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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刚从公司出来，就迎面碰上了个人。胡彬以为江易来找谢尧，却没想到江易是来找他的。 连个就近的咖啡厅之类都没去，江易拉开车门让示意胡彬进去。 胡彬总觉得江易周身气压极低，往日里只是冷漠，今天似乎有些暴躁？想到这他什么要求都不敢拒绝，暴躁的江易，那得可怕成什么样？ 在副驾驶落座，江易开门见山：“你喜欢谢尧吗？” 胡彬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的属性，脱口而出：“喜欢啊，他是我……”转头看到江易的表情时，他把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也不知道原因，就觉得不敢继续往下说。 江易似乎意识到自己过激的反应，转过头目视前方，继续说：“他挺喜欢你的吧。” 胡彬总觉得他的回答跟外交部陈词一样，说不好就是两国关系破裂。仔细斟酌一番，他犹豫着说：“就……还行吧，别的老师带新人又打又骂，老大从来都没骂过我，他对我挺好的，也很耐心，教了我不少东西。” 江易静静听着，手搭在方向盘上，意识到自己握紧了，便主动松开。 胡彬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说就停不下来，“老大其实人很好的，我有时候觉得他的性格其实不适合这一行。国内的风气你懂的，很多时候不全靠能力，人脉关系也是成事的关键，有些关系好笼络，有些就是难啃的硬骨头，老大以前也没少吃过亏，他的胃本来就不好，还总是要被灌酒，喝完了怕伤胃，就偷偷跑去厕所抠着喉咙吐，有一次胃酸把嗓子都烧哑了。” 胡彬似乎把自己也给说难过了，垂着头手指交叉，继续念叨：“我以前问他为什么选这行，他说这行赚钱快，他要养媳妇儿，我当时就觉得扯淡，他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媳妇儿不知道在哪个庙里呢。” 江易其实知道谢尧并没有结婚，因为在酒店的那次，并不是两人时隔七年的第一次相遇。那时候江易只能远远看一眼谢尧，就再也不敢靠近他的生活。他以为谢尧自己也能过得不错，却到今天才知道，谢尧过得并不轻松，那些来者不拒的酒，有多少是裹着心里的经年沉疴灌下去的呢。 胡彬说着说着就没词儿了，许是谢尧的事儿实在没什么有趣的地方，他又不敢主动问江易问题，只能任由空气陷入沉默，直到江易向后靠着椅背，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江易说这话的时候也没睁开眼，胡彬得了赦令开门下车不带犹豫的。 胡彬走了之后，江易才缓缓睁开眼，他透过车窗看着几十米开外的胡彬，嫉妒得快要发疯。 这个人在他不在的时间里，跟谢尧朝夕相处，陪伴他，照顾他，甚至比江易还了解谢尧。他见过谢尧的强大和脆弱，也受过谢尧的关心和照料，这些都是江易生生错过的，可错过了，更应该加倍补回来才对。 * 胡彬第二天就把江易找他这事儿拿来跟谢尧吐槽，关键他自始至终也没弄明白江易找他干什么，谢尧当然是知道的，可他还没开始得意，就发现江易离开S市了。 得知江易的去向并不难，是程烨派他去J市的森威酒店配合上市调查，谢尧心想这不巧了么，上市公司的各项业务都是投行需要逐一了解，然后调查整改的。没多犹豫，谢尧当天就买了去J市的机票，傍晚入住进J市的森威酒店，专门挑了江易隔壁的房间。 备注：下午或者晚上还会再更一章，故事即将进入下一个阶段，之后更新频率因为工作的关系会有所降低，请见谅，感谢阅读。
第48章 概要：报复 江易房间的门被敲响时，他完全没有料到站在门外的会是谢尧。 看到江易怔愣又藏不住的欣喜表情，谢尧真想扑过去抱着人先亲一顿再说。不过江易那么能忍，他也不能输不是。 “江副总，明天方便跟我去另外几家酒店看看吗。”调研竞争对手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一个公司的副总去，这明明都是投行该做的工作，不过谢尧知道江易肯定不会拒绝。 果然，江易点头说了声“好”，谢尧转身要走的时候，江易没有关门而是向前一步。谢尧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偏过脸看他。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他明知道不该问，但却忍不住。 谢尧朝自己的房门觑了一眼，颇为苦恼地说：“这个项目我一直带着胡彬的，你也知道，共处一室的机会又不多，不过——” 谢尧眼瞅着江易的表情跟快哭了似的，没忍心继续逗他，“他没来，太遗憾了。” 如果江易到现在还看不出来谢尧是故意的，那他也不用当什么副总了。不过故意不故意，都不影响他抱着醋坛子不撒手。 下午谢尧分别找J市森威的几个负责人谈话了解情况，晚上的时候在酒店写报告。写着写着忽然想到了隔壁的江易，不知道江易现在在做什么，这个时间，是在休息还是在忙工作？谢尧按捺住去隔壁敲门的冲动，起身换了衣服出门去了。 J市是海滨城市，夏夜的凉风带着湿润，还没到最热的季节，所以空气不显黏腻。森威矗立在海边，跟金色海岸线只隔了一条公路。谢尧沿着公路遛达了一会，中途拐了弯，踩着软沙往海边去了。 这个时间还不算太晚，海边零星有些散步的人，有情侣，也有一家子，像谢尧这种一个人出来逛的，反倒不多。 他怕把鞋弄湿，所以跟冲刷海岸的碎浪隔了一小段距离走着，大概行了百来米，就看到前面沙堤上坐着一个人。 江易面朝大海，看着黑黢黢的海面出神。手随意搭在腿上，掌心攒着一把沙子，顺着他的指缝往下落。 