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过程中,他们发现魔群和J函数的关系——可能有利于对弦理论的探索与研究。” “于是诞生了这样一个名字,魔群月光猜想。” “整个宇宙就是巨大的音乐厅,优雅的琴弦依据不同的频率在同时跳动。” “他们将这个猜想命名为‘月光’,不是因为这个猜想富有浪漫色彩,而是这个猜想是那么地可望而不可即。” "在当时看来,这个猜想筒直就是空谈和妄想,指望有人能证明它,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十几岁的殷梦梓,仿佛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霸道,耀眼,张扬,有着和整个世界拼输赢的信心和勇气。像个活蹦乱跳、叽叽喳喳的小太阳,闯了祸还要凑上前去,围着人家打转转,小声说:“你生气啦?” 不过有这么一件事,可以轻易拿捏她——她物理不及格。 救命啊!老天爷!终于有个人能把我听不懂的东西说清楚了! 眼前的男人仿佛自带圣光,殷梦梓的眼里沾染了泪花。 这个容貌秀雅、清隽温和的美丽男人,眼中染着淡淡笑意,他温柔地伸出手,把她凌乱的刘海拨到一边,修整好形状。 时敬之看着自己亲手装扮好的小姑娘,满意地笑起来:“我说得够清楚吗?” “我再也不翘课了。” 老沈,冰冰,(还有不在场的宝宝)我对不起你们——虽然我把你们的获奖照片挂墙上每天虔诚焚香祈求保佑(并感激宝宝吊车尾帮我垫底),你们也每次都不遗余力地给我讲题(和加油鼓劲),但我哪怕学到忘我、碎掉脑壳,也是真的听不懂天书,我常常对自己的愚蠢无可奈何。 就在这一刻,我怀着无比愧疚的心,决定背叛你们了!! 纵然时敬之这张脸身经百战,经受过男女老少的轮番轰炸,但是如此近距离接触一个年纪小了十几岁的年轻人,面对如此狂热的粉丝,也是无力招架。 “你能不能发张照片给我。”殷梦梓紧紧扑上来握紧他的双手,用力吞了口唾沫,满脸崇拜和痴迷道:“明年我要拿全校第一。” * 当年搞弦论的都是一群不入流的,毕竟这个理论被叫做“月光猜想”,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即,简直是无稽之谈。 谁能解答“量子信息掉入黑洞”会如何这个难题? 几十年前的“月光”计划研究员,很想试试。 而几十年后—— “时间之箭”——这意味深长的词,是英国天体物理学家爱丁顿在1927年首先提出的。 “听过一句话吗?这个世界如果真的存在特殊的方向,空间没有,时间有。”沈钰博想,我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一定要—— “如果每次都耗费这么多的物力财力,必然不太可能。”沈钰博对着叔桥说:“老师!还有个一个办法……” 时敬之听见他说:“那就是制造一种新的,弦。” * 他想,我要用天体制造一个漩涡,我要聆听宇宙的声音,我要捕捉万物共鸣的瞬间—— 在沈钰博最后的构想里,他要以整个地球为支点,以西伯利亚荒原和喜马拉雅山脉为坐标建造加速器,这是壮阔又瑰丽的场景,史前的庞然大物会乘着时光轴乘势而上,鲸鱼将在北极冰原上拉雪橇。 “这需要超级加速器。”曾经有科学家预言,新粒子也许下一代粒子加速器中就能够现身——有可能是在美洲的哈维实验室,也有可能在德尔菲诺大区的粒子物理研究中心。 另外……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在济之——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群体会制造如此高耗能、笨重、看起来完全是赔本买卖的计算机——哪怕是超高科技的量子计算机——但是沈钰博知道,在古老的西太平洋沿岸,可以找到,在这片土地上,可以找到。 时敬之看着这个激情澎湃的少年人,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办法提起他的兴趣,可是一旦讲到物理学,他的眼里就会蹭的一下冒出吓人的神采:“那个时候!只要我掌握了终极的公式!我就会计算出宇宙间将要发生的波动!我们就可以控制宇宙和地球的波动!世间万物!同频共振!”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算出来!时空可以穿梭!磁力产生波动!届时全球变压器损坏、停电、卫星通讯受阻一颗小行星将出现在地球上空,而我们避无可避——以往是这样!但是我可以阻止它们!以后不会了!” 他坚定地说:“以后不会了。” ---- 参考资料:①《弦理论》《时间之箭》。 部分“魔群月光猜想”的资料来自网络。
