子，而不再是满身带刺，见谁都黑着脸。 江易接到电话的时候谢尧就在天雳楼下，笑着回他：“想你了呗，想跟你一起吃饭。” 不到十分钟，谢尧看到江易出了电梯，大步流星朝他走来。 “想吃什么？” “川菜。”谢尧不假思索地回答。 “昨天不是吃过了么？” “你怎么知道的？” “洗衣服的时候口袋里有小票，下回别一次点那么多辣的，也搭配几个清淡的。” “嗯。”谢尧真诚地应声，“我下回一定记得扔了小票。” 江易无奈地笑了笑，谢尧装没看到。 吃完饭江易还要回去工作，两人在楼下的自助餐厅随便拿了点东西吃。 “你猜我刚才干嘛去了？”谢尧刚坐下就卖关子。 “嗯？”江易挑眉。 “给路知南开家长会。”他没多停顿，“因为他说他的班主任看上你了，不想让你去。原来你们是老同学啊……”谢尧用叉子一圈一圈卷着面，撇撇嘴，也不知道是嫌面太清淡，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江易筷子都拿起来了又放下，想说些什么又找不到词儿，他也不是刻意瞒着，但确实是没说。谢尧没抬头，他连个眼神都递不过去，一时有点着急。 谢尧把面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吞了进去，才看向江易，“刘老师可真好看。”他阴阳怪气没个正行的模样让江易一下子松了劲，但他也知道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玩笑。 “为什么找你？”这估计才是谢尧想跟他说的。 “因为你没把他当弟弟啊。” “？”江易不解，怎么做才是哥哥，亲缘鉴定不够吗？当哥哥还有教程？那谢尧不是他亲哥他怎么还找上谢尧了？ “他找我是因为觉得跟我相处没有压力。就因为你是他哥，关系比起普通人来的特殊，他知道怎么跟普通人相处，但是不知道跟突然冒出来的哥哥该怎么相处。他才十六岁，你这个做哥哥的从来不主动关心他，却让他一个孩子学着怎么当弟弟吗？”普通孩子或者年纪小点的估计还会撒娇，路知南哪里看着也不像是会撒娇的样子。 这同样是江易的知识盲区，但他理解谢尧的意思，就算他和路知南成长环境都很特殊，对于突然出现的亲人都有些陌生，可毕竟他年长这么多，不该放着路知南不闻不问。 “这点是我不好，看他聪明独立又懂事，我确实为不需要多跟他交流松了口气，大概我也不习惯吧。不过你说的对，总不该让他来迁就我。我以为时间长了我们自然会慢慢熟悉起来，但是他的成长也不会等我，说不定哪天我发现他除了跟我流着相似的血之外就像个陌生人的时候，我会后悔。” “孺子可教。”谢尧调侃道，接着呼噜噜吃起饭来，没了先前那副嫌弃。 这顿饭吃得很快，两人谁也没再提刘瑾这一茬。 三月迎春，江易跟谢尧提前敲定了周六晚上的时间。他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周末也有可能是被占用的。 “去哪儿？”谢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同学聚会。” 谢尧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恍然道：“噢——刘老师，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旁的也没再说什么，江易要去就去呗。 车行缓慢，外面飘着小雨，车内没人说话，气氛有点闷。谢尧手肘撑着车窗，视线滞留在人群中，呆呆看一会，才眨一下眼。 “在想什么？”江易趁着停车，转过来只看到谢尧的侧脸和下巴尖。 “想……这雨什么时候停，天天下，下得人心烦。” 江易侧目往窗外看了看，“春雨很好啊，生机勃勃的。” “哦……也对，我怎么能抱怨老天爷呢。” 谢尧就这么一路靠着车窗，江易不再问他，他也不主动说话。 车子在路上堵了快两个小时，等到了聚会地点时，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好一阵了。 “要不我就不去了吧，我又不认识他们。”谢尧坐在车里低着头，不是很想出来。 “可是我说好要带你一起来的。”停车场是露天的，江易拉开车门，站在雨里等着他，雨虽不大但细密，很快在江易肩头和发梢落了一层湿。 谢尧抬眼看到他被浸湿的肩膀，没再说出拒绝的话。 两人来到大厅，江易向工作人员问了包厢所在的位置，带着谢尧快步走去。 谢尧跟在后面，离包厢越近越不舒服，顺便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为什么这么随意，怎么不好好收拾收拾，转而又想有什么可收拾的？为什么要专门收拾？一直到了包厢门口，他脑袋里还在打架。 门被推开，喧闹人声倏然止住，谢尧顺势抬头。两桌差不多二十几个人，因为他只认识刘瑾，所以一眼就看到刘瑾站了起来，但望向他这边的眼神充满疑惑还带着惊讶。江易没告诉他们自己要来吗？不是说提前说好的吗？这多尴尬啊…… 他在下面拽了拽江易的衣角，江易像没感觉到似的径直往里走，他不得不挂上笑容跟着进去。刘瑾一路向他行注目礼，直到两人来到空着的位子。空位是两个，一看就是给他们留的，那应该是知道他要来的吧…… “大家好，我是江易，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这些年我跟大家很少联系。刘瑾是我弟弟的高中老师，非常荣幸受她邀请来参加这次聚会，也谢谢她同意我带爱人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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