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来吧。” “你不知道怎么弄,到时候把自己搞伤。”护士以为施明明不好意思,劝他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在我们眼里就是一个器官而已。” “那…麻烦了。” 养了几天,施明明已经能在护工的搀扶下走路了,他问护士要来了自己衣物,肖鸣许给的表还在,得亏他在衣服内侧缝了个口袋,不然铁定要被李旭顺走。 有那么一瞬间,他动过把这块表卖了付医药费的想法。 医药费欠了小两万,马上又要到月底了,还要给债主打款,经济压力大的很。 但如果真的把表卖了、把钱花了,他不就…真成卖的了?到时候自己都得恶心自己。 再者,这是肖鸣许给他的东西啊,怎么都舍不得卖给别人的。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厚着脸皮欠一欠吴医生这边的医药费。 “你同事电话打我手机上来了。” 前两天施明明借了小艺护士的手机给赵浪打电话,请他代为请假,当下应该是有急事找他,才把电话打到小艺这来。 “施明明,你赶紧来公司一趟。” “出什么事了吗?我这边刚能下床走路,估计还要等几天。” 赵浪“啧”了一声:“你看看微博热搜。” “什么?”施明明不明所以。 “我说你看看微博第一条!肖总和那个大明星徐子星的照片上热搜了!” 听见徐子星三个字的时候,施明明心沉了一下。 风雨欲来,直觉告诉他有很不好的事发生了。 挂断赵浪的电话,指尖颤抖地滑动屏幕,点开微博。 “徐子星夜会鸣星资本肖鸣许”的热搜旁一个红色的“爆”字让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有些昏暗的视频中,徐子星瘫软在肖鸣许怀中,脑袋不住地往人怀里蹭。 肖鸣许不时地低下头,不知道是在亲吻徐子星的侧脸还是在和他耳语,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只是朋友间的亲密。 而视频拍摄的角度,一看就是出自车里人之手,而除了主角之外,就只剩施明明和徐子星的经纪人。 这是个不需要任何技巧的推理题,始作俑者只可能是那个不用背负任何利益损失的司机。 施明明背上冒出一股冷汗,他甚至觉得那天车里还有个鬼,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偷偷拍下了肖鸣许和徐子星的暧昧一幕。 不然,怎么会这样。 不行,他一定要解释,他一定要当面和肖鸣许解释。 这不是口头威胁肖鸣许给他一份工作,也不是失手摔了一块五百万的石头。 这是牵扯上了徐子星,是肖鸣许护在手心里、不许任何人伤及分毫的徐子星。 施明明咽了咽口水,几天前被弄伤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拿出藏在枕头下早已擦拭干净的石英表。名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即便再沾染污秽,只要稍加洗涤便又能恢复如初。 指腹一遍一遍地摩挲着表面,试图寻找一点安慰,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今天下午吴医生来给你做复健,估计有点疼,你做好心理准备。” 小艺接过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徐子星和肖鸣许的新闻上,“你还关注明星八卦?有这时间好好看看怎么保养吧,腰椎骨折恢复得不好,老了有你受的。” 小艺这几天和施明明接触下来,多少也有了点感情,尤其见过了他手腕上那些… 总之一个人经历过绝望,还能这么老实单纯,确实很少见。 施明明是她见过的病人里,唯一一个会一直和她表达谢意的,无论是因为扎针、换药还是一句简单的叮嘱。 很多人了进了医院,或是出于病痛或是出于压力,难免会把火气撒到医务人员身上。对于掌握其生死大权的主治医生还会顾忌,对于她们护士那可是有恃无恐,甚至碰上猥琐的病人,恶心到饭都吃不下。 “谢谢,我会记得的。” 小艺察觉的施明明有点不对劲,但她没有多想。 然而等到下午查床的时候,看见空落落的床铺,和枕头上那张写着“家中忽遇急事,需处理,须臾即归,勿忧。”的字条时,她觉得自己以后还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比及施明明可能溜走逃避医药费的风险,她更担忧施明明的腰椎。 距离做完手术才不到一周,即便能下床走路也要万般注意、有人搀扶,施明明一个人跑出去,路上不知道要怎么颠簸,但凡磕碰了,后果不堪设想。 “人呢?”吴勉皱眉看向空无一人的床铺。 “大概是…跑了。”小艺把字条递给吴勉。 吴勉看过后,眉头皱得更深,把字条夹进病历本。 “打电话联系他,叫他现在回来。”吴勉一向情绪稳定,很少用这样命令般的口吻说话。 小艺有些吓到了。 “我们这没有、没有他电话,他和公司请假都是用我的手机…” “把那个电话号码给我。”吴勉的语气有些霸道,“我来叫他回医院。”
