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岑并没有在意他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只是想他刚才怎么忘了,应该和付辛他们都抱一下,毕竟今后见面就难了。 “保重。”郁京杭放开手后便向后退了一步,重新和他拉开了距离。 “嗯,那我走了。”应岑说着和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他觉得郁京杭今天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儿怪。 过马路时应岑还向后看了一眼,却发现郁京杭一直没走,竟还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他。 应岑回到家时发现自己的东西已经被送了回来。 屋内的卫生也被人打扫了一遍,大概是管家吩咐的。 应岑也不在意,就这么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给霍章柏打了个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接着,传来了霍章柏的声音,“岑岑。” 应岑以为自己已经平静了下来,然而听到这个称呼,鼻子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 好在他很快就让自己恢复了平静。 “霍先生,我同意出国。” 大概是惊讶于他突然的转变,电话那头许久都没有声音。 “好,有想去的学校吗?” “都可以,越快越好,我想现在就去。” 电话那头听到这儿又是一阵沉默,但最后还是回道:“好,我知道了。” 霍章柏雷厉风行,很快便帮他办理好了一切手续。 离开那天应岑原本是想自己去机场的,却没想到霍章柏竟然会来送他。 两人许久未见,应岑看见他时还有些发愣,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神色自然地上车在他身旁坐定。 和他打完招呼后便安静了下来,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霍章柏对于他的冷淡似乎并不在意,也没有主动开口。 一直到了机场,看他准备下车时霍章柏才终于开口叫住了他,“岑岑。” 应岑闻言转过身,然后就见他把一张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照顾好自己。” 这还是过年时霍章柏给他的卡,前几日争吵时被他扔了回去,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他这里。 应岑知道这张卡他必然是要收下的,因此没有再矫情地推辞,只是回了句,“谢谢霍先生。” 说完便下了车准备关上车门。 霍章柏似乎有些不适应他的疏离,再一次开口道:“没有别的要说的了吗?” 应岑闻言关车门的手不由一停,他还真的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发现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了,因此摇了摇头。 然而就在他关车门的时候却又突然停住,惨然一笑,对着他说道:“您的婚礼我可能无法参加了,提前祝您新婚快乐吧。” 应岑说完这才关上了车门,然后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箱,转身走了进去。 霍章柏望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然而心中却没有多欢喜。 明明一切都在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却反而更不开心? 应岑在国外过得很好,霍章柏替他安排好了一切,买的公寓就在学校附近,帮他请了口语老师,还安排了人定期帮他做饭和打扫卫生。 那张卡里的钱很多,多到他可以花天酒地,无忧无虑。 应岑一开始还不想用他的钱,可后来觉得不用白不用,他还要花得狠一点,最好能让霍章柏心疼,心疼到后悔给他这么多钱。 然而霍章柏看起来并不怎么心疼钱,无论他花多少,都没有任何质问的消息。 应岑觉得自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就这么断了和霍章柏的联系。 应岑开始把自己一天的时间全都排满,除了上课学习练习口语外还交了很多朋友,把自己安排得满满当当。 忙起来以后似乎真的就没时间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霍章柏有时候也会给他发消息,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无非就是好好吃饭,好好学习。 应岑每次都会盯着那短短的几行字看半天,却从来不肯好好回复。 每次都是嗯,嗯嗯,嗯嗯嗯…… 似乎这样就能显得他已经放下,并不在意。 但只有他知道其实都是假的,当初收拾行李时他把霍章柏的那件外套一起带了过来,每晚抱着才能睡得安心。 但霍章柏都要结婚了,自己也没必要把这些告诉他。 做饭的阿姨一周只来五天,周末一般是他自己解决。 昨晚和朋友喝多了酒,应岑一觉睡到了中午。 他也懒得出去吃饭,于是点了份披萨。 刚咬了一口,就听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应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会有谁来,但还是咬着披萨去开门。 等他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嘴里的披萨差点掉了下去。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许久未见的霍章柏。 应岑来这儿已经几个月了,霍章柏还是第一次过来。 “霍先生。”应岑一看见他立刻站直了身体,下意识想把披萨藏到身后去,但还是被他看见了。 霍章柏的眉头果然皱起,问道:“怎么吃这个?” “今天懒得出去。” “阿姨呢?” “阿姨周末不过来,我都是出去吃的。” 他们这么久没见,按理说应该疏离不少,然而奇怪的是氛围比之前机场送别那天还要好上一点。 他们都在手机里表现得冷淡,然而真的见到对方,却熟稔仿佛昨天刚见过面。 霍章柏自然而然地走了进来,看着桌上的披萨摇了摇头,“家里有菜吗?” “有。”应岑闻言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去卫生间洗了手,又到了厨房准备做饭。 “您这是要做饭吗?” “嗯,少吃些垃圾食品。”