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更喜欢你。” 张知疑卸力把额头靠在他肩上,脸像烤熟的虾,无奈地说:“你之前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文意先捏捏他的耳垂:“你身为我的狂热追随者,如果连这个都没搞清楚,怎么还能这么狂热?” 紧接着,他整个人腾空,被张知疑抱起来放到床上。 “你说得没错。我现在想验证一下。” “嗯?” 顷刻间局势变换,张知疑被反压在文意先身下。 “你要验证什么?”文意先依旧保持着笑容。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文意先忍俊不禁,看向他的眼神明亮温柔,坐在他腿上,乐呵呵地应道:“那你来验证吧。” 没想到张知疑第一个问题就杀了个回马枪:“你记得我的农历生日对吧?” 确定了关系之后,文意先感觉自在多了,也没了之前的拧巴,索性把话全都挑明了说。 他点点头:“九月初四。”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种感觉很模糊。如果非要说,也可以是你第一次喝醉酒那次吻我的时候。”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文意先笑得看不见眼睛:“可爱的人。” “认真点。” “认真的。” “文意先。”张知疑急了。 “春宵苦短,”文意先从他身上下来,背起浴巾,“先去洗澡。” 等他洗澡回来,张知疑吹干了头发躺在他的床上,眼睛闭着,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文意先把被子给他盖好,手腕马上就被抓住。 “你洗完啦?”张知疑揉揉眼睛。 “嗯,我吹一下头发,很快就来。”文意先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张知疑伸手摸摸他的脸,又恋恋不舍地松开。 不一会儿,文意先回到了被窝,张知疑往旁边挪,把暖好的位置让出来给他。 文意先摸摸他的头,凑近又亲了他一口。 张知疑在被子下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我不是在做梦吧?” 文意先的手是冰凉的。 脖颈间一阵酥痒,文意先在上面留了几个吻痕,镇定地回答:“不是。”
第二十九章 追随 一周后,张知疑开始上班,正审阅公司年报,手机突然一阵振动。是老父亲打来的视频通话。走进休息室接通,张启辰愈发圆润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知疑,在那边的生活还习惯吗?今天家里很热,你那边呢?要记得少喝生水,早点休息,不要着凉感冒了,最近流感闹得很凶,我都让他们在家办公了。爸爸不在你身边,每天都在担心你会不会受欺负,分部的工作处理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读书?火腿香肠猪肉是不是吃怕了?要不要我寄点国内的吃的给你?……” 张知疑合理怀疑自己的名字含义不止是学问相关,更多的是出于母亲对父亲总是如此之多的问题感到头疼,希望他能好好应对父亲表示关怀的一堆问题。 “爸,我适应得不错,这边也很热,我一会儿下了班去散步。没喝生水,来的时候买了饮水机,每天喝的温开水。晚上大概十点半睡吧。分部的工作还算顺利,底下员工协调配合得很好,只要让他们按时上下班一般都不会出事。火腿切了肠衣还是挺好吃的,寄点国内的东西可以有,在这想念的除了家就是家里的味道了。” 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父亲也总是这么提问他,导致他不敢落下任何一门功课,怕张启辰心血来潮就突然提问。答不上来倒也没什么,只是张启辰会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捶胸顿足地想念故去的妻子。 张启辰满意地点点头,露出笑容:“听说你住在文意先家里?为什么不住我给你买的房子?” 正当张知疑思考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和老爸出柜,秘书敲了敲休息室的门。 “张先生,有人在楼下找您。” “谢谢提醒。”张知疑下意识地回以感谢,他在公司里都快把这些日常用语听麻了。 耳朵尖的张启辰一下就听清了这句话,大度地摆摆手,把儿子放归工作:“你去吧,晚些再给我回视频。” 张知疑攥着手机,一时没懂老父亲什么时候偷偷背着他精通的四国语言。打开休息室的门,他坐电梯往下,去迎接来人。 其实不用多想,他也知道在楼下找他的是文意先。 确定关系之后,文意先依旧懒得回他的信息,勉强会在有事找他的时候发个信息。虽然文意先觉得他完全掌握了张知疑的日程表,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地报备,但是公司门口的保安抑或是前台不这么想,文意先来了两次都把他拦住外边。 张知疑看着眼前常年穿着黑色长裤和白色短衫的文意先陷入沉思。他在这边上课才发现,这像是某种未经约定俗成的规则怪谈,大部分男教授在夏天基本上和文意先穿得一个样,也有细微的颜色变化,不过大体如此,他们也更偏爱短袖衬衫,看着人都成熟了十岁。 想到文意先冬天为了重要会议顺便穿的西装三件套,他再次觉得“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很有道理。 唯一例外的是文意先穿什么都很好看。 “你来了。”张知疑伸出右手和文意先交握片刻便分开,接过他手中的保温桶,领着他回办公室。 “张先生,我能不能在你们这留个名字,方便我下次过来?”文意先半开玩笑地叫他,旁边的秘书已经拿起小本子准备记录。 张知疑挑眉:“当然可以。这是我们公司的荣幸。” 文意先把自己的德文名字报上去,随后跟着张知疑进了休息室。 把保温桶放下,张知疑迫不及待地把他抱进怀里亲,文意先稍微用力推开他:“我身上有汗。” 张知疑愣了一下,然后指向房间内的浴室问:“那你要洗澡吗?” “……”文意先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先把午饭吃了。” 张知疑端着保温桶,边吃边看着文意先傻乐。 “Neumann教授让你这周看的期刊看完了吗?” “看完了。我还记了要点,晚些时候给你和教授看。” 文意先不置可否,转而关注起了今天的午饭:“商店关门太早,我就随便买了点。应该避开了你的忌口。” 张知疑再次感慨文意先口中的“随便”到底有多不随便,保温桶里分明是口味极佳的鸡公煲,把汤汁浇在饭上直接带来,不像往常外边店里做得偏咸,而是鲜甜的口感。 “你真的没有在什么大排档或者中式餐厅打过工吗?” 文大少爷疑惑:“你觉得我需要这样去体验生活吗?” “你下次能不能不‘随便’地做一次菜?” 文意先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下下周的周六可以。你有什么很想吃的菜吗?” 张知疑吃着世上绝无仅有的佳肴,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菜能够胜过此时此刻他嘴里的鸡公煲。 但是有地方特色的菜他还是能想起一些的。 “我想吃煎饼果子。” 文意先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间,委婉地开口:“亲爱的,你是认真的?”一般情侣在家专门做饭吃,不应该做些烛光晚餐,煎点牛排,做些小吃,倒两杯红酒就完事了吗? “我想不到其他的。”耿直的张知疑表示他的工作大脑已经充分被不浪漫的东西占据,可能下班之后会有灵感。 文意先把手上的包放下,他下午一般会在张知疑的休息室蹭空调和网络办公,顺手把这道“菜”加入了自己的待办事项中:“我从没摊过煎饼,你有可能会失望。不过在那天之前,我会在厨房偶尔尝试一两次。” 张知疑顺手揉揉他的头发,文意先抬头不明所以地看他。 “不好意思,情不自禁,要不我让你摸回来?”张知疑说着就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主动用头拱了拱文意先的手掌。 文意先胡乱揉了一把,笑着收回了手:“手感不错,原谅你了。” 张知疑站起身,坐到他身边,也拿出电脑继续看之前那篇论文的参考文献,不由吐槽了一句:“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在市场动荡的时候还能拿着这些过时的东西当圣经。至少生意场上并不如理论预估得如此完美。” 文意先默默打着字,淡淡道:“很多事总是需要进行预估风险,考虑承受能力,才让人有信心投入。” “你对我也是吗?”张知疑问。 文意先顿了顿,伸手偷偷绕到他身后,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软肉:“我预估到了极高的风险,但好在我的承受能力够强。” 张知疑扁扁嘴,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下午到点准时下班,张知疑身先士卒。边走边和文意先聊天,谈论最近身边的变化。 父亲打算之后帮他换个秘书,最好也是中国人,但他觉得现在的就很好,没有必要再变动。文意先说自己的助教都换了好几个,也不影响开展教研工作,不过在这里确实还是让他省心很多,言下之意就是让他接受变动。 “哎,艾莉莎女士家里还有两个小孩,丈夫去年染病走了。我不想让她有失业的负担。” “有失业救济金,小孩教育医疗之类都是免费的,如果信得过她的专业水平,事实上你开除她之后她不止什么事都没有,甚至可能很快就找到了另一份工作。没必要担心那么多。” “你好像很熟悉这一套。” “我开除我那个只知道划水摸鱼专业水平一言难尽但态度总是积极认真的助教的时候就是这么和他说的。” 张知疑忍俊不禁,搂着文意先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大笑。 路过广场,上方的木偶开始表演戏剧。张知疑感到稀奇,停下来静静观赏。尽管文意先看过很多次,但还是陪着他一起看。 “国王死了也还可以出现在这里继续给大家带来快乐,还挺称职的。” “亲爱的,这不是国王,是巴伐利亚公爵威廉五世。这是他和他妻子勒妮·德·洛林的婚礼场面。”文意先笑道。 “哦,我想起来了,开皇家啤酒屋的。” “嗯。他们婚姻生活很幸福……”文意先摇摇头,把突然冒出的想法强行收了回去。 两个人回到家,吃过晚饭又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张知疑看文献看得头都大了,还要接收各种工作汇报。同这里的本科毕业难度不太相像,博士毕业的难度可以称得上低,导师卖了个面子给他,在头部或中上级别期刊发三篇论文,三年之后就可以毕业。也可以自己选择项目,不过对于还有家业要继承的张知疑来说似乎不太需要这种变相的就业机会。 文意先回到这里果真如同回到家一样,每天舒适地整个人窝在躺椅里看书写文章,和其他人在网上交流讨论,天气热了就换张竹椅,一周最多去学校三次,晚上等张知疑下班就拉着他出门散步,以往总是微微皱着的眉头完全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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