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你还能想到别的吗?”陈寐环顾四周一番,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能够消磨时光的事情。 忽然,陈寐灵光乍现,跑到行李箱旁,在里头一通翻找,总算是翻到之前助理放在里头的扑克牌。 没想到之前觉得最无用的东西,成了最有意思的。 陈寐将牌打乱,抽出大王小王放到一边,“接龙玩不玩?” 沈银肉眼可见的没有兴趣,连眼皮都懒得抬。 陈寐并不打算就此作罢,撑着双手抵在他面前,“现在才六点,你真想这么无聊的坐着?” 为了让这个游戏听起来更具诱惑力,陈寐还提出了惩罚机制,很简单就是问对方一个问题,但也可以选择不答。 “玩不玩吗?”陈寐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沈银。 “你一个人玩吧。”沈银拒绝得无情。 “诶呀。”陈寐异常坚持,拉扯着他的袖口,“我一个人玩都没意思啊。两个人才有意思!” “……” 沈银看着他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竟被他说服了,点点头。
第9章 多看对眼睛好 作为游戏王者,陈寐的逻辑和技巧尤为清晰。但是他却挑了一个纯靠运气的游戏,偏偏沈银的运气格外好。 “我又没牌了。”陈寐摊手无奈地叹气,“这运气也太差了吧。” 沈银理着牌,同时也想着这次该问什么问题。 之前的问题,对于陈寐来说根本没有杀伤力,比起惩罚倒更像是在做人口调查。沈银问了他的年龄,出生地这些身份证上的问题。 陈寐一心想赢游戏,比起沈银那些无意义的问题,他的那些可就有意思多了。毕竟游戏里最刺激的就是惩罚环节。 “你想好了没?”陈寐夹着多余的牌,娴熟地把玩着,“实在不行,要不换我问你?” “但是是我赢了。”沈银发完牌,认真地说道。 陈寐按住纸牌,“那你快问,我数到三,不然这次机会就作废!” “一,二……” 三字还没出口,对面终于飘来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个问题,还算是有意思,陈寐开口回,“当然是来学打铁花呀。” “那你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来?” 陈寐勾起嘴角,抬手示意他开局,“这是第二个问题,等你赢了我,我再回答。” 沈银意识到自己多问了一个问题,自觉地噤了声,注意力转移到了纸牌上。 这一局,比之前的要有意思多,两人的牌顺序被打得很乱,同序号的牌出现的频率极低。 更为戏剧化的一幕是,在陈寐仅剩一张牌的时候,竟然直接与首位的牌序号一致,场上所有的牌都归他所有,这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刺激感,让他忍不住的开始提前庆祝。 “阿银弟弟。”陈寐炫耀着手中的厚厚一沓纸牌,“要不你直接认输吧。这样我还可以回答你之前的一个问题。” 沈银的规则意识强,摇头道,“继续。” “行吧。”陈寐信心满满,也乐于继续陪他玩。 最终结果就是,陈寐获胜了。 作为胜者他不着急理牌,而是悠闲地将身子向后一靠,假装冥思苦想。 片刻,陈寐开口问道,“你话是天生这么少?” 本想问个刺激的,但是陈寐又觉得没必要,不然他这话少的人估计都不想跟他说话了。会直接给人吓跑。 沈银点头。 “为什么啊?”陈寐追根究底,“是不爱说话?还是不愿跟外人说?” “不愿跟不熟悉的人说。”沈银如实回答。 陈寐点点头,“明白了。” 以后多的是时间相处。 “行了,都快九点了。洗漱洗漱睡觉吧。”陈寐打了个哈欠说道。 沈银突然起身对着他说道,“你刚才问了我两个问题。” “所以呢?” “那你也应该回答我刚才问的问题。” “……”陈寐吃惊地看着他,又觉得好笑,他还真是把游戏规则深深刻入了DNA。 “我想想啊。”陈寐起身与他近乎平视,“因为没人管我,所以我想是什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回答完了。”陈寐走到卫生间,关门前抛下一句,“你满意吗?” “我…”沈银还没完,砰一声,就被无情地阻隔在了门外。 沈银无措地站在门外,其实他的本意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听到了陈寐的回答,还有他那认真和感伤的表情,他后悔自己好像不该问的。 他的问题戳穿了他内心的痛楚。他自己是一个没有父母照顾的人,但幸运的是,他有爷爷和阿喆。 而陈寐呢,在过年的日子里,他从几千米远的地方到这个小镇,一定很难受。 “对不起。” 陈寐洗漱完,刚推门就听到了他的道歉,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该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的。”沈银满眼真诚,“我只是……” “哈?”陈寐没明白,“输了就该受到惩罚,这很正常,你为什么要觉得抱歉?” “我不知道你是一个人。” “……”一个人明明很好啊,陈寐突然笑道,“对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演员。” 表演是陈寐最擅长的。 “……”沈银的眼里闪过一丝气愤,随即被窘迫占据,没说半句话,就冲进了卫生间。 陈寐看着他的耳朵变红,感觉真有意思,原来逗沈银是这么好玩的一件事情。 他可太喜欢了。 “你不脱衣服吗?”陈寐躺在床上,靠着枕头看从卫生间里洗漱完出来的沈银。 沈银没抬眼看他,似乎是气还没有消。 “问你话呢。”陈寐坐起身,“我早就和你说我是演员了,是你不信的。” “我没有不信。”沈银反驳道。而后又走到沙发上,打算在那睡觉。 “你睡这里就行。”陈寐拍了拍他的空余的位子,“一米八,挤得下我们两个。” “不用了,我睡沙发就行。” 陈寐发现,沈银总是在某些事情上很是执着。 “老板说,这沙发很久之前的了,底座已经不稳了。我之前坐的时候就嘎吱嘎吱作响了。”陈寐一脸严肃地和他说,“如果你不想弄坏赔钱的话,那你今晚就睡沙发。” 说罢,陈寐躺下床,“对了,这个沙发是这个数!” 陈寐抬起手比了个四。 沈银站在一旁思索一番,四位数不是一笔小数目。 三分钟后,陈寐就听到身旁掀开被子的声音,嘴角勾起笑,果然沈银就是太天真,连着两回都信他的话。 “关灯吗?”沈银有些别扭的躺在一旁,不敢动弹。 “开关在你那里。”陈寐侧头看他,“你要是懒得动,那就我过来关。” 没等陈寐伸手过去,灯一下就熄灭了。 周遭立马陷入了黑暗之中。 陈寐盯着黑黑的天花板,喊了一声沈银。 “你的背很好看。”陈寐又说,“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沈银睁着眼,没搭话。 “睡这么快?”陈寐不信,继续道,“好看的背就应该多露,对眼睛好。” 沈银听不下去了,“你在胡言乱语吗?” 陈寐扑哧一笑,“我说梦话呢。” 整个人放松下来,他就会说些没有逻辑的话,陈寐依旧盯着天花板。 沈银应了一声,就没有说话了,只觉得这暖气太足,吹得他脸热乎乎的。 一想到刚才沈银的背,陈寐就有些清醒,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内心强烈的欲望。 沈银的背,单薄的衣服将他的身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宽肩窄腰,还有白色衣服里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勾人。加之他无意地抬手,因力道而紧绷起的肌肉,这些动作让想象力本就丰富的陈寐陷入了遐想。 身为演员,他丰富的想象力也是他的一大优势。但过于丰富,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无心睡觉,陈寐的思绪也逐渐飘远,但他更加确信一件事情——他是喜欢男人的。 至于陈寐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对男人的欲望要大过于女人的这件事情,还得从他刚入圈开始说起。 但这又与他为何入圈谈起。事情之间总有着微妙的联系,如环扣一般在暗处紧密连接,一环一环地发展。 陈寐的母亲平韵之是一位话剧演员,某种程度上从小就耳濡目染戏剧艺术的熏陶,自然而然地也有自身独到的理解。不过初中以前,平韵之忙于全国和世界的巡演,小陈寐也就一直和从政的陈朝丰生活。 一直到他初中毕业,十五岁那年,平韵之和陈朝丰就离婚了。 陈朝丰疑心重,始终认为平韵之和搭档江茗之间有着情愫,但真正离婚的原因却是陈朝丰的出轨,也真是可笑。 分分合合的夫妻关系也因此破裂,未成年的陈寐判给了母亲,这也是他真正接触并喜欢表演的开端。后来又在母亲挚友江茗的指导下,他一步一步地走上了表演的道路。 这是他为何入圈的原因。 学表演,一定是灵魂与角色的对话,情感和精神的共鸣,免不了与异性演员的相处。陈寐也是在这过程中,越发懊恼,相较于和异性间的情感交流,他更能被同性演员所吸引。 他们演绎的故事,塑造的角色形象,他总能代入当下的“自己”,无法自拔。 他们的肉体轻触,言语浅谈,那个自己总能映射出真正自己的想法。 也正是如此,他有意识地去接受本真自我所表达的情感。 但总归是常人难以接受的事情,陈寐那时候就很煎熬也很痛苦。 一直到入了圈,用不好的话来说,鱼龙混杂之地,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并非异类,谁都有喜欢的权利,喜欢是不需要被干涉的。 陈寐见了太多太多的同性恋人,甚至是各种难以接受的关系。因而他也接受了自己,更为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性取向。 窗外的寒风瑟瑟,躺在床上的陈寐感受着漂浮周围轻抚他肌肤的暖流,听着寒风吹动玻璃的声响,四下的黑让他无理由的失眠了。 陈寐翻动着身子,加之刚才沈银身下的视觉冲击力,大脑神经细胞异于往常的活跃。 他探出手,试图去开厕所的灯,只是还没够到,就被一只手攥住,粗糙的皮肤贴着他的指关节,让他挣脱不开。 “你没睡?”陈寐自觉的动作够轻,惊讶地问道。 啪—— 沈银将床头的灯打开,刺眼的光线一时间难以适应,陈寐闭上眼,“你开灯前能不能提前说一下。” “哦,抱歉。”沈银松开手道。 他在黑暗之中隐约感知到有东西,条件反射地就攥住了,一开灯才发现是陈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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