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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点声

时间:2024-07-23 00:00:02  状态:完结  作者:鸭什么鸭

  何萍告诉严戥,陈点这样的变化是服用抗抑郁药物的后遗症。

  “那就不要看啦,笨一点又没事。”严戥拨通了一个电话,已经快九点半了,陈点奇怪道:“你给谁打电话?”

  “Cathy,帮我订两张去香格里拉的机票。”严戥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陈点眼睛一亮:“我们要出去玩吗?”他有种学生时期要出去春游的感觉。

  “对,我和陈点,路线安排我明天告知你,麻烦你帮我对接。”

  他挂了电话,陈点又一副纠结的表情低声控诉他。

  “好惨,下班还要接你电话,严戥,你要改改自己的臭毛病了。”

  严戥闻言笑得不行,他讨饶地用鼻子碰陈点的鼻子。

  “好好好,还有什么要改,全部说出来。”


第61章 日照金山

  出发之前,严戥进行了一次长达五小时的心理治疗来寻求内心的安静。

  何萍说他的状况其实没有任何的好转,但既然走到了这个地步,陈点无法得知实情也就帮不上任何实质性的忙,他只能搞自己走出心魔。他的心魔是无法预知的未来,严戥总是害怕陈点会不告而别、消失不见。

  在陈点接受催眠之前,何萍就和严戥郑重地说过他以后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是双倍的,彼时严戥迫切希望妻子走出困境,他答应得很轻松,认为自己一定做得到。

  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事实就是他做不到自洽,他患得患失、快要疯了。陈点直白热烈地和他亲密的时候,严戥有一种他们之间隔了一堵隐形的墙的错觉。

  何萍从未遇到过如此辣手的夫妻病人。他遇到过互相砍杀后还能哭着拥吻的、遇到过妻子控诉丈夫出轨想要丈夫回心转意的、也遇到过上门入赘心理上不平衡的赘婿,也有经历丧子之痛寻求安慰的。

  但没有遇见过这么特殊的恋侣,陈点流产的直接原因可以说是因为严戥的恶语相向,但前期累积的问题在于他自己的隐瞒和严戥母亲的盛气凌人,他们之间彼此隐瞒自己的问题,到最后就走入了死局。

  陈点的崩溃抑郁也是一个必然,他将自己过多的期盼投射到这个孩子身上,孩子的离开不仅仅关乎那个从未成形的孩子,更多的是他们破烂不堪、不成型的关系。他在激素的裹挟下走向极端,那是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

  他们寻求的出路只有让陈点失忆。

  但严戥记得清清楚楚,于是痛苦和患得患失变成他一个人需要经历的情绪。

  何萍叹了口气:“我说过,后续如果你觉得时机成熟,我们可以让他慢慢恢复记忆,在他恢复记忆之前你们可以先修复关系,我想陈点会原谅你的。可是你又不想让他恢复记忆,那么你只能和自己和解。”

  严戥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你不懂。”

  何萍无语凝噎,她已经领教到严戥的偏执和狂妄,对他说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向她求助。

  -

  香格里拉前一日下过大雪,他们下了飞机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冷意,陈点让严戥走在他身前侧为自己挡风。

  严戥打算在酒店休整两天再自驾去往雾浓顶观景平台,眺望卡瓦格博日照金山,然后再在雨崩待四天左右,高原地区条件不比别的地方,严戥已经提前打点好了一切。

  休整是因为担心陈点有高反,但陈点没有他想得脆弱,他全程兴奋得像个出游的中学生,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氧气瓶还是严戥用的多一些。

  陈点说他可能有适应高海拔的天赋,他很自豪:“比你厉害吧。”

  牦牛肉火锅有一股奶腥味,严戥吃不习惯,陈点也吃了些便不动筷了,因为陈点出乎意料的适应的好,他们提前一天在下午自驾出发,当地人给车子上了防滑链,陈点又兴奋又害怕,半个月前有车子打滑撞上山崖的新闻在昨天推送到他的手机上,陈点对严戥说要不还是找当地人开车送他们进山,但严戥说没有问题,让他不必担心。

  开车需要近四个小时,起初陈点还好奇地看着周遭的一切,连绵不断的山峰在眼前,也在脚下,他在海市长大,平原地区最高的山峰也就一千多米的海拔,和高原地区的山峰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湛蓝的天空下映着雪白的山脉,那么辽阔,远远地静默地站在那里,陈点想起自己来之前搜寻资料,他说严戥,我们要心存感激。

  车子拐过一个弯,严戥叫醒睡得迷迷糊糊的陈点:“宝宝,起来了,看到没有。”

  严戥扬了扬下巴,梅里十三峰慢慢地一座座出现在眼前,但已经是傍晚,看得并不真切。

  陈点立刻打开包拿出自己出行前购买的图册,一个个数过去:“披子穆、缅茨姆…”

  他又立刻打开星图观看气象,焦虑地问严戥:“我们明天能不能看到日照金山?”星图又变了,陈点早上看的还是太阳,现在又变成了阴云,陈点有些失望。

  一年只有四十天左右可以看到日照金山,他们出行的时间正好是天气晴朗的二月份,看到的概率会大很多,但陈点仍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足够幸运。

  一直到酒店他都很焦虑,不停地上网搜讯息,严戥说:“好了,看不到的话下次再来。”

  “不行啊,我就是想要看到。”

  严戥对他眨眨眼,陈点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他说:“忘记自己刚才怎么说的了?你说要心存感激,怎么能贪心呢。”

