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琴抱歉地看林羽他们一眼,走过去拉着男孩,低声急道:“小晨!” “没事。”林羽摆了摆手,没感觉被冒犯道,反而觉得顺畅了点,问半天,看来这个小男孩能给点信息,只是看来方俊跟这个孩子不像父子,更像仇人。 只可惜,林羽想得太美,这个小男孩很倔,除了一开始的那些话,接下来半天闷不出一个屁来,坐在那里半声不吭,林琴从她儿子回来就一直紧挨着她儿子,问什么都说不知道,虽然一脸怯弱,但嘴巴倒是严实得很。 林羽看了眼天色,只能先起身离开。 身后的门刚关上,林羽偏头正要跟央斓说什么,但余光里看到看些什么,突然箭步上前,挡住斜对面另一扇即将关上的门。
第四章 彩虹消杀案(四) 林羽脚卡着防盗门,拿出证件,“请配合一下。” 门后是刚才出来丢垃圾的老人。 老人浑浊的眼球转了转,手上暗暗使力,林羽挑了挑眉,央斓上前一步,二话不说伸手抵住门,动作缓慢但却没停地往内推去。 门被打开,老人似乎放弃了挣扎,转身往屋内走去。 屋里的装修极其简单,客厅就一套简单的木沙发,刷着一层暗红的漆,看着很新,散发着淡淡的木漆味。电视是老旧的笨重电视机,电视机上方放着一台影碟机和几盘影碟,电视机旁边是一台破破烂烂的收音机。沙发后面还放着一个小小的木书架,不远处的餐桌也是一张方木桌,放着五把椅子。 方木桌放四把椅子刚好,但为了放下额外的一张,五把椅子围成个圈把桌子围了起来。 此时,电视机里播放的内容是一个小姑娘穿着一身小旗袍在简单的舞台上唱歌,歌声清丽婉转。 “这小女孩唱歌还蛮好听的。” 林羽在木沙发上坐下,顿了顿,不动声色地移了一下身子。 “对于林琴他们一家,希望你能把你了解的告诉我们。” 老人慢吞吞地喝着茶,久久未开口。 林羽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时,老人开口了。 声音如同锯木头般,嘶哑难听,似乎很久没跟人交流了。 “林琴就是个苦命的女娃,……” 林琴的丈夫方俊之前被家里人送到a市读书,跟林琴是同学,不过林琴是高三,他是高一,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感情很好。但林琴家中不同意二人在一起。 少年人为了所谓的爱情,觉得自己勇敢而伟大,实则不知轻重,两人相约私奔,离开老家a市,来到方俊老家c市。 来到c市,林琴才知道方俊是个富二代,之前是因为闯了祸,才被家人送走,两人回到c市也没通知方家人,就自己买了个房子住下,就是他们现在住的房子。 两人过了一段十分甜蜜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不知怎地,方家出了事,一夜破产。 没了方家每个月给的巨额生活费,两个没学历,从小在象牙塔里长大的人顿时失去了经济来源,林琴终究比方俊大,虽然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但父母将她教育得很好,除了跟方俊私奔这档事,她从未让父母失望过,她性格坚强,也很吃苦耐劳。 刷盘子,发传单,小餐馆服务员,领手工活。不管生活多难,她都没想过放弃方俊。 至于她父母,她始终心怀愧疚,本来想父母消完气,她两一起回去给二老认错,后来方家出事,她憋着一口气,想等着两个人稳定后再回去负荆请罪。 但方俊不行,方俊在卡里的钱挥霍完后立即坚持不住了,他消失了几天,后来林琴才知道他是回去找他父母,但方家自身难保,人人自危,方俊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旁支子弟早就被放弃了。 他好吃懒做,脾气一天比一天差,林琴一开始为了爱情忍气吞声,但这样的生活和方俊注定会把爱情给消磨光。 林琴失望至极打算离开,没想到方俊知道后对她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她离开,后来甚至开始对她拳打脚踢,在二人均到了结婚年龄后,逼着林琴去领结婚证。 而那个时候的林琴也在日复一日的家暴变得怯弱,不敢反抗。 方俊这个人什么都不行,但偏偏有一副好相貌,前几年在他玩乐的场所上凭着一副好皮象勾搭上了场所老板的女儿,从那之后他就很少回这个家了,每次回来也是因为在外边受了气,回来撒在妻子儿女身上,撒完就走。 林羽:“你对林琴的事情这么了解?” 从林琴刚才的表现来看,她明显对外人防心很重,不是那种会轻易跟人谈心的人,对他们警察只字未提家暴的事情。作为邻居,老人对林琴的事情了解的未免过于详细。 老人看了林羽一眼,“我之前经常帮助,照顾他们,她觉得我很像她父亲,兴许是这些年没个说话的人,所以把这些都告诉了我。” 林羽看着老人,半响,突然笑了笑,黑玉般的眼睛有一股看穿人心的透彻:“我想不是像,” 他说话有点慢,在这样的气氛下有点压人,看着电视里的小女孩,缓缓道,“你就是林琴的父亲吧。” 老人捧着茶水的手几不可查地僵了僵,“不······” “你不用急着否认,时间紧张,我们现在还没能拿到完整信息,但科技发达,关于你与林琴是否是亲属关系,总归是会知道真相的。” 看着眼前茶杯都开始拿不稳的年迈老人,林羽内心有点不忍,但案件该怎么查还是得怎么查。 ………… 央斓半倚在床头,开着电脑办公。 