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风峣凝视着他,又突然上前,低头吻他,徐楚宁全盘接受,没有一点反抗。 敷衍的乖顺态度又让男人非常不满,掐着他的腰与他深吻,窒息,纠缠,混着血腥的津液顺着唇角流下,逼迫他的宁宁抬起头,看着他眼中迷离的色泽,才冷静下来。 “是你先动手的,我只是在反抗。”郁风峣沉着脸说,而后低头,侧脸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颈侧,百般柔情,“但我还是会跟你道歉,不该冲动。” “你真的好懦弱。”徐楚宁都笑了,拳头攥紧,毫不犹豫地一拳砸到他颧骨上,勾唇看着他,眼神冷漠:“承认你想打我有那么难吗?我他妈也想打你。” 郁风峣眼前都在冒金星,差点没站稳,唇角是吻留下的伤,颧骨又飞快地肿起来。 他指腹抹了一下唇角,缓缓低头,望着攥拳的青年,突然笑了起来,“宝贝,没想到你会拉琴会做饭会给我**的手,打起人来,也这么有魅力,我真的爱你爱得快要疯掉了。” 话音一落,男人猛扑过去,掐住徐楚宁的后颈,将他压在狭小可怜的病床上。
第100章 他的宁宁是座孤岛,只有他能降落 纪缥缈在病房里笑了半个小时。 他指着郁风峣被打伤的脸,掏出手机拍个不停,直到男人忍无可忍,一巴掌把他的手机扇到地上。 纪缥缈也不生气,跑过去捡起来,一抬头,就看见走进病房的人。 “我们的赢家回来了。”纪缥缈捏着手机欢呼。 徐楚宁觉得他很吵。 今天的礼佛仪式已经结束了,徐楚宁坚决拒绝出现,郁风峣本来想强拖着他去,但到底还是受了伤,他也不想伤宁宁的心,最后是宁宁强拖着他回了医院。 “你还真是在意我,这么担心我会不会死。”郁风峣微微笑着,手臂仍然横在他腰上。 徐楚宁有办法,照着他肿起来的手背就是一拳砸下去,听见他痛得叫出声,才反手轻轻一推就摆脱。 “我以前还不知道你这么暴力。”男人还是有些诧异的。 徐楚宁手也在抖,缓缓松开攥着的拳,“我以前也不这么暴力,是你逼的。” 以前他温柔体贴换不来半点爱意,男人工于心计,操纵人心,一步步把他逼成了疯子。 徐楚宁到底还是传统善良,对此饱含羞耻,他认为遭受另一个人的情感操纵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就像许多在恋爱关系中受到伤害的人,不肯承认自己被欺骗被玩弄,只能一个人背负着巨大的恐慌和胆战心惊。 他羞于失控,羞于脆弱,羞于发疯。他努力做男人嘴里的“好孩子”,想要成为他所谓的“完美情人”。 现在他不会了。 面对无赖,是讲不了道理的,只能师夷长技以制夷。 郁风峣不放他走,那他也不会让男人好过。 郁风峣手上本来就有伤,此时按着跳痛的手背,苦笑,“宝贝,你真的下手太重了。” 徐楚宁面无表情地抱臂看着他,“如果你当时能冷静点,不把针头拔出来,你现在也不会有事。” 男人呵笑了一下,“学会后发制人了?” “跟你学的。”徐楚宁一字一顿,“郁风峣,你今天遭受的所有痛苦,都是你自找的,你要是学乖一点,我怎么至于打你?你自己讨打。” 郁风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眸色似笑非笑的,“宝贝学得很好。” 见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伤,男人便敛了神色,转身自己给自己上药。 徐楚宁盯着他的背影,才松下了一直绷着的弦,脸上流露出茫然,撑着一旁的柜子,才强忍住身躯的颤抖。 刚刚那些话,是他最害怕的。最害怕一切都变成自己的错。 但他还是说出来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纪缥缈来看他是礼佛结束之后的事,礼佛一共三天,十五一次,初一一次,还有纪缥缈的父亲下葬那天一次,前前后后得半个多月。 “阿峣,你现在要是死了我都不能说一路走好,你看看你的脚,还能走吗?”纪缥缈看着好戏,不遗余力地揶揄他。 郁风峣从山上摔下来,小腿被锋利的岩石尖划开,还缝了针,脚腕也歪了,本来好好修养,只“断”了一条腿,怎么可能闹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这男人犯贱,非去招惹徐楚宁,宁宁忍无可忍,才弄得伤口裂了一次,急速恶化。 这回打了石膏。 纪缥缈足尖踢了踢石膏,觉得他现在这样子特别滑稽。 “我听说,你在找新人替我?”郁风峣不经意扫他一眼。 “没有啊,我对你一心一意。”纪缥缈大言不惭,但其实他已经筛选了三轮了。 把跟郁风峣家境,人脉,资源都不错的朋友提上来,进二轮筛选,三观差不多的晋级,差太多的淘汰,性格合适的晋级,不好的淘汰……必定能找到一个郁风峣2.0来。 “你他妈选妃。”郁风峣骂他。 “我也不想啊,可你要是死了,我的朋友圈子就缺了一个人,我有强迫症你知道的,必须找人顶上。” “那你选中谁了?”郁风峣还有些好奇。 纪缥缈愁死了,急得直抓头发,“还没选出来呢,这这这都差一大截——你可先别死啊,等我找到你再死。” 徐楚宁默默看着这一切,他甚至觉得,纪缥缈的父亲去世了,他都没有这么急。 