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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耸肩：“行吧。只是你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贺芥道：“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并不太确定，等我确定一下再说，你们……就先收一下手。” 男人面无表情：“你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我们时间不仅不多了，再者，于我而言，我是一定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的。” “你好自为之。” 贺芥颔首，男人上了楼。 自己继续待在这里也是无趣，贺芥清明地走出了屋子，不出意外，女孩倚仗在墙角，已经在等着他了。 一头黑发被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上，贴身的黑色短裙，脖颈上安静地躺着一条银色的配饰，在若有若无的灯光下，闪闪泛光，优雅中带着几分慵懒，好像与这个荒芜的地方格格不入。 安静的直叫人害怕。 贺芥突然出声：“你好像知道了一切。” 女孩抬起她那优雅的脖颈，微微笑了起来直视他：“我是知道，但同时我又不知道，我需要你来告诉我。” 眼睛里透着光芒，神态稳稳地布满自信。 贺芥此刻突然质疑起了自己之前的判断，可以推翻一切。她不是丧系的鱼，脱离人群，恰恰相反，她是一只慵懒的猫，也可以说是一只优雅的猫，她可以趴在任何一个地方，等待最好的机会，伏击。 “我之前看错你了。”贺芥回之以微笑，摇头说到。 “是么？”女孩眼神中透着大胆，言语也较为随意，但又在掌控之中：“也许有人他会脱离外壳，就好像是在不同环境下的……” “变色龙——” 贺芥抿嘴，一点困意也没有了，头脑更加清明：“我们可以出去找个地方，一起坐下来说。” “不。”女孩爽快地拒绝，高雅转颈：“在任何地方都是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的，我可不希望父母为我深夜不归而担心呢。” 女孩平直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屋子。 “走了——” 吹了声口哨，好像不符合她此刻的身份，但就是让人感到她本该如此，仪态优雅地向屋内走去，那一身黑皮短裙一点也限制不住她那肆无忌惮的举动，正如即使是丧系外表的蛰伏也掩盖不住她那狂放不收束缚的心。 女孩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冒然露出的真面目，不在乎贺芥是否会说出去，要么是真的不在意，要么就是完全摸透了眼前人的性格。 而两人不过是第二次见面。 贺芥原地站了一会，在女孩转头的一瞬面色瞬间平淡下来，不复方才面挂笑意。 脸色归复于平静，警惕露出。 这对夫妇知道自己那所谓“起死回生”的“女儿”是这般样子吗。 而这个女孩又知道多少关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原本已经回到了封闭屋子内的女孩，此刻正对着厚厚的墙壁，尖尖的手指划过墙壁旁突出的窗棂，坚硬的墙壁上原隐藏的窗户被缓缓打开。 女孩意味不明的眼光透过窗一直盯着贺芥远去的背影，直到走了的人渐行渐远，女孩才随意收回目光。 —— 夜色朦胧，修好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坏掉了，四周又昏暗起来。 贺芥漫无目的走向家的方向，一条完全不同来时的路，是一条大马路，只是带着破败，路面也坑坑洼洼不平整，路灯在交汇路口时红时绿地交叉着，眼前模模糊糊地闪烁，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没有几辆车，贺芥伸出手拦了几次都没有车要停下来的意思。 要么是显示红色灯“有客”，要么就是匆匆从人前飞速略过，像是要躲避这场夏季的雨似的。 很少有行人了。 抬头，不时可以看到零星几个，要么在慌慌张张地躲雨奔跑回家，要么是在雨幕中任雨滴砸在身上，面色呆滞在雨中。还有一两个无家可归的流浪乞丐拉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兜子，装的大都是捡来的瓶子。 一个穿着与这个时节格格不入的棉衣乞丐，带着一头蓬松的乱发应该是刚翻过垃圾桶走在路上，晃晃悠悠。为捡到的半盒烟而露出笑容，连带着两颗大门牙塞进嘴中，抽出掉了帽的打火机，晃两下，没火，就换成了火柴盒。 火柴盒捂的干燥，头发丝在空中晃荡。 四海为家。 人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夏季暴雨总是来的很频，令人猝不及防。 果不其然，灰色的天空墨色的云彩搅乱着，雨越下越大。 没有任何人。 “咔——吱——” 浑身湿透，头发湿哒哒地停在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后，脱掉湿透了的鞋袜，换了双夏季的拖鞋，拿起毛巾随意往头上包裹。 小男孩应该是睡着了，贺芥轻轻走过床头，走向了浴室。好一会出来后穿了睡衣，把鞋子换成了棉鞋，把淋湿了的衣服之类塞到洗衣桶里。 到了杯热茶，泡成了姜汤，灯都熄灭了，坐在床头，开着暖灯，温馨环绕。 