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银一样,沈顺成也很疼爱沈喆。不过和沈银又不一样的是,沈喆是领养的。
第11章 不可理喻 比起粉丝和明星的关系,陈寐更认为张长程是自己的朋友。一下午时间的相处,陈寐发现张长程待人真诚,处事有分寸,说话有深度,亲近又保持边界感,让他很舒服。 在圈子里待得越久,这种朋友就少之又少。 上一次这么舒服的交流,还是和江茗,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陈寐觉得平韵之和江茗在一起的决定才是最正确的。 年少时的懵懂,以搭档互称,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彼此珍视。好在他们跨越了这一界限,终成眷属。 “你们这儿经常下这么大的雪?”陈寐看着窗外又飘起的雪问道。 张长程跟着望过去,“今年的比往年的要大。” 也不知沈银在做什么,陈寐还挺想知道的。 “对了,我听你爸爸说,你是研究生?”陈寐突然想起,“是z大的学生?” “嗯。”张长程点头。 “真厉害。”陈寐也对学习好的人带有一层滤镜,“学的是什么啊?” “研究方向是民俗文化学。”张长程解释道,“民俗学和文化学的融合。”为了更好地了解自己的方向,他就举了一个例子,“就比如我们这里的打铁花,蕴含丰富的民俗内涵,我们就是解释和揭示其隐含的文化意象,让其发展传承,也让更多的人认识到这一项文化艺术活动。” 具体的实例结合,陈寐就明白了,简单来说,研究民俗文化现象的发生、发展以及传承。更甚者,将民俗文化与民族精神相结合,渗透到国人的血液之中,发扬与传承。 陈寐感叹道,“意义非凡啊。” “是的。”说起自己的研究方向,张长程的明显的兴奋和激动,“是精神寄托,也是精神支柱。” 打铁花是小镇的祈福消灾的仪式,是小镇上人们的精神祈愿,希望火光照亮前方,吓退灾祸。 陈寐沉思片刻,抬头问道,“你能和我说说你们这里的打铁花吗?” 张长程思考一番,从小的所见所闻结合研究所学,开口道,“打铁花始于宋代,兴盛于明清时期,和当时兴盛一时的道教文化密切相关,好像也与当时的冶铁文化、商贸文化有关。我们这里的打铁花也依托这些文化……” 陈寐听得认真,想起之前在沈顺成屋子里看到的一些铁器。 “但是我们这边打铁花真正的起源,还有待考究。”张长程说完,莫名叹了口气,“只是现在的很多民俗活动都有着消亡的迹象,更不用说我们这儿的打铁花了。” 陈寐看着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无法言说的无奈,便不再多言。 快节奏的娱乐时代,总人忽略原本的美好。 桌角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须臾的沉默,陈寐瞥了一眼是红包退还的消息,他还真的没收。 张长程的话题也随着一声震动转移到稍许轻松的话题,“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看一眼时间,陈寐点点头,“对了,我最近拜了师。” 已将他视作朋友的陈寐也毫不遮掩,与他分享自己要学习打铁花的决心。 “拜师?”张长程疑惑地重复道,“拜什么师啊?” 陈寐回,“学打铁花。” 张长程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是东边的沈村?” “嗯。”陈寐点点头,“是沈顺成先生” “那可太奇怪了。”张长程挠挠头,诉说之前研究调查时的经历,“去年暑假,我和同课题组的师弟一起拜访过沈家,但当时他们的态度不太友好,拒绝了我们。” “怎么会呢?”陈寐想来沈爷爷是个和蔼的人,虽然沈银警惕性较高,但是态度也不至于到他口中不友好的程度。 “是的。”张长程继续道,“后来我师弟没办法换了个相近的课题。” “……我知道了。”陈寐想到饭桌上的那些叔叔们,“你们碰上的应该是沈顺成先生的儿子,他们确实不太好相处。” “那应该就是了。”张长程回忆去年暑假那些将他们拒之门外的男人,从年龄上判断确实差不多。 “当时我们还找了村书记,和我们学院一起建设相关的民俗文化活动,但还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开展。” …… 一番交流,陈寐大概是知道了小镇打铁花的现状,难怪那些叔叔们会说出如此现实的话。资金的匮乏,知晓的人少之又少,这两大无疑不是打铁花的困境。 张长程看得比陈寐深入,了解得也全面,他是真的很想把自己家乡的民俗文化发扬,让家乡的打铁花走出大山,让更多的人看到。 而后几天,一直下着雪,到了初九雪才总算是停了,也难得出了太阳。 陈寐这几日没去沈村,闲暇时光和张长程待一块,自上次了解到打铁花文化后,他便萌生出一个想法——他想以他的方式将这一民俗文化传递出去。 “你要出去?” 张长程下楼碰见“全副武装”的陈寐,若不是他气质出众,他合理怀疑是家里进了贼。 陈寐摘下口罩点点头,“嗯,去沈村。” 停了几天的公交,今天终于恢复正常,陈寐也按耐不住要出去的心。 昨晚赶论文熬到凌晨的张长程这会有些疲累,打了个哈欠道,“奥,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陈寐点点头,随即就出门了。