郁风峣走到病房门口,关了门,又把门反锁。 “你去哪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没有带手机吗?” 徐楚宁被质问得有点烦了,“带了,不想接。” “你去哪了?”郁风峣上下审视他,步步紧逼,“去找那个高中生了?” 徐楚宁根本不打算搭理他。 他越是不理自己,郁风峣心里的烦躁就越多,亦步亦趋地跟着,扯他袖子,“我警告你,他可未成年,你最好不要……” “滚。”徐楚宁猛地抽手,而后看着他失去平衡,歪倒在床边,“警察叫我过去一下现场,现在村镇委员会都在上下清算,准备抓景区安全。” 郁风峣盯着他的脸,像是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半晌,才“嗯”了一声。 突然,视线扫到他身上的吊坠,一下子怔忡,伸手一扯,“你还说你没找他?” 徐楚宁没反应过来,衣服一沉,上头的吊坠被硬生生扯下去,都快散架了。 郁风峣捏着那个藤编的花结,像是拿到了证据,“这个哪来的?” “你管我?”徐楚宁伸手要去抢,“还我!” 他今天过来路上又看见那高中生了,满头大汗地在路边摆摊,他有点心生恻隐,毕竟自己也是这么艰苦的过来的,就想着多买几个支持他一下。 高中生一口一个“哥”嘴巴极甜,见他买了很多,就立刻扑过来拿着一个刚做好的吊坠往他衣服拉链上绑,边绑还边笑眯眯地,“哥,我告诉你,这个在我们这儿是保平安顺遂的,能化煞挡灾呢,我送你……谢谢你啊。” 徐楚宁把买的工艺品送回房间,身上这个就一时忘了摘,没想到…… 精致的花结被指腹一捻,有些散了,郁风峣面色很差,甚至直接拿出打火机想要烧掉。 徐楚宁突然松了手,“你拿去吧,想烧就烧。” 郁风峣迟疑地看着他,“以为我不敢?” “反正他说了,这是挡灾的。”徐楚宁低头揪掉衣服上残余的藤屑,轻轻哼了一声,“你就是我的灾,这么说起来还挺准的。” 他父亲的怀表,邵学长的弹珠,还有这个花结,全都是替他挡灾了。 只可惜这个灾祸,怎么就挡不掉,用不了多久就会卷土重来。 打火机“砰”一声熄灭,郁风峣将花结扔出窗外,“啪”一声落入湖水里。 “你想要挡灾的物件,我们改天去庙里求。”郁风峣摸了摸他的脸,“我陪你去,不要别人给的。” 男人指腹还带着打火机的气味,很刺鼻,徐楚宁想躲开,却又被掐住下巴。 “还想挨一脚是吧?”徐楚宁警告地瞪他一眼。 男人熟视无睹,低头吻下来,唇角的伤口再次被咬开,血肉模糊,刺痛不已。 男人却像是受虐似的享受他的粗暴回应,吻了许久,才餍足地松开。 徐楚宁擦去唇上的血,抓起外套要走。 “别走。”郁风峣在他身后幽幽地说,慢慢跟上来,拉住他的袖子。 徐楚宁甩开他。 “你要走,那我就再摔一次,让警察和医生来留你。”郁风峣说话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郁风峣,我以为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徐楚宁极为失望,甚至有些想笑:“这种弱智的事你做起来倒是很轻车熟路。” “情场如战场。”郁风峣轻飘飘扔下这一句,往窗台边走。 “喂,这儿是七楼。”徐楚宁嚷了一声。 郁风峣推开窗,回头看他:“宁宁要成为我的敌人吗?” 徐楚宁盯着他,心跳加速,看着他半个身躯都倾到外面去,顿时愣了,忍不住捏一把汗。 他不敢跟疯子赌概率。 男人凝视他的视线那么平静,毫无自杀的前兆,可徐楚宁对上那道目光,还是呼吸停滞。 他真的会跳……! 徐楚宁赫然僵硬,眼眸大睁:“喂!” 男人翻出去的一刹那,徐楚宁冲上去,本能地伸手抱住他的腰,手臂在窗台上磕了一下,疼得他压不住喊叫。 “疯子!” 郁风峣立刻回来,转身抱住他,将他揉进怀里,喘着气笑着吻他发顶:“我就知道宝贝舍不得我死。” 徐楚宁还心有余悸,他是坠过崖的人,他懂那种失控感。 “抱歉,请原谅我。”郁风峣心疼不已地捧起他的手,给他揉药油,百般怜惜地抱着他轻轻摇晃,声音却是高兴的:“宁宁还爱我,我很开心。” “你他妈的能不能去治治病?”徐楚宁哑声呵斥,气得拳头都抡起来了。 “干什么呢!”身后传来一声呵斥,“怎么还打人了?!” 徐楚宁一回头,两个警察站在身后,正皱着眉,一脸严厉地看着他。 徐楚宁吓了一跳,顿时觉得情况不对,一下子站起来,低头,男人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这个无赖……徐楚宁双拳紧握。 故意让别人看见自己暴力的一面,这样别人就会更容易误以为一切都是徐楚宁的错…… 眼眶渐渐红了,胸口的起伏慢慢加剧,徐楚宁强忍着冤屈和怒火。 “他没打我,我们刚刚只是在闹着玩。”郁风峣跟警察解释:“请问有什么事吗?” 警察还是十分可疑地望着徐楚宁,这几天的这么些事,又是坠崖又是病房打人,说实在话,对徐楚宁的观感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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