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连连应下。* 收回手的时候,自动感应水龙头停了下来。 姜柯源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餐厅里的暖气开得有些足,因为刚才借口出去透气,他披上了外套,短短几分钟时间,两颊已经被闷得有些发红。 他转身朝着二楼的阳台走去,拉开移门的时候,冷风顺着缝隙钻了进来,发出呼呼的声响,却能一下让人的大脑清醒几分。 姜柯源就这样站在栏杆前漫无目的地望着外面枯败的植物和冰冷的楼房。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移门被拉开的声音,来者在他身边停下脚步。 根本不用去看,姜柯源也知道身边的是谁:“你也出来透气?” 简承言没回答,侧过身来,一手撑在栏杆上,另一手朝他摊开:“有烟吗?” 自从上次买了那包烟之后,姜柯源虽然没抽,但一直带在身上。 他盯着对方摊开的手掌和那骨节分明的五指看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 【作者有话说】 其实小姜的态度已经缓和很多了啊啊啊啊啊
第34章 默默无闻 “0769陈宏伟,0785姜瑞文,0793高挺!”狱警打开房门,对着里面喊道。 原本休息的几人条件反射般从床边站了起来:“到!” 狱警环视了一圈,点了点头:“有人来看你们了,整理好仪表,跟我来。”* 探视间的门被打开,姜瑞文在看见玻璃那头的人时愣了愣。 以往每个月都是杜霖来这里看他,可今天站在玻璃隔间外的,却是姜柯源。 看守所规定每次探视只能一人前往,所以杜霖把这次机会留给了姜柯源。 姜瑞文很快便收起了面上的错愕,佯装镇定地走到玻璃房前,拿起了电话:“喂。” “爸。”姜柯源隔着玻璃看着对面的那人,“新年快乐。” 姜瑞文的声音和以往相比没有什么变化,但看起来却比去年姜柯源回国的时候消瘦了不少。原本喷着发胶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变成千篇一律的寸头,或许是因为这些天的愁绪,或许是因为无法染头,此刻显得有些灰白。 “新年快乐,你都知道了啊……”显然是没有想到姜柯源会出现在这里,姜瑞文苦笑着看着玻璃那边的儿子,“你放心,爸爸绝对没有做过那些事,这几个月来,爸爸妈妈一直都在努力证明。” “我当然相信你,爸。”姜柯源捏着电话,听着那头因为电话传播而略微失真的声音,“你这几个月……过得还好吗?” 原本因为隐瞒而一直悬着的心反而在这一刻松了下来,姜瑞文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囚服和胸前的编号:“我在这里面一切都好,正好也免了那些流言蜚语的打扰,你不用担心。” “就是苦了你妈。”姜瑞文话锋一转,缓缓摇了摇头,“局中人都知道我这是被人抓出来当了替罪羊,但没人敢也没人愿意出来为我说话。筑能内里腐朽得厉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手下的施工团队也因为这件事好久都没拿到工资了。” 姜柯源愣了愣。 这些天他也不是没有问过杜霖为什么放着衡州市中心有物业系统管理的公寓楼不住,却要千里迢迢住到交通不便的浦峤镇去。但每次母亲给出的答案都是怕在市中心和他偶遇,这样就彻底藏不住秘密了。 “工人不了解情况。三人成虎,他们只会认为是我造成了这一切。”姜瑞文垂下眼,“卖了力气却得不到回馈,即使是再老实的人都会撑不下去。公司资料里有我的住址,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早就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圆圆,爸爸现在没办法保护你和妈妈了。”姜瑞文看着已然成人的儿子,“我……没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姜柯源摇头,看着那一头那双藏着沧桑,和自己七分相像的眼睛:“没有,爸。”* 姜柯源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杜霖正站在门边的路口打电话。 看见儿子的时候,她抬手朝着姜柯源招了招,飞快地和对面说了些什么,便挂了电话。 “爸爸怎么样?”杜霖带着间隔开源往车站走去。 “爸爸他挺好的。”姜柯源实话实说,“起码里面没那么多烦心的事儿。” 杜霖笑了笑,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这里的公交车班次并不多,又遇上春节假期,下一班车要二十分钟才能到。 车站上只有姜柯源和杜霖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杜霖挎着包,偏过头去看身边的儿子,却又什么都不说。 就这样往复几次后,姜柯源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怎么了,妈?” “……”杜霖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一时间有些语塞,张了张嘴,犹豫再三,才重新开口道,“妈妈知道这样问可能有些多管闲事。但是……圆圆啊,你和承言,是不是有些误会?” 清洁工推着小车缓缓从他们面前经过,姜柯源的目光跟着他一道缓缓移了过去,半天后才欲盖弥彰道:“没有的事儿,妈,你别想多了。” “瞒着你这么久是妈妈不对。”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杜霖没再惯着姜柯源从小到大面对简承言时惯有的别扭,“一开始的时候,承言根本不同意帮着我们一起瞒你。” 姜柯源的眉尾颤了颤,想起那天同学聚会之后简承言一言不发的样子,扯了扯嘴角,再开口的时候带着点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挖苦:“是吗?” “他说过,将心比心,如果是你简叔叔遇上了这样的事,他也不希望自己被蒙在鼓里。”