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曲之意叫他来的,说是有事情要商量,正好他也还没来过曲之意正式上班的地方,就过来看看。 李望舒伸手,手指拨了一下窗台上的盆栽:“还有闲心养花,你居然还会给花剪枝?” “这些平时都是我助理在照顾的。”曲之意关掉水龙头,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玻璃杯:“喝咖啡还是喝茶。” “难怪了,我就说你以前连多肉都养不活。” 曲之意抿唇,受不了他:“你少损我几句会死吗。” 李望舒‘嘿嘿’一笑,转身几步走回到问诊的办公桌前,大长腿一抬,跨坐在椅子上:“我不多损你几句,你每天都快要无聊死了吧。” 曲之意不想理他,举着杯子又问了一遍:“咖啡还是茶。” “咖啡,我要手冲的。” “神金,”曲之意送给他一个白眼,打开洗手池上面的柜子,拿出一个纸盒子:“只有挂耳,没有手冲。” “那我要加牛奶加糖。” “你当我这是奶茶店吗,要不要再给你加点冰?” “可以啊,我来者不拒。” 说完,李望舒自己都笑了,而曲之意连白眼也懒得给他,撕开包装,冲了两杯没加糖和奶的咖啡。 李望舒接过杯子,失笑:“早知道我该说要茶。” “行了,别得寸进尺。”曲之意脸上没什么表情,绕过李望舒,坐回办公桌前。 “行行行,”李望舒喝了口咖啡,惬意地往椅背上一靠:“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讲,啥事啊。” 曲之意也喝了一口咖啡,抽出平时常用的那个本子,摊开来:“帮我找找这个人的资料,他情况比较特殊,是家里人来帮他挂号的,他自己本人并不知情,我现在也见不到他。” 李望舒不为所动:“这么奇葩?” 曲之意睨他一眼:“请注意你的言辞。” “好好,”李望舒无奈笑笑,双手合十道:“我注意我注意。” 完了又问:“那他叫什么,基本信息这些也都给我一下。” “都在这个上面。”曲之意拿出之前填的那张问卷副本,手指在纸面上轻点了两下:“我需要他以前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李望舒点点头:“我看看。” 他抬手,用两根手指夹起纸张,然而原本还很散漫的人,在视线触及到问卷最上一栏的姓名年龄时,登时从椅子上弹坐起来。 曲之意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问:“你干嘛。” 李望舒指着宋满的名字,问:“这就是你那个病人?” 曲之意点头:“对啊,怎么了?” 李望舒眉头紧皱,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说:“我以前就调查过他。”
第30章 好羡慕啊,有人追 “什么?” 曲之意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李望舒十分肯定:“你上个月不是想让我帮你查那个叫楚岑的人嘛,我说我在外地忙不过来,当时就是有个人让我查这个叫宋满的人。” “居然这么早, ”曲之意食指轻点下巴,这个消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是谁还在查?” “enn......”李望舒面色为难:“也是一个老顾客了, 我给他做过好几个单子, 但你也知道, 干我这行,顾客的个人信息都是保密的, 所以我没法跟你说。” 曲之意皱着眉点头,他刚才是着急了,居然问了李望舒这么蠢的问题。 而李望舒,本来他也没把这事看得多重,结果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凑巧, 也把他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他说:“虽然顾客的信息没办法跟你透露, 但查到的资料是通用的,你等着, 我打电话给小榷,让他把资料调出来。” “这样也好,”曲之意又问:“今天能到我手上吗?” 李望舒一边拨号码,一边笑:“这有什么,我现在就让小榷送过来。” 吴榷的动作是相当快的,李望舒给他下达任务后,半个多钟头, 就把资料送过来了。 而这次的文件袋,比上次楚岑的那包还要大, 曲之意拿在手里掂了两下:“你是把所有的都拿过来了吗?” “对,都拿过来了。” 外面太阳正烈,吴榷是一路从停车场跑过来的,这会儿额头上满是汗,说话也大喘气,曲之意连忙给他倒了杯水。 “当时那个人也让我们查得挺仔细的,基本上把这个人都摸清了。”李望舒在旁边补充。 曲之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从我们这边查到的资料来看,这个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管过去还是现在,都很干净。”吴榷说。 曲之意看向他:“你说的干净,是哪方面?” “额,”吴榷拖长了声音,掰着手指头一一说来:“没有欠债,没有违法,没有偷//情,家庭背景虽然贫穷,但胜在和睦,有自己的事业,不是游手好闲的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榷停顿了一下:“当然,除了他女儿那件事不太美好。” 曲之意笑了一下:“你们查得这么清楚?” 李望舒笑道:“当然是因为那个人花了大价钱,要是查得不彻底,不是败坏我自己的口碑吗。” 他这个人,平时性格大条,说话也没边儿,但工作做得还是很一丝不苟的,这些曲之意都知道。 “我不是说当时人在外地嘛,就是去了这个宋满的老家走访,他以前住过的房子周围邻居,读过的学校这些,都走了一遍,”李望舒点了两下曲之意抱在怀里的文件袋:“照片,文字记录,录音全部都有。” 