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宁眯着眼,正要探着身子看清楚一些,腰就被揽住,整个人被按到墙角。 “又想跑?”郁风峣红着眼睛看他,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弹半分。 徐楚宁轻轻挣扎了一下,“我不跑。” 男人抬手,把走廊尽头的窗户关上。 第二天,徐楚宁就看见了窗户都装了限位器,只能打开一条缝,顿时觉得无奈。 盯着他吃消炎的药,清理创口,换药,徐楚宁一点都不敢马虎,因为他期待着这人能履行诺言,病好的时候就放他回家。 看着他又在厨房忙忙碌碌地做饭,郁风峣心里升起熟悉的暖意,不由得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以前他也经常干这种事,在徐楚宁认真做家务的时候去打扰,看他受宠若惊的反应,看他被吓一跳然后脸红。 现在不会了。 徐楚宁只是停顿了一下手上动作,而后温声提醒了一句,“小心火。” 郁风峣不是很满意他的反应,伸手将小炉关了,把他翻过来,单手抱到岛台上。 徐楚宁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撑在身后,身前的脆弱之处就完全暴露出来。 低头在他锁骨亲了亲,惹得阵阵颤抖。 郁风峣知道他身上的所有弱点,随便撩拨几下就听见粗重喘息,徐楚宁仰起头,迎合他的亲吻,顺手抬起来抱住他的脖子。 眼神变了一下,郁风峣放开掐着他后颈的手,亲了亲他的额头,“继续做饭吧。” “你不做?”徐楚宁问了一句。 郁风峣没说话,只把他抱下来,替他整理好裤子,转身回了客厅。 几天之后,郁风峣的手掌才终于恢复了,徐楚宁盯着他掌心的伤痕,欲言又止好几次,都没开口。 他实在是等不了了,现在看着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该兑现诺言了。 早餐是徐楚宁做的,他也有点讨好的意思,就做了以前郁风峣比较喜欢的烙饼和粥。 早餐气氛很融洽,徐楚宁有有了点希望。 “味道还可以吧?”徐楚宁看着他咬下一口蛋饼,便问。 “很不错。”男人点头。 徐楚宁还给他夹了菜,郁风峣视线落下他伸过来的筷子上,没说什么。 吃完早餐,徐楚宁鼓起勇气,喊住他,“那个,你答应我……” 男人突然摔下手里的碗,“一天也跟我待不下去,是吧?” 徐楚宁吓了一跳,而后很快冷静下来,在身后攥着拳,镇定道:“不是,我就回去一次,之后我就乖乖待在你身边。” “别撒谎了,宁宁,你我都知道你不会乖乖的,你再也不会乖了。”郁风峣抱住他,手臂用力收紧,像要把他揉进怀里,声音颓然又带着失控的颤抖。 徐楚宁苦笑,“那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你从来只信自己,不信任何人。” “这有什么错吗?” “你不就想让我待在你身边,好,我答应你,你让我回去看我妈妈,回来你想锁着我,关着我,我都答应你,你还想要什么呢?” “你肯定不会听话,你又在撒谎。”郁风峣摇头,面露怒色,“我不想让你回去了。” 徐楚宁觉得不可理喻。 他曾经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稳重成熟,让徐楚宁觉得可以依靠? 现在看来要么是他很会演,要么是他脑子有病,连自己的逻辑都无法自洽。 徐楚宁深吸一口气,跟他讲道理:“我们说得好好的,你带我回去,我看我妈,看完我妈你再把我带回来,你说好了的!” “你肯定会跑,你跑过两次。我没办法相信一个惯骗。” “我惯骗?”徐楚宁气笑了,忍不住吼他,“谁从一开始就在演戏的?你也谎话连篇,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没撒过谎。”男人面不改色。 徐楚宁心脏都在疼,“你明明从来没爱过我,还在我面前演,演出对我好的样子,现在呢?你真爱我怎么可能把我拴起来?你可笑不可笑?!” “宁宁,我从来没撒过谎。”郁风峣看着他,冠冕堂皇,“以前对你好,是因为你很听话,你爱我,现在你不爱我了,我才惩罚你,我这么做都是有道理的,是你先惹我的。” “够了!”徐楚宁不想听他说话,抓了抓头发,欲哭无泪,“郁风峣,你有病去治病好不好?要么看医生要么去死有那么难吗?!” “看医生?”郁风峣不解地皱眉,“那等病好了带你回去,你等得了吗?看来你也不想回去啊。” “滚吧。”徐楚宁不想说话了,扔了手里的东西,上了楼。 几分钟后,郁风峣也上去。 徐楚宁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堵着气睡觉,要不停地拍抚胸口,才能把那口气顺下去。 这男人能为自己所有不合理的行为找到解释,反正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徐楚宁越想越觉得可笑,自己当时是有多瞎。 “宁宁。” 被子外面传来轻唤,接着,是隔着被褥轻抚他背的感觉。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难过,原谅我好吗。” 徐楚宁冷笑,“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你最爱看的不就是我发疯吗?把我逼疯了你是最开心的一个,少假惺惺的。” 自己曾经那么信任他,在他面前袒露弱点,后来却全都变成了他操纵自己的武器,刺向自己的利刃。 徐楚宁后悔得心里发苦。 “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我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我答应你了啊,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男人却不说话了,久久沉默着。 