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臣:“如果是关于林听的,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狠呢?”贺知确说:“林听也是实在没有人可以求情才找到我这里。他说你有意把他的代言都撤了,外面的谣言也越传越难听,才过去一天而已,就有三四个品牌因为他在代言期间出现公共道德问题索要赔偿金。你就算和他分开了,也该给他留些脸面吧?” 谭臣的耐心早就透支,但他既然决定要和林听撇开关系,这些事情就不能再让别人继续误会。 “我过去已经对他仁至义尽,但他却执迷不悟。”提起林听,谭臣的语气早就充满厌倦,“他应该学着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而不是像过去一样依赖我。是我一直把他想得太好,以至于纵容他做了一件又一件让人误会的事情。” 听到这些,贺知确只轻飘飘地回了一个“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就不劝了——听说,你最近在找市监狱的关系啊?” 谭臣眼眸微动,“你怎么知道?” “你问的那几个,我也恰好认识。” 谭臣沉思片刻。 贺知确和他的对话无比自然,连解释都非常流畅。 但就是因为太过自然和流畅,才显得目的不明的电话, 谭臣暂时回绝,“我现在已经不在S市,这件事情等我回去再和你见面谈。” “没事,我也不在S市。” 贺知确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地标,笑着和电话那头的谭臣说了回头见。 - 没有提前打招呼回来的结果就是被关在门外。 谭臣听着秘书的汇报。 在他离开N市的这段时间里,沈迭心的情况一切正常。 唯一称得上反常的,就是沈迭心换了个新发型。 谭臣皱眉,“新发型?” 秘书点头,“前一天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沈先生还是之前的发型。但是到了第二天就变了,应该是在家里剪的。” 他正在努力向谭臣形容着沈迭心的新发型,楼道内就传来热闹的说笑声。 金艾把南南抱起来,笑着说自己这朵娇花是个力气比一般人都大的食人花。 沈迭心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但双眸始终落在他们身上。 但当他看到谭臣出现在家门口的那一刻,那些藏在他的眼底的愉悦也随之抽走了。 沈迭心的头发比之间短了一半还要多。 谭臣皱眉,“头发怎么这么短?” 那些柔软落在肩头的发梢,是谭臣过去最爱抚摸的地方,可如今全部变成了干练的短发。 “要你管。”金艾没好气地说。 他上前,从谭臣身前挤过去开门。 对于金艾的敌意,谭臣视而不见,双目凝视着沈迭心。 “我不是要说你的头发,我只是担心你……” 沈迭心没有给谭臣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而是抢着说:“我很好。” 他垂眸,紧紧拉着南南的手。 走上台阶的时候,他闪躲过谭臣递来的手。 “不要碰我。” 沈迭心下意识地推开他,却听见谭臣一声闷哼。 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对着紧张的秘书摆摆手。 金艾拉着沈迭心回到房间内,警惕地看着谭臣。 这里不欢迎他的回来。 谭臣牵动嘴角,和沈迭心说:“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知是不是沈迭心的错觉,谭臣转身离开的脚步,似乎走得有些艰难。 金艾上前,轻声说:“没事,是他自己要碰你。” 沈迭心攥紧拳头,默默将门关上。 刚才他一见到谭臣,想到的就是谭臣和林听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 可是把谭臣推开的时候,他也想到了谭臣身上的伤。 这些矛盾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形成错综复杂的网,沈迭心看不清,也挣不脱。 - 手机一直安静着。 谭臣看着和沈迭心的对话框,却连一个句号都没有等到。 他想主动说些什么,可无论说什么,都觉得没有用处。 谭臣关上屏幕,让秘书吩咐阿姨,今晚熬鸡汤送给沈迭心喝。 医生低头处理着他的伤口,惊讶地问:“这些东西你自己不喝,还送给别人喝啊?” 谭臣笑了笑,“我没事。” 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比不过一份鸡汤来的有用。 沈迭心对他的厌恶似乎比之前还要强烈…… 【你受伤了?】 谭臣想看到消息内容。 但发送对象却并非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我也是看到外卖那些传闻才知道你进医院了,现在还好吗?怎么不和家里说?】 隔着屏幕,谭臣也能想象出谭玉谨担心的表情。 【没什么大事。】谭臣回答。 没想到这么就过去,第一个主动问起他的人不是沈迭心也不是别人,而是谭玉谨。 这么多年里,谭玉谨好像从来没有犯过错,谭臣越是嫉妒,越是显得自己卑劣。 而谭玉谨人生里唯一称得上污点的就是他背着父母,在几年前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谭臣想了想,和助理说:“帮我去x中找一个六年前的一个学生,他应该是家里有个姐姐,但是有可能穿着隔壁学校的校服。” 