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点快步离开,像躲瘟疫。与严戥相关的一切人都很难搞,被夹在中间的感觉太难受了。 进入夏季了,阵雨增多。 陈点总是很倒霉,或者说是他常常抱着侥幸心理,似乎不带伞是占了便宜一般,陈点在某些细小的事情上是粗线条的人。 仅仅是书包遮掩在头上根本不足以避雨,回到家都湿透了,他站在玄关处将身上的衣服尽数脱下,心中暗自庆幸严戥还在出差,否则大概会很是训诫他一番。 正这么想着,就见侧卧旁的小浴室的门被打开,严戥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同样头发湿漉漉的陈点。 赤条条,白色的袜子和球鞋还没来得及脱,因为头发也是白色,整个人白得不真实。 陈点莫名的窃喜变成尴尬,严戥把手上的毛巾罩到他头上,胡乱擦了几下:“冒冒失失,快去洗澡。” “噢。”陈点悻悻得地溜走,走了一段路又回头确认一下严戥是不是真的在。 严戥对他挑眉:“怎么了?” 他立刻回头躲进了房间里。 这是严戥出差的第十天,印象中自从他们关系稳定、严戥与他同居之后,这是他离开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他们的联系起初还断断续续,而后几天就彻底断联了。 陈点一边冲澡一边惴惴不安,严戥会生气吗,他都没有怎么联系他。他实在是无法对着屏幕打出一些毫无营养的话,平时面对面也不会做的事情,为什么隔着屏幕就会做了呢? 短暂的异地让他们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变化。严戥出差前,他被严戥冷落过,又被严戥坚实的怀抱拥抱过。 陈点躲在房间里不出去,甚至门也落了锁。 严戥敲门道:“干什么?背着我藏人了?” 他起身打开门,火热的吻率先落下来。 严戥确实有些生气。陈点简直像个闷葫芦,他不找陈点,陈点还真的能一次都不找他,一条消息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十天没见的缘故,陈点似乎一些变化。很轻微的,他的乳房原本在被吮吸之后会变成殷红的颜色,今天在玄关处看到他,乳房的颜色深了许多,奶尖翘起来,难道是冷风吹的吗? 具体哪里不一样,严戥又并不能准确地形容。 “我不找你,你还真能忍住一条短信不发啊。”严戥咬牙切齿,“陈点,这么狠心是跟谁学的?” 严戥轻轻地用手掌拍他的脸颊,侮辱性十足的动作。但严戥很能把握好有些事情的度,他能够轻易地让陈点觉得羞涩,但不会觉得难忍。 “我觉得你应该很忙。”陈点辩解,“我也很忙,我刚刚结束考试不久。” 严戥“哦”了一声,说:“暑假要开始了。” “想好要做什么了吗?工作?还是出去旅行,或者别的什么。” 去年的暑假他刚刚认识严戥不久,和严戥交往了不久就结婚了。 陈点没有想好。如果他要出国,他的计划会是在外企实习一段时间作为过渡,但如今尚不明确,呆在家里又像是虚度青春,倘若他怀孕了尚且说得过去,但他并没有怀孕啊,根本没有心安理得躺在家里的理由。 严戥心下一动:“来我这里工作怎么样?我的办公室缺一位助理。” 陈点觉得他莫名其妙:“不要开玩笑了…不是过家家,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很多,有很多只有你能做的事情啊。”严戥摊手,脱口而出的玩笑话被严戥当了真,他用朝蓬的名气吸引他,“在朝蓬做行政秘书,对你的履历有利无弊吧?” 陈点想到那瓶被他倒了一半的药,被他刻意锁起来的门,他做那么多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是应该为自己和严戥创造更多独处的时间。 陈点没有接过严戥的话,他转了话题提起严铮,将这几天巧遇严铮的事情一一说给严戥。 “不用管他,小野种,你期待他能翻出什么大浪呢。”严戥满不在乎,他闻到陈点身上很淡的一点香味,有一点腥臊混着牛奶的味道,他问陈点,“换沐浴露了吗?” “没有啊。” 很淡很淡的乳香从陈点的身上散发出来,严戥尚不明确那到底是什么。毕竟陈点用的瓶瓶罐罐太多了,脸上到全身都有相应配备的水乳。 他或许是换了什么乳液,严戥觉得嘴巴出奇地痒,似乎非要含着什么东西才行,但他太累、太困。 他抱着陈点,头向他的胸膛倾斜,但很快边睡了过去。
第12章 菜鸟入职 在陈点强烈的抗议之下,严戥最终没有将人直接塞进自己的办公室,严戥索性让他自己挑选想去的部门。下了班还要给陈点开小灶,他当面试官,陈点当实习生。 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但看到陈点认真准备的样子,他又不想打击陈点的积极性,两个人在卧室里面对面聊公事,有的时候他赤裸上身,有的时候他一边把玩陈点的乳头一边问他以后的职业规划。 陈点或许自己不知道,其实他同他的母亲一样有过于天真的一面。他一本正经地对着严戥侃侃而谈,介绍自己的优点、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的原因,自信而认真的模样是严戥从未接触过的陈点的另一面。 一开始他也只是当作两人之间的情趣和玩笑,但陈点认真得过分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陈点,而陈点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严戥没有事先打招呼,人事部的面试结束之后大家对陈点的认可度都很高,他的综合分是最高的,当晚就下了offer。 陈点收到答复之后与他分享:“过了!