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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弥道：“你记得很清楚。” “是的，因为当时他父亲向我炫耀了他家小孩，每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一。” “而且……他为此还没有收我车费。” 晁弥转过头，想要同贺芥肩并肩站着，贺芥身子底了些，他便稍微弯了下腰，作细听状。 “'之后呢？” 贺芥略显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班里那些人说他昨晚翻学校的墙，出去打游戏被班主任撞见了。” “按理讲是高中老师是不怎么管这件事的，但是最近一次的期中考试，她考砸了，她们班的班主任对她很是不放心。” 晁弥扶额：“这样啊……应该不会再有你什么事了。” “不。”贺芥否决：“直觉告诉我会有。但是，老晁，你这次没有提前预知吗，怎么感觉你插不上话的样子？” 晁弥避开了他那探究的眼神：“昨晚睡得不是很好，中午只感觉到了，具体的情况还是不大清楚。” 贺芥看到他那眼睛下的微微泛青，瞬间止住了嘴。 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太纠缠他了，每天在放学之后总是纠缠着他给自己讲题，有时候兴致来了，会让他讲很久。 高中下晚自习的时间又那么晚，晁弥也不像自己每天起那么晚。 “抱歉……” 晁弥倒是开朗一笑：“没事。” “那以后我们不走路回去了，实在是太远了，很浪费时间。” 晁弥笑道：“不走路回去怎么留下来时间给你讲题？你别忘记自己还要提成绩。” 也对。 “其实给你解答题目的时候我也是有收获的，再说了，你不也帮我补语文了吗，比较两利。” 贺芥有些心虚，自己不过是随时讲一些有的没的做题小技巧，而晁弥倒是把自己的几科几乎全给包揽了。 贺芥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今后遇到什么情况，以后坚决不能脱晁弥后腿。 但是这次所遇到的事会怎样发生呢。 按逻辑上讲，是不会与他有什么牵连，可是就是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晁弥安慰性地拍了下贺芥，要他放平心态。 两人一起进了班。 带着思考，贺芥有些困倦，和晁弥还没来得及再说些话，就先睡了午觉。 这一觉睡得极其不安稳，简直是头痛欲裂，却又让人醒不过来，混混沌沌，耳边一阵慌乱声。 贺芥费力地睁开眼睛，入眼已是黄昏。 自己睡了那么久？晁弥怎么也不叫自己，硬生生睡过了头，白白浪费了一下午的课程。 “隔壁班的胡翩翩闹着要跳楼。” 班里的同学瞬间躁动，纷纷向外拥去。 贺芥也不顾自己的难受，强忍住不适，拦住一个学生，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很急：“不知道啊，去看看。” 贺芥拔腿跑了出去。 外面围了好多的人。 贺芥被挤到一旁的小角落，就是中午晁弥带他来到的地方。 贺芥一眼望到楼底，楼下有个老人，颤颤巍巍，头顶上一片花白。 那老人一抬起头，贺芥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开车司机。 怎么几天不见，头发白成这样，愈发老态。 一声哭天恸地的痛哭传来，到最后变成最后的低低呜咽。 贺芥听着这声音也觉得悲怆。 一个女孩站在楼顶，独自一人，在血色夕阳下。 她就是胡翩翩。 胡翩翩逼问众人：“他呢，他怎么没来，要他来啊！” 下面有人在安抚：“同学下来慢慢说，你说是谁，我们来帮你找到。” 女孩不管不顾，只是朝空气中嘶吼：“你来啊，你怎么不来。” “出来啊！” “我来了，你想干什么。” 对面楼层，有个男孩站了出来，远处看去瘦瘦弱弱的。 贺芥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二龙，怎么是二龙。” 对面楼层的二龙好像感觉到了贺芥的目光，一眼就把贺芥锁住，看到贺芥慌张的脸，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似是挑衅。 “住口，住口啊！” 贺芥想要喊出来，但是那种被控制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说不出来话，只是在不住地抽泣。 住手，停下。 贺芥定在原地，那种感同身受的痛苦让他泪流不止。 对面的二龙褪去猥琐模样，与贺芥印象中的二龙百分百重合了起来。 贺芥废了好大力气，再次夺回身体控制权，他拼命地扒开周围的学生，连滚带爬地跑到楼梯入口。 他要上去。 与此同时，二龙在贺芥挣破束缚的一刹，狞笑着开口：“你跳下去就什么都不怕了。” 带着丝丝蛊惑：“去吧，太多不值得了。” “你不能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你的父母也没有关心你，他们只在意学习成绩，去吧，去追求你的自由……” 女孩双眼空洞。 一步步踏上边缘。 此时，贺芥赶到，一个健步冲过来时，一把抓住的只是空气。 入眼是二龙的邪笑。 最后一秒，是晁弥的面孔，和二龙的猝不及防。 贺芥一下惊醒。 是梦？ 不，不是。 太真实了。 “贺芥，当时谢谢你救了我啊。” 贺芥看着好端端坐在他旁边略显成熟的胡翩翩，不知所措。 颤抖的声音传来：“你，你没死……？” 