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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戈尔指着那行字：“这是你写的吗？” 勒罗伊没回答，波顿白天不在，没看到勒罗伊调换安德鲁床位的事情，不知道那是不是勒罗伊写的，也没说话，整个休息室里一时只有芬戈尔翻动记录本书页的声音。 “你先回去吧。” 波顿不愧是职场老油条，非常有眼力见地知道领导哪句话问的是别人，哪句话是叫自己滚：“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叫我~~” 波顿医生出去后，护士吉娜用夸张地口型无声地询问他怎么样，波顿医生回以同样夸张的摇头。 虽然勒罗伊没回答，但是芬戈尔确定这就是勒罗伊写的了，他往前翻，翻看这个字迹写的所有记录，没翻几页就翻到头了，看到最前面那页的日期，芬戈尔的手停住了。 芬戈尔盯着那个日期看了一会，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们走吧。” 勒罗伊垂眼站着没动，芬戈尔走到他面前：“你不想走？” 芬戈尔拉了一下他的大臂，勒罗伊默默使劲，芬戈尔没拉动他。 “你看着我。”芬戈尔捧起勒罗伊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为什么不想回去？已经很晚了。” 勒罗伊的脸虽然被迫抬了起来，但眼神越过芬戈尔的肩膀盯着他身后的白墙，仿佛那上面挂着什么艺术品，值得仔细研究的。 “你自己也才刚好，昨天已经加班到半夜了，今天早点回去休息。”芬戈尔又拽了一下勒罗伊，勒罗伊还是没动，芬戈尔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又走神了。 勒罗伊人还在原地，神确实已经游离了，芬戈尔的嘴巴一张一张的，勒罗伊没听进去几个字。 回去？回去还能干嘛，那些人说的没错，回去他确实还要上一份“夜班”。但他今晚是必须呆在医院的，那个Ⅲ度烧伤的还没度过急性感染期，眼前这个苍蝇却一直催着自己回去上“夜班”。 勒罗伊突然拨开芬戈尔抓住自己大臂的手，芬戈尔忍住没动手，眯着眼睛看他想干什么。 勒罗伊现在是直线思维。既然如此，不如在这里在“夜班”完成了，他就能呆在医院里了。 芬戈尔看着勒罗伊脱掉白大褂，紧接着利落地脱掉了自己的裤子。 “你干什么？”芬戈尔下意识地看了眼门，门还好好地关着，他看门时分散了注意力，不留神就被勒罗伊推了一把坐在了床上，床发出了“嘎吱”一声巨响，芬戈尔还在震惊这床怎么一动就响，下一秒勒罗伊就跨坐到他身上。 勒罗伊一手扶在他肩膀上，一手扶着小芬戈尔对准洞口，芬戈尔受宠若惊地反搂住勒罗伊的背：“你这是……”勒罗伊垂眼不语，慢慢动了起来。 勒罗伊并没有整个坐在芬戈尔身上，床没有发出什么诡异的声响，但芬戈尔一想到隔着薄薄的墙，当着身后那么多人做这事，这紧张刺激的感觉，再加上他也很久没跟勒罗伊亲密了，芬戈尔很快进入了状态。 芬戈尔要去亲勒罗伊，勒罗伊偏过头，但他就坐在芬戈尔身上，再躲能躲到哪里去？芬戈尔一手搂着他的背，一手按住他的脖子，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愿以偿地亲到了勒罗伊，两人脸离得极近，芬戈尔怕外面的人听到，小声问道：“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嗯？” 勒罗伊无法回答他，脸上表情平静也看不出什么。这个姿势让他很快就累了，停了下来，转而变成芬戈尔自下而上的主动。 人在这种环境里发出一点点动静都感觉格外大声，芬戈尔不敢用力，但床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一些暧昧的声音。芬戈尔不敢用力也不敢尽兴，今天勒罗伊的主动让他很高兴，他还是顺利地完事了。芬戈尔的手顺着勒罗伊衬衫的下摆伸进去抚摸勒罗伊光滑的背，在他耳边小声道：“回去，我们把这事做完。”勒罗伊却站了起来，把裤子穿上，又穿上了白大褂。 芬戈尔这才意识到勒罗伊根本没打算跟他回去，他以为自己叫他回去只是要跟他上床，索性在这个狭小逼仄的休息室里敷衍地跟他做了一次，打发他回去。 将军震怒地摔开休息室的门，快步离开医院，众人寒蝉若禁，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过了一会勒罗伊穿戴整齐地走出休息室的门，面无表情又平静地坐回几个医护身边。 最终还是波顿代表全场好奇的人发问：“你不用回去了？” 勒罗伊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头继续补充Ⅲ度烧伤伤员后续可能遇到的情况及处理方法。 在闹哄哄的白天，大厅里的人和值班室里的人说话稍微大声一点，彼此都能听清，更别说是安静的晚上且大厅里的人都没敢说话，整个一楼落针可闻的情况下。 他们都听见休息室里发生了什么。 勒罗伊医生确实有“夜班”工作，但他的“夜班”工作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换一晚守护重症伤员的机会。
