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寄了家里做的腊肠来,都是我喜欢的口味……” 他说话时,郁风峣很少回应,徐楚宁知道他在听,就已经很满足了。 勉强吃完一碗,徐楚宁很不舒服,眼角都有些红了,但不敢在郁风峣面前表现,只不动声色地擦嘴。 刚想起身,郁风峣又把他的碗拿过去,盛了一碗。 徐楚宁一惊,忙说,“先生,我吃不……” “我也很想你。”郁风峣突然说。 男人声音低沉悦耳,落入耳中格外撩人,徐楚宁一下子愣了,心跳都漏了一拍,他说想自己…… 郁风峣将热汤放到他面前,含笑道,“在斯德哥尔摩待了一周,遇见了几个中国留学生,我想起了你。” 徐楚宁纠结地看着面前的碗,最终还是暗自叹气,再次把筷子拿起来。 郁风峣今天似乎很有兴致,谈性甚浓,跟他讲着在欧洲出差的这一个月遇见的奇闻异事。 郁风峣讲了很久,给他又盛了第三碗。徐楚宁勉强往肚子里塞食物,额头都冒冷汗了。 一碗喝完,徐楚宁胃里涨得不行,好几次都反胃想吐。 好在郁风峣没有再给他盛,而是起身把桌子收拾了。 “去洗澡吧。”郁风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徐楚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禁有些心慌。他今天已经不舒服到了极点,再做些什么的话,大概不会好过。 “郁先生,”徐楚宁急急拉住他的手,抬头,哀求地看着他,“我、我今天不是很舒服,可不可以不……” “不什么?” “……做。”徐楚宁声音嗫嚅。 郁风峣垂目,眼中情绪看不真切,徐楚宁仰头看他,喉结滚动,心里没底。 片刻,郁风峣才“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徐楚宁微微收紧手掌,攀着椅背,看着男人的背影,觉得他似乎在生气。 他也想跟郁风峣亲近,可他今天真的太难受了,喝了酒,又吃了那么多,还有三碗汤,肚子已经隐隐作痛。 徐楚宁捂着腹部,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郁风峣把餐盘收了,而后进了书房。 徐楚宁喘了口气,站起来,皱着眉走进浴室。 待在浴室里,徐楚宁心里特别纠结,轻轻揉着肚子,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把自己里里外外洗干净,才裹着浴袍出去。 郁风峣在书房里处理工作的事,徐楚宁走过去,轻喊了一声,“先生,水放好了。” “嗯。” 郁风峣敷衍地应了,不经意扫去一眼。 大概是学艺术的人都有一种气质,徐楚宁体态很好,皮肤白皙,五官清俊,只是有些单薄瘦削,浴袍穿在他身上略显松垮,却无意间流露出诱人姿态。 这样无意施诱的模样与白夏川那种天之骄子的艳丽不同,倒显得更清纯无害。 郁风峣审视地看着他。 他把徐楚宁留在身边四年,却似乎没有好好看过他身上的魅力所在。 郁风峣起身,与他擦身而过,垂眸时,徐楚宁脖颈上的冷白皮肤裸露在空气里,再往下甚至能看见胸膛起伏的弧度。 徐楚宁看着他走进浴室,略抿唇,回到卧室,钻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郁风峣出来,肩上搭着毛巾,头发潮湿,如墨一般的黑,更衬他五官深邃锋利,轮廓分明。 徐楚宁偷瞄他,眼中掩饰不住痴恋,又害怕被发现,匆匆移开视线。 卧室里灯光暗下来,添了几分暧昧,徐楚宁拿着一本小说装样子,心思却不在书上。 郁风峣头发擦到半干,坐到床边。他不喜欢用吹风机,每次都只是擦到半干就放下。 身边的床榻陷下去,徐楚宁开始紧张,抓紧书脊,呼吸也乱了。 郁风峣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邮件,并没有注意他,徐楚宁心里的不安更甚,今天似乎真的惹他不高兴了。 如果郁风峣愿意,他一个电话就能叫来无数的人帮他解决欲望,徐楚宁不做,有的是人做。 只是,郁风峣选中他了而已,也可以随时抛弃他…… 脑子里思绪万千,却被蓦然打断。 “不高兴了?”郁风峣一手拿着手机,单手轻抚他的肩膀。 徐楚宁一时茫然,被打乱思绪,“什么?” 郁风峣被他呆傻无辜的样子取悦到,放下手机,伸手把他抱进怀里,耐心地问,“今天我没有陪你,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徐楚宁趴在他怀里,心里一下午的委屈好像就在此刻烟消云散,他沉默了许久,才壮着胆子,“有一点。” “那我跟你道歉?”郁风峣轻笑。 徐楚宁连忙摇头,“不、不用。” “用的。”郁风峣眉目温和带笑,在他发旋轻吻,亲昵地蹭着,低哄道,“宝贝,对不起。” 徐楚宁一下子愣了,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圈微红,鼻翼颤抖,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嘴唇翕动,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傻了?”郁风峣低头,轻轻吻住他的唇。 徐楚宁脑子一团模糊,晚上喝的那点酒好像又上头了,身子都软了,靠在郁风峣怀里,回应他强势的亲吻。 亲吻逐渐变得激烈缠绵,郁风峣一边吻他,一边扯掉他浴衣的系带,大手抚摸进去,搂着他的身躯贴紧。 徐楚宁一时失神,肚子还是不舒服,皱着眉,难受地呜咽。 “怎么了?”郁风峣放开他,略皱了眉,有些不耐烦了。 徐楚宁咬咬牙,“没事。”又主动抱他,凑过去亲他。 郁风峣眸色微暗,露出几分满意之色,享受着他的亲近,时不时伸手抚摸他,小小的动作就能得到更加主动卖力的回馈。 郁风峣低睫,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到他身上,浮起隐晦笑意。