第109章 尾声91·繁花万镜 时光过得飞快,天上已经挂了星子。 叔桥的助理送来了营养餐和外卖。 叔桥很宽容,任由一群毛头小子挤在他的贵宾接待室里吃螺蛳粉。 杨冰缩进沙发里,露出惬意的表情,吸了一口炸蛋里的汤汁。 殷梦梓吃着山西老陈醋泡制的肉夹馍,顺带喝了一碗陈酿十八年的老陈醋。美其名曰“灵魂与大自然的深切交流,升华精神世界”。铅笔插在头发上,奋笔疾书抄着时敬之随手写给她的物理试题。 叔桥站在贵宾室外围的阳台上。 他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过来,以目示意:“介意吗?” 时敬之正捏着一瓶营养液补充水分,摇摇头,一时没说话。 叔桥便以为他不抽,时敬之俯身凑过来,从烟盒中抽出一根。 他退开,细支的秦淮河凑在鼻间,简单嗅了嗅。腕间露出白衬衣的一角,精致如白鸟翼,竟然透出一种轻巧的雅致。 叔桥已经亮了火,见这画面又是一怔,手臂徒留空中。 时敬之夹了烟,低头凑过来,借火点燃。 一阵微光在新旧两代人的指尖碰撞燃烧,火光昏黄,叔桥忍不住一愣。 时敬之却已经退开,倚在阳台的栏杆边,找到这处的烟雾处理按钮按下,等空中制动开启,才举起烟,慢吞吞吸了一口。指间明灭,一晃熄了,暗红色的光点扑扑烁烁。 他那个姿势是很好看的,扬脖侧脸,在朦胧夜色中,拢出一抹剪影。 叔桥心中一动,盯着他看了半晌,沉吟道:“我没有想到,你也抽烟。” “嗯?”时敬之看他一眼,笑了笑:“怎么?” 叔桥却似悲似叹,一脸今非昔比的神色,摇摇头。 时敬之却又吸了口,喝下营养液,笑着说:“不过肺,偶尔吸着玩。” 叔桥不赞同说:“对身体不好。” 见到叔桥眼里的关切,时敬之愣了两秒,又笑:“也不怎么抽。有时候晚上写材料,憋不出来,就提提神。”他轻咳一声,抿唇不语。 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倒好像是帮着叔桥在找借口。 叔桥还是不答。 时敬之这次真的有些愕然,他无奈地笑了笑,眯起眼睛懒洋洋地靠在阳台的矮墙上,玩耍一样冲着天空轻快地吐了个烟圈。然后歪过头,借着月光望向天边济之联大已经看不出字体的校名题字。 济之市的夜光灯来得少,好在这夜月光还算清明,时敬之眯了眯眼,济之自有古朴遗风,校名是毛笔题字,似草书随意流动,似瘦金铁钩银画。 察觉到对方在打量自己,时敬之指间夹住烟,脸上浮现一丝迷茫,似乎在回忆什么,他沉浸在那种情绪里,然后又被夜风惊醒,于是冲叔桥望过来,摆摆手狡黠道:“我以前不会抽。后来……年纪大啦。” “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小屁孩。” “那不一样啊。”时敬之作为一个工作多年的人,不禁也发出一些感慨:“看到小朋友们。感觉的确不同啦。” 叔桥叹了口气,强自笑笑,换个了话题:“是不是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时敬之笑笑:“公元前333年冬,亚历山大攻入戈迪乌斯城。在城中神庙内发现了非常难解开的戈迪乌斯绳结。神谕说,谁能解开这个绳结,谁就能成为亚细亚之王。 “亚历山大没有解开这个绳结,于是他用剑将它劈为两半。” 叔桥说:“我以为你要说真话。” 他继续一开始他们没有结束的话题。“济之那个时候……FAITH&VICTOR校报上有人发表社论,毕竟有时候活着的意义就是讲真话,讲真话就是不听大人的话,所以被称为叛逆之子……” “略有耳闻。”时敬之说:“人类文明的进步就是从小孩子不听大人的话开始的,所以结论应该是反叛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希望。” “……前面那句话是你母亲写的。”叔桥说:“我以为你会想要知道,你父母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时敬之语气很平静:“这倒是第一次耳闻。” 他俯瞰着整个城市。 济之联大位于整个济之市的主干道上,从这个地方的最高处望出去,可以俯瞰整片城市。 “其实,与其说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不如说,是完全出乎了我的认知和经验吧。” 时敬之指着远处遥远的信号塔,轻声说:“在德尔菲诺的老城区,有可以联通联合政府的电台。当互联网瘫痪的时候,它可以第一时间把发生的所有事情传递到世界各地。” “但是,那个地方在一片贫民窟里,平时窗外装着高达十几层楼的违规电线,居民没事就依靠偷信号来看电视。” 时敬之继续解释说:“曾经……西蒙把那片城区当做最后的希望,别人看不到,可是我知道,那里有最基础的制造业,全球工业工种有77种,而那里就有21种。” “有些时候有些事,做了别人也不一定知道,也不一定了解。” 你真的很像你的母亲。 叔桥当时想。 你的母亲当时在学校里就是这样,看起来平和简单,骨子里却又有一堆难以撼动的意志。 如果说2020年代教科文组织的GLOBAL CITIZEN是一个幻梦,那么生命伦理委员会以实践让人们看见共同体的可能性。最开始它的确是一尘不染、光洁无瑕的,大学、研究所、实验室、高等教育机构联合起来为了人类共同体鞠躬尽瘁。最开始的这批人和机构以自然人身份成立联盟、志愿服务,资金来源主要是世界各地公民的捐款,后期志愿者门源源不断地加入,五十年过去,它依然是不赢利机构。 生命伦理委员会作为独立自主的世界性组织,不是某位领导人的后勤部、不是某个地区的智囊团、不向全球市场屈服——它服务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人类共同体。 然而月光和奇点计划失败后,全球民众陷入恐慌,他们原本对于太空探测计划斗志昂扬,甚至满是胜利的喜悦,他们的计划是下一秒去往哪个星球。 更多人相信“生命伦理委员会率领的约书亚大学联盟被红眼病在背后捅了一刀”,后来这把火撒到了科研人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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