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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纪存礼镜片下的眼睛突然一亮：“原来我在师弟心中分量这么重要。” 路遥骤然回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 路遥无话可说。 他决定下次出门一定看看黄历。 主持人喵酱目光炯炯，脸颊通红，却还是保持一个场控和主持应有的素质，带着激动的语气再次问了几个问题后恋恋不舍的放两个人离开。 下了台的路遥目光涣散，眼中失去了焦距。 纪存礼投来关心，“你还好吗？” 他们每走一步都会获得周围的随机目光和惊叹，路遥在疯狂吸气声中面无表情，“我好得很。” 他现在的心比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还要冰冷。 无视若有若无的视线，路遥快步回到摊位前，摊主看见路遥和纪存礼回来后连眼神都亮了不止一个度，散发着快要凝成实质的狂热。 路遥视若无睹的把参赛奖品名侦手办交给她。 摊主热切的把趴趴送给他，又让他选了四个谷子带走，临走前对他和纪存礼小幅度的挥挥手，就差眼含热泪的欢送：“要幸福呀~” 回应她的是路遥临时折返把摊位前的一只笔递到了她的手心里。 笔给你，你来写。 自从上台参加比赛过后来集邮的coser肉眼可见增多，路遥把粉毛趴趴抱在怀里冷眼看着纪存礼挨个回绝。 他甚至在心里冷笑：叫你语出惊人，你活该。 不过路遥心里清楚罪魁祸首还是他自己，是他想要趴趴也是他对纪存礼胡言乱语。 所以这是半个小时前打出的子弹精准射中他的眉心。 又一次拒绝了来集邮的coser，纪存礼转头看向从下了舞台就开始散发阴暗气息的师弟。 思考两秒后他突然拿起手机。 只听见一声“抬头”，随后咔嚓声落下，眼前屏幕中出现了他没表情甚至有些冷漠的脸和眉眼含笑的纪存礼。 路遥眼神询问：【为什么突然拍照？】 纪存礼笑着说：“因为拍照时人的中枢神经元之间会通过突触结构形成联系方式。” 他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但是路遥却听懂了。 中枢神经会对传入信息进行分析并作出反应形成条件反射。 而一般人面对镜头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是举剪刀手露出笑容。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我想看见你笑。 路遥抿了下嘴，对纪存礼说，“我只是不喜欢笑。” “这样就很好。”纪存礼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机，“我只是在和师弟集邮。” ...哦原来是他想多了。 路遥收回了刚诞生两秒的感动，对纪存礼说：“集邮要经过对方同意。” 所以你这不叫集邮，叫强制。 强制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这样吗？”纪存礼后补了一句：“那可以吗师弟。” 他的目光落了下来，镜片后的眼睛真挚而诚恳。 路遥沉默，垂眸，眼神移向别处，生硬道：“恩。” 纪存礼这幅模样恐怕狗看了都觉得深情。 好可怕一男的。 正临下午，漫展人流开始向食品摊聚拢，路遥和纪存礼跟着人群也走到了食品摊位附近。 路遥正抱着粉毛趴趴看不远处的两个coser。 白毛，日式高领黑衣，眼睛上覆着黑色绷带。 虽然cos有cos不喷颜的说法，但是看见这身装扮路遥心中浮现出了狼肆的脸。 没人比狼肆更适合出这个角色了，无论是身材身高和声音都能完美还原。 狼肆老师就是最棒的！ 两个coser正在演情景剧，另一个出的cos是白毛的挚友，长发，狭长的眼，扩耳耳钉。 长发的coser笑眯眯的对白毛说：“只有真正强大的人，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白毛：“我会让你明白的，在这个世界还有比更强的存在。” “你错了，条悟。” 美好气氛戛然而止，路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叫他什么 这个叫法就像有人叫路遥的名字是各遥一样离谱，路遥一时间不觉皱起了眉。 直到他发现走在旁边的纪存礼停了下来，并扫了二维码准备付钱。 “你在买什么？”路遥问。 纪存礼转头回：“买水，可乐还是雪碧？” “可乐。” “百事还是可口？” “百事。” 纪存礼回以一笑：“只有雪碧。” 路遥：“....” 水摊摊主被他们俩的对话逗笑，笑之余还在向他们推销：“逛了半天饿不饿呀？要吃点什么吗？苹果糖来一个吗？” 纪存礼对路遥投去询问：“要吃吗？这个苹果糖看起来很漂亮。” 路遥果断拒绝：“不饿，我牙疼，吃不了太甜的。” 他今天不但吃的甜还当众做了一盘齁甜的菜。 腻死了。 最后纪存礼买了两盒章鱼丸子，路遥把丸子塞进自己嘴里低头看了眼时间，正想提醒纪存礼差不多应该去音乐演出。 他身旁同样逛漫展的情侣声音在热闹人群中格外清晰：“宝宝你吃一口吗？好甜！” 男人就着被咬过的地方吃了一口：“真的好甜！但是和你差好多呀！” “嗳你好讨厌！” “哈哈刚才和宝宝间接接吻了，好开心。” 路遥以瞬移的速度和纪存礼互换了身位，离那对散发着恋爱酸臭味的情侣远了一大截。 不过想到男人说的间接接吻，路遥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刚才在舞台上纪存礼吃掉了他嘴里衔着的饼干。 ！ 这不也是间接接吻吗！ 淦。 怪不得台下叫的那么大声。 换成他在台下他也得叫。