第4章 开腹手术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Ⅲ度烧伤伤员心脏停跳了一次，勒罗伊和几个值班医生轮流做心肺复苏。心肺复苏极耗体力，几个20几岁的小伙子累得够呛，伤员心脏重新跳动的瞬间，几个医生直接瘫地上了。 科林早上七点半准时到医院，他一进医院就对上了芬戈尔冷冰冰的脸。 “将、将军……” 科林看到将军怀里抱着的人，又是一惊：“勒罗伊医生？” 芬戈尔没理他，横抱着熟睡的勒罗伊走了。 勒罗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熟悉的小房间和单人床上。他小心地打开房门，外面是芬戈尔的办公室，芬戈尔黑着一张脸坐在办公桌后，听到开门的声音看了他一眼，没理他，低头继续看手上的资料。 勒罗伊看到桌子上摆着饭菜，老实地坐到桌前开始吃饭，办公室里弥漫着诡异的沉默，钝感力极强的亲兵今天都感觉到办公室里氛围不对，斟酌再三还是进去，低声提醒道：“将军，该出发了。” 芬戈尔收拾了一下手边的材料，站起身，没给勒罗伊一个眼神，径直走了出去。 勒罗伊松了一口气，吃完饭又去了医院一趟看那个Ⅲ度烧伤的伤员，然后又被波顿叫过去当劳动力。勒罗伊一做事就容易忘记时间，波顿医生帮他留意着，到点了就提醒勒罗伊回去，勒罗伊一出门就看到医院门口亲兵挺拔的身影。 那个Ⅲ度烧伤的伤员预计要10天才能度过危险期，勒罗伊怕今天不回去吃饭，芬戈尔一生气又不让他出门了，犹豫了一会，勒罗伊选择准时跟亲兵回去。 回到芬戈尔的办公室时，芬戈尔已经坐在桌前吃饭了。两人沉默地吃完晚饭，亲兵刚把碗筷收拾走，芬戈尔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反锁。 勒罗伊紧张地站了起来，本能地想跑。但是唯一的出口已经被锁上了，他一跑，可能会在芬戈尔的怒火上火上浇油，拼命忍着没动，僵直地站着。芬戈尔缓步走了过来，抓住勒罗伊的大臂，把他拎进办公室配套的小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卫生间，本身设计就是临时休息、更衣用的。 勒罗伊被面朝下按在床上，他知道这是惩罚，僵硬地不敢动弹，打算像之前一样，忍过去就好了。 勒罗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做晕过去的，醒来的时候阳光都照到他的脸上了。勒罗伊试探地拧了一下把手，幸好还能出去。办公室里没人，桌上放着早餐，但他已经起晚了，勒罗伊没吃就赶去了医院，但还是迟到了，与上了24小时班的科林哀怨目光对视的一瞬，勒罗伊就赶紧移开了视线。 科林突然伸出手，勒罗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科林没掐到他的脸，没感觉到尴尬，反而有些诧异：“你竟然会露出抱歉的表情，我以为你会一直是无表情的呢。现在感觉才是个活人” 与科林交班过后，勒罗伊开始每天早上的例行检查，轮到几个之前拒绝他触碰的伤员时，竟然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主动对他道：“医生，也帮我检查一下伤口吧。” 勒罗伊心里微微一动，按程序检查并登记了伤员们的情况。伤员们都很配合他，勒罗伊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只有一个人对他情绪还很大。 迪伦一想到勒罗伊跟将军在值班室做了那档子事，心里就犯恶心：“脏手，别碰我。”勒罗伊无所谓，本来要像往常一样直接忽视歧视他的人，突然注意到昨天还能自己去领饭、总是在玩手机的网瘾少年迪伦今天竟然躺在床上，脸红扑扑的，说话有气无力的，连手机也不玩了。 勒罗伊不顾迪伦大喊不要靠近他，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安德鲁按住张牙舞爪的迪伦，才不至于让他打到站在迪伦旁边思索着什么的勒罗伊。勒罗伊去找了护士吉娜，安德鲁和迪伦所在的位置听不到他们讲话，只能看到勒罗伊指了指迪伦，两人一起看向迪伦，连比划带写字跟护士吉娜交流了什么，然后护士吉娜就过来推迪伦的床。 迪伦烧得有些迷糊了，以为是自己得罪了勒罗伊，他要把自己交给将军处死，一直重复说着被害妄想的话，大喊自己要拍下来举报勒罗伊，在移动的床上乱动，甚至要站起来，安德鲁不得不陪迪伦一起去。 午饭前，护士吉娜和安德鲁送迪伦回来了，他发烧的温度降下来了些，人也清醒了点，不像早上那样大吵大闹。 勒罗伊正在帮一个伤员换药，护士吉娜过来对他道：“你猜的没错，他身体里果然还有没清理干净的弹片，在下腹部，这孩子之前不好意思脱裤子，没说，我们也没看到，现在有点感染了，做ct的医生建议早点做手术拿出来，我看了一下，下午三点左右会空出一间手术室，我已经预约好了。” 迪伦问：“谁给我做手术？” 护士吉娜：“勒罗伊是你的主管医生，当然是他了。” 迪伦：“我不要他给我做。” 护士吉娜：“那就没人能给你做手术了。” 迪伦：“我等到晚上让科林医生帮我做。” 护士吉娜：“科林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呢，没做过手术。你弹片的位置在肚子上，你真敢让他练手？” 迪伦脸色变了变：“那就波顿医生。” 护士吉娜：“波顿医生带队去前线支援了。” 迪伦不死心：“总有其他医生吧。” 护士吉娜：“本来医生就不多，波顿医生又带走了一批医生去支援，现在医院里的医生更少了，他们负责的病人更多，没空帮你做手术。” 迪伦又要张嘴，安德鲁忍不住了：“下午麻药一打，就把他推进手术室，他哪里还知道是谁给他做的手术？” 迪伦：“队长……” 不知道是不是安德鲁的错觉，他好像听到勒罗伊轻笑了一声。 * 勒罗伊午饭后还带了一本书回医院，之前他都坐在离人群很远的Ⅲ度烧伤的伤员旁边发呆，下午却特意坐在能被迪伦看到的地方，煞有介事地翻看着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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