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烧烤摊的小妹又来了两次,可算把烧烤送完了,贴心帮他们收走空签子,还多送了他们一壶解腻的酸梅汁。 走之前,不忘回头提醒一句。 “没什么是好好沟通不能解决的,你们很搭对哦。” 许亦洲:“……” 他几乎是惊慌了,一转头,程修询竟然不反驳,还是那么盯着他。 吃饱喝足后回到宾馆,他们突然被拦在一楼前台前。 “两位先生是四楼的住户吗?”前台小姐一头柔顺长发搭在一侧,温柔道。 许亦洲点头,“是的。” “是这样的,四楼的排水管道出了点问题在赶修,所有住户都被转移到其他楼层了,两位愿意换个房间吗?” 程修询看他,“你做主。” 许亦洲一顿,走到前台,“那麻烦给我们另外订两间房间。” 前台小姐说了什么,许亦洲没听清,即便他们之间没有离多远。 因为身后正巧在这时传来一声轰乱的嘈杂声,移动着,应该是一大波人,许亦洲没有回头去看,他等他们走远,才又一次重复刚刚的话。 前台小姐听完歉意地笑笑,“抱歉先生,几乎所有房间都在今天下午被一个旅游团预定了,只剩下一间房,您和您的同伴能够接受吗?我们后续会补上差价和有损您体验感的赔偿,十分抱歉。” 合着方才那一拨人,就是旅游团的。 许亦洲犯了难,不说今晚之后略显疏远的相处,让他和程修询待在一间房间,不如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这个没问题。”程修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抢先回答,“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搬回原本的房间?” “这个您放心,两天之内就可以。” 获得肯定的回答,她在前台的机子上一顿操作,递来一张房卡。 “两位的房卡。” 程修询将卡接来,看了一眼,放进许亦洲掌心。 两人进入电梯,程修询分别点下四楼和六楼,拍了拍许亦洲,“房卡。” 许亦洲愣了愣,才发现他说的是原本那个房间的房卡,从口袋里拿出来给他。 “周边没有其他卫生条件不错的地方了,我们暂时凑合两晚上,你先上去,我去一趟四楼。” “不一起吗?”许亦洲问。 程修询摇摇头,“上去看看新房间有没有问题,再不行要睡大街了。” 许亦洲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没再坚持,电梯到达四楼,程修询走了出去,他则到达六楼后往里走找房卡的对应门牌。 房间在走廊尽头。 刷开房门,许亦洲脚底跟黏在地板上似的。 真正的房间在他面前,自带了个小外间,有个粉色沙发,有个同色落地衣架,整个外间的前面和地板都是粉的,墙上除了一些爱心木质装饰贴,还有——柳丁。 看起来很不正经。 许亦洲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程修询说得挺对的。 这个房间真的有问题。 他努力压制脸上的热度,鼓起勇气再往里走,推开里面的门,又松了口气。 有骗子。 这间房间应该是经过改造的,原本说不定真的是个qq用房,里边的墙已经刷上白漆,乱七八糟的装饰都摘干净了,看着和普通房间也没什么不同。 就是刚进来那样子怪容易让人误会的…… 许亦洲没忘正事,将房间来来回回检查了个遍,没什么问题。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十多分钟,加上刚刚找房间进房间的时间,已经二十分钟了,程修询还没有上来的意思。 许亦洲坐在一边,闲来无事刷刷朋友圈等,又过去十分钟,门外还是没有动静。 他抬头,正好看见挂在浴室门外的两套浴巾浴袍,顿悟似的。 程修询不是在给他腾出空间,让他先洗澡什么的吧。 许亦洲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这只是他的猜想,于是他给程修询发了条询问进度的微信,又等了会。 对面没有回音。 许亦洲叹了口气,选择践行自己的猜想,正好错开利用浴室也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某些尴尬,他就这么去做了。 他带着自己的那份进了浴室,打开花洒以后,外界的声音就缩减到很小了。 因此他也不知道程修询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温热的水流流过肌肤,舒展一天奔波的疲劳,许亦洲背对着门,往身上涂抹沐浴露。 “咚咚。”浴室门传来敲响声。 许亦洲一顿,问:“怎么了?” 一回头,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倒流,四肢僵硬。 浴室的墙好像是透明的,他可以看见外边的一切,程修询此刻正站在门后看着他。 许亦洲顿时失去语言功能,他眼疾手快地扯下架子上的浴巾挡在身前,张张嘴没发出半点声音,淋浴头还在不断往外撒着水,一股脑地铺到许亦洲的头上,挡住他的视线。 狼狈极了。