第5章 跋扈 义演在即,又撞上学校晚会,院里的琴房每次去都有人,徐楚宁无奈,只好约了外面的琴房。 天气还有些微热,闷闷的,很湿,徐楚宁向来不喜欢这样的气候,只可惜在这座城市,这样的气候大概有7个月。 提着小提琴包,徐楚宁上了地铁,去预约的琴房练琴。 刚走进琴房,徐楚宁在前台扫码登记,一边往里面走一边低头填信息。 “哎呀,你来接我嘛,马上就是晚高峰了,我才不要挤地铁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徐楚宁刚一抬头,便猛然撞上一个人。 “靠!” 那人后退几步,手机“哐啷”一声掉到地上。 “没长眼啊?青天白日走路都能撞人?你眼瞎……哦?原来是你。” 徐楚宁看清来人,微微蹙眉,没说话,沉默地低头,理了理衣服。 白夏川看着面前提着小提琴的人,上下扫视他,很不屑地轻哼,“睁眼瞎。” 徐楚宁不想生事,也不欲与他争执,微微侧身让路。 白夏川见他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更是得意,还有些瞧不起他,“今天就不让你赔手机了,反正阿峣答应让我去他的服务顾问那里挑手表,我心情好,算你走运。” 白夏川捡起手机,已经被摔关机了,他是丝毫不介意刚刚对徐楚宁大放厥词会不会被电话那头的郁风峣听见,反正,郁风峣也不在意徐楚宁。 白夏川很早就知道郁风峣喜欢自己,便利用这一点大捞好处。 他知道郁风峣喜欢自己,更知道,碍于家庭双亲原因,郁风峣不会逼他,更不舍得让他因为出柜遭受委屈,所以再喜欢也会忍着,不会明说让他为难。 白夏川乐得装作一朵什么都不懂的白莲花被捧在手心。 后来,郁风峣的身边突然多了个人。 本以为徐楚宁是个威胁,但后来白夏川发现,郁风峣也并没有很上心,这才放下心来。 徐楚宁静静听着他说话,表情淡然,等他走过去了,才提着小提琴往内室走。 白夏川很快把手机重新开机,又给郁风峣打电话,撒娇卖惨,“阿峣,我刚刚被人撞了,可疼了,崴了脚,走不了路,你忍心让我这样挤地铁回去吗呜呜呜,你也想跟我哥一样不管我吗……” 声音消失在身后,徐楚宁微微侧头,只能看见白夏川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以及他脸上压抑不住的喜悦。 看样子,郁先生是答应他了。 徐楚宁收回目光,压下心口酸涩,推门进了琴房。 琴房里摆放着一架钢琴,上面的谱子没有带走,徐楚宁一边打开小提琴盒一边瞟了一眼,却发现这间琴房白夏川刚刚用过。 因为那份谱子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真巧。 徐楚宁拿起谱纸翻看,是肖叙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夏川没有把谱子带走。 徐楚宁有保留曲谱的习惯,无论是练熟还是没练熟,他都会将每一份谱子认真保留,而偶尔翻看的时候,也能想起练琴时候的汗水和欣慰。 将白夏川的谱子放回原处,他想起来那天在公寓里,他跟郁风峣说,“不喜欢弹别人的琴。” 可琴房的琴,不知道被多少人弹过,他这会儿却不在意了。 徐楚宁不想再走神浪费时间,将小提琴拿出来,紧了紧弓子,开始紧锣密鼓地练琴。 他们出的义演节目是四重奏,舒伯特第十四号“死神与少女”弦乐四重奏,徐楚宁担任第一小提琴。 他很少承担一提的位置,要负责领导和主旋律,让徐楚宁压力很大。 再说了,郁风峣答应如果有时间就会去看义演,徐楚宁也想好好表现。 琴房有些暗,徐楚宁喜欢自然光,于是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琴房临街,正好可以看见下面的街道,徐楚宁不经意一瞥,就看见了停在门口的车子。 熟悉的车身让他一时凝神,而后,他看见白夏川绕到副驾,拉开门坐进去。 噢。 郁风峣真的来接他了。 看来会撒娇真的有好处,古灵精怪的可爱,难怪郁先生那么喜欢他呢。 徐楚宁放开手,让窗帘又落下去,脑海中却全是郁风峣纵容宠溺的表情。 从窗帘缝隙小心翼翼地往外看,直到郁风峣的车子消失在街口,他才松了一口气,把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 练琴的过程枯燥而漫长,他需要反复琢磨弓法,练习换把位,有些地方卡住,徐楚宁也会暗自郁闷很久,而后一鼓作气再继续。 练着练着,徐楚宁累了,走神,不禁又撇了一眼钢琴上的曲谱。 白夏川在练肖叙一啊,这可不是简单曲子……不过,白夏川出身艺术世家,很早就表现出了音乐天赋,以后也一定是青年钢琴家…… 也难怪郁先生会愿意听他的演奏。 想到这里,徐楚宁的心越来越乱,听着自己的演奏也处处是缺点。 他在琴房练了两个小时,直到预约到点,才不甘心地收起小提琴,孤零零地提着琴盒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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