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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点钱够花几天啊？” 芬戈尔深深地看了阿佧国王一眼：“父亲，一百万是十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呢。” 阿佧国王惊讶道：“他们怎么赚那么少？” “是啊，他们怎么赚那么少。”芬戈尔的手指揪着勒罗伊腰上的衣服来回摩挲，“所以儿子在努力提高他们的收入。” “做得好。”阿佧国王敷衍地夸了芬戈尔一句，看到听说芬戈尔到王宫也进入殿中的财政大臣，不满道，“就是他说要你同意才给钱。哼，他们竟然敢不听我的！” 芬戈尔眼睛弯了弯，仿佛在看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父亲，并不是有了一个头衔就能获得尊重的。” 财政大臣抱着材料小声吐槽：“跟着三王子能打胜战，能赚钱，跟着……能干嘛啊？钱花了就没了。” 财政大臣虽然话没说全，勒罗伊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战争初期阿佧国王懒得管打仗这一摊子事，封芬戈尔为战时总管大将军，给了他很高的权限。仅凭头衔虽然无法获得尊重，但能给人尝试尊重他的机会。芬戈尔很好地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各官员在他的领导下，带领阿佧取得胜利，后续伤员、难民的生活和工作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跟芬戈尔一对比，官员们需要找上级决策时就不会找只知道享乐不管事的阿佧国王，芬戈尔几乎成了代理国王，真正的阿佧国王的权利就逐渐被架空了。 财政大臣不听阿佧国王，只听芬戈尔的，原因正如芬戈尔所说，一切问题都是经济问题。财政大权交给三王子，虽然他经常会在他的预算表数字后面直接加0，但是那些钱是能真正用到人民身上去的。三王子能用那些钱打退西耶那和亚洛，能给难民一个家，能增收创汇，能把阿佧建设得越来越好。而把财政大权给阿佧国王，他只会把钱消费掉，而且阿佧国王还特别喜欢进口国外的东西，光吃草莓就能让外国赚200万阿佧币，底层的人民根本没有获利。抛开这些宏观因素，与财政大臣最相关的是，三王子的加班费给的很丰厚，而且一上任就给他们整个部门加工资了。两相对比，财政大臣自然站在芬戈尔这边。 阿佧国王忿忿不平，又不敢太大声地埋怨道：“他们怎样我不管，你是我儿子，你要多来看我。”芬戈尔来了，就有机会给他批下一个一百万的零花钱了。 芬戈尔不自觉向父亲汇报行程：“临时停战后我去看了一下哈素海新城的建设情况，前几天又去了趟塞尔泽尼亚……”他见阿佧国王心不在焉，显然是在等他什么时候答应给他批钱。芬戈尔笑了笑，他在笑自己，虽然知道父亲是那个样子，还是忍不住会对他有期望，期待他问问自己来回奔波辛不辛苦，去塞尔泽尼亚干什么。 芬戈尔冲财政大臣招了招手，财政大臣走近来，芬戈尔道：“再给他一百万的额度。” 阿佧国王喜上眉梢，财政大臣问：“定期给吗？下次是什么时候，一百万很多，我得提前预留钱。” 芬戈尔说出让阿佧国王和打工人财政大臣都心寒的话：“看我心情。”看阿佧国王的样子，两人的角色仿佛调换，自己小时候也是像父亲要钱那样渴望父亲给自己一点爱，阿佧国王也是看心情给。 芬戈尔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勒罗伊脖子上的项圈，不断摩挲，财政大臣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三王子旁边、全程没说一句话的人，看他们动作亲密，警告芬戈尔：“你如果要花钱养情人，我也是不会批的。” “怎么会。”芬戈尔用指背摸了摸勒罗伊的脸，“他当医生是有工资的，我如果没有继位，还要靠他的工资养我。” 说到继位，阿佧国王讨好地对芬戈尔道：“听说很多人觉得你适合当王储，册封仪式你想在什么时候？” 小时候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竟然得来的这么容易，芬戈尔觉得有点讽刺。说不想继位是假的，芬戈尔没有推辞：“等弗尼奥和西耶那、亚洛签署正式停战协议之后。” 芬戈尔一看阿佧国王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清楚什么时候谈判停战协议：“顺利的话是两个月后，到时候我通知你。” “好、好，那是不是能再多给我一点……” 芬戈尔被气笑了：“你是想卖王储的位置给我？” 阿佧国王急道：“我都答应给你王储了……” 芬戈尔愈来愈有上位者的气质：“你可以去问问弗伦泽和弗尼奥，哪个愿意买，你看看他们谁有权利批钱给你。王储的位置你爱给谁给谁，跟零花钱没关系，我一分钱不会多给你。” 勒罗伊与财政大臣对视了一眼，财政大臣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好、好，无关就无关……”阿佧国王没想到年轻的时候求着母亲要零花钱，老了还得求着儿子要零花钱，他怕芬戈尔生气，“那这两个月我帮你物色一下王妃人选，早点结婚，我还能给你的孩子册封。”然后以这个为借口还能再要一次零花钱…… 芬戈尔拉勒罗伊站起来：“再说吧，我们走。” 