助理颔首,“我尽快给您回复。” 其实谭臣也一样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谭玉谨念念不忘…… 根据谭玉谨的描述,那是一个像小太阳一样坚韧又单纯的男孩,家境不好,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自我放弃,非常努力地学习。 努力学习? 【你说他学习成绩不错,那你还记得他考到什么大学了吗?】 所有高中都会记录高考生的去向。 如果有了更具体的大学名称,那就更加好查了。 这是最快捷也最准确的方法。 只要谭玉谨给出学校的名字,那就非常接近那个人了…… 但是看着谭玉谨那边的正在输入中,他的心里却一阵一阵地不安,就像是有浪涛在他心头拍打着。 【分开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我。】 谭玉谨的消息让谭臣莫名松了口气。 而谭玉谨又说,【但是他是学音乐的。】 音乐二字让谭臣顿时愣住。 N市。 音乐。 家庭贫困。 还有个姐姐…… 他打字的手有些颤抖。 【你确定你要找的那个人是N市第十高中的?】 【我看过他的穿着校服。】 校服? ……校服? ——“这两个学校的校服一样吗?” ——“校服款式差不多,但校徽不一样。” 有个姐姐? 谭玉谨给他发来消息,谭臣却不敢看了。 谭臣低吼:“去十中,找……沈迭心的资料。” 秘书没反应过来。 谭臣提高声音,“去十中查资料,现在就去,打电话问,去现场把他之前读书的所有资料都查出来……现在就去。” 他站起来,“我也一起去……” 有一个最可怕最不敢相信也是最综合起来最接近答案的可能出现。 只要发一张照片就能被确认,但他却胆怯了。 他要亲自看到所有细节,直到一切都确认无误,再去印证那个答案。 ……如果大哥一直在找的人,就是沈迭心。 沈迭心一直放不下的那个人,就是谭玉谨…… 谭臣仿佛置身火海之中,每一秒都经受着炙烤。 作者有话要说:
第53章 尘封多年的学生档案依旧存放在高中的档案室中,被取出来的时候,携带的灰尘悬浮在空中,散射出朦胧的光。 班主任把档案袋交给谭臣。 姓名栏上,“沈迭心”三个字写得娟丽清秀。 这是沈迭心在十几岁的时候书写的自己的姓名,落笔的每个笔触都认真且青涩。 后来…… 沈迭心依旧使用着他惯用的手写字体,但在和谭臣签下的合同上,却再也没有年少时候的舒展。 沈迭心高中时期的班主任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性。 她带着谭臣来看沈迭心的学生档案,但也明确说明学生档案不能拆开的规定。 “据我所知,沈迭心是个非常努力的孩子,即便毕业了,逢年过节也给我发短信问好,您找他是……?” 谭臣拿着文案袋,看似平稳的手,却抑制着颤抖。 踌躇许久,谭臣才勉强找到说话的能力。 “我……沈迭心的一个朋友找他,他们中间失联了,所以……” 他牵动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一些。 校服是关键,可他却又像哑巴了一般,连半个相关的字都说不出来。 从他强行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自认冷静的心就乱做一团。 无数个问号纠缠着堵在胸膛,连带着呼吸和心跳都艰涩无比。 沈迭心放不下的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唯独不能是谭玉谨…… “要找他的话,还是看照片吧。” 班主任从抽屉里翻找出历届毕业生合影,沈迭心在他那一届的毕业照里格外突出。 在所有人努力学习成灰头土脸的高三,上帝还是偏爱沈迭心,让他微笑的脸仿佛纯白色的芙蓉,素净而又明媚。 他站在同龄人之中,拥有那个年纪该有的阳光和朝气。 谭臣的目光刻意闪躲着,即便大合影上根本不可能看清沈迭心校服校徽的细节,他也丧尸了面对的勇气。 “还有这张,看得比较清楚。” 班主任再度拿出来的照片里,只有沈迭心一个人在画面中央。 沈迭心手抱吉他,独自坐在学校大礼堂的舞台之上,一缕灯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身上,仿佛一束来自天堂的光芒,照亮了遗落人间的天使的面容。 逆光的眼睫渡着柔和的光泽,专注温柔的眼神,仿佛手中怀抱着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这副模样,和青春片里被无数女生暗恋的男生一样。 时隔多年,班主任还没忘记那场比赛之后,有多少女学生明里暗里到班上偷看沈迭心。 她感叹说:“其实他有些内向,这场比赛之后突然被很多学生关注,当时班外面经常有人等着他要见他,把他吓得都不敢出教室。” 但除了这些,她印象更深刻的是比赛后的另一件事。 “他当时并不像参加比赛,但是因为比赛奖励,所以才硬着头皮上台表演。本来应该拿一等奖的游学奖励,多好的机会可以出去玩的,但是他却主动和第二名互换了奖励,只拿了五百元就走了……” 从一岁开始,谭臣还没开始完全懂事,就觉得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 五百元对于谭臣而言,就像餐巾纸里随便抽几张那样没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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