咔擦一声响,浴室门打开,林羽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发尾的水珠滑落,滑过喉结,一直往下,有几颗水珠停在了深邃的锁骨上,随着林羽的动作渐渐地往微露的结实胸膛滑去。 央斓喉结滚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你在看什么?” 林羽走了过来,把手中的吹风筒递给他,“帮我吹一下头发。” 等林羽背过身后,央斓才掀开被子,打开吹风筒,林羽这个人外表看着清冷,但对待身边的人,尤其是央斓,身上无一处不是柔软的。 央斓五指擦过对方柔顺细软的发丝,没忍住揉了一把,“摸着真舒服。”连头发丝都软得不可思议。 耳边是吹风筒呼呼的风声,林羽听不清,“什么?” “没事,今天一天下来你有什么头绪吗?” 林羽拇指摩挲着中指,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目前来说,我们接触到的几个人都有点可疑,疑点最大的就是疑似林琴父亲的那个老人。” 林羽想起了什么,拿过旁边柜子上的手机,打开邮箱,白翎在十分钟前给他发了一份邮件,点进去是个文件夹。 “这是白翎收集到的一些信息。” 他顺手拿过电脑,在电脑上打开文件。 “看来那个老人十有八九就是林琴的父亲了。” 资料上写着林琴的父母从女儿跟方俊私奔后从未放弃寻找女儿,直到两年前林琴的母亲病重去世,她父亲林忠在两年前安葬好去世的妻子后离开了a市,之后再无消息。 想来是循着一星半点的消息来c市找女儿了。 央斓鼠标移到了林忠的信息旁:“林忠之前还是个木匠。” 说起这个,林羽开口道:“我刚才就发现了,我在林忠家坐到木沙发上的时候摸到了一块微微凹陷的小磨损,但不仔细看,他那沙发就跟新的一样。” 想来林忠在不久前刚修补过他的沙发,给沙发上了一层新的木漆。 央斓:“林忠家不止沙发修缮过,其他家具基本能翻新的都翻新了。” 林羽皱着眉点点头,即使林琴已经极力压制,但忧愁的脸上偶然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轻松神色还是被他们捕捉到了。 央斓手架在林羽的肩膀上,一下一下捏着林羽的耳垂:“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他们父女这么开心呢?” 一个跟过年似地将家里翻新了一遍,一个死了老公但神色间会不小心泄露出轻松的感觉。 林羽看了他的手一眼,随他去了,能让林忠觉得是喜事的大概率跟林琴有关,而近期能让林琴觉得是喜事的是什么呢? 两人异口同声:“方俊的死。” 对于一个长期忍受丈夫家暴的女人来说,丈夫的死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解脱。 林羽提出矛盾点:“方俊今天才死,林忠哪来的时间做这些事。” 他家对于木家具的修缮,可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
第五章 彩虹消杀案(五) 林羽:“凶手有可能在他们中间,甚至两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从林忠的外型来看确实很符合你之前的分析。” 林忠中等身材,1米7几,作为木匠,手臂力气大,但林羽觉得不太对,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 央斓摇摇头,“他们有嫌疑,但我觉得是凶手的可能性比较低,我们刚进林忠屋里的时候,你还记得我跟你说了什么吗?” “你说……,跟他讲道理讲不通。” 当时央斓突然低声跟他说这一句,他没理解是什么意思。 “对,林忠有故意引罪的嫌疑,从资料来看他很爱他的女儿,年纪又大了,我怀疑他想孤注一掷让我们把嫌疑转移到他身上,他想替他女儿隐瞒什么,甚至是顶罪。” 所以在他们出林琴家里,林忠故意把门留了条缝,把他们引进去之后故意给他们看电视机里面的小姑娘表演,装满医药化学书的小木柜,放着五张椅子的四人方桌,林忠夫妇两人,加林琴以及一双儿女,一共刚好五人,以及翻新过的家具。 林羽知道自己忽略什么了,方俊死亡的地点。 方俊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杀死的,这种方式风险很大。 央斓趁着林羽不注意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林羽瞪了他一眼,他又跟没事人一样摸着下巴做思索状。 “从凶手的杀人方式,对穴位的熟悉,不错的身手,以及凶手杀人时稳定的心理状态来看,凶手在这个过程中无疑是自负的。” 林羽:“而以林琴和林忠的性格目前来看,他们做不出这种杀人方式。” 以林琴现在的性格,无论受了多大的刺激,都不可能心态如此稳定地当众杀人。 林忠看似各方面都符合凶手大部分的特征,但同样的,在心态上他并不过关,年龄和身手上也没有那个条件,从白翎的信息来看,林忠可从来没有过任何身手方面的训练。 还有一点,他们根本没必要采取风险这么大的杀人方式,得不偿失,以他们的条件,室内杀人才是最轻松的。 根据已有的线索,对于这部分林羽已经渐渐没了头绪,他干脆暂时不想,又思索起林忠的动机来。 室内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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