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哪够啊?”边上的秃顶男人邪笑,“不得先喝个十杯?” “就是,严大少爷难得赏光,一杯就不尽兴了。”大腹便便的男人附和道,“怎么的也要喝个尽兴。” 说话这人陈寐看的眼熟,之前有在陈朝丰家里见过——盛达房产的肖总,去年为了西湖区的房地产开发获审批特地造访陈市长家里,又是买烟酒送金条又是谈郊区的高尔夫俱乐部。 投其所好,显而易见,煞费苦心。 不过,这西湖生态保护区到今年也迟迟不动工,看来陈朝丰还是有点底线在的。 “嘘——”严弋文作势安静,勾起笑抬了抬手道,“你把我拉黑了?” 质问的语气之中带着丝玩味,“要知道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工夫才要到的,你就这么把我拉黑了?”说着他起身踱步到陈寐面前,一把拉过他的衣领,饶有趣味地道,“欲擒故纵啊?” “放手。”陈寐厌恶地挣开,嫌弃地拂去沾染的酒臭。 一股气蹭得从底下冒上来,许沉他妈的居然把他给卖了!不想再多待一刻,他现在只想好好问问他的那位“好”经纪人。 “脾气这么大?”严弋文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玩了这么多人还没遇到像他这样不听话的,“怎么——”他拖长声音,“来都来了还打算端着?放不开啊?” “有病。”陈寐咒骂一句,径直往门口走去。 “欸——”秃头男小跑上来,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手,威胁道,“想跑?饭碗不要了?” “陈寐是吧?”贿赂男堵在门边,早有准备的将手机对准他,“从你进来到现在一直都在录像,你要是不好好干,这段视频就会出现在明天的头条,你最好是想清楚了。” 潜台词,搞你是轻轻松松,你最好是识相。 准备工作还挺到位,陈寐嗤笑一声,无所谓地道,“发呗,一段视频而已。” “一段视频?而已?”严弋文可笑地重复道,酒精上头地双手钳制他的脸,“可真有意思。” 冰冷的手在他的嘴唇上摩挲,一点点地试图撬开他的唇缝。意图再也明显不过了,陈寐哪受得了这种把玩,反手就是一巴掌,语气冰冷地说了声滚。 什么档次的人,还有这种癖好。 气急败坏的陈寐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 严弋文的左侧脸颊瞬间就红了,泛着酒晕,他竟乐在其中地笑了。 绝对是有病,神经病。 本想再抽一巴掌的手悬在半空,不屑再打,太脏了。 “你是我见过最有脾气的。”他眸色阴沉闪过一丝令人作呕的兴奋意味。 什么油腻发言,陈寐毫不吝啬地白他一眼,敢情他还有受虐倾向,那可真是个神经病。 懒得与他多说一句,更不想多看一眼脑子有病的人,他抬脚就要走。 这种事情在圈里多了去了——某某金主包养小明星,某某男星陪睡换资源,某某某多p聚众淫乱……他有所耳闻,只不过没想到还有人把注意打到他身上。 “放心,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这个视频就不会传出去,说不定你还能在李导的贺岁片里混个脸呢?”严弋文拿出他惯用的手段诱惑陈寐。 只不过,他完全想错了。 用不着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他就能在李导的贺岁片中担任男主,还露脸,当他是十八线啊?舔着求资源? “切——”陈寐勾勾手哂笑道,“那你要我怎么伺候你……们?”压低身子凑到他的耳边,“还有我要的可不只是李导的小角色。” 严弋文的魂都要勾没了,价钱出得值,巴掌挨得也值,急切地一把抓住陈寐的头发,五指紧扣施力,竭尽全力地向下按着。 “操。”看着挺立的下半身,真是神经病,随便说几句就成这样了?这太他妈羞辱他了,陈寐反手扣住严弋文,将他抵到墙边,顾不上秃头油腻男人的阻拦,对着他的小兄弟就是一踢。 “啊——”严弋文吃痛地捂住下半身,面目狰狞地怒骂,“不识相的东西,操你妈的,有病……” 看懵的两人赶忙撂下手中的手机跑上前,一并骂着陈寐。 “你他妈才有病呢。” 听不得人骂他,还是神经病骂他,陈寐撸起袖子作势要去拿酒,还没有谁强迫他干过些什么,一个有点钱有点势的男人牛逼得以为人人都要敬着哄着,自己恶得发臭都不知。 脾气一上来,比火山爆发还可怕,如岩浆般的酒水浸入地毯裹挟着暖气散发出刺鼻的酸臭味。 “靠。”严弋文怒气上升,趁着陈寐要离开的间隙,握起酒瓶子朝他的后脑勺抡去。 砰—— 玻璃渗着殷红的血融入酒水之中。 …… 酸臭的味道干扰他的思绪,“呼——”陈寐睁开眼,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回忆得断断续续,说得也毫无逻辑。 “沈银。”夜有点凉,他不由得裹紧衣领,“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回复。 睡着了? 陈寐俯身靠近,轻笑一声,他睡得还真是时候啊,明明都到他一直想知道的地方了。 “也行吧,睡着就睡着吧。”陈寐自我安慰道,“正好过去的这些事也不打算让你知道,一点意义都没有……” “沈银。”还是忍不住地轻轻唤了唤他的名字,“今晚的星星好像都被云层挡住了呢,不过——”他抬眸,摇曳的樱花恰似繁星点缀在枝头,“今晚的樱花格外美丽。” 只可惜这么美的夜樱只有我一人欣赏了,陈寐心想,多少还是有点遗憾。 