霍章柏说着拿出了冰箱里的虾和蔬菜,准备熬粥。 应岑跟在他后面撇了撇嘴,“您说话怎么和我爸一样?” 霍章柏闻言手中的动作不由顿了一下,随即自嘲道:“年纪大了吧,你也知道,我们中年人都这样。” 虽然应岑嘴上没少老男人老男人地叫,但听霍章柏自己说自己,他反倒有些不乐意。 “三十岁怎么能说自己老呢!明明是风华正茂。” 霍章柏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才是风华正茂。” 应岑不喜欢他提起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于是转移话题道:“霍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你等着吃就好。” “万一不好吃怎么办?” “不好吃就倒掉。” “我可不敢。” 霍章柏会做饭,但并不多,忙活半天也不过做出了一锅粥。 他端出来给应岑盛了一碗,看着他喝了下去,这才问道:“好喝吗?” 其实还不错,但应岑还是故意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好喝。” 霍章柏闻言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喝了一口,然后评价道:“确实很一般,还是吃些别的吧。” 霍章柏说着起身想要把粥倒了,然而应岑见状连忙拦了下来,“别!” 应岑刚说完就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激动了,于是连忙找补道:“别浪费粮食,我明天给外面的流浪汉吃。” 霍章柏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解决方式,笑了一下,重新把粥放了回去。 虽然说着难吃,应岑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把面前的粥喝了个干净。 其实他很想知道霍章柏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是想他了吗?但又不好意思问得这么直白,因此只是问道:“您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谈合作。”霍章柏简短道。 应岑心中刚升起的那点小火苗瞬间灭了下去。 他就知道。 应岑本来还想问问他今晚要不要住在这儿?然而霍章柏还没等他说话便先一步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么快。”应岑有些不舍地站起身来。 霍章柏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表,他下了飞机便先来了这儿,其实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他已经迟到,但这些自然没有必要告诉应岑,因此只是说道:“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随着大门开合的声音响起,屋内重新恢复了一片安静。 应岑重新坐回了餐桌前,如果不是面前摆着的粥,他大概会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 桌上的粥已经有些凉了,但应岑还是重新盛了一碗。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粥看了许久,这才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吃完后仰头看向窗外,对着霍章柏离开的方向撇了撇嘴口是心非道:“霍章柏,你做的饭真难吃。” 话虽如此,他还是一口一口吃了个干净。 与此同时,刚坐到车上的霍章柏突然打了个喷嚏。 司机见状连忙问道:“先生,您是不是着凉了?” “没事。”霍章柏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随即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公寓,从这里可以看见八楼客厅的玻璃,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霍章柏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 大概是……哪个小混蛋在骂他。
第32章 误会 霍章柏那日的到来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中投进了一颗小石子,在应岑的生活中掀起了一阵波浪,可是再深的涟漪终会随着时间散去,很快应岑的生活便再次回归了平静。 应岑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和霍章柏较劲一般每天吃好喝好,好好学习,充分享乐,将自己的生活过得多姿多彩。 他看起来过得好极了,朋友众多,身边总是有人陪着,可不知为何,却还是总觉得空落落的。 就像被打碎后又重新粘起来的雕塑,看起来依旧完好,但实际上处处都是窟窿,不时就会有风穿过。 大概是太寂寞的缘故,应岑开始越来越排斥回家,哪怕晚上有霍章柏的衣服陪着,他还是觉得冷。 于是他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多。 他交了许多酒肉朋友,晚上用酒来排遣寂寞,酒量也与日俱增。 他的生活终于彻底被填满,白天学习,晚上喝酒,忙得他没时间再去想那么多。 做饭的阿姨见他常常不回来,担心地想要找他谈谈心。 然而应岑直接让她不必再过来,工资会照付,每周来打扫一次卫生就行。 “这怎么行呢?”阿姨立刻表示拒绝。 然而应岑坚持,还让她不要告诉霍章柏,多出来的工资就当是封口费了。 阿姨拗不过他,最终还是同意,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担心道:“您该好好休息一下,会生病的。” 应岑闻言却只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他没把阿姨的话放在心上,却没想到阿姨竟一语成谶。 应岑一天晚上睡觉时把被子踢了下去,也懒得捡,就这么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就开始头疼。 他一开始还没在意,洗了个澡就去了学校。 结果一节课还没上完就发起了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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