财政大臣跟着他们一起走，财政大臣在王宫里工作了几十年，是个人精，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积累人脉的机会。他掏出手机：“诶，医生，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啊？” 勒罗伊停住脚步，看了芬戈尔一眼，芬戈尔还在气头上，但没说不行，勒罗伊拿出他的手机跟财政大臣加了联系方式。财政大臣一看勒罗伊的折叠屏手机脱口而出：“这个就是三王子给你买的那个手机啊？”勒罗伊就知道他看过网上的帖子了。 勒罗伊点了点头，财政大臣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转换话题：“你叫什么名字，我备注一下。” 勒罗伊用手机打了自己的名字发过去，财政大臣把“勒罗伊”三个字粘贴到备注的输入框，觉得有点奇怪，这人怎么都不说话，芬戈尔在阿佧国王那里生的气也消了，对勒罗伊道：“走，带你去看刚刚说的有意思的东西。”财政大臣没机会问出他的疑问。
第54章 没啥爱好 芬戈尔拉着勒罗伊在复杂的王宫里穿行，边走边问他：“你知道阿佧币因为被制裁贬值后，我们是怎么跟其他国家交易的吗？” “金子？” “聪明。”芬戈尔有意引导勒罗伊多说话，“怎么猜到的？” 勒罗伊还是不太习惯跟芬戈尔单独相处时说话，因为他和芬戈尔刚认识就没有交流，而他和朋友们认识时米哈伊尔就开始教他手语、和他用手语交流了。就像和一个只会说世界语的美丽国人刚认识时是用世界语沟通的，但和其他阿佧朋友认识时是用阿佧语沟通的，会对阿佧朋友说阿佧语，但是绝对不会对美丽国人说阿佧语一样。 勒罗伊对芬戈尔不爱说话还有一个原因是，芬戈尔猜他想法每次都猜得大差不差，勒罗伊觉得没必要像对不了解他性格的人那样把句子说得那么完整：“金币。” “嗯，没错。”芬戈尔带着勒罗伊往地下走，“这纯粹是我歪打正着，我当时只是觉得阿佧金币挺多的，以金币+阿佧币的形式显得钱比较多，比较能吸引大家来入伍，后面跟大哥联系上了之后，他夸我做得好，说这样普通人的钱抵御贬值的能力提高了……” 阿佧？金币多？勒罗伊闻所未闻，如果说阿佧金砖、金柱、金家具多，他倒是比较能想象。 芬戈尔又问他：“你知道军营为什么设在哈素海沙漠的中心吗？” 勒罗伊摇了摇头。 “我刚被‘流放’到军队时特别不解，为什么常备军军营不设在离首都曼丹近一点的地方，非要设在离阿佧哪里都很远的哈素海沙漠中间呢？难道常备军守着比首都曼丹还重要的东西？” 勒罗伊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芬戈尔继续道：“我在军队七年不是一直呆在军营里的，之前军队管得比较松，我经常整个阿佧到处跑。因为麦勒斯让我测了西三能源矿的储量，所以我有意识地关注阿佧每个矿的出口情况。我发现，西边四个能源矿每年开采量很大，断层第一，这也是为什么西边四个能源矿储量率先见底的原因；东边三个能源矿每年开采量排第二，但和西边四个能源矿差距很大。毕竟是走陆路运输，最大的客户只有北极国一个国家，需求量确实比不过西边四个矿出口海外。重点来了……”勒罗伊竖起耳朵，芬戈尔卖了个关子继续道，“中部两个矿出口量很少，我原本以为是中部交通不便，运输成本高，于是比较少挖中部两个矿的。但是中部两个矿周围也住着不少矿工，这两个矿的矿工每天都在挖啥呢？于是我就去探查了一下，发现中部两个矿根本不是能源矿，而是……” 勒罗伊诧异抢答道：“金矿？” “对！”芬戈尔右手打了个响指，“论国土面积阿佧在全世界只能算是小国，但论国运，阿佧真的没有穷的命。70年前工业革命需要大量能源时阿佧发现了7座能源矿；金子作为全人类历史上天然的货币，阿佧有2座金矿，而且从我祖母到现在挖了几十年还没挖完。” 勒罗伊上学时学过历史，前女王在63岁时突然离世，她的独子、现在阿佧国王从他的母亲那里继承了王位。勒罗伊原本以为王宫的奢华是阿佧国王独享阿佧贩卖能源的收益、购买金子建造而成，原来金碧辉煌的王宫用的是本地“建材”啊。 “我祖母18岁继位，意外发现了能源矿，正是发达国家们进行工业革命急需的血液。她对整个阿佧做了个大调查，在探查能源矿时意外地又发现了两座金矿。” 芬戈尔带着勒罗伊还在往地下走：“我祖母对外宣称在哈素海沙漠又发现了两座能源矿，实际上中部两个矿每年的出口量都是贸易大臣在报表上虚构的，她怕露富太多引得其他国家觊觎。” 勒罗伊：“矿工不知道？” 芬戈尔：“当时刚有能源矿的概念，矿工们都不知道能源为何物，中部的矿工一直以为自己开采出来金色的石头放到机器里‘榨汁’后就是能源了，实际上那套全封闭的设备是我祖母花重金从国外采购的，工人可能一辈子都只负责操作机器的一部分，塞尔泽尼亚的能源电池厂我就是从这里得到的灵感。再加上70年前网络没那么发达，矿工工作待遇丰厚，流动性很差，几乎是世袭制，下过矿的人几乎不会跑去其他城市工作，中部两个矿又在哈素海沙漠中间，远离其他地方，一直没人知道自己挖的其实是金矿而不是能源矿。这几年人员的流动性提高了、网络发达了，大家随手用短视频记录生活，有泄漏秘密的风险，好在下矿一直是不允许带手机的，所以没有广泛为人所知。去年父亲给我管理国家的权利后，我调了一批西部的矿工到中部来，保密措施也做起来了，知道这事的人现在还在可控范围内。” 地下空气不流通，勒罗伊鼻子有点痒，略带些鼻音问：“一直没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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