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不断地思考今天的事情，顺便把到来之后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般播放，许久后，看着一旁睡在被子里小男孩的睡颜，贺芥露出笑容。 小孩子……没有什么事情，应该没有什么烦恼吧。 眼光扫视到了被子上的平板，微微一滞，不起眼的地方有红色的光一闪一闪，不是自己主人，一般不会轻易发现。 平板上的电，是满格。本来是想着今天要和晁弥晚上通视频，一些事情耽误了，但平板绝对是充了点的。 被窝里的小男孩身子僵硬，一动不动，呼吸好像也放轻了。难道是被发现了，怎么被发现的？只要贺芥去拿那个平板，自己…… 出乎意料，贺芥没有伸手去拿那个没了电的平板，而是帮他掖了掖另一边的被角，转身下床抱了另一床被子。 小男孩呼吸放平，过了好久的样子，直到感受到旁边没了动静后才敢睁开眼睛，悄悄起身，看了下贺芥，确定睡着了之后，才继续躺了下去。 黑夜里，贺芥在小男孩躺下的那一刻，不紧不慢地睁开了眼睛，没有丝毫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到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说，在藏着无数个理由的背后，有一篇文章能够好好完结的文章是难得可贵的。这句话鼓舞我需要好好完结这本书。 嗯，所以这本书的进程在一半。还会在继续下去。 第35章 35 清晨，阳出。 贺芥早早起来备饭，不出意外，孙孙的母亲是要下了早市来接孙孙的，时间匆忙，不一定吃得上饭，先把饭菜备好，到时大家可以一起吃。 只是贺芥做着早餐还在沉思着昨晚电话里，女人自称是“婶婶”，自己在这个世界没什么亲戚，这里的婶婶也不像之前现实中那样。 显然只是一个如同“阿姨”一般的称呼，会称呼年纪稍微大了些的妇女。 贺芥做饭的空挡，小男孩悄溜溜地起了床，脚尖踮起来，想要跑路。 “跑什么？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贺芥两手都端着盘子，实在腾不出来手，边用眼睛看向刚一爬起来就想要往门口跑着的小男孩：“一会你妈妈就来接你了，去洗漱一下，吃个饭，别一会找不到你人影。” 小男孩尽管刚起来，头上一撮呆毛翘起，但滴溜溜的眼睛还是转个不停，不知听进去了贺芥说的哪句话，虽面不露声色，但还是让人明显感到他的开心，以及……心里打的那些不知名的小算盘。 还没摸清楚小男孩的动机，虽贺芥觉得小男孩野了些，只要没什么太过分的举动，暂且还在接受范围内。 贺芥让他先去洗漱，一会准备吃饭。 小男孩到底是心底心虚，乖乖照做。 刚关了火，门铃响起。 一个中年女人站了出来，手里拎着袋水果，无意识地攥紧，显得有些局促。 个子算是高挑，只是脸色透黄，但两眼弯弯，面带笑意，看着慈眉善目，温柔坚定，还带有时常劳累的沧桑。 “昨天真是麻烦阿芥照看我们家孙孙了。”中年女人站在贺芥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屋，看着拘束，但还是向贺芥表示真挚的谢意：“我带了些水果，阿芥尝尝，都是新鲜的。” 贺芥看到女人忙碌着给自己从袋子里翻拿水果样子，鼻子一酸，顿觉眼眶火辣辣的，想流出来东西，本以为会很生涩的喊话，此刻脱口而出。 “谢谢孙婶婶，今天早上我做了些粥，您刚下班，正好孙孙也正在吃，做的多，您也一并来吃一些。”贺芥想要接着女人递过来的水果，笑道。 女人嘴上还要拒绝，贺芥坚持，也只好作罢，嘴里一遍又一遍地道谢。贺芥上前表示要拎着水果，女人不再递过去，怕中，推搡。 “我来就行了，学生都是细皮嫩肉的，这水果太重，你是长身高的年龄，坠的人不长了可不好。” “还有鞋子吗，我换换。” 贺芥道：“您直接进来吧，没事。” 女人一听这话笑声爽快地进来，下脚于屋子的地板上，只是行动之中还是小心翼翼地。 “妈妈，你来啦！”小男孩正在桌子旁趴着一边看着动画片，一边吃饭，看到自己母亲来了，先是一愣，紧接着快速从椅子上爬了下来，蹦蹦跳跳地跑来非要接过母亲手中的水果。 嘴里还说着似训的话，眉眼认真：“医生都说了你的手不能提太重的东西，怎么又不听话了！快给我，下次不能这样了！” 女人笑的温婉，眼睛处挤着细纹，嘴里应着好，但还是把东西放在了桌上，没有递给小男孩：“还是要提的，你看，妈每天天没亮就从提着东西回来，推个平板小推车，不都处处使力气，没啥大事。” “不行，你下次一定要慢些，再慢些，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小男孩绞尽脑汁：“少量多次，对！你以后就这样。” “好，好，听你的。”母亲专注地盯着小男孩微笑着，眼角又悄然爬上了几丝鱼尾纹。 贺芥在一旁，顿感慕羡，看到女人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拿了毛巾，道：“婶婶快去洗手坐着边吃边说话，都累着了。” “哎！” 三人围着桌子，其乐融融。 贺芥端着盘子，依次上桌上菜。 “孙孙，把电视开一下。”贺芥头也不抬，神色自然让小男孩打开大厅的电视。小男孩想都没想，一蹦一跳地上前，顺手就打开了电视，折回桌旁，叼了块面包，一心想着要去卧室。 贺芥要上前说他先吃饭，妇女一把拦住，慈祥地朝他笑道：“孙孙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在家我都是不怎么管他的。” 贺芥也没继续干扰，想着以前听过这个时候这片地区有几个男人不怎么好惹，特别是脾气不怎么好，之前所见班长他们家父亲也是，回之：“那他是要有个好脾气的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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