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公平起见,要不咱俩还得因为这事儿吵半天,浪费时间。”陈藩偏身躲了两下,贺春景一时不察,手指头戳到不该戳的地方去了,遭到黄牌警告一次,“别瞎拱火啊。” 贺春景怔了一下。 在这功夫,陈藩把毛巾搭在椅背上,转而去找吹风机。轰鸣的机械声响起,贺春景坐在床沿看陈藩的背影,这人吹头时会像大狗甩毛似的甩头发,水珠子乱迸。 没擦净的水珠顺着陈藩笔直修长的后颈蜿蜒下来,绕过因抬手而变得轮廓起伏明显的肩胛骨线条,滑入脊椎沟壑,在漂亮的背部留下一条淋漓的痕迹。 他想起自己刚和陈藩在一起的那天,暗着灯的宿舍,轮廓流畅的脊背,陈藩说想去有贺春景的未来。 “估计我暑假不会回来,再回来的话,应该是圣诞假期,十二月份到元旦那阵子。”陈藩背对着贺春景念叨,声音被吹风机声响掩盖得时有时无,“等我再回来,你就是高三生了,明年你高考的时候我再回来一次。” 嘀嘀咕咕说了半天,陈藩发现身后这人连点反应也没有,于是关了吹风机,转身看向屋里的人:“听见没有?” 陈藩的头发长得很快,贺春景想,年初被剃成圆寸的头发,现在已经长得和刚见面时差不多长,又能用发泥捏出偶像剧里的造型了。 可现在那种造型已经有些过时,故而保持着这种松散的自然状态也很好。 “听见了。”贺春景随便应了一声,然后继续一寸一捺地认认真真看陈藩。 陈藩一开始没太发觉,随即在某个瞬间瞟了一眼镜子,看出了贺春景正认认真真对着他的裸背观摩。 他低低笑了一声,把吹风机放好,顶着一脑袋蓬松爽利冒着花香味儿的头发迈出了浴室。而后一直走到贺春景面前,还得寸进尺地顶开了人家的双膝,自己牢牢嵌进去,搭着对方的肩头把人捞到下腹跟前。 这是个相当危险的姿势。 “好看吗?” 陈藩笑眯眯地问。 贺春景的下巴紧贴着陈藩腹部的一小片皮肤,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温度这么烫。 “好看。”他回答。 贺春景能感到那柄缓慢出鞘的剑,它正一点一点逼近自己的喉咙,最终死死顶在脆弱的咽喉处,蓄势待发。 “这么好看,没有什么想法吗?”陈藩微微朝前倾身,让贺春景不得不向后躲闪。 可躲到一半,后颈就被陈藩捏住,压着脑后用力按回原处。 退无可退,贺春景迎刃而上,主动伸手抱住了陈藩的腰。 “有,”贺春景朝陈藩绽开一个有点傻乎乎的笑,“刚才我忽然感觉自己特别爱你。” “啊?” 陈藩没想到他能说这个,有点意外,大脑一瞬间断捻儿了。 结果后面那句,让他脑子里那根弦直接崩开。 “陈藩,我们那个吧。” 贺春景抿了抿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自下而上看他。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天使们的订阅! 本作每周五、六、日连更三话(*▽*)喜欢本作的话,请将收藏海星评论投喂砸向作者叭! 还可以关注作者方便日后多多相见~作者微博 @刘叭宝 ,期待更多的交流呀!
第97章 天下有情人 “操……” 陈藩的膝盖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生疼,他腾出手往下一摸,摸出半只蛤蜊壳。 那是年前他俩一起上街买的老式蛤蜊油,陈藩没见过这么原生态的东西,瞧着新鲜,一口气买了仨。先前两人涂手用了一个半,剩下的一个半跟这儿牺牲了。 这股突如其来的尖锐疼痛像系在腰间的绳索,将他从飘然欲仙的快乐中扯了回来。再抬头一看,自己是飘了,有人替自己疼着呢,贺春景脸边的枕巾都被浸湿了。 那一小片深色水痕正无声控诉着,脑子归位的陈藩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赶快俯下身去亲吻对方脸上的泪痕,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人弄得有点过分。 “难受了?”陈藩用鼻子拱拱他的耳朵,皱着眉轻声问。 贺春景急促地换了口气,胡乱点点头,又摇了一下头,能看出整个人乱作一团,没法思考。 陈藩心疼极了,又吻了吻贺春景的耳朵:“怎么疼了也不知道喊我。” 贺春景眼皮轻颤了颤,脸上两团病晕似的红,喘得厉害,但没吭声。 陈藩扯了被子把人裹上,又将手搭在他腰侧,这里捏捏,那里碰碰。铺天盖地的愉悦浪潮退去了,他忽然回想起刚才有几个感觉怪异的瞬间,像沙滩上兀立的几处石头,总是看起来不大和谐,或者说,在某些方面和谐过头了。 于是他半开玩笑道:“作为首次实操的社会实践项目,咱们俩进展这么顺利,你是不是偷偷跟人学过?!” 贺春景整个人还陷在迷蒙里,精神和肉体都处于极脆弱的状态,听见这句话,就像被长针刺了一下,蓦地张开眼睛看向陈藩。 这不看还好,他目光里的惊恐实在太过明显,陈藩一下被他看变了脸色。 贺春景见他面色一沉,心里更慌,拖着身子就要坐起来,结果被陈藩一把逮了,牢牢按住。 “还真学过?跟谁学的?” 陈藩居高临下看着他,垫在他脑后的手指倏然间收紧,表情像要吃人。 贺春景眼前轰地发白。 “没……”他不知该怎么解释,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几近失声。 “我再问你一遍,跟谁学的?”陈藩磨刀霍霍,神情阴鸷。 贺春景哑了半天,紧张到目眩,双手不自觉地向前抓。三五秒钟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死命捏着陈藩的胳膊,指甲都掐进皮肉里去了。他慌了神,又像烫了手似的松开,心一横,闭着眼引颈就戮。 可谁知下一秒,陈藩凑过来凶巴巴的开口—— “是不是姓楼的给你看什么脏东西了?”姓楼的? 楼映雪,YUKI。 贺春景凝涩的脑筋缓缓运转,眼前浮现出一张清纯可爱的笑脸,还有笑脸背后那按麻袋计算的十八禁漫画书。 “没有,”在这种场合下被迫想起自己的同班同学,强烈的羞耻感攫住了贺春景,他抽噎着反抗,“别提,别提她。” 这声音抖得麻雀站上去都要劈叉,陈藩很满意这个效果,手掌在他脑后不慌不忙地上下摩挲:“哦,那是谁?” 半晌,贺春景颤巍巍地回答:“我在书房,偷偷看电脑了。” “看什么电脑?”陈藩的脸越凑越近,强迫他说出羞于启齿的内容。 贺春景终于受不了了,崩溃地大叫。 “……我在电脑上找那种网站看了,别弄了,别弄——” 这答案还算满意,陈藩凶神恶煞地一口啃在他嘴上,翻扰起暴烈过境的飓风,又依依不舍地吮咬了两下肉乎乎的唇珠,抬头吭哧笑出来。 “书房隔壁就是佛龛,”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陈藩说话时的嗡鸣振动一直传进贺春景心尖上,“你私底下胆子倒是挺大的。” 心结一扫而空,小陈同学欢天喜地凭借前两次的社会实践经验,以更加娴熟的技术展开了第三次操作。 一切持续到下一回合结束,或者说是陈藩的下一回合结束,他才听出贺春景在口齿不清地呜咽些什么。 你又是在哪学的。 贺春景像是脑子断线,压根想不到别的话了,只揪着这句一遍又一遍反复问他。 陈藩看他这副失神的样子着实可爱,大发慈悲决定不再折腾下一回了,转而亲亲热热地抱着人亲吻,再次小狗似的舔去贺春景脸上的泪水。 “我房间书架最下面那层,右边,从外往里数第三层碟片,你没见过吧?” 贺春景迟缓地回忆陈藩家的样子,从大门进去,穿过客厅,上楼梯到第三层,找到陈藩的房间。 “里面可多好东西了,等我下次回来,咱们俩一起研究。” 陈藩吃他的嘴巴,像吃一只汁液丰沛的柔嫩果子。 贺春景呼吸节奏还有点乱套,推开他,逃进一旁被子里缩起来。 “不研究。”缓了半天,贺春景扔出仨字。 陈藩偃旗息鼓,被他这副样子逗笑,把人从乱糟糟的被窝里剥出来亲,这一宿过的,恨不能把嘴长贺春景身上似的。 而贺春景窝在被子里,像一盆被发过头了的面,从上到下都柔软极了,任由旁人摆弄。 陈大少爷通体舒泰,摸摸这,摸摸那,又开始犯贱。 他从七扭八歪的床单里捡起两片蛤蜊贝壳,一左一右,分别搭在贺春景胸口。 “海的女儿。” 贺春景蒙了一下,遂大怒。而后连带着方才被搓圆揉扁的火气一并散出来,素质消失殆尽,把贝壳丢在他头上,骂他是傻逼。 陈藩一见这是把人惹急了,赶快又搬出撒娇耍赖那一套,又亲又抱的哄。 折腾到后半夜,贺春景被陈藩磨着去冲澡。结果一站起来就有东西往下淌,感觉怪极了,弄得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要伸手按着又不好意思,气得他直往陈藩小腿上踹,结果一下把自己摔回床上去。 陈藩大笑,扳着他的腿伸手去揉那个地方,说你走吧,我在后面替你堵着,被他一脚蹬在脸上。 擦枪走火,两人又吃了一回棒棒糖。 一直到凌晨他们才算干干爽爽的躺下,正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平时裹着棉被睡着了浑然不觉,这会儿清醒着才觉出屋里凉飕飕。 陈藩把床铺往暖气边上推了推,让贺春景睡过去,又把自己的羽绒服压在棉被上。而后他也挤进被窝里,与贺春景赤脚踩着赤脚,大腿挨着大腿。 “睡吧。”他阖上眼睛,舒舒服服叹了口气。 “嗯。”贺春景眨眨眼,在黑暗里努力分辨陈藩的面颊轮廓,实在看不清,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摸。 眉弓、鼻梁、颧骨、下颌,来不及再往下,就被陈藩一把攥住手掌:“再不老实就把你炒晕,抬上火车。” 这人开荤之后语言库都解锁新成就了! 贺春景嘶了一声:“你有病吧。” “嗯,今天潜伏期,明天症状明显,后天开始有并发症。”陈藩声音中带了点倦意,“相思病,小贺大夫有什么头绪吗?” “有,开副蟑螂药你先吃着。”贺春景说。 陈藩在被子底下捏他的手:“谋杀亲夫啊。” 贺春景憋不住笑了:“对,要不然还得苦守寒窑十八载,回头再给我带个西凉公主……” “不可能。”陈藩打断道,“胡说八道。” 贺春景不吱声了。 “你不相信?”陈藩狗狗祟祟拱过来,“我现在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狗。” “……” “老公。”陈藩夹着嗓子撒娇。 贺春景被这一声叫得差点撅过去:“停,不知羞耻你!”
190 首页 上一页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