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真是赛瑟纳林的顶梁柱了。” “我见过他一次,他人可好了。” “陆上将也来了!我的天,只要她在,联邦就不会垮。” “陆上将是谁啊?” “联邦女武神,你不知道?” “诶,这个是日上将军吗?” “天哪,老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据说日上家的孩子不争气,之前还出了那种事……” 大屏上出现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一辈长官,他们活在年轻人和孩子们的教科书中,亲眼看见,总有种穿越时光之感。 终于,白发苍苍的老长官中间,出现了一张格外亮眼的面孔。 那么年轻,那么英俊,简直好看得不像个军人。 观众们的议论声顿时大了起来: “岑少将,那个是不是岑少将?” “是那个岑寻枝吗?” “是啊,我天,怎么这么帅啊!” “听说往年每次都有邀请他,但是他从来没有来诶。” “啊,今年发生了什么让他转变想法了?” “这个人真的太神秘了。不过真的好帅,不对,这已经能用‘美’来形容了吧?” “我不觉得他会喜欢听到这个形容词。” 稍微对岑寻枝熟悉一点儿的人会惊讶,他今天竟然没有坐轮椅来。 几年前,德尔塔象限虫群入侵时,黄昏晓是第一个沦陷的星球。 而他也以一人之力,顽强抵抗到了最后一刻。 他幸运地活了下来,但是失去了行走能力。 几年不见,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很多。 虽然走路还需要人搀扶,但已经可以摆脱机械的帮助。 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站立、行走、奔跑了。 岑寻枝由副官搀扶着落座。 今日他久违地穿了全套的黑红军装制服,联邦一级勋章挂在胸前,整个人显得格外笔挺有气势,可那张精致的脸蛋又莫名显得清纯,这种矛盾感让他看起来更加迷人。 场外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我听说他是个残废来着。” “哎,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 “人家不就是有腿疾吗,哪里废了?你这么牛逼当年你怎么没去乱杀铁藤螳啊?” “我表姐在军总院工作,好几年前岑少将来治疗过一个月,最顶尖的专家都拿他没办法。” “难道是遇见了什么游医?高手在民间嘛。” “没那么简单,他那根本不是生理上的问题。” “精神力紊乱?我也有过这种情况,导致手脚不协调。” “可能还不止紊乱这么简单。” “总之,应该是很幸运遇到了好医生吧。” 话题中心的岑少将并不知晓自己已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他没有看向台上,而是时不时瞄一眼腕机,和旁边的副官耳语什么。 身旁特意空出了一个位置,看起来,像在等什么人。 副官起身,暂时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 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副官怀里抱了个小男孩,接近座位时放下来。 然后,成千上万的观众同一时间看见,那个戴着兜帽的小幼崽风一样跑向岑寻枝。 众人哗然: “天哪,谁家的孩子?” “不是吧,全联邦谁还不知道岑少将最讨厌的就是小孩?” “胆子太大了,家长怎么管的啊。” “讲道理,咱们联邦战神,别说是小孩了,我一大人也是怵他的。” “我也是,他一看就是那种冷酷无情么得感情的杀手。” “哎哟哎哟完了,这小家伙还挺可爱呢,肯定要被吓哭了。” 有人看好戏,有人则当真为幼崽捏了把汗。 然而叫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小幼崽跑到岑寻枝面前,趴在他的膝盖上,眼睛弯弯露出一个很甜的笑容—— 然后,那个传闻中「冷漠」「残忍」「无情」「恨不得把“讨厌小孩”“幼崽别来沾边”几个字刺在脸上」的岑寻枝,弯下腰,轻柔把孩子抱到怀里。 ……啊? 当事人浑然不觉自己如今的一举一动正在全星域直播,捏了捏小兔兔因为奔跑而红扑扑的脸颊:“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弗拉夏呢?” 小於回答:“Fufu哥哥看见了好吃的!” 岑寻枝:“你怎么没吃?” “因为——”小孩子从口袋里掏出来好几颗漂亮的糖果,笑眯眯,“要跟mama一起分享嘛!” 岑寻枝大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他只要看见这个小不点,向来没什么波动的脸上都会显出格外柔软的笑意。 不过那笑意随着全场的安静一同收敛。 现在到了议长讲话环节。 边临松今天西装革履,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依旧那么……衣冠禽兽。 回顾联邦数百年发展历程; 赞扬各星团通力合作; 感谢到场的友邦元首; 展望联邦美好未来。 气势凛然的场面话信手拈来,天生当领导者的料。 