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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镜

时间:2024-07-20 1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水割

  闻命满心愕然,忽听对方冷声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自己家里,竟然发现不了屏蔽仪呢?”

  时敬之泪流满面,却又突然桀桀桀笑出声来,他剧烈地喘息,半边身体都是血污,再加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和咬痕,一副疯狂的模样好似魔鬼:“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被你骗着呢?”

  他说完,耗尽了最后一口力气,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呛得直咳嗽。

  闻命怒不可遏,硬生生地给他灌下了药物,又喝下一口水强渡给他,药物见效很快,时敬之终于沉沉睡过去,呼吸缓慢沉重。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几天后了。

  昏暗的屋子中,时敬之将目光从手铐上收回来。

  闻命盯着他,看他把视线移动到自己的脸上,冷冷地盯着瞧,小刀子在刺似的。

  “滚出去。”

  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他盯着闻命的伤口,眼睛一眨不眨,也非常无动于衷,仔细看的话,只能从他眼中看到恨意、痛苦还有非常复杂的厌倦。

  他好像连看一眼闻命,都觉得无比难以忍受。

  闻命知道,他们的人生又要陷入彻底的沉默和伤害中了。

  不解、难堪、伤害、恨意——

  “我教给你凯尔特盖尔语,不是为了让你杀我的。”

  “你给我写情书,能换回小豪的一条命吗?”

  这话毫不留情,一把刀捅进对方心里,闻命沉着脸不说话,只是咬紧后槽牙。

  时敬之对着他压抑的模样冷笑出声:“畜生。”

  “我得好好谢谢你。”闻命突然站起身,打量他说:“拜你所赐,让我们几乎一个月的心血都白费了。如果不出所料,巡逻官手里已经有了我们的资料。”

  他在后期查看过那台摄像机,不仅仅链接着时敬之的通讯器,机器上竟然有体液感应器,收集的信息完全通过军方加密的机要通道输送,无法从外部破解或者查阅。

  闻命透过镜子,看到了身后的、刚才时敬之情动时用力抓出的血痕。

  全方位、无死角,曾经闻命忌惮着的生物身份信息,身高、骨相、指纹、瞳膜、DNA……被一并打包发送出去。

  你对我真的狠心,闻命想。

  “但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闻命说:“这值得你跟我上床拍活春宫吗?”

  他问,是不是所有人都会看见,你被我操得很爽?

  他很想在时敬之脸上看到屈辱、胆怯、后怕等一些列表情,那代表了时敬之的服软,也是他给闻命的特权,总让闻命有种自己被区别对待的幸福。

  然而并没有。

  时敬之只是冷冷打量他,眼里全是漠视,如同审视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上帝赋予虫豸以情欲。

  而时敬之永远是那个可以随时抽身而去,下了床翻脸不认人的那个。

  闻命感到一种心酸又愤懑的屈辱。

  他被捅了对穿的时候没痛,可当时敬之用刮刀一样的眼神看他,哪怕只是一眼,他都心如刀绞。

  所以,他有时候也好恨他,恨他让他极乐又极苦,恨他这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行径,如此温柔,让他一次又一次陷进去,然后猝不及防的,毫不留情给自己心上捅刀。

  “是不是我——”

  不管我怎么做,你都是这么无视我?

  他下意识想要说什么,却又飞速改口:“我有的时候真的恨你。”

  他终于看到了时敬之震惊的表情,“你……你恨我。”

  时敬之猛吸一口气,恍然大悟般嘶哑出声:“你恨我!”

  “铿——!”手铐几乎勒进了他的血管中,一道血线飞速涌出来。

  闻命感到一种伤害与进攻的畅快:“我当然……我那么恨你。”

  时敬之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饱含恨意:“你对我恨之入骨是不是?!你早就想这么干了是不是?!恨不得吃我的肝喝我的血?!”

  “你这是要……”他剧烈咳嗽,又绝望了然:“你要毁了我…”

  闻命狠狠瞪着他,浑身颤抖,但是却没开口解释。

  紧接着,他看到对方脱力而虚弱地合上眼睛,又恢复那种超然冷漠的状态,仿佛对着自己糟糕的境地和眼前满心渴求的人毫不在意。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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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hehe!

  我最近加班真的太忙了!!一直连轴转……在攒稿子,会尽量攒多,5000一章那种,我尽力尽力哦!!


第57章 Chapter 53·镜像

  时敬之这次烧得有点可怕,闻命竟然一反常态,似乎准备彻底不管他的病,让他自生自灭,康复不康复的,他好像不在乎了。

  他在置气。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在置气。

  他从来没有对着时敬之这么冷淡过,他想像时敬之这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渣男总得吃点苦头,他以前那么爱他,堪比傻子倒贴,上赶着不是买卖,他再也不要那么干了。

  从此以后他应该不理睬、不接受、不上钩、不表态,以此来掩饰心中的绝望。

  但是时敬之这次的反应非常出人意料。

  他开始陷入一种漫长的、无比冷漠的寂静中。

  怎么说呢,在他的眼中,闻命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越了事物本身,时敬之对事件背后的象征意义更加难以接受。

  他有着非常理想主义的崇高信念,就跟他的校训、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一样,他对正义、公平、平等、自由的认知完全停留在书本上的象牙塔程度,毫无瑕疵,一旦有任何不光彩、不光明的部分,他会非常愤怒,进而非常难以忍受。