杜霖捏紧了包袋,“但妈妈是真的怕你因为这件事受到太大的打击,当时也是急得昏了头,只想着一定不能让你知道,和你杨嬢嬢一起围着人家好说歹说,承言这才松了口,答应暂时先瞒着你不让你知道。” 杜霖间他不说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爸爸被警察带走之后,我慌得不成样子。承言知道之后马上从律所跑了回来,出面稳住了情况,又联系了朋友,对这件事提起申诉,这才不至于让整件事发生得太快,不然爸爸他很可能真的就变成了他们的替罪羊。还有……” “我知道了,妈。”姜柯源打断了杜霖的话,原本放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渐渐捏紧。他咬了咬牙,呼出一口气,“一会儿你先回家。” 公交车转过弯,朝着他们驶来。 杜霖抬头去看他:“你要去哪里?” “去见见我们院长。”姜柯源抬手扶了一把杜霖,“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坐另一班车走。”* 门铃被按响的时候,姜柯源手上提着一瓶黄酒和一小盆绿植。 很快有人过来开门,家里的暖气扑了姜柯源一脸。 他提前和周远山打过了招呼,对方见了他,侧身将人迎进门:“小姜来了。” “周院好。”姜柯源踩在鞋垫上换了鞋,弯腰提起那瓶黄酒递给面前的周远山,“上次在浦峤古镇上的时候见您在一家酒肆前停了很久,所以斗胆给您带了瓶黄酒。我不太会挑,就选了小时候家里总买的那种。” “好好好。”周远山从他手中接过东西,捧着左右看了看,“有心了有心了。” 姜柯源弯腰捧起那盆绿植,歪过头看见站在餐桌边的那位妇人,有些拘谨地笑了笑:“在研究院的时候老听周院念叨您喜欢侍弄些盆栽,所以就选了棵发财树,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那妇人连忙走来接过盆栽,笑起来的时候亲切极了:“真没想到我也有礼物,倒也算是跟着老周一道沾光了。” “来一次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周远山将酒放在餐桌上,侧身带着姜柯源往里走,“沙发上坐。”* 电视里正在重播大年三十的春晚节目,滑稽有趣的小品惹人发笑。 周远山拿着遥控器把音量调低了几分,对着姜柯源摇了摇头:“小姜,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当初你的工作合同是和研究院签的。你也知道,我们研究院和学校只是挂名的关系,实际上并不挂钩,是两个独立的机构,你不能跨国研究院去学校里给学生上课。” “可是周院,”姜柯源捧着手里的杯子捂手,“真的不能联系一下吗?我家里最近,确实遇到点麻烦。” 周远山抬手示意:“研究院是什么地方?你家的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 姜柯源愣了愣,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还是直接和你实话实说了。”周远山抿了一口热茶,“研究院不是没有顾及过你家的事情。我们最终拍板敲定你,主要有这几点:一、你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二、你父亲的事情还没最终定性;三、你也知道我和钱律老同学的关系,简承言替你打过包票,我相信他的为人,也相信你和你父亲的为人。” 猛然间想起那天钱铭森请客吃饭时周远山的话,一切都在这个时候有了答案,姜柯源喃喃道:“是……简承言?” 周远山点了点头:“当初你来之前我也不是没说过,一年的时间。” “是。”姜柯源点头,“当时您说,给我一年的考察期。” “对。当时为了不漏马脚,我给的理由是你在国外待了太久,可能不清楚国内的情况,所以给你一年的时间来学习了解。”周远山将手搁在膝盖上,“小简说过,你家的事会在一年内解决。所以对不起,讲师和额外的课时工资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姜柯源点点头,再开口的时候嗓音有些低:“我知道。” “但你别忘了,研究院是可以适当地接一些私人修复单的。”周远山话锋一转,对着姜柯源挑起眉毛,“只要你有时间,我不会多加阻拦。”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明示和偏爱。 姜柯源感激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周院。” “好了。”周远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都会好起来的,先好好过完这个年再说。” 【作者有话说】 简承言,一位不善言辞的选手。
第35章 不讲武德 不知道是不是姜柯源的错觉,自从杜霖那天主动和他提起简承言以后,对方就好像在他身上装了定位一样,随时随地出现在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地点,像游戏里会定期发布任务的NPC一样,不断刷新存档任务点和出现地点。* “你不好好和人家聊,跑到这里抓我算是怎么一回事?”身后就是卫生间隔间的隔板,姜柯源退无可退,只好抬眼去看那个不由分手把自己堵在隔间里的“混混”,“苦肉计不管用,这招也不管用。” “我保证,就一次,帮我一次就好。”狭小的隔间内无法容纳两个身高腿长的成年人,简承言的后背抵在卫生纸箱上,一手捏着把手堵住姜柯源的退路,另一手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腕,放低姿态,“算我欠你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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