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干什么了?”应岑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直接问道。 “他在之博点了个小鸭子,准备出门去酒店的时候正好被他儿子撞到了,你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啧啧啧。” 闻徵说起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因此没再继续,不过他说的已经足够应岑自己想象了。 这个结果倒是出乎了应岑的意料,之博作为高端的私人会所,极其注重客人隐私,定期排查包间,保证没有任何摄像录音设备,这也是许多有身份的人都喜欢去那儿的原因。 因此应岑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叶阿姨都没有证据,没想到彭幸言竟然会被他儿子撞见。 这可真是……报应。 但彭泽怎么会去之博呢? 应岑想到这儿连忙问道:“那彭泽?” 闻徵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道:“彭泽去是有正事,他们学校的社团最近拉赞助,他不知道怎么拉到了一个大公司,那公司的负责人约他去的那儿谈,谁能想到这么巧?这世上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应岑点了点头,“知道了也好,叶阿姨终于能认清这个人渣的真面目了。” “是啊,听说他老婆正闹离婚呢,那老东西还下跪求原谅。” “不会原谅的。”应岑知道叶阿姨的性子,“肯定会离的。” “就是,喜欢男的别结婚啊,祸害人家干什么?还好意思求原谅,我要是他早就去投河了。” 应岑本想跟着附和,然而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在餐厅见到彭幸言的那个晚上。 回去时霍章柏曾问过他是哪家会所? 所以这件事和霍先生有关系吗? 应岑想到这儿,突然转头对着闻徵问道:“你刚才说彭泽拉赞助拉到了一家大公司,是哪家呀?” 闻徵闻言回想道:“似乎是……霍氏。” 说完他也愣了一下,转头对着应岑道:“这也太巧了吧,巧得简直像提前筹谋过的,看起来霍家那位还真的是你的贵人,不仅帮你把公司保住了,还顺便把彭幸言收拾了。” 闻徵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只是应岑已经有些出神,并没有仔细听。 结合那天晚上的事,这件事实在太像霍先生的手笔了。 但也不排除真的只是个意外的可能性。 有一瞬间他几乎想给霍先生打个电话,但又怕是自己多心,因此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岑岑,你想什么呢?”一旁的闻徵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开口问道。 “没什么。”应岑连忙摇了摇头,“只是在想一会儿买些什么。” “年货吗?” “不是,礼物。” “礼物?” “嗯。” 时间一晃,很快就到了年关。 霍章柏留在家里的时间也多了一些。 应岑最近几乎每天都出门,买了许多东西,将别墅内外装饰得一片喜气。 霍章柏并不怎么管这些,由着他装扮。 霍家的佣人一直忙到了除夕才离开,厨房的阿姨临走时还特意给他们包了不少的饺子冻了起来。 随着他们的离开,霍家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好在屋内到处都被应岑装扮得红彤彤的,看起来才没有那么萧索。 今天公司放假,霍章柏一天都在家。 因此应岑从早上起来就在想今天该怎么过,然而吃过早饭后霍章柏就不见了。 应岑楼上楼下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他的人影,正奇怪时,瞥见了不远处的书房。 虽然应岑觉得有些不可能,毕竟谁大年三十还在工作,但还是走过去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霍章柏的声音,“进。” 应岑:“……” 应岑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就见霍章柏戴着眼镜坐在书桌前,似乎正在办公。 “怎么了?”霍章柏看见是他,抬头问道。 应岑有些惊讶地走过去,问道:“霍先生,公司不是已经放假了吗?” “是,但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应岑听得啧啧称叹,“您还真是工作狂,以前就听他们说您一心扑在工作上,但没想到除夕也不休息。” “除夕。”霍章柏笑着低下头,继续看着电脑,语气淡淡的,透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苦意,“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啊。”应岑说着在他面前坐下,“除夕和春节就是用来和家人一起休息放松的,这么宝贵的节日用来工作,实在是太浪费了。” “是吗?”霍章柏抬起头来看着他。 “是啊。”应岑也回望着他,“您不回去陪家人吗?今晚是要和家人一起守岁的。” 霍章柏听到这两个字神色微怔,随即摇了摇头,“不回去了。” “为什么?”应岑有些不解。 他倒是想回去,可应家只剩下他一个人,因此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但霍章柏又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陪自己吗? 想到这儿,应岑连忙说道:“霍先生,您不必为了陪着我而留在这儿,阿姨包了好多饺子,够我吃了。” 霍章柏闻言摇了摇头,“我会回去的,不过你说的也对。” 霍章柏说着站起身来。 应岑还有些茫然,但还是和他一起站起了身,“我说的什么?” “今天应该好好休息,工作就留到年后吧。” 应岑没想到真能说服霍章柏,心中一喜,和他一起向楼下走去。 别墅里就他们两个人,他们一起挂了灯笼,贴了春联,福字,窗花和年画,一直忙到了晚上。 