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予了彼此最真诚最用力的拥抱。 这场跨年最后确实以一种完满的方式结束,以至于季柏一时之间不能从中抽身。 ……他收回最开始抱怨人太多的话。 以及回去路上抱怨天气太冷的话。 虽然凌晨的路上是真的很冷,从手到脸,露出来的地方没有一处不冻的。 但是和郑乐于看了跨年的烟火,也不亏。 回到家的时候是堂姐给他开的门,面无表情穿着睡衣头发还在夜色里泛着幽幽蓝的季冉看上去实在可怕。 季柏拉着郑乐于钻进屋,两个人都冻得不成样子,他表姐开口:“没房间了,你俩睡一间吧。” 季柏一愣,怎么会没房间呢? 他对上他堂姐的视线,这个人的表情简直是在说:给你的机会,快点争取。 对于别人来说,季冉此时面无表情,季柏偏偏能从中读到恨铁不成钢,他从善如流地对着郑乐于说:“没事,住我的房间,我的床大。” 郑乐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刚刚跨年烟花震得他现在指尖都是酥麻的,一时间也没分清季柏的意思。 等到他跟着季柏回到了房间他就明白了。 季柏把门扣上,他的房间在三楼,隔音也好,这时候他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我下午出去的时候不是说要亲个爽吗?” 但是没有,他俩光顾着看烟花了。 季柏的房间不算整洁,但是比他在宿舍的要好点,淡蓝色的风格,空气里挺暖和,郑乐于原本顺势坐在他床上看着墙壁上的花,听到他的话才侧过头:“那你过来。” 他露出个不太明显的浅笑。 郑乐于不管在哪里都是好看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只要他开口,连心都能捧给他。 但是季柏的心早就给他了,现在只好把吻也给他。 最后确实是亲了个爽,郑乐于吻技锻炼得一次比一次好,季柏也不甘示弱。 最后他靠在这人肩膀上,这时候终于不冷了,衣服穿着反而热了起来,季柏在他耳边喘着气:“靠。” 好热。 他下意识想和郑乐于分个输赢,又探头去和人接吻,这动作顺势就让两个人倒在了床上。 郑乐于按住了他冬天里有些蔫下来的头发。 他们亲得难舍难分。 季柏的手从衣服里穿过去,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摸到了对方热得不行的肌肤,连带着,额,季柏眯起了眼。 他从中抽离了这个吻,虽然还在喘气:“我说,你怎么腹肌比我多。” 郑乐于没反应过来,还在想,为什么不比你多。 季柏和他对视上,也看清了这人眼里还没来得及褪去的色彩和疑惑。 靠,他明白了。 他突然有点崩溃,不会那本书连攻受都是反的吧。 季柏差点被自己刚刚接吻的口水呛到。 他仓促间蹦下床,然后飞快地试图在衣柜里搜刮出自己的睡衣,边翻边说:“我先去洗澡,咳,等洗完再亲。” 他的耳尖红了。 “对了,”他清了清嗓子,“干净的睡衣和内裤我下面柜子里有,你洗的时候拿着就行。” 郑乐于差点也被他猛然的抽身吓到,奈何这人动作太快,他只能看着对方从耳朵红到脸颊,他忍住笑,开口说他可以等。 这句话都被他说得慢条斯理。 季柏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奔进了浴室。 他的浴室直接连着房间,这下可以供他那刚刚有些缺氧的大脑好好思考一番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居然沉默了。 嗯,好像郑乐于比他更有做1的资本。
第62章 电话来 季柏有点抓狂,因为这真是一个很考验人的问题。 现实简直是和书里完全相反的,那那那这怎么办,季柏的额头在镜子上贴了贴。 不管了,他可以打个直球。 他洗完之后换上了常穿的睡衣,冬天的浣熊毛绒睡衣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很柔和,他坐在床上发呆。 郑乐于拿走的那套睡衣居然是配套的那件一模一样的,他换上出来的时候自己也才发现。 因为看烟花时有彩带落在他的头发上,细细碎碎的摘下来还很麻烦,所以郑乐于就顺便把头发一起洗了,现在黑色的头发发尾有点往下滴水,在毛巾上晕开了一点深色的痕迹,房间里地暖带着水汽泛起了不明显的潮湿。 他拿毛巾搓了搓头发,未干的水迹泅湿了点面料,季柏呆了呆,然后发现他挑的那件睡衣居然是和他一模一样的那件浣熊睡衣。 他微不可见地扬起了嘴角。 “我给你吹头发。”一下就忘掉自己要说什么的季同学盘腿坐在床上,一下就把吹风机按进插板里,朝郑乐于扬了扬。 就是这吹头发吹得也太不正经了。 郑乐于感觉自己的发丝在季柏的指间穿梭,为了方便他盘腿坐在地毯上,仰头就能看到季柏认真地在给他吹头发,带起了点飞扬的发丝。 他看得太过于认真了,以至于季柏原本漫不经心地落在他头发上的视线都移向了他,暖烘烘的热风把发丝吹得半干。 “好看吗?”郑乐于问,季柏黑色的碎发在他仰起来的脸上投射出小半阴影,他的呼吸热了起来。 “你好看。”季柏脱口而出,热风带得他耳朵也红了,他的手指插在郑乐于的发丝间,不知不觉移动得缓慢起来。 郑乐于扬起笑,抬起手摸住了对方的后颈,然后往下一带。 