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道谜题的答案很简单。 要一屋暗灯里,那束唯一的光。 朝着保险柜里的戒指缓缓伸出手,时添突然听到暗室外传来小猫微弱而又略带急切的叫声:“喵呜——喵呜——” 在小猫的叫唤中,一道缓慢的脚步声在他头顶的木地板楼梯上响了起来,有人正一步步往楼下走,最终在楼梯口停下了脚步。 时添绷紧脊背,下意识地就想要从保险柜前站起来。 祁为理不是已经和那个小明星掰了吗,怎么还有人住在这里? ……不会又是他包|养的什么小情人吧?? 没想到下一秒,他的头就“砰”地一下狠狠撞上了暗室低矮的天花板。 “……” 两眼一黑,时添面色痛苦地捂住了后脑勺,缓缓往地上蹲了下来。 疼疼疼疼疼疼疼—— 黑暗中,一只小小的身影沿着楼梯后方狭窄的缝隙钻入了暗室,对着时添的背影软绵绵地“嗷呜”了一声,听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很快,楼梯间外隐约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怎么了?” “喵喵喵~” “别乱跑,”男人的语气有些淡,“笨笨,出来。” 还没等时添作出反应,男人已经推开了暗室的门。 时添被客厅内透进来的光线刺得眯起了眼睛。 捂着头在地上蹲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眸子,和站在门外的高大男人四目相对。 应该是刚洗完澡,来人袒着胸膛,全身上下除了系在腰间的白色浴巾,什么也没穿。 “……” “……” 一阵逼人的沉默。 时添:“……你听我解释。” 周斯复:“……”
第033章 033 发现主人来了, 笨笨在原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踱步回到楼梯间门口,用头蹭了蹭周斯复的脚踝。 半湿碎发耷拉在额前, 还在漉漉地滴着水, 水珠沿着周斯复的面部轮廓划落, 滑过眼皮和鼻梁, 顺锁骨线条蜿蜒而下,最终消失于若隐若现的腹肌沟壑中。 时添下意识地想要移开视线, 目光却仍旧无法控制地停留在了男人的右腿内侧。 这人平时总穿着修身的西裤,以至于从表面完全看不出来, 他的右腿上其实有一道细长而又狰狞的陈年疤痕。 疤痕的颜色已经慢慢变淡, 逐渐趋同于和肌肤一致的肉色, 但仍旧能够看出针线拆除的纹路。 时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类似的伤疤。 他很快便想了起来,小时候家里有个亲戚开车出了交通事故, 被送到医院时整个下半肢几乎已经粉碎性骨折, 医生只能用钢钉和钢板将他的腿骨重新固定好,等过几个月后再进行手术拆除和接骨。 后来, 他们全家人去医院看望那个亲戚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大腿被吊在半空中,刚拆完线的部位留下了一道这样的缝合口。 年少时的他们年少气盛,彼此心意相通, 深陷在无法割舍的情感中不能自拔。无论是老屋的旧床板、咯吱作响的木楼梯、还是雾气氤氲的狭窄浴缸,都曾留下他们贴合肌肤、融入彼此的痕迹。 在他的印象里, 周斯复的身上并没有这条疤痕。 渐渐地, 周斯复察觉到了他视线停驻的位置。 将修长的双腿前后微微错开,不着痕迹地挡住大腿内侧的狰狞伤疤, 周斯复双手抱胸,侧身倚靠在门前,用一种略有些古怪的语气开了口:“……是你?” 收回目光,时添发现周斯复的一汪眸色深沉如水,眼中讶异不似有假,像是确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等时添把解释的话说出口,他看到周斯复已经往上抬高视线,越过他的肩,望向了暗室中央那个半敞着的保险柜。 保险柜里,他刚放进去的公章和那枚老旧的求婚戒指一左一右摆在一起,看起来非常不和谐。 周斯复的嘴唇缓缓动了动,眼底涌上一丛闪烁不定的幽光。 正当他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时,隔着一条长廊,公寓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叮咚——】 身形稍顿,周斯复转身准备去开门,却在下一秒倏地停下了脚步。 昏暗光线在黑暗中衬亮了时添的脸,也令他注意到了那抹沾在时添发梢的灰白色墙灰。 定睛再看,面前人一直在敛着眉心,唇角也轻轻抿着,身侧手指不由自主地往内蜷,仿佛在默不作声地忍耐着什么痛苦。 “……” “你撞到脑袋了?” 周斯复问。 -- 在加油站给车加油时,祁为理联络了仍在封禹留守的几名保镖,让他们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加完油,回“Vessal Grand”的路上,他在路边看到了一家专卖进口食品的超市,干脆在路旁临时停车,又去了超市一趟。 严格意义上,这算是第一次正式招待小十天,他也得用点心下点功夫才行。 以前从周斯复的口里得知,小十天最喜欢吃甜食,无论水果还是饮品都最喜欢甜的。在超市各个区域转了一圈,他最后挑选了一只甜度比较高的红宝石甜酒和满满一袋当季的车厘子。 红酒一只不到一千,车厘子也才几百块。拿出黑卡递给店员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从没喝过这么便宜的酒,本来觉得有点上不了台面,但周斯复前不久才旁敲侧击地威胁加暗示过他,让他下一次和小十天见面的时候,把身上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全扔了,不要把在L.A挥金如土的奢靡生活作风带到这里来。 