沈银的酒量是他没有想到的,小小的一杯都招架不住,脸红扑扑的,垂着脑袋呼吸均匀地紧靠在树旁。 认真地打量一番,陈寐也自愧沉迷于美色难以自拔。 美酒沉醉,美色旖旎,美人勾魂。陈寐心想,偷亲一下,应该不会发现吧? 须臾沈银的睫毛颤了颤,好似有所察觉。 亲一下吧,陈寐默默地鼓气,这次回去了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 亲他一下吧,就连风都看不下去了,急促地从地下刮起一阵风催促着。 不就是亲一下嘛,发现了…就发现了吧。 反正,反正也喝醉了。 陈寐眸色低垂,目光聚焦在沈银的粉嫩嘴唇上,这么一看倒还挺像樱花的花瓣,只是他沾染了湿漉漉的雾气,慢慢地化开漫到他的心尖儿。 轻声地靠近,多一刻都不敢呼吸,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那软软的唇瓣,湿漉漉的,沾染着水渍透着淡淡酒味,还有…樱花的味道? 怎么会呢?明明不是樱花味的酒啊。陈寐内心一顿疑虑,睁开眼才好笑地看到花瓣不知何时落在了两人的唇瓣间,不偏不倚,正正好。 隔着轻纱般的花瓣,他嗅到了,属于两人的独有气味。 风停了,沈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眼圈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多半是酒精上头引起的不适,他懵懵地打量着面前的陈寐,久久没有说话。 久到陈寐率先开口,“你喝醉了。”他嬉笑着拿去他头顶的樱花瓣,“原来阿银的酒量一点也不好啊。” 沈银难受地揉着胸口,闷得慌,但嘴上依旧是不承认,嘴硬地不愿提,“刚才是有什么东西把我堵住了吗?要呼吸不过来了。”说着咬了咬嘴唇。 “哦,原来是它。”沈银舔着樱花瓣,湿漉漉地含在嘴边,羞赧地脸颊绯红。 风又起了,月色被遮挡在云层之中,隐隐只剩下浅浅的月晕,朦胧的月色里,沈银的这般模样尤为勾人——一切都是淡淡的,掺杂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再亲一下,也不为过吧。 没丝毫地犹豫,陈寐趁势抬手挡了挡沈银的眼睛,轻轻地如花般又点了点。 沈银木讷地感受着唇上的温度,眼前一片漆黑,大脑一片空白,所以,他这是在做梦吗?陈寐亲了自己? 不确信地舔了舔,花瓣又落了下来。 原来是梦啊,沈银闭上了眼享受着这温热的气息。 ——要是真的就好了。 心头莫名泛起一阵酸痛,“我真的喝醉了。”沈银含含糊糊地道。 “什么?”陈寐静下心认真地听,半晌都没有动静,低声喃喃道,“原来又睡着了。” 怎么将这么大的一个人带回家呢? 陈寐靠着树干想着这难题,让本就疼的头,更是太阳穴隐隐发痛。 “唉。”陈寐长吁一口气,索性就瘫软身体埋头倒在沈银的肩头,“要是一直在这就好了。” 可是,世外桃源是有期限的,他不可能永远躲在这里。他总要回去面对那不堪的现实,甚至比预想更为糟糕。 头隐隐作痛,静音的手机依旧一刻不停地亮起,期间还有一通来自国外的电话。
第40章 你别烦我 头昏脑胀的沈银一直睡到中午,晕乎乎地环视一番——他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内心的疑虑强撑着他的意志让他下床。 头一回喝酒就断片,仅有胀痛的脑袋提醒着他,然而有关昨晚发生的一切,他一概不知。脑袋昏沉沉,一思考太阳穴就隐隐作痛,强行阻断他的思路。 陈寐呢,他昨晚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印象了。不知为何此时的他越是想去了解陈寐,却越是害怕两人的距离会更远。 好奇怪啊,是昨晚的酒还没有醒吗?还是没有睡醒?竟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心里闷闷的。 “唉。”沈银不由得地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决定点开那一条条和陈寐有关的所有话题,好的坏的,真真假假,一并都看了。 但好像看完后,心更闷了。 所以,只身一人到这偏远的地方只是为了逃离他那一团乱麻的生活,根本不是如他所言的学打铁花,他说的冠冕堂皇又理所应当。 到头来也不过是借口罢了,仗着自己精湛不可挑的演技,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推开———感觉自己又被骗了。 “你怎么了?”推门而入的陈寐看到发怔似的沈银一言不发,会在想什么呢。走近床边嘲笑道,“你睡懵了?沈银?刚和你说话呢,怎么看着这么呆?” 沈银闻声掀起眼皮摇摇头,语气沉闷地道,“没有。” 暂未察觉异样的陈寐只当他是喝懵了,无聊地嘟嘟嘴“哦”了一声,而后又别下嘴,一副泄了气的模样,“那你怎么一副没精打采,还…还……”该怎么形容呢,对上他的目光他有些语塞,无奈地还是闭上了嘴。 其实自己昨晚的酒也还没醒,现在思绪也没清晰,“好吧。”他干脆爬上床蜷起腿,手肘撑着膝盖没什么心思的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 沈银在想什么啊,乌云弥漫不开他脸上的阴翳,阴沉的像是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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