去公交车站前,他先去了之前的服装店,不知道沈银有没有将书记的三轮开走。 照着记忆中的路线,陈寐好不容易找到服装店,只是在周边溜达了一圈,没看见那个长得像巨无霸面包的小三轮。 “婶儿。”陈寐探头问之前的大婶,“你们门口的小三轮什么时候开走的?” 大婶闻声看过来,先是一惊,又立马露出笑,“这不先前的小伙子吗?怎么不穿那漂亮衣裳了?” 陈寐随口扯了个谎,“等会儿要干活,舍不得穿,就怕它坏了。” 大婶放下瓜子,掸了掸身上的瓜子壳,笑眯眯地说道,“婶儿的衣服质量好,坏不了。” “嗯,主要是舍不得穿。”陈寐扬着笑道,“对了,那婶儿门口那小三轮……” “奥对对对。”大婶拍了拍手,“那三轮隔天之前另一个小伙子就过来推走了。” “诺,这袋瓜子还是他给的呢。”大婶指了指桌上的一大袋瓜子,“小伙子真是客气。”说着她就招呼陈寐,“来来来,你也过来拿点儿,我这一人也吃不完。” 陈寐摆摆手道,“不用了婶儿,我还要下地干活呢!”刚迈出店门,他又折回来,扒开帘子道,“谢谢婶儿。” 大婶笑得合不拢嘴,“现在的孩子可真有礼貌。” 居然隔天就开走了,陈寐走去公交站的路上想,那天还好雪不大。摸出手机给沈银发了条消息,【我一会儿要过来】。 发完他就立马将手揣进口袋里,按照以往的惯例,沈银回消息起码要等一小时,最快也是半小时。 陈寐属实是好奇,他这不回消息的时间都在做什么,怎么会有人不随身携带手机呢。 作为一个不能没有手机的人,陈寐一刻不见它就心慌,因而他非常不理解沈银的这种行为。 嗡嗡,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陈寐惊讶他这次回消息的速度,居然不过三分钟。想着要好好调侃沈银一番,只是下一秒点开消息,看到发件人他的脸就垮了下来。 有些时日未联系的陈朝丰竟想起给他发消息了。不知他哪里来的视频,陈寐看封面就猜到是什么了,没点开看。 底下跟着一段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单看文字,陈寐就感受到了他的质问语气。看来他现在从第三者口中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但是比起信任陈寐,他更愿意相信他人。 陈寐没回,而是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烦躁地将手机放进兜里,下意识地要去摸烟盒,想了一会儿,才记起之前丢掉了。 被迫只好深呼吸,将内心的烦躁情绪释放。 一直到他下车,走到门口手机才姗姗地震动一下。 陈寐敲了敲门,开门的竟是二叔。 “二叔。”陈寐有礼貌地喊了一声。 沈明树嘴角叼着烟,不悦地看他一眼,扬了扬下巴就朝院子里侧走去,没同他说一句话。 陈寐跟在后头进了院子,四下打量一番,进了屋里。 刚踏进去他就被厚重的烟味呛到,捂着鼻咳嗽着,坐在凳子上的沈建树手中也夹着烟,眉头紧锁地瞥了眼进门的陈寐。 “咳—咳——”这么大的烟味,陈寐止不住地咳嗽,厌恶地看了他们几眼,明明阿喆闻不来烟味,他俩却还这么肆无忌惮地抽着。 陈寐忍不住了,指了指烟蒂道,“叔,室内还是别抽烟了,满屋子的烟味让人受不了。” 沈明树上前,脸色比刚才更是差了,走到陈寐面前带着口音道,“俺想抽就抽,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年纪大了,还是让人觉得不可理喻。陈寐把窗户打开,“二叔,还真就碍着我了,我闻不来烟味,一闻就会死。” “怎么你也有哮喘?”沈明树一副不信的样子,嘲讽道,“可真是金贵身子。” 陈寐白了一眼,而后抓住了关键词“也”,立马想到阿喆,所以阿喆是患有哮喘。 他环顾四周,担忧的问道,“沈银和他弟弟呢?” “去医院了。”沈明树回,依旧是那令人厌恶的表情,“一大早上的,啥事也没有不就是咳嗽了几下,沈银就硬是要送去医院,我看多大点事儿啊。” 陈寐拿起手机看到方才沈银发来的消息——【不用过去了,我现在在医院】 “有病!”陈寐盯着他骂了一句,然后就拨通沈银的电话。 “诶,你骂谁呢?这么没礼貌!……” “还说要学打铁花,我看就是过来玩……” 懒得理会身后沈明树的责骂声,陈寐小跑到门外,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响,有些担忧。 哮喘是突发性的,有些人闻到刺激的气味或是过敏性,会引发支气管痉挛,造成呼吸困难,若是严重极易造成生命危险。 陈寐一口气跑到公交站,拨了两个电话都没接,他只好又拨了一个。好在总算是接通了。 陈寐直截了当,“阿喆没事吧。” “现在没事了。”沈银刚缴完费,这会儿正拿着药去走廊找沈喆。 “你们在哪个医院?”陈寐问,“我现在过来。” “镇卫生院。”沈银答,“你不用过来了,我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你们还是先别回来吧。”一想到屋里那刺鼻的烟味,陈寐就头痛,“你二叔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刚才我进去抽了都有一包烟了。” “你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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