待两人干活都干累了,则一起去厨房煮了阿姨留下来的饺子,然后坐在电视前等着春晚开始。 应岑刚吃了两口,就听见外面响起了一阵鞭炮声,这像是什么开始的信号,紧接着就看见各色的烟花在天空中一朵朵炸开。 应岑想过去看,却被霍章柏按住,指着桌子上的饺子说道:“吃完了再去。” 应岑哀嚎一声,但还是乖乖低头吃了起来。 吃完后他们一起来到院中,外面和里面的温度简直是两个世界,但今夜的烟花太过好看,应岑舍不得回去,虽然冻得直跺脚,但还是努力抬头向天上看去。 这片住的非富即贵,天上的烟花也格外奢华。 各色烟花在天空中铺陈开来,绚烂而夺目,明明并没有什么章法,应岑却好像看见了一副徐徐展开的画。 应岑看着头顶的烟花,突然想起了爸妈,因为他喜欢烟花,但市区禁放,因此每年过年的时候爸妈都会带着他去郊外放烟花,还和他一起在烟花下许愿望。 应岑知道爸妈的意思,因此每次都故意大声说出来。 他们心领神会,往往没过几天应岑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时间过得真快啊,又是新的一年了。 应岑像曾经很多次那样闭上了眼睛,但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把愿望说出来,只是默默许在心里。 他想:“爸妈,虽然见不到了,但希望你们在另一个世界也要开心。” 他的爸爸妈妈那么爱他,一定会实现他的愿望。 虽然极力控制,但应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 他怕被霍章柏发现,低声说了句,“霍先生,我们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霍章柏回答,便先一步转身走了进去。 屋内的热意霎时间驱散了应岑身上刚沾染上的寒气。 应岑脱下外套,然后就听见了旁边电视里传来的声音。 是主持人的开场词,春晚开始了。 应岑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不一会儿霍章柏也走了过来,坐在了他旁边。 霍章柏没问他眼睛怎么是红的,只是和他一起看起了春晚。 窗外是绵延不绝的鞭炮声和盛大的烟花,屋内张贴着喜庆的装饰,电视里是热闹的歌舞,然而不知为何,应岑却难过得差点落下泪来。 为了转移情绪,应岑东拉西扯地和霍章柏聊起了天。 “霍先生,您为什么不何父母一起过年呀?” 霍章柏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电视上,似乎对里面的节目真的很感兴趣。 一边看一边淡淡地回道:“一直是这样。” 这个答案很奇怪,并没有给出一个原因,只是很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应岑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不应该问的话,于是转移话题道:“那您以前过年怎么过的?不会都是在工作吧?” 应岑本来只是个调侃,然而没想到霍章柏却点了点头,回道:“是。” “啊?”这个答案让应岑有些出乎意料。 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毕竟春节对于每个中国人的意义不言而喻。 怎么会有人用工作填满这一天呢? 只是虽然霍章柏在笑,但应岑也明白背后的原因必然不会轻松,因此他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电视里的节目还在继续,吵吵嚷嚷,应岑也不知道在演些什么,只觉得空气好像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就在他正想着该换个什么新话题的时候。 却听霍章柏喟叹一般又笑着重复了一遍。 “一直都是这样的。”
第17章 家宴 霍章柏的语气很平静,然而应岑也不知为何,竟因为他这句话而难过了起来。 什么叫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和家人的关系不好吗?为什么? 霍先生这样的人应当是这世上绝大部分父母都喜欢的孩子吧。 应岑一直都是游戏人生的态度,对这世上的大多数的事都敷衍着。 然而对于霍章柏,应岑却生出了几分真切的好奇,想要对他的过去一探究竟。 但那些过去明显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因此那些疑问在嘴里转了几转,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不想再揭开霍先生的伤疤,新的一年,应岑只想和他聊一些开心的事。 这时,应岑突然想起了自己前几日买给霍章柏的礼物。 于是一边叫着“霍先生”,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巧的盒子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霍章柏看着他手中的盒子问道。 “新年礼物。”应岑说着示意他打开,“我用自己的钱买的。” 霍章柏闻言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盒子。 里面装着一个纯银的领带夹,小巧又精致。 “谢谢。”霍章柏的神色瞬间温柔了些许,说着将礼物收下,“我很喜欢。” 今年的春晚依旧无聊,但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们继续看了下去,毕竟除夕不看春晚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应岑不想让霍章柏去回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本想拉着他东拉西扯。 然而没想到霍章柏却主动提起了霍家的事情。 “我明天回去,霍家人多,人情复杂,本来不想带着你,但我父母想见见你,所以可能需要你和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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