  陈点于是说好吧。

  全景的落地窗外,很远的地方一片相连的黑压压的山脉就是梅里雪山,陈点撑着脑袋看着那里,什么都看不见,却觉得自己已经站的很高、看得很远。

  看过这样庄严的山,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他的心绪忽然变成一片巨大的旷野,他对严戥升起一股强烈的感情,特殊的身体让他从未想过、也从未做过疯狂的事情。即使是出行旅游这样的事情他都没有做过,因为他从小到大踽踽独行,也没有什么要好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严戥竟然是他的唯一。

  严戥对他招手:“过来。”

  他找出一张照片给陈点看,照片上有十几个人,都穿着登山服、手里拿着专业的登山设备,后面的人举了很多旗帜,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于是有好几面国旗,还有社团的旗帜,甚至还有人举了一副彩虹旗。

  严戥站在最右侧,他的身边是李凯文,李凯文身边的人就是高调地举着彩虹旗的人。

  陈点放大照片,他下意识脱口而出:“Eric…”

  环抱住他的男人骤然一顿,陈点回头看严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好像认识他,我知道他叫Eric。”

  严戥心跳如雷,温暖的室内让他出了一身冷汗:“那这个呢?”他指着李凯文,“这个呢,认识吗?”

  陈点摇头:“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的朋友,你们见过一面。”严戥回答,他不安地抱住陈点,但又无从说起自己的失控。

  陈点问他怎么了,严戥说高反。

  “不是吧,你也太不厉害了。”陈点拉住他的脸颊向两边扯,“打起精神,我现在兴奋得睡不着。”

  这是当然,毕竟陈点在车上睡了三个小时,严戥开车,注意力高度集中一点没敢睡。牦牛肉的奶腥味让他想到乳香味,严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很不舒服了。

  严戥眼皮打架,陈点还在和他说1991年中日联合登山队试图攀登卡瓦格博最终遭遇山难的故事,他小迷信似的摸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无事牌:“山真的是有神性的,今天看到我才相信。”

  亲眼见到那样巍峨的山脉,和看传回来的图片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陈点由此相信山有神灵。

  他心满意足地窝进严戥的怀里,睡觉之前碰了碰他的嘴巴,严戥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肩膀。一切都变得这么圣洁。

  凌晨六点陈点就已经醒了,天微微亮,天空万里无云,他兴奋地叫醒严戥:“哥哥,严戥!”

  他们一定可以看到日照金山了,陈点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给严戥带好他的眼镜拉着严戥走到窗前:“你看,一定能看到了,一点云都没有。”

  严戥勾唇掐着他的下巴和他接吻,陈点微微反抗,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在这样神圣的时刻做这种事情都是一种亵渎一般。

  严戥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安慰道:“太阳还没出来,看不到。”

  在等待太阳升起之前,他们在餐厅解决了早餐,原本那里是极佳的观景位置,但人太多,他更想要两个人单独度过这个时刻,于是他们回房间站在落地窗前看太阳的金色落在尖顶,然后一点一点地四撒开来,直到十三座山峰都变成金色。

  严戥和他十指紧扣,安静地度过了这十分钟。

  “我想对你说一句话。”陈点觉得自己很肉麻。

  “我爱你?”严戥挑眉。

  陈点说不是。

  “谢谢你接纳我。”

  他看着远处金顶一点点褪去的雪山,对严戥说。


第62章 新的一年

  他们在德钦呆了三天,两天在雾浓顶,一天在飞来寺看更近更震撼的卡瓦格博,他们很幸运地每天都看到了日照金山,陈点裹着羽绒服举着相机拍摄,手都冻得通红。

  阳光洒满的白天和寂静的夜晚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景,但同样神圣,陈点可以安静地捧着一杯热奶茶坐在窗边一下午,严戥问他在想什么,陈点摇摇头,说什么都没有想。

  时间被无限拉长,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延长了,生命如果能够被浪费在这样的地方,那是绝对值得的。

  他摩挲着自己胸前挂着的一大一小两块无事牌,少说千万的价值压在他的脖子上,这样高调的行径在外出旅行时其实是不可取的,但严戥说他已经戴习惯了就不要摘了。

  虽然严戥吝啬于提起从前的事情,但脖子上沉甸甸的分量就是最好的证明,说钱很俗,但确实说明在严戥心里他很重要。

  可是为什么要送自己无事牌呢?这是一种寓意太强的配饰,并且价值昂贵,其中一块还是严戥的母亲赠予他的,所有人都祈祷他平安无事、万事顺遂。

  好像他是一件易碎的、脆弱的瓷器。

  他起初觉得是自己遭遇车祸让大家惶惶不安,但其实他伤得不重,他在三流小报看过新闻,有人透露说他擦破了脸和锁骨,伤得并不严重,因此严戥没有追责那位雪天夜里仍在工作的司机。

  当他静下心来能够回想他失去记忆之后这段时间和严戥的相处,他觉得严戥对他隐瞒很多,总是对他说从前不重要、现在最重要。他们一开始相处的时候,见到严戥他会下意识、生理性地厌恶,这都是骗不了人的生理反应。

  他在努力地回想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很破碎的片段偶尔会闪现在他的大脑,他的大脑在高海拔地区好像更活跃了,被某些瞬间击中的情况变得高发,就像他对着严戥给他看的照片脱口而出叫出他根本不认识的人的名字一样,他慢慢地想起来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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