场内外爆发出欢呼声的同时,小垂耳兔倚在监护人怀里,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台上的人。 崽崽还没有见过这样有气场的pa……不,那人呢。 看起来很陌生,和印象中很不同。 Mama眼里的那人,又该是什么模样呢? “Mama。” “嗯。” “他以后,不是papa了。” “对。” “那,小靳哥哥会是新的papa吗?” “……不是。” “可是小靳哥哥很好诶。对崽崽很好,对mama很好哦。” “这代表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不代表一定会建立怎样的私人联系。当然,你们可以当朋友。” “喔……” “失望了?” “没有!那那,小於还会有新的papa吗?” “不会。”岑寻枝捏捏他的小脸蛋,故作严肃,“有我在还不够吗?” 小幼崽头摇成拨浪鼓,连忙否认,然后抱着监护人的脖子撒娇:“不需要别人,有mama就好——小於,最、最、最最爱mama啦!” 岑寻枝失笑:“嘴这么甜,跟谁学的。” 崽崽剥了一颗糖,殷勤地喂给监护人:“是吃糖糖吃哒!” 父子俩若无旁人互动,旁边的副官也早就习惯了他们这般亲昵。 完全不在意,场外和直播屏幕前,已经有无数人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他们是在做梦吧?那么讨厌孩子的岑寻枝,怎么会对这个小幼崽这么温柔啊? 感觉像被调包了。 不确定,再看看。 虽然这只小崽崽确实有一点……不,是非常可爱啦。 与此同时,台上接受万人山呼海啸喝彩的边临松,在热闹的间隙中有些走神。 他给岑寻枝、岑小於还有梁施预留的都是VIP席位,非常前排,且非常显眼。 方才上台后,第一眼就注意到岑寻枝今天竟然没有乘轮椅。 不仅坐在原本的座位上,旁边也没有轮椅的踪迹。 他先是怔忪,尔后一闪而逝的怅然,在短暂的怀恋后,最终化作完全的欣喜。 他们,都已经彻底地挥别过去的陈伤了。 边临松低头笑了笑,然后清清嗓子:“诸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宣布。在团结日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赛瑟纳林联邦,将实现真正的、彻底的大团结——” 台下,推动全新法案实时的小垂耳兔正在摆弄自己才收到的联邦身份卡。 尽管过几天就该办理退籍了,监护人还是先为他正式申请了赛瑟纳林的国民认证。 身份卡上的照片,小男孩对镜头甜甜一笑,兔耳朵害羞地垂在脸颊旁。 性别:男(雄)性 种族:垂耳兔 出生年月。 家庭住址…… 最上面的姓名那一行,清晰地印着两个好看的字: 岑於。 这是一种证明,证明他来过这里。 他曾经是差一点就要流浪宇宙的小十七,是赛瑟纳林不允许进入的垂耳兔。 如今,则是无论在哪里都备受宠爱的岑於。 他有名有姓,也有家。 * 数日后。 阿尔法象限,人类帝国,母星星系。 诺厄星船坞。 任劳任怨的“黑缪斯号”平稳降落,万能的机器人管家推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率先下了舷梯,在他后面,小兔兔牵着步伐不稳、但勉强能靠自己行走的监护人,慢慢朝外走。 舷梯之下,早已有人等待。 最前面的年轻人黑发黑眼,清秀温和,看起来像个邻家哥哥,完全看不出来他就是诺厄星成功伏龙的那位最高指挥官郁延。 身边有个金色长发的俊美男人,时不时对他捣捣戳戳,不被理睬就暗暗发小孩子脾气。 然后被郁延笑意不变地一掌拍开。 “法拉米,不许闹。”郁延低声道。 “我不闹可以,那今天晚上……?” “……晚上再说。” “哼,那你答应我了。” “??” 谈话间,贵客已然到了面前。 郁延主动伸手:“岑长官,欢迎您。” 岑寻枝同他握手:“以后就麻烦郁长官了。” 小於拉着mama的手,眨巴眨巴眼睛。 郁延弯腰,冲他宽和的地笑:“你好呀。” 崽崽有点儿害羞,但还是乖乖打招呼:“哥哥好~” 法拉米挤过来:“我呢我呢?” 崽崽咬着手指想了想:“……姐姐好!” 法拉米:“QAAAAAAAQ!!!我是雄的,雄的!” 他还要再据理力争,恨不得当场展现一下强劲的胸肌让小朋友确认下自己的性别。 被郁延赶紧拦下。 法拉米很崩溃:“他怎么能把我认成姐姐?怎么能?” 郁延熟门熟路顺毛:“小孩子嘛,性别意识还不够清晰。你是哥哥,是哥哥,好了吧?我们都知道的。” 法拉米:“那你今晚那个的时候也要叫我哥哥。” 郁延:“……………………” 小於有些茫然,歪着小脑袋听他们两个人费解的对话。 岑寻枝按着小兔头帮他转回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幼崽更不解了:“Mama,什么叫非礼呀?那个金发姐姐要非礼黑发哥哥了嘛?” 岑寻枝:“……这个词是不能截成一半理解的。而且,他们没有在非礼。还有,金发的也要叫哥哥。” 小兔兔这回是真的有很多问号了。 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看见了熟悉的、颇为想念的面容。 “小靳哥哥!” 岑寻枝冲小家伙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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