多亏你准备的面经!” 严戥比他更先知道这个消息,他最近十分关注人事部的工作,弄得面试官们精神紧绷,从前招实习生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情哪里需要严戥来关注动向,撬竞争公司的墙角的时候严戥也没有这样上心过。 陈点面试的那一天是严戥送他去的,他们在停车库里接了一个吻,严戥为他打气:“不要紧张,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他们准备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陈点从来没有问过他是不是要给自己开后门,他自尊心很强,要做的事情会认真去做,但是这一刻他问了严戥:“是不是我不管面得怎么样都可以过?” 严戥原本确实只是想走个过场,但这半个月陈点的表现让他对陈点刮目相看,他捏了捏陈点的脸颊:“你把朝蓬当什么了?公平公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公司理念这么快就忘了?” 严戥十分虚伪地说。 他想去把自己张扬的白发染回来,严戥得知他的想法后否决道:“不是为了好看才去遭罪的吗,现在又要去折腾回来,好好一头头发净折腾坏了。” 陈点也有些舍不得,但确实是太惹眼了,他一个实习生顶着一头银发着实是过于自我了。 严戥又有话说了:“我们不会打压员工的个性,更不会歧视任何人的外表。” 于是陈点最后还是没有染回黑发,或许这是丈夫身为他的上司给他的最大的特权吧。 自从两个人一起开始准备面试之后他们又偶尔同床共眠,严戥睡前会处理一些邮件,陈点见他忙完了便眼巴巴凑上去讨教,两个人一对一教学完毕往往很晚了。 严戥有的时候会有些坏的一边玩他乳头一边问他问题,意兴阑珊地敷衍他;有的时候则是十分严格的考官模样,逼问他遇到危机的对策,陈点答不出来。 常常是陈点还要继续追问,严戥问他能不能睡觉了才罢休。 这样的日子终于过去了,简直比期末周还要让他心力交瘁。陈点知道暑假的实习会在四五月份就招聘完毕,特别是朝蓬这样行业内的佼佼者,是不会缺人的。他虽然不说,但也知道这次六月末的又一次扩招大概是丈夫为了他开的新通道。 他如果再不为此认真准备,就真要变成一心想着为夫家生孩子的傻子了。 药他暂停了一段时间,陈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催化的药吃多了会让他的脑子变得很笨,这段时间他把精力全部放在了入职的事情上了。 入职第一天当然也是和严戥一起去的。 陈点其实有些犹豫,他怕被人看到影响不好,严戥看出他的顾虑,立刻让他不要想那么多:“无论如何也不会认为你是我老婆吧?” “最多就是表弟,弟弟之类的猜测,你怕什么。”严戥满不在乎,接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要上卫生间可以来我办公室。” 陈点:“…你在想什么。” 严戥的车十分低调,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公司停车场内有他的专属停车位,配有隐私功能,他从前不使用,但现在为了陈点他便开始使用了。 两个人在停车场道别,陈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西装裤包着臀部,带一副精致的金边眼镜,银色头发稍稍做了一点发型,干净利落的帅气。 “我先走了,下班我在这里等你。” 陈点很快就会成为焦点的,严戥抓住他的手臂,他有点后悔了:“头发,要不还是去染成黑色吧。” 他又不放心地叮嘱陈点:“你部门的主管应该会带着你,午饭有食堂,今天上班第一天就和同事一起吧,明天开始来我办公室找我。” “明天?会不会太快了,我其实都没关系的。” “随便你。”严戥看他一眼,掐了一把他的腰,“去吧,迟到小心我扣你工资。” - 专用电梯可以通往停车场、一楼和严戥的办公室,只有三个选项。陈点从一楼出来,往正大门走的时候便收到了许多注视。他的银发实在是过于惹眼了,因为长相秀气、穿着也讲究,几乎是摆明了告诉一众人是关系户。 陈点倒是坦坦荡荡。带他的主管是那天面试他的部门经理,三十岁不到的模样,名字叫Tina,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给他发了一个工牌。照片上的他是一头黑色头发,他清楚地记得这是他为了和严戥领证拍的。 因为动了关系才修改了他的身份证,如果两个人再去民政局就实在是太嚣张高调了。因此那边只要求他们各自提供一张证件照,到时候拼贴到一起变成一张结婚照就可以了。严戥没有要求他以女孩子的模样打扮,陈点心想既然严家手眼通天连身份信息都可以篡改,他不男不女中性的模样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没想到这张照片会被用在工牌上,陈点记得自己提供的分明是另外一张照片,他对严戥感到一阵无奈,明明表现得不会管他一样,但这么小的事情都要插手。 上午和组里的人打了招呼,Tina带着他熟悉了工作环境,他的工位位置不错,侧身就能看到外面的江景。 他问Tina自己工位的隔壁是什么空间,落叶窗将整个房间都罩了起来,看起来应该就是一件会议室,如果说是茶水间的话就有些太大了,但也说不准,毕竟朝蓬的待遇是业内有目共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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