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韩清肃理直气壮道,“七千万呢,肯定得送个好人啊。” 秦符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楚景元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 沈知重见状道:“我听说余总之前在城东的项目赚了不少,难得还对我们西城感兴趣。” “嗐,那都仰仗王总提携,我们这些人跟着喝口热汤罢了。”余则天笑道。 “城东那块地当年也是出了许多波折。”沈知重道,“我听闻王总最近有个项目在和政府合作,要是有机会,还得麻烦余总帮忙引荐一二。” “一定,一定。”余则天笑着点头。 顾万青闻言也来了兴趣,话题终于从韩清肃身上引开,而韩大少本人依旧优哉游哉地吃着饭,他和林木寒这一通操作下来,硬是激得秦符追加到了三成半多将近四成。 回去的路上,林木寒道:“哥,这样做还是有些冒险,万一西城没黄呢?” “没黄青森集团也不会让他讨到好处。”韩清肃喝了点酒,有些微醺地靠在椅背上,“顾万青话说得好听而已,压根就不是个善茬,真没黄秦符也得脱层皮……没看出来吗,青森一直想打韩氏的主意。” 林木寒也喝了不少酒,和他一起坐在后面,闻言有些诧异:“哥,你真厉害。” “我他妈是懒不是傻。”韩清肃的手不老实地拽了一下他的衬衣领子,又戳了戳那枚胸针,“真小气啊林寒寒,戴上也不嫌掉价。” “七千万掉什么价?”林木寒抓住他的手。 “不嫌膈应?”韩清肃问。 林木寒轻嗤了一声:“我才不会和钱过不去。” “是哦。”韩清肃戳他的锁骨,“当年为了钱都能把自己掰弯。” 林木寒沉默了一瞬,低头看向他,被他的头发扫得下巴发痒:“就算是为了钱,也不是谁都可以。” 韩清肃嘶了一声,挣开他的手顺着他的扣子下滑,哼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贪图我的美色。” 他漫不经心地勾了一下林木寒的皮带,拍了拍他的腹肌,林木寒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哥,别乱摸。” “今天多亏你了,林总。”韩清肃戏谑道,“学霸脑子就是好使。” “嗯。”林木寒一点都不谦虚,“你认识余则天吗?” “那胖子?不认识。”韩清肃打了个哈欠,偏头亲了亲他的喉结, “他瞟了你好几次。”林木寒道。 “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韩清肃理直气壮地咬了他一口,“林总,这破醋你也能吃?你他妈是真不挑啊。” 林木寒被他咬得微微仰起了脖子,车窗外的路灯在两人身上交错闪过,在一片暧昧又旖旎的昏暗里,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哥,再喊声老公听听。” “操你的话可以考虑。” “哥,别这么粗俗。” “滚。”
第38章 假期 转眼就到了元旦。 进山的大巴摇摇晃晃, 窗户玻璃上起了层朦胧的水雾,林木寒抹开那层雾气,外面灰褐色的山林看起来格外萧瑟冷清。 韩清肃枕着他的肩膀睡得天昏地暗, 两条大长腿屈在狭窄的空间里, 看起来格外委屈。 “哥, 醒一醒, 我们快到了。”林木寒将他下巴上的围巾往外扯了扯, “哥。” 韩清肃皱了皱眉,睡眼惺忪地和他对上视线:“到了?” “马上。”林木寒捏了捏他的掌心。 十分钟后,两人下了大巴,傍晚灰暗的天色沉沉地压下来,连周围的绵延的群山都显得格外压抑,天上飘起了雪花,冷风直直地往脖子里灌,韩清肃冻得打了个喷嚏。 “让你穿羽绒服死活不穿。”林木寒把他的围巾绕紧了一圈。 韩大少刚开始是打算只穿件大衣,薄薄的衬衣都能看见胳膊上的肌肉, 林木寒压着人好歹给他套上了件羊绒毛衣, 其间过程仿佛他给顾万青家那条阿拉斯加洗澡, 狗气得要命,他被狗气得头顶冒烟。 “呵, 一点儿不冷。”韩清肃穿着黑色的大衣, 潇洒地打了第二个喷嚏。 “冻死你活该。”林木寒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韩清肃拿肩膀撞他:“林宝儿,这就不爱了?不应该赶紧把你的羽绒服脱下来给我吗?你喊声好老公我就勉为其难地穿上。” 林木寒冷笑一声:“你想得美。” 韩清肃叹息道:“我本来打算趁着假期和你出去玩玩,怎么就沦落到进山了, 这地儿看着鸟不拉屎, 你确定没找错位置?” 林木寒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定位:“应该没有错。” 马睿的事情被警方判定为自杀,但他到底是在韩氏大厦跳的楼, 韩氏出于人道主义还是给了一大笔赔偿,但却无人来认领,后来几经辗转,才找到了马睿的父母,但对方情绪非常激动,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楚,最后不得已,韩氏决定派人来马睿的老家,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没人愿意来,最后韩清肃硬是拽着林木寒来了。 但林木寒认为能从这里找到线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们先是坐飞机到了市里,韩清肃想租车进山,但林木寒出于安全的考虑拒绝了他的提议,两个人坐了几个小时的大巴,天黑前堪堪到了山里。 “这里离马睿家的村子还有三公里。”林木寒看着地图,“走吧。” 韩清肃挑眉:“步行?” “动一动还暖和。”林木寒背着个旅行包,看他鼻子冻得通红。 韩清肃潇洒帅气地往前走。 “这边。”