胡翩翩道：“是啊，当初还是你救了我呢。” “我没有。” “有的，我想跳楼时，是你把我拉了回来的。” “你对我说不要相信他们，你对我说我的父母很爱我，你乘过他们的出租车。” 胡翩翩好像完全不想让贺芥插话，自顾自地讲到：“我之前被刚认识的小姐妹拉去上网吧时，我见到了他，那个让我从此魂牵梦绕的男生。” “他来搭讪，我不敢说话，后来我一次又一次地来，再也找不到他，在一次次的打探中，终于知道他有一个酒吧，只是偶尔空闲会来找他的朋友。” “他还是那样热情，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哪怕一分钟，一秒钟也行啊。” “他带我去过很多地方，告诉我要自由，要有追求，他喜欢我有追求，自由自在的样子。可他最后还是离开，说要我守住他的酒馆。” “屁，老娘才不会给他守。” “但是……我可能是恋爱脑吧。” …… “算了，很多年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胡翩翩猛灌了一杯酒。 凉酒入肠。 贺芥觉得她说话有些不对劲，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距你那次跳楼多久了？” “晁弥，晁弥哪去了？二龙，二龙呢？” 胡翩翩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没事吧，那不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吗。你老公不是在家了嘛，怎么，之前吵的那么凶，丢下他，出来喝酒，现在又舍不得了？” “哎，对了，你说的那个二龙是谁？” 贺芥打量四周环境，是一个酒吧，很久之前，他特别喜欢偷偷背着晁弥出来，就是这个酒吧。 他的记忆又回到之前，大脑一片清醒。 “我要回去……” 回去见晁弥，问问他怎么样了…… 贺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 女孩最后一次找他。 夕阳下。 “如果当时有人能制止我就好了。” 贺芥沉默不语。 女孩强装洒脱：“如果当时有人制止我，告诉我要好好学习，我一定会听他的，我也不会遇到那个人。” “我一定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幸福的人，过着陪保护的生活，有着幸福的一生。” “根本不用那么辛苦。” 望向远处，眼中含满了泪水。 “可是我现在还是忘不了他。” “我当时那么傻，肯定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看向贺芥：“你说是吧。” 贺芥沉默，久久说不出话来。 …… 铃声一起，贺芥猛地醒了过来。 “晁弥，我，现在是我，我看见了。” 晁弥抿紧唇，忧虑地看向贺芥。 贺芥看起来很是虚弱，紧紧抓住晁弥说：“隔壁班的那个同学呢？快，去找他。” 晁弥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坚定地回贺芥一个字：“好。” 午后的太阳泛着澄色的光晕。 “同学，帮我找一下你们班的胡翩翩，谢谢了。” 一个模样可喜的女孩走了出来，学生留着活力的齐刘海短发，一脸单纯，没有半点防备：“我就是胡翩翩，你要找我做什么？” 贺芥看到一脸阳光灿烂的女孩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是记忆中的样子。放下心来， 恍惚道：“哦，没什么” 女孩转身要走。 “等等，以后别去那个网吧了，那里环境不好。” 女孩明显愣了一下，笑道：“早说嘛，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知道啦，谢谢你啦。” 贺芥道：“下次还要等着和你比成绩呢。” 女孩好像被什么触动了，怔住了半分，回头又是一脸狡黠：“下次你可不一定能比的上我喽。” 蹦蹦跳跳地回班了。 “没事，只是个梦。” 贺芥眼眶红了起来：“我不能忍了，我要去找二龙问他！” “别冲动！” 晁弥一把拦住贺芥。 贺芥低声嘶吼：“不冲动，难道又要他毁了别人的一生吗！” “晁弥，你知不知道，就是他，我确定了，就是他在捣乱，这一切都是他。”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他逼疯了。” “好好，你冷静……”晁弥把从后面半环住他：“我和你一起，我也有事要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榜了诶，谢谢阿编。 前面算是铺垫的差不多了，要开始填坑了。 第三章贺芥初来乍到时，那个载他上车，由于自家小孩是贺芥隔壁同学而没要贺芥打车费的和蔼司机。 第18章 18 “站住——” 贺芥一声吼过去，止住了前面独自隔离世界行走着的男孩。 男孩听到有人唤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缓缓转过身。 正是二龙。 一身红色校服，包裹着衣服里面白色短袖，蓬头垢面。时间长了，原本火红的头发正在逐渐掉成粉色，粉色中间还夹带着土不啦叽的黄色。 二龙见贺芥喊住了他，第一反应也没跑，语气轻松：“好久不见，贺芥。” 兀自笑着改口：“哦不，现在可以叫你阿芥了。” “在容城生活的可还好？还适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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