曲之意点头说好,他其实还是很好奇,到底是谁还在查宋满,但正如李望舒说的,做他们这行,客户的隐私很重要,都是在线上交流的,说不定连李望舒也没见过那个人。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也和现在没多大关系。 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李望舒就也没想在他这儿多待,他挺不喜欢医院的,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也觉得来医院晦气,会倒运,所以简简单单跟曲之意唠了两句就打算走了。 倒是吴榷,李望舒叫他走的时候,吞吞吐吐大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李望舒‘嘿’了一声,问:“你还有事?” “没有,就是......” 吴榷支支吾吾地去瞥曲之意,然后又不说话,把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搞得挺莫名其妙的,尤其是曲之意,他问:“怎么了吗?” 李望舒也用胳膊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什么就说,憋着干什么。” “真没什么,就是,”吴榷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表情腼腆:“就是之意哥,上次从台州回来,不是说,节后要跟我一起吃顿饭,我一直没等到你消息呢,就想问问。” 吴榷说完,旁边的李望舒立马就懂了,也不急着走也不插话,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笑来。 曲之意在原地傻了两秒后,终于也是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下高速分开的时候,他确实是有跟吴榷说过,节后约个饭谢谢他。 只是节后医院里实在太忙了,每天都挂满了号,现在虽然闲下来一点,但又遇上了棘手的事情,所以就给......忘记了。 曲之意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暗叫了声‘我靠’。 李望舒在旁边全程看着他,从疑惑,到自我怀疑,再到突然点醒,他呵呵地笑,朝曲之意抛去一个贱贱的眼神:“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催着你这顿饭呢。” “害呀没有催,我知道之意哥节后这段时间都在忙。” 李望舒悄么声儿绕到了曲之意旁边,上半身靠在他肩膀上,笑眯眯道:“怎么说,我这小弟弟可还等着你话呢。” 曲之意连连说了两声抱歉,笑着问吴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吴榷站直了身体:“周六周日,都空。” “嗯,你等等,”曲之意打开手机看了眼自己这周的排班:“那行,我周日是休息的,到时候我联系你。” 得到曲之意的话,吴榷瞬间笑咧了嘴:“好,那我等哥你的消息。” 曲之意也笑着‘嗯嗯’两声。 * “咔哒——” 推开车门,丁宴澄从车上下来。 见别墅二楼的灯亮着,丁宴澄解衣领扣子的动作一顿,管家小跑着过来接过丁宴澄手里的钥匙:“先生,老太爷过来了,在楼上等你。” 丁宴澄点头,往别墅里面走:“什么时候到的。” 管家走在前面帮他开门:“下午五点多,自个儿一个人在二楼书房下围棋呢。” 一进客厅,阿姨也过来了,她朝楼上瞥了一眼,小声对丁宴澄说:“先生,老太爷让你回来了去楼上找他。” “我知道了,”丁宴澄脱掉西装外套,上楼前又回头问阿姨:“饭菜都准备好了吗。” “老早好了,在厨房备着呢,要现在端出来吗?” 丁宴澄想了两秒:“还是先放着吧,等我们下来了再端出来。” 没想到爷爷会过来,丁宴澄在楼梯口驻足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才往楼上去。 丁老爷子以前是走野路子的,长了一副凶相,上了年纪以后脾气就更大了,家里的人都比较怕他。 二楼走廊灯没开完,丁宴澄借着远处的几盏灯光走到书房。 推开门,房间里传来收音机正在播放的戏曲唱词,收音机信号不太好,声音滋啦啦的,词儿都听不明白。 房间右边有一面落地窗,摆了茶几坐垫,老爷子就自己一个人在那下围棋,手边还放着一杯不怎么冒热气的茶。 丁宴澄将衬衫袖子往上挽了两转,在茶几的另一边坐下:“爷爷。” “回来了。”老爷子没抬头,视线集中在棋盘上,捏了一颗黑子落下。 “嗯,回来了。”丁宴澄也低头观察棋盘上的战况,捏起一颗白棋落下,吃掉了老爷子两颗棋子。 “嗬,一来就吃我子儿,”老爷子呵呵地笑,又下了一颗。 丁宴澄笑着,也紧跟上去:“这不是你从小教我的吗,要果敢,看到机会就要把握住。” “嗯,”老爷子点点头:“你记得就好。” 这盘棋正杀到关键的时候,丁宴澄接手的白棋方趋势其实不太好,但他下棋的路子比老爷子还要狠一点,几个来回后,就盘活了一块阵地。 老爷子再次抬起眼皮,眸中闪过赞赏,随后将注意力继续放在棋盘上:“我听你爸说,上个月老徐家的跟你吃过饭。” “对,新开发了一个项目,评估过后他们是最合适的。” “什么项目。” “旅游项目,最近这两年国内旅游势头很大,他们看中了一个古镇,打算开发来做景点。” “古镇?”老爷子嗤笑一声:“江浙这一带还缺古镇?西塘乌镇南浔,大同小异不说,客流,名气也早就打出去了,你们拿什么跟人家比,靠什么赚钱。” 丁宴澄没立马说话,落下一子,又吃掉一片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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