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的严重性所在是,上一个让他如此劳神费心的人叫祈知木。 而今天,他为祈知木的前夫、他的新婚丈夫——席秉渊,露出了这样神情。 他觉得江然和席秉渊之间一定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至少在江然心里是这样的。 但是他不知道那个薄情寡义的Alpha心中是怎么想的。 他之前便觉得在这段婚姻之中容易受伤的那一个是江然,现在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很明显,江然如今是在为情所困。 难不成席秉渊真的有什么常人难以企及的魅力? 为什么祈知木为他沦陷至今,就连江然也变得不对劲起来。 在他的印象中,江然是他身边的朋友里对感情看得最淡的一个人,他已经不谈感情很多年,除了那个白月光一样遥不可及的祈知木除外。 “……江然,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真的知道自己心里要什么的话,你就跟着自己的心走吧。至少,这不是会让你后悔的事情。” 陈橙看到江然倏尔抬起的双眸,迷惘又明亮,像是一只迷路的小狐狸,漂亮又单纯地不像话。 他继而莞尔一笑:“我相信你的眼光。” 按照江然的性子,他是必然不会告诉旁人他与席秉渊之间细枝末节的那些真相,但是作为朋友,他也想尽他所能给予好友情感上的支持。 他也真的希望江然能够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因为对方在青春里已经吃过太多感情的苦。 “阿然,跟着你的心走就好,旁人的眼光不重要。”
第23章 出气 陈橙是真的很忙,等两人差不多又喝了几杯,有的没的聊了几句,他便被一个电话匆匆叫走,江然在他临行前煞有介事地调侃了一句“真是麻烦陈总还特地为我跑一趟”,陈橙拎着外套皱起脸,笑骂了他一句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活像是担忧儿子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失自己的老母亲。 江然嫌弃地摆手,作出慢走不送的姿态。 随后便继续一个人静静地喝酒。 他酒品和酒量都不错,不是容易喝醉的类型。他平日里爱喝酒单纯是因为自己享受酒精微微上头之时那一种独特的朦胧感,那种状态让他能够短暂逃离现实生活,忘却日常漂浮在心头的纷扰。 当江然自觉喝到差不多准备抽身而退的时候,俱乐部这个场子也在一众激情与恣肆中达到了高潮,激昂的音乐、杂乱的人群、混杂的信息素……最原始的狂欢正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上演。 江然刚放下酒杯,身边的位置上忽然涌上来几个打扮阔气的Alpha,看样子似乎是喝多了,几人浑身散发酒气、大着舌头说出口的话听起来就不经头脑,身边还陪着几个模样姣好的服务生。 这种烂人玩咖江然是见惯了的,他本觉得晦气,刚欲起身,却忽而在对方醉醺醺又语无伦次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个自己很熟悉的关键词。 于是他收回自己正欲动身的动作,转而把玩着手中空了的酒杯,分了个眼神向那处看去。 “……他清高个屁……” “他以为自己是谁啊?啊?” “……” 江然半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听着身侧酒鬼一股大A主义的发言,他示意酒保再给他满上一杯,他就着酒杯再浅酌了一口,饶有兴致地继续听下去。 他倒是很好奇,对方这张嘴里到底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不就是个靠入赘发家的凤凰男吗……你看到他那个表情没有……看不起谁呢?” 那Alpha似乎说到了兴头上,愈发肆无忌惮起来,他随手搂着身旁面色勉强的服务生,在对方明显带有不适的目光中毫不客气地在对方身上上下其手。 “真以为自己进了望江就是江家人了?我呸!” “早前进了祈家不还是被踢出来了?不就是上位了那么几年,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 “赌不赌望江什么时候踢了他?我猜不出半年他就要被扫地出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望江那个江然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你猜席秉渊在他那里吃不吃闭门羹吧哈哈哈……” 听到这里,江然已经深深地皱起眉,方才兴起的那点兴致已经彻底散尽,他现在只觉得这些Alpha恶臭又恶心。 他正是因为心中对席秉渊怀有的那些不清不楚的暧昧之意才来此处喝酒,和陈橙交流完毕也才勉强地理清了一部分关于他与席秉渊之间混乱复杂的关系——这时候在他面前造谣席秉渊和在太岁头上动土没什么本质区别。 况且他今天喝了不少酒,酒精是一种模糊思考的东西,它会无限放大感性的触角,压垮理性的三思与犹豫。 而江然正处在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将断未断之时。 “……你说席秉渊有什么优点?不就是会给自己找爹吗?” “就是个连自己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呵,说不准他爹就是路边哪条野狗……”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怀好意又恶劣的笑声响遍。 