他们亲上了。 由于他的动作太快,季柏反应了下才把手里的吹风机关掉,然后专心致志地投入到了这个吻里。 他们一个坐在房间的地毯上,一个盘腿坐在床上,对着的还是同一个方向,这样亲起来对两个人的脖子都不太友好,但也是真爽,连带着对方口腔里的那种薄荷香的牙膏味都能品尝出来。 炙热得能把人融化,季柏能看到郑乐于的喉咙动了动。 他手下把吹风机连线一起拔了甩在地上,动作幅度很大,郑乐于原本半抱膝的腿收了起来,紧紧扣在季柏脑袋上的手甚至摸到了隐藏在对方发丝下的一颗小痣,凸起来的一小块,但是能感觉到头皮下的颅骨完整曲线流畅,很漂亮的一颗脑袋。 他们亲得像是下一秒就要世界末日。 在松手喘气的间隙,季柏有些艰涩地对上郑乐于的眼睛:“上来。” 凌晨时的冰凌已经在窗户外边结出了细碎的冰花,但是暖气烘得整个房间都很温暖。 郑乐于才发现两颗浣熊脑袋挨着一起有多热。 “我说,”季柏把脸半埋在郑乐于的肩膀上,喘了一口气,“下次……给我留个时间换气。” 他拽着郑乐于浣熊睡衣上的两只熊耳朵威胁。 郑乐于也不比他好到哪去,只是他很快平息了急促的呼吸,甚至带着轻快的笑意:“你下次开口叫我名字就行。” 他的尾音拉得有点长,甚至有了缠绵的意味。 靠,怎么被他说得像安全词一样。 季柏无意识地拉长了一只熊耳朵,从侧颈开始泛红,他抬头看向这人,发现郑乐于也红,更像是热的。 脖子也是,漂亮得惊人。 他凑上去,眼神很真挚地落在上面,然后又抬头看了郑乐于一眼,以同样的诚意问道:“能咬吗?” 郑乐于给了他一个眼神,表示无声的同意。 季柏于是以极轻的力度在咬了一口,一小口。 好热好软。 他自知随便咬人不对,只咬了一口就心虚地撤退,郑乐于把手盖在他的头发上,低声说:“下次还我,十口。” 季柏弯起眼睛。 浣熊的耳朵缠了起来,季柏趴在他的肩膀上,郑乐于问他在干什么,他说:“我在听你的心跳。” 郑乐于的心跳出卖这个人。 有着深棕色眼睛的年轻人听到这话弯了弯眼睛:“希望你喜欢我的心。” 两只浣熊要睡觉时,窗外的深沉夜色已经掩盖了跨年时的热闹,很多人欢呼新年,但是旧的一年依旧值得眷恋。 郑乐于顺手关掉灯的时候,季柏已经搂着枕头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发觉到郑乐于的动作时还开口,是睡得昏沉时的状态:“给我唱歌好不好?” 郑乐于钻进被窝的手顿了顿:“你要听什么?” 季柏打了个哈欠,像是已经睡着了,没有回答他的话。 郑乐于想了想,然后在他耳边轻声哼起了儿歌,声音很轻。 季柏把胳膊搭在他的脖子上,说这太幼稚了,他想了下,又换了首歌。 季柏渐渐没有动静了,郑乐于停下了声音,夜色从外边一起弥漫到房间里,他能听到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凌晨冰化的滴水声,还有来自宁静夜晚的空旷风声。 他抵住了季柏的额头。 看上去已经睡着的人这时候给了他评价,声音模糊里带着困意:“很好听。” “郑乐于。” 他念他的名字,尾音很温柔。 没关系,他想,只要是郑乐于,他怎样都可以。 他不在意这个,和体位无关,和爱情有关。 窗外有落下来的闪光,流星、城市和露水一起等待清晨的来临。 原来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来到,也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没有其他任何变化。 由于它过于平平无奇,导致郑乐于拉开窗子,早晨的凉气一下子扑了进来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在他旁边穿着睡衣刷牙的季柏原本还在和他说话,现在冷气一进来,他动作不停就往窗外看了眼。 他爸正在院子里打太极。 他叼着牙刷傻眼了: “爸,你什么时候迷上太极了?” 院子里的季志合没有抬头,慢悠悠地继续耍他的动作:“新爱好。” 声如洪钟,他旁边正在带露珠的晨光里浇花的阿晨倒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郑乐于觉得季柏爸爸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早餐味道很棒,季志合却坚持早上不吃饭坐门口喝茶,手里还拿着份报纸,季柏小声嘀咕问他装啥呢,被他爸回了个有威胁意味的眼神。 季柏回了一个微笑。 挑染了蓝色头发的表姐喝着豆浆,似乎觉得不够甜又放下了杯子,阿晨就给她多加了一份糖。 等到太阳渐渐把院子里的霜解冻时,他们又要出门,季志合笑呵呵地开口,这笑容让季柏有点怀疑他接下来就要脱口而出一句经典台词。 但是他没有。 周边的巷子是很漂亮的,郑乐于还能听见这个人兴致勃勃地穿过几家门口,然后讲起一些童年时的回忆。 听季柏讲话的人很少会有走神的,因为内容趣味横生,连他的语气也带着横溢的热情。 早晨的阳光柔和而冷,并不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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