乘电梯上到顶层,拎着超市里刚买的东西,祁为理乐滋滋地推开解了锁的公寓门:“小十天,快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前脚刚迈入房门,灿烂的笑容就僵在了他的脸上。 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阳台的窗帘被人从两侧拉上,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客厅角落的那盏落地灯。 公寓里空无一人,只有门口摆放着一双刚脱下的男士皮鞋,皮鞋的主人应该就是时添。 透过客厅微弱的灯光,他看到沙发背上挂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浴巾上还沾染着一股淡淡的松木沐浴露气味。 ……人呢?去洗澡了? 穿过空旷的玄关,祁为理刚将买回来的东西放上橱柜,突然察觉到有一个小东西从背后绕上前来,轻轻拱了拱自己的裤腿。 弯腰捞起地上的猫崽,他把小猫举到半空中,轻轻晃了晃:“你这小子,又从背后偷袭我?” 被他晃得头晕,笨笨用还没长齐的牙齿轻轻咬上了他的指尖。随着祁为理吃痛松手,小猫轻盈地跳上橱柜,从塑料袋里叼走了一颗车厘子。 虽然腿很短,笨笨却很卖力,沿着楼梯便飞速地楼上跑。 他记得猫咪不能吃含有氰|化物的食物,担心笨笨一不小心把车厘子给吞了,连忙也跟着追了上去。 扶着杆栏一路往上,祁为理发现笨笨正站在楼梯口一座石膏像的头顶,一只爪子踩着自己的战利品,正高昂着头俯视他,如同一只威风凛凛的小狮子。 “笨笨,听话——” 抬起两只手,他正打算把小猫从石膏像上抱下来,突然听到走廊深处的某个房间里传来了时添的声音。 “嗯啊……” 时添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尾音更是颤得厉害,“……周斯复,你能不能轻点——” 衣料摩挲的响动顺着卧室房门的缝隙流露而出,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尤为清晰。下一秒,门内响起周斯复慵懒而又沙哑的声线: “现在呢,还疼?” 深深吸了口气,时添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忍耐的音节:“疼。” 过了半晌,周斯复不紧不慢地淡淡出声:“你流血了,再忍一忍。” “……” 手中的所有动作瞬间僵滞,祁为理抱着怀里的小猫,从原地战术后退了好几步。 当他怔在原地灵魂出窍的时候,主卧的房门内再次有了新的动静。 “撩起来,我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周斯复命令道,“现在是两根手指,有感觉吗?” 时添紧闭着牙关,轻声回答:“……有一点。” 周斯复:“好。那现在试试五根手指一起,痛的话告诉我。” “……嗯。” “……” 听着卧室里两人的对话,祁为理脸上的神情如同被雷劈中了一样。 不是……五根手指? 五根会死人的吧?? 而且听起来已经出血了,这真的不会出人命吗??? 他从没想过,周斯复居然会玩得比自己还开。从刚才的那番对话来看,周斯复这种病态的掌控欲已经完全超出他这种正常人能够理解的范畴了。 可是小十天为什么会对这人那么百依百顺,完全不像是他的性格啊! 没来得及在心中多想,祁为理已经把猫重新放回石膏像上,朝着主卧的方向便大步冲了过去。 身为兄长,他还是要起到一点震慑作用,有必要教导弟弟及时止手,回头是岸。现在制止周斯复的这种重|口味的行为还不迟。 祁为理没想到,主卧的房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完全锁上。他原本想要抬手敲门,没想到刚把手放上去,面前的实木房门便被缓缓往前推开了。 眼看房门已经打开,祁为理来不及多想,连忙清了下嗓子,用铿锵有力的语调低喝道:“周斯复,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听到背后房门发出“咯吱”一声闷响,床上两人同时转过头,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过来。 时添 & 周斯复:“?” 祁为理:“……” -- 撩起后脑勺的头发,时添刚想让周斯复用手指替自己按压一下止住血的部位,就被突然冲进房间的祁为理吓了一跳。 正在用棉签给他消毒的周斯复显然也被门口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不轻,手腕在半空中微微一抖,不小心倾斜了一下握在手中的小半瓶酒精,冰凉的液体沿着他的伤口就倒了下来。 “……” 火辣辣的剧痛顿时袭上神经末梢,传遍全身,时添嘴唇一白,痛得想死。 放下倾洒的酒精瓶,周斯复从急救箱里手忙脚乱地抽出湿纸巾,想要伸手擦干净沾在时添头顶的液体,结果发现时添的额头和手心里都浸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当着祁为理的面,时添惨白着脸低下头,将额头缓缓抵上了他的胸口,一只手紧攥住他的袖口,硬生生从唇齿间挤出了一声支离破碎的痛苦呻|吟:“唔——” 眼睁睁看着面前人的一系列动作,周斯复骤然间僵成了一具雕塑。 这还是自从进门以来,时添和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肢体接触。 在楼下的时候,他看到时添的后脑勺好像磨破了一点皮,于是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上楼处理一下,楼上有日常清创用的急救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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