片晌,他掀开被子,伸手把徐楚宁扯起来,“带你回去。” 郁风峣真的把他带回老家了,但绝对不离开他半步,连徐楚宁想去服务区上个厕所都要跟着。 开了一天的车,才到自己的老家。 徐楚宁一进了县界就高兴起来,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但泛着光亮的眼睛还是可以暗示他的跃跃欲试。 郁风峣不高兴,硬生生扳过他的脑袋,吻下去,只准他看自己。 徐楚宁一点反抗也没有,甚至顺从得非常快,喘着气迎合他,郁风峣却又不满意,狠狠咬了一下他的唇角,听见痛呼才好受了些。 车子开到山路下面,徐楚宁立刻跳下来,往家的方向跑。 他的动作太快了,让男人心脏都停了一下,下意识追出去,却又看见徐楚宁停下来,站在原地等他。 “我说了,不跑,我不敢跑。”徐楚宁说。 郁风峣什么也没说,走过去,用力攥住他的手。 “别,被人看见……”徐楚宁扭了扭手腕,小声提醒。 郁风峣起初不松手,直到徐楚宁越来越慌张,压低声音哀求,才放开他。 进了院子,徐楚宁喊了一声,没人应,又几步迈进屋里,这才看见在灶台边做饭的母亲。 郁风峣站在门外,淡淡地看着里面的重逢场面。 徐楚宁脸上全是泪,眼睛却是笑着的,打心底里高兴,好像是生生将乌云撕开的一缕光。 这缕光郁风峣从未见过。 在五年里,徐楚宁最爱他,最痴迷他的时候,他也没见过。 此刻,他只觉得反感。 他下意识想要毁掉这束光,可念头浮起的刹那,心脏猛地抻住了,撕裂一般疼痛。 五脏六腑都在颤抖,郁风峣眉头紧皱,抬手按了一下胸口,步伐急促地往外走了两步。 他转身,竟像是落荒而逃,直到再也看不见徐楚宁的笑容,听不见他的笑声。 男人闭了闭眼,一拳砸在墙壁上,在刺痛中清醒。
第85章 轻蔑模仿。 郁风峣允许他回家看母亲,但是不允许他离自己太远。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一起住在酒店里,徐楚宁趴在窗子边,看着外面滔滔不绝的江水,想到了湖边别墅。 只是,从那里的房间往下看,湖面是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而此时此刻,他看着夜色下奔腾的江水,心里生出一种古怪的向往,想要纵身跃下,随波逐流。 大概是侵入性思维吧,看见高处就想往下跳,看见湍急的河流就想被卷下去。 徐楚宁突然看见江的中央有一处漩涡,还没等他探身看个究竟,整个人就被拎着领子往后扯了一下,眼前的窗户哐的一声关上,还差点夹住了他的手。 “不要把身子伸到窗外去。”男人说。 徐楚宁没有反抗,任由他把自己从窗户边扯开,顺势在沙发上坐下。 桌子上摆着两杯热饮,徐楚宁捧起了一杯,忍着烫,轻轻喝了两口。 “我妈说前段时间我那几个叔叔总来骚扰她,后面就没来了,是怎么回事?” 郁风峣站在桌子边,掀开热饮的盖子,往里面加了两颗糖,搅拌着,“他们开设地下赌场,还聚众赌博,被警察带走了。” “那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吗?”徐楚宁握紧了杯子。 “当然有关系,给警察提供违法犯罪的线索,是人民群众应该做的事情。警察已经盯着他们很久了,就等着收网。”他说的义正言辞。 其实他的几个叔父赌博,还欠了一屁股债,这件事情徐楚宁知道,只是不敢说。 徐女士的婆家那边也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拼命地帮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遮掩隐藏,明里暗里的管徐女士要过不少钱,她不给,婆家那群人就连着她的忘夫,带着徐楚宁一起辱骂。 这段时间还是徐女士第一次睡了个安生觉。 想起母亲欣慰的笑容,徐楚宁的脸上也浮起了点点幸福。 不经意的一瞥,男人看见他的神色,迟疑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的问:“你要不要在这里多住几天?” 他这话刚说出来,徐楚宁就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真的吗,可,可以吗?” 语气中满是惊喜和不可置信,眼睛也亮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生怕一个眨眼他就会反悔。 被这样炽热的目光注视着,男人心里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最深处的回忆被勾起来似的。 “只要你听话。” “我、我听话,我肯定听话。”徐楚宁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如同往日一般的兴奋,激动,惊喜,痴迷。 可这个目光又好像没有实体似的,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 当天晚上,徐楚宁格外顺从,在他身下扭动喊叫,咬着枕头,迎合他的占有。 廉价旅馆的床吱呀吱呀的响,床垫里面的弹簧也发出陈旧腐朽的声音。 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激烈。 徐楚宁的手死死的抓在他的背上,仰起脖子,露出好看的弧线,指尖像是要深深的钉在他的背上,划出刺痛的伤痕,喘息不绝于耳,只是他那迷离失神的眼神再也没有落到男人脸上,而是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了头顶苍白的天花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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