妈的。 什么东西也敢在他面前大放阙词说他的人? 本来就烦。 …… 江然烦躁啧了一声,面色冷得十分难看。 “喂。” 他重重摔下手中的杯子,径直走上前去,目光冷冽地像是淬了冰:“嘴巴放干净点。” 那醉鬼见有人竟敢拦着自己,一边叫骂着一边发笑,颇有几分哗众取宠之意,但他却没认出江然。 “你他妈谁啊!管老子说什么?” 江然面无表情地夺过醉鬼手中的酒杯,刻意高举着远离对方,面上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嫌恶表情:“我叫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听不懂人话?” “嘿!老子管你?!你他妈到底是谁?” 那醉鬼被江然看垃圾的眼神彻底惹恼,挣扎着起身欲动手。 而他周边那一群同样醉醺醺的狐朋狗友们也脑子不清醒地欲上来以多欺少对江然施压。 一时间几个醉汉叠在一块儿,场面有些不好控制。 此时几个服务生试图上前阻止这场闹剧,但都被醉鬼胡乱挥开了,服务生们碍于来此客人或多或少尊贵的身份也不能强行做些什么,只得在一侧面色难看地看着几人胡闹。 几个胆子小没见过大场面的服务生已经开始害怕了,只能派了个代表匆匆去找经理。 面对一群醉鬼Alpha的施压,江然全无惧色,反而是面冷若冰,他只一人的气势边压倒了对方所有。 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了正欲对他动手的Alpha,那男人居然一个没站稳,跌跌撞撞地向后摔了一跤,亏得有他的好友们搀扶,否则必然狼狈倒地。 “你他妈敢推老子——” 江然嫌脏一般地皱着眉擦了擦自己碰过对方的手,冷声嗤笑道:“推的就是你。” “艹!” “是你对席秉渊出言不逊在先。” “我他妈骂一个婊子养的杂种……” “哗——” “你!” 江然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酒迎面泼在那闹事的男人脸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潇洒无比。临了,他淡淡地将玻璃杯放回吧台上,只是玻璃杯与桌面碰撞发出的剧烈闷响无言昭示着他的内心的怒意。 那闹事的人被劈头盖脸浇了杯酒,简直要被气疯了。 他回过神后气急败坏来拽江然,却反被江然拽着衣服一把推到了吧台上,连带着吧台上原本摆着的一堆玻璃杯子摔落一地,发出一阵七零八落的清脆响声。 场面一时有些难以控制。 一侧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都纷纷住了口,面面相觑,开始感到后怕。 江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淬了冰似的双眸里渗出似乎要杀人灭口的狠劲,他的语气冷冽而凶狠:“你有种再说一遍?” “……你他妈是席秉渊的狗吗?我骂他婊子养的怎么了?” 那人似乎酒劲也正上来了,在众多目光下越骂越大声、越骂越起劲,周围一圈人的簇拥下好像使他兴致大开,全然没有注意到周边人认出江然的窃窃私语。 而他的朋友们正是在周边人的交谈中才有了大梦初醒的恍然,带着后怕的目光去拉扯他。 江然的面色依旧冰凉如许,他见眼前死不悔改的醉鬼,当下感到一种想让对方死不瞑目的冲动,然而他刚举起手要一巴掌扇下去,就被人从后方握住了手腕。 他皱着眉回头,正欲呵退这个不知死活胆敢上来阻碍他的人,却在看清来者时愣住了。 他怎么在这儿? 此刻对方那张锋利又英俊的面容上盛着何其复杂的情绪。 席秉渊用那样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江然,趁着他发愣,握着他的手腕把他揍人的动作压下,叹气道:“江然……” “别为了一些垃圾置气。”
第24章 你是我的Alpha 整个大厅环境依然嘈杂,独属于夜场的节奏感极强的音乐还在不断作响,眼下只有一段冗长又窒息的沉默在这一方刚刚经历过闹剧的、酒气未消的角落里默默滋长。 暗调的灯光将那一双鹤立鸡群般立于混乱风暴中心的俊美人影笼罩得很绵长。 江然迟来地嗅到身后空气中弥散开来的伏特加气息。 那一阵清冽辛辣的酒香在这一片鱼龙混杂的乌烟瘴气之中给他带来了一阵忽难言的慰藉,竟是让他许多天以来都处于紧绷状态的神经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中放松了下来。 迟来的倦怠不讲道理地席卷上他的脑海,迟缓了他的反应。 席秉渊的手轻轻从江然的手腕移动向他的手掌,江然的手不大,他刚好可以一手握住。 他趁着江然愣神的间隙,一点点卸下江然原本紧攥在手上的力道,就着身高刚好的差距,低头凑在对方耳边低声道:“别。” 席秉渊低沉的安抚似乎是有魔力的。 江然在发愣了一瞬间之后竟然真的鬼使神差般地放下了手。 那醉鬼或许是真的不认识江然,但他在看清后者的脸后,酒瞬间醒了大半,他害怕地后退一步,颤巍巍地嗫嚅:“席、席总……”声音竟是低得不像话。 想来也就是个只会打嘴炮的空壳草包,一见到席秉渊本人,就只剩下双腿打颤的份儿了,哪里还有方才一丝一毫的嚣张气焰。 席秉渊站在吧台前,长身玉立,暗调的灯光模糊了他面上的表情。 他将被自己打断后就滞在原地的江然不动声色地护在自己身后,既是不让江然再度冲动,也是为了不让对方伤害江然。 那酒鬼踉跄着被同样面如菜色的同伴推了出来,佝偻着站在两人面前打哆嗦,好像被吓傻了。 席秉渊尚未开口,就听他身后的江然声冷如冰道:“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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