林木寒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韩清肃掉头,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吹成了大背头,露出了优秀的发际线,他捋了把头发:“你哥再去娱乐圈闯一闯,起码得混个顶流。” “哥,不说人家顶流年纪一二字打头,就你的那些黑料能让你被唾沫淹死。”林木寒叹了口气。 韩清肃不服气地挑眉。 “你的黑料都是真的。”林木寒一击毙命。 韩清肃道:“人无完人,我已经足够优秀了,不识货。” 林木寒叹了口气,从包里拽出来了件冲锋衣扔给他:“穿这个,照样帅。” 韩清肃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真贴心。” 林木寒幽幽道:“人到中年,注意保养。” 韩清肃闻言兴致勃勃地勾住他的脖子:“宝贝儿,喊声叔叔听听。” 林木寒:“……” 韩清肃最终还是没能扛住凛冽呼啸的寒风,换上衣服之后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伴着越发漆黑的天色,开始给林木寒讲鬼故事:“从前有个小孩儿叫林寒寒,有一天他孤身一人进山砍柴……” 林木寒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韩清肃嘴碎闲不下来:“……慢慢地,林寒寒就听见了第三道脚步声,他心里疑惑,看向旁边的老公韩肃肃,第三道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卧槽!” 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韩清肃吓得吼了一嗓子,林木寒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扯了过来,警惕地看着来人。 对方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瘦得像根麻杆,眼球微微凸出,嘴里吚吚呜呜地说着什么,然后冲他俩打手语,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山头。 韩清肃吓得魂都快没了,林木寒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吓出了身冷汗——当然这主要得益于韩清肃心血来潮的鬼故事。 那人见他俩看不懂手语,拍了拍脑袋,从兜里拿出了个老式的按键手机,打了一行字,放到了他俩面前。 ‘马叔让我来接你们,去马家村。’ “你认识马睿?”林木寒问。 对方使劲点了点头,又打字:‘进村的路坏了,要换路爬进去,你们不认识路,跟我走。’ 林木寒和韩清肃对视了一眼。 天色越来越暗,周围都是山林,如果再回最近的镇子也不明智。 “路怎么坏的?”林木寒问。 对方打字:‘之前下雨,泥石流,半年没修好。’ 最终林木寒和韩清肃还是跟着对方走了,一来大致方向没错,二来对方这身板威胁性也不大。 韩清肃走着,林木寒往他手里塞了把刀,沉甸甸的,皮革裹着刀,刀柄的触感摸起来就是好东西,他转头看向林木寒。 林木寒低声道:“包里还有两根甩棍。” 韩清肃有点诧异:“你来真的?” “以防万一。”林木寒沉声道。 韩清肃戏谑道:“真混过啊林哥?” 林木寒看了他一眼:“没有。” 好在一路上虽然难走了些,但最后他们还是看到了村子。 韩清肃看了一眼表,已经晚上八点,那哑巴青年拿着手电,带他们穿过了村庄有些泥泞的土路,来到了最边缘的一户人家。 木板门上贴着褪了色的对联,坑洼斑驳,穿着厚棉衣的老人站在门下的灯光里,看见他们沉默了许久:“你们就是马睿的领导吧,进来吧。” 那哑巴青年也跟着进来,院子里已经积了层薄薄的雪,中间是座砖房,旁边是看上去年岁久远的老式土屋。 房间里烧着火炉,有个六七十岁的婆婆坐在炉子前,见他们进来,红肿的眼睛又淌下泪来。 “坐。”马国祥指了指沙发,示意他们坐下。 想象中的哭天喊地和咄咄逼人都没有,林木寒打量了一遭周围的环境,旁边韩清肃开口道:“老人家,马睿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们对他发生的事情非常痛心也非常遗憾……” 他说了一通,然而对方并没有多少反应。 “现在马睿的遗体还在医院太平间。”林木寒道,“您二位——” “他自从上了大学考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马国祥声音沙哑地开口,“前段时间第一回 给我们打电话,是跟我们要钱买房子,一张口就是几十万,我们活了大半辈子,一共就攒了几万块钱,上哪里给他凑这么多钱。” “他平时不给你们寄钱回来吗?”林木寒问。 马国祥摇了摇头:“连个电话都不打,就和没养这个儿子一样,他还让我们把他小妹嫁了要钱,他妹妹才上初中。” “畜生东西,死了正好!”坐在炉子前的老妇人哭着骂了一声,捂着脸抽噎起来。 那哑巴青年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毛巾擦眼泪。 “我们年纪大了,这山路都爬不出去。”马国祥看着他们,“领导,你们帮忙处理了吧,随便埋个地方,要多少钱我给你们。” 他起身要去拿钱。 “您误会了。”韩清肃拦下他,“马睿在我们公司出的事情,虽然是自杀,但我们也要负一部分责任,这是公司给马睿家属的一些心意……” 他放下了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是七十六万。”韩清肃道,“另外,马睿自己还有一部分遗产以及在A市的一套房子,您如果不方便,可以找亲戚或者信得过的人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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