第38章 直到许亦洲发现自己偏倚体位,程修询仍看着原本的位置,全身的力气仿佛被尽数抽去,靠在干湿分离的隔门上,如梦初醒。 这是一个称得上恐怖的梦。 幸好不是双向玻璃,只是里面可以看见外面。 许亦洲劫后余生般想着。 听到浴室里的动静,程修询停顿了一会,半晌后才关切道:“不会摔了吧?” 为了不露出破绽,许亦洲连忙回答:“没有,就是差点没站稳。” 听他这么说,程修询才放下心来,似乎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洗浴用品,“你继续,我把我们的东西都拿上来了,你的就放在床边。” 许亦洲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他还没从方才的余悸中抽身,简短回答:“好。” 他给出回复以后,浴室门上的阴影缓缓离去,程修询走开了。 许亦洲却没因此放松半点,他抓紧时间,超快超高效地把冲完澡,裹上浴巾出去。 很不巧,所有尴尬场景上赶着在今天发生似的。 许亦洲一开门,浴室里的水汽一涌而出,导致他根本没办法看清外边,因此当他对上程修询光溜溜的上半身侧对自己,抬起双臂脱下上衣,那颗性感而分明的喉结格外突出。 许亦洲撇开脸,提醒他:“程先生。” 程修询愣了一下,刚刚大概也没听清浴室门开的声音,迅速套上浴袍。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这个状态直到该入睡的时间也没有缓解。 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前往码头,今晚需要尽早休息,晚上十点的时候,两人就准备睡觉了。 问题出现了,只有一张床,他们要怎么分配。 许亦洲站在床边,看着洁白床单发愣。 程修询在另一边,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忽的,他抱起一个枕头,绕过床沿。 “我睡外边。” 他拿起床边的手机戳几下,定下一个闹钟,“五点半起,到那边大概二个小时。” 许亦洲还想挽回一下,“要么我去……” 程修询打断他,“你不是有点睡眠障碍吗,别折腾了。” 许亦洲张张嘴,没想到对方将那一次的睡眠障碍记得这么牢。 可能是今天情绪波动太大,精力消耗得太快,程修询默认他答应走去外间,他躺在被窝里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许亦洲被闹钟吵醒。 他的手机没有设闹钟,听到的是外间的闹铃声。 “早。”一阵声响后,程修询走近来。 许亦洲从没见过这幅样子的程修询,经过一晚的睡眠,他身上的浴袍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胸颈一片结实的肌肉,他抬手揉着眼睛,然后把前额凌乱的刘海往上捋。 许亦洲脸色不太自然,“早。” 程修询走近浴室,水声哗哗响起,没过两分钟,他从里头探出一颗头,这时候他眼里的迷蒙已经褪去不少。 “起来吧许先生,牙膏已经给你挤好了。” 许亦洲耳朵一热。 他什么时候这么容易羞了,太糟糕了。 古时候的梅市是个以海运出名的城市,近代周边城市崛起,梅市地势不佳,这才渐渐没落为旅游城市。最北边的码头被荒废多年,设施已经完全破旧,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咸咸的海风刮过,拂低几十米外的一片盐稻田,掀起暗黄的波浪。 许亦洲和程修询背对着这一切,并肩站在一块巨石上,俯瞰底下的居民楼。 这些楼房都是独栋的水泥制房,为了抗风抗水,楼顶的窗门都被木板子钉上了。 “李景德来过这?” 程修询早将情报熟读与心,“嗯”了一声。 既然他来的是居民房区,指不定是来找谁。 “他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许亦洲小声道,像是自言自语。 程修询笑了笑,“下去问问?” “好。” 他们一家一户地问过去,这个时候这些居民楼的大门大多开着,渔民要赶早,家属自然也会早起帮忙准备,他们到的这个点出海的出海,赶海的赶海,正巧是留在家里的人最闲的时候。 他们分开两路,用最原始的办法探查线索。 毫不意外,最终两人都无功而返。 又是在那块石头上。 “都不认识。”许亦洲说。 程修询也是一样的答复,“另一边也都是一样的回答。” 许亦洲顿了顿,“他们会不会在说谎。” 程修询歪头看海,表情认真,“不会。” 许亦洲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笃定,但他莫名相信对方的直觉。 他顺着程修询的视线看去,海水茫茫一片,阳光下闪烁着波纹,底下就有几只陈旧的船只,应该是附近的居民去对面的小岛上用的。 岛屿不大,布满绿植,高耸多年生的树木遮蔽它朝向这边的一面,许亦洲站着的位置可以看到烟灰色的墙面。 小岛、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船只、房屋…… “对面?”许亦洲说。 “我们去对面看看。”程修询和他异口同声。 他们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肯定。 他们借问附近的人家底下船只的主人,毫无意外得到船早被废弃的消息,渔家人好客,得知他们要前往岛屿,主动提出帮忙。 还和他们说了不少海岛的传闻,海岛离对岸近,本该来往频繁的,几年前雨季偶遇台风,岛上淹得一塌糊涂,成了一片废墟,修缮成本太高,渐渐就没人往那去了。 两人顺利坐上驶往海岛的船,不出二十分钟便到达对岸,和船主人告别以后,他们往海岛中心走。 和想象中的凌乱不同,或许还有很多过路的人打理这里,虽说凌乱,却透着乱中有序,无非那些草木歪七扭八一些。 脚下的泥土是干燥的,岛上没有石子铺设,来往的脚印非常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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