第19章 还想留在他身边 施明明站在肖鸣许办公室里,沈黎、徐子星都在在,三个人坐着,他站着,像审犯人一样。 衣服是匆匆忙忙换上的,还是那天被李旭殴打穿得那件,衣领都被扯脱线了,味道耶不大好闻,但没办法,不穿这件就要穿病号服来了。 左右腿不时地换动一下,移一移腰上的重心,才不至于痛到站不下去。 施明明盼着今天这场赶紧过去,反正…结果已经摆在那了。 沈黎给肖鸣许和徐子星各端了杯咖啡,离徐子星近了,也忍不住多看人几眼。美丽事物总是能多博取一些关注的,本能就是这样。 “徐子星是真厉害,回国几天就勾搭上了投资方。”绯闻的主角毫无顾忌地读着自己的八卦,语气间甚至带着戏谑。 “人骚瘾大,鬼知道被多少人上过哈哈哈,这条好搞笑。”徐子星把手机送到肖鸣许面前,指着带着满满恶意的表情包道:“国内的键盘侠现在都这么有创意吗?” 沈黎站在一旁有点尴尬。徐子星看上去对这些不堪入耳的评论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但在网络上被那么多人指着鼻子骂,又有谁能真的不在意?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肖鸣许不做声,他也不好掺和进去插嘴。 “这张还行。”徐子星津津有味地滑动着屏幕,停留在一张他和肖鸣许的视频截图上,“技术不错啊,拍到了我完美的左侧脸。”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瞟了施明明一眼。 “别看了。”肖鸣许回完几条工作消息,揉了揉太阳穴道:“和媒体那边打过招呼,热度不久会降下去。”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只剩揪出拍视频的人咯。”徐子星按灭了手机,坐到桌上晃着腿道:“这也好找吧,车上就那么几个人。” 施明明甚至不敢抬眸去看肖鸣许,因为一看见他,就会想起那天的事,一幕幕都无比清晰地在脑中回放,不顾人死活的冲撞,仿佛一根烧红的铁杵捅入喉头,叫人近乎窒息。 有时候真是忍不住会想,肖鸣许也会这么对徐子星吗? 他知道自己没立场这么比较,也知道肖鸣许肯定是舍不得的,但人嘛,有时候就是按捺不住痴心妄想。 “对不起肖总,是我鬼迷心窍偷拍了您和徐先生的视频。”施明明捏紧了双拳,“我不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我不知道这件事会给徐先生和肖总带来这么大的困扰,求肖总和徐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所有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 施明明胸口激烈起伏,一股脑地说完。 该背的锅都背了,徐子星应该能放他一马吧。 一个小时前,他火急火燎地赶到鸣星,没来得及进门就被人拦下,领到一辆很普通的黑色轿车旁。 车窗摇下,坐在后座的人笑着道:“好久不见。” 那人正是徐子星。 时隔八九年,再次面对面,那一刻,施明明其实就已经对即将发生的事猜了个大概。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徐子星看人的眼神可以说是一点都没变,就和当年在学校边上的筒子楼里,被他撞破和肖弛的交易时,一模一样。 “你真是坚持不懈啊,我算算,从高二到现在…有九年了吧,还缠着肖鸣许呢?怎么样,他现在知道有你这号人了吗?” 万人追捧的大明星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车里,手里拿着杯冰美式,全然没有架子,就像他在各种平台上营造出来的形象那样,开朗、乐观、宠粉,是没有心机的笨蛋小狗。 如果不是很早就认识他,施明明大概也会以为,徐子星就和网上说的那样完美无瑕吧。 徐子星能认出他,是他没想到的,毕竟是在徐子星这样的人眼里,他大概就和地上的一只蚂蚁那样渺小。 然而事实就是,徐子星不仅认出了他,也即将拿捏住他。 因为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无论徐子星做出了什么,肖鸣许都会选择原谅。 他也是花了很长时间、付出了很多代价才明白,这世间很多事根本没必要谈对错,人对人和事的态度大多取决于他的立场,尤其是在感情这事上。 偏爱大过一切事实。 “您能记着我,还真是我的荣幸。”施明明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因为车里空调开得太低,还是心理作用,刀口都开始疼了起来。 “也是托人查了的。”徐子星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你变化也不小。” “您这样众星捧月的大明星能记着我这号人,够我出去吹几辈子的了。”施明明惹不起徐子星,想着顺着他来总没错。 “nonono”徐子星竖起食指摇了摇,语气轻松得像在和朋友聊天,“我不仅记得你,而且印象还挺深的,嗯…” 徐子星手拖着脑袋,装模作样地想了会道:“哦,记起来了,如果不是你的话,当年肖鸣许应该会陪我去美国,说不定我们现在都登记结婚了哦。” 施明明汗颜,他就知道徐子星找上来,就不会打算放过他。 秋后算账,哪怕是是九年后的秋,这账也躲不过去。 “看您说的,我哪有这本事。”施明明挪了挪屁股,这车椅坐垫怪硬的,腰那老不舒服。 “看那天肖总去接您,宝贝似的捧着,旁人哪有这待遇,还得是您啊。”施明明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捧能让徐子星消下心里那股气。 他还想在肖鸣许身边呆着,即便要替徐子星背那个偷拍的锅。 “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您就放我一马,我现在跟着肖总也不图什么,就想要份体面稳定的工作。”施明明咽了咽口水道,“您也知道,我高二退学了,没大学文凭就只能在社会上干些体力活,又苦又累又挣不到钱,要不是肖总好心收留,养家糊口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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