第21章 路遥下意识用手背擦了下唇，对纪存礼说：“我们走吗？演出要开始了。” 这个地方不对劲，得快点离开。 纪存礼没意见：“走吧。” 他说完又指向旁边：“这本漫画，我可以买回去看看吗？” 路遥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顿时整个身体失去颜色。 漫画封面两个男人正深情对视，下方写着漫画的名字。 【学长的另一面】 路遥：“....” 谁来救救破碎的他。 路遥咳了两声：“他看起来不太好看。” 正在和隔壁摊位聊天的摊主耳朵一竖，立马闻声赶到，她的手狠狠拍在那本漫画上：“什么？不好看！你竟然说他不好看！我用自己的良心保证这本绝对是精品！！” “...”路遥无法，只能心一横，拉住纪存礼的手腕就开始快步向外走，“我们要迟到了，师兄。” 身后摊主的声音愈来愈远：“我可以送你一本看看啊！兔子老师是最会做饭的厨子——！” 路遥的步伐迈的更大了。 纪存礼任由被他牵拽，眼中笑意多了两分。 不幸中的万幸是漫展展厅并不大，他们本身又临近出口，没走多久就出了漫展的区域。 外面依旧能看见二三游荡的coser，不过路遥如获新生一样松了口气。 身后忽然响起轻飘飘的声音：“师弟，演出还有半个小时。” 路遥不假思索：“是吗？那可能我看错了。” 反正已经出了漫展，又不可能折返回去。 纪存礼果然没说什么，两人慢悠悠走到隔壁音乐厅，昏暗灯光中观看席已经坐了不少人。 而路遥和纪存礼的观看位置在二楼的vip，半玻璃围栏，皮质沙发，桌上摆着红酒和精致点心。 这两千块钱，超值！ 正好路遥接下来的漫画剧情有一段攻带着受去看音乐演出的剧情，今天他刚好可以就地取材。 还没开始路遥就已经拿出了手机，拍照前甚至礼貌的问纪存礼：“我可以拍照吗？” “当然。” 关闭闪光灯，设置连拍模式，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拍了几十张，全方面拍摄到每个角落。 路遥满意的划着屏幕，听见纪存礼问：“不等演出开始在拍吗？” “不用，我不拍人。”路遥把某张照片放大，有些模糊，举起手机重拍了一张。 “是吗，我以为师弟会和我来一张合影。”纪存礼声音轻缓：“我也好想被师弟集邮。” 准备按拍照键的手停在屏幕上方，路遥看着手机中的画面：这莫名的委屈感是哪来的？ 好怪。 既然纪存礼已经这么说，路遥没办法只能举着手机问纪存礼：“合照吗？师兄。” 轻缓语气瞬间上扬了两个调：“好啊。” 又是咔嚓一声。 两人连同后面精致背景一同被拍进屏幕。 棚顶灯光恰好打在纪存礼的头顶，刹那间他宛若黑暗中唯一的神明。 颜狗不禁看直了眼。 神明转过头，“可以把照片发给我吗？” 灯光从他的身上移开，纪存礼又变成了路遥认识的纪存礼。 他点头把照片发给纪存礼，照片发过去之后才后知后觉：“我们今天不是已经集..合影过了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对纪存礼说二次元的黑话很难说出口。 叮铃两声，手机屏幕中对方发过来两张合照，他听见纪存礼在身边说：“不一样的。” “恩？”哪不一样？ 台上骤然变亮，燕尾服的音乐家走上台弯腰鞠躬，随后优美的音乐响彻整个音乐厅。 纪存礼没再回答，转而专心欣赏小提琴演出。 路遥没在意，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转而继续拍照。 其中还有一张不小心拍到了纪存礼的半只手。 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很适合当手摸。 下一秒被手机的主人毫不犹豫的删掉。 纪存礼的手挡住了他拍摄的舞台一角。 拍完照之后已经过了有一会，台上的表演者已经换了曲，路遥坐在沙发上喝他从漫展带出来的习惯被咬的稀烂的半杯雪碧，安静欣赏昂贵的演出。 轻缓绵长乐声从小提琴家的指尖倾泻，为昏暗的音乐厅增添了一抹朦胧的气氛。 一曲终，等待下一曲的空隙中纪存礼转头，看见身边的人后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沙发上的人脑袋歪到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着毛绒玩具睡着了。 纪存礼安静注视路遥的睡颜，半晌没什么表情的把摇摇欲坠的路遥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路遥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清晰的看见所有发生的一切，小小的自己被锁在柜子里，黑暗中散落一本一本被撕扯的漫画。 门的另一边是永远无休止的争吵。 “你又去找她了是不是！你对这个家一点都不在乎吗？！遥遥的成绩下降都是谁害的！！都是因为你！当爹的是个下三滥的东西！当儿子的自然学的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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