  虽然说起来,他特别排斥时约礼和沈方慈加诸给他的“忘我的英雄主义”剧本,但是他的人生已经紧紧内嵌在其中了。

  不仅仅是他的童年时光,学生时代,他的工作也与“公平正义”紧密相关,真的要说得再高深一点,他能坐而论道,从孔孟之道修身齐家讲到罗尔斯哈贝马斯的社会铁笼与自由,从上古原始蛮荒讲到海德格尔再到尼采的上帝已死,无障碍灵活切换。

  这也导致了时敬之内心构建出一种非常矛盾的、荒漠和孤独的精神世界。

  他自己都没发现,虽然他不会与人交流,也不怎么会同人群相处,但是本质上,他对着整个社会和理想的信念是忘我又无私的,他对很多形而上的人类社会最高理想深信不疑,那种奉献与博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标准奇高,他张嘴“人生理想脚踏实地”,闭嘴“终身学习改变命运”,他殚精竭虑每天加班,为了“老弱病残”一次又一次出力不讨好地往非洲跑,毫无怨言。

  归根结底,父母为他树立了一个高不可攀的标杆。

  因为他起点太高,比别人都要高,所以他不仅仅要优秀于同辈,还要优秀于父母。

  因为父母在做特别伟大的事业,通过教育和发展改变整个世界的贫富差距,的确也是有很好的效果的,他在很长时间里这么想。

  所以他看待闻命的时候,也总带着一种无比美好的期待,尽管他自己都没发现。

  可是,他换来的不是惊叹而是责备与嘲弄,因为无论是谁这么大无畏,总会被人叹息,出力不讨好,脑子不太好之类。

  他听过太多次,别人说他的父亲,深入大山像个野人,改了文职以后断送了职业生涯,从此以后只是个穷教书的。

  他也太多次看到,每当自己不施粉黛、一身简朴的母亲出现在公共场合,周围人的目光全变了,饱含一种很复杂的嘲弄,仿佛随时等着看好戏。

  本质上,他特别惧怕自己成为时氏夫妇的翻版,因为当个英雄太孤独了。他还是很渴望有人理解的。

  他在忘我地牺牲,然而太默默无闻,无人知晓。他的精血根本流不到其他人的血液里去滋养,去感染,实在太痛苦太浪费了,他也看不到自己的价值所在。

  在他所处的社会和环境中,贴标签和看人下菜碟实在是太常见了,所有的人都可以被数据和抽象化的标签一言以蔽之。

  他跟着他妈在大山里批作业、在会议室里高谈阔论“人类共同体global citizen”的时候,一天手里要过几千份资料,几秒钟就轻易审核完一个人的半生,“高中毕业”“本科结业”“男”“女”“未婚”“离异”“城市户口”“家庭收入2000”“社会关系五个弟弟妹妹”。

  又或者,他相亲时候那样,“这是隔壁委员长秘书的女儿,东太平洋区戴德蒙大学毕业,母亲是哈维实验室研究员,家里在比利夫山庄有两套房”云云。

  他很惧怕别人也用看标签的眼光看他。

  时敬之不是时敬之,而是时约礼的儿子、德尔得诺大学的优秀校友、社会上的时队长、家境优渥的钻石王老五。

  他知道自己和别人眼中的自己完全不一样,抛开那些在外的光环,所有人都会失望的。

  他曾经以为闻命不一样。

  他盲目又孤注一掷地去赌,闻命和父母、旁人、整个社会鄙视的、不断贴满标签的底层人、低端人口、黑户完全不一样。

  他可以在闻命眼里做那个单纯天真、软弱可欺的自己,闻命也可以做那个迥异于恶人的温柔果敢的异类。

  然而,闻命现在的模样完全毁灭了他的信念,工作,甚至是前半生所有的成长经历,这是构建了时敬之灵魂的部分。

  更加残酷的是,闻命摧毁了他脱离了道德、人生、标准之外的、唯一产生于自己内心本能的期待和渴望。

  二十一岁的成年人时敬之选择和十四岁的孩子时敬之一样,盲目又天真,死心塌地地相信一个人。

  可是得到的只有痛彻心扉的苦楚。

  这种苦楚比他漫长而煎熬的人生还要可怕,因为那些苦熬已经持续太久,他早都已经做好准备,甚至自暴自弃般早就习惯了,然而闻命不一样。

  闻命是他令他不安而又期待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唯一感觉自己“还像个人”的触发器。

  他曾经以为闻命是他唯一得到光明和救赎的机会。

  时敬之抛弃了所有枷锁、唯一盲目而天真地去相信的、自己最最宝贵的希望,最后证明是错的。

  致命一击。

  他非常鄙视地看着闻命,却又在心里唾骂自己,曾经摇尾乞怜,不知羞耻,像个只能依附于谁的雌兽。

  这是令他万分胆寒发竖的部分。

  要知道,他已经为了自己的前半生填补了所有,委屈求全,屈服退让,他越是这样却又一次次失望,现在闻命几乎把他逼到了极限,他反而无所顾忌了。

  所以,他每次看到闻命时眼睛中都会闪着怒火。他说,你别想控制我,摆布我,哪怕你把我关到老关到死。

  长时间的僵持让他们无比痛苦,被他那种鄙夷的目光看着,闻命其实依然紧张。

  他经常几步走到床边把时敬之紧紧搂紧怀中,但是时敬之仿佛一具丧失魂魄的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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