谢尧是绕到他斜后方走过去的，靠近了发现江易还穿着白天的深蓝色衬衫，这个姿势让他背部的衣料绷紧，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 谢尧招呼也没打直接坐在了他旁边，江易未及反应转过来发现是他，顷刻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想要往旁边挪一挪，又实在不舍得。 重新看向海面的视线微微低垂，就算此刻身旁坐着谢尧，江易的寂寞也难以遮掩，一时间盖过了咸湿的海风，冲得谢尧眼眶发酸。 “看什么呢？”谢尧也抓起一把沙子，握在手里又任由它们流掉。 “没什么。”他这句话并不是在敷衍，也正因为没有敷衍，但又真的说不出什么内容，江易心里生出一股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趣呢？连个普普通通聊天的话题都找不出。生怕谢尧一个不高兴就走了，可他又没法拦着。 谢尧双手向后撑在地上，完全没有打算走的意思，两人就这么默默坐着，好像不说话也并不觉得尴尬。 周围时不时传来人声，嬉闹的，平和的，这还是头一次，谢尧觉得生活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很好。他记起七年前那个暑假，江易一个人在楼下靠墙站着，他也是这么走过来，和他安静待着。好像那个时候他就发觉，江易虽然不爱说话，但却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谢尧随意地看向四周，忽然注意到某个地方，随即拍了拍手站起来，用手背敲了敲江易的肩膀，“走，江副总，请你喝饮料。”说完没等江易回答，就径自走向不远处亮着灯的小店。 “想喝什么？”谢尧浏览着店铺里挂着的菜单，感觉到江易从背后靠近时问道。他背对着江易也不知道江易看没看，只听他说：“都可以，你选吧。” 谢尧这才回头望了他一眼，刚好撞上江易的视线。江易被逮个正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便转开目光，也看向墙上的饮料单。 谢尧嘴角快压不住，急忙转了回来，随便点了两个名字花里胡哨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饮料，然后靠在一边等，江易则摸出手机回消息。 东西都是现成的，很快就做好了。谢尧拿起一杯递给江易，江易应该是在忙，顺手接了过来放在嘴边，刚喝了一口，就听谢尧大声吐槽：“这么酸，跟我换换。”说着便抢过江易手里的那杯，把自己的塞进他手里。 江易指尖滑动着屏幕，低着头想也没想咬上吸管喝了一口，下意识说：“不酸啊，我那杯更……”他抬起头看到谢尧狡黠的笑容时，才意识到这不该是合作伙伴之间的举止和气氛，谢尧是故意的。 或许他在试探自己，又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但江易的内心早就溃不成军，他遮不住，也藏不了。 这一晚两人都不同程度的失眠了，一个是太兴奋睡不着，一个是被矛盾撕扯地睡不着。第二天的调研，江易提出说自己就不去了，谢尧大概猜到他是因为什么，也没坚持，就自己去了。 晚上是森威安排的饭局，谢尧跑了一整天，才回酒店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匆匆赶到宴会厅。 圆桌一席坐了十来号人，谢尧因为来得晚，坐在江易正对面，距离最远，半句话都说不着。没过多久有人推门进来，酒店服务员端着托盘，上面是两瓶红酒，谢尧冲服务员招招手示意她端过来。 “谢总还带了酒过来，太客气了。”说话的人言语间充满欣喜，其他人也连连附和。 这种场合，江易居然不让大家喝酒，每个人心里都莫名其妙又敢怒不敢言。谢尧作为申信的尽调人员，在地方分公司是很受尊敬的，他带来的酒，怕是江易也不敢拒绝。在座的大部分是男性，对谢尧的这一行为很是赞许。 “这段时间还需要大家多多配合，不跟各位喝两杯怎么说得过去，白的红的大家随意，我都有。” 谢尧从开酒到满杯再到几口下肚，一眼都没看过江易。江易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昨天那点旖旎仿佛成了他一个人的错觉，谢尧好像一秒去到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不再跟他有关联。 江易看不下去又说不出口，饭吃了一半就提前离席回房间去了。 在房间连衣服都没换，一直坐到晚上11点多，江易才听到隔壁房门传来响动，他足足纠结了半个多小时，实在是放心不下，还是决定去看看谢尧怎么样了。 他来到谢尧的房门口时，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谢尧？”他直接叫了谢尧的名字，同时伸手推开门，入眼是一片漆黑，只有卫生间的灯是亮着的，但一点声音都没有。 江易又喊了几声，完全没有任何回应，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他快速推开浴室的门，一眼看到搭在浴缸边的一截手臂，谢尧整个人完全溺在水中。 那一刻江易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瞬间抽走，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到浴缸边，一把将水里的人捞了出来，抱在怀里拍打着谢尧苍白的脸，不断叫着他的名字，声音抖得不像是他发出来的。 “谢尧！醒醒！谢尧！谢尧！”江易顾不上其他，把谢尧抱出来放在浴室地板上，跪在一旁双手交叠按压胸口，连续几次后，一手捏着谢尧的鼻子，一手捏着